记得你上次告诉我容颜不是容家人的事吗?”
于莉莉眼神一闪,脸上带着明显的回避,“你这孩子,怎么突然又想起问这个?”
“没什么,我只是比较好奇一个不是容家的野种,爸爸为什么要把公司叫给她打理?”
“那个……”于莉莉起身就朝门口走去,“你饿了吧,我让胡妈给你准备点喜欢吃的。”
“妈妈,为什么你和爸爸什么都不肯告诉我,一开始我说不肯嫁给慕安之你们都毫无异议的同意了?为什么现在却想方设法想让我拉住他?”
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她喜欢上了吗?
呵,她才不相信,即便他们不说,她也能感觉得出,他们在竭尽全力的讨好拉拢慕安之。
于莉莉顿下脚步,侧过身看着容萱,考虑了一会,她再次坐到床边,“萱萱,有些事,不是妈妈非要瞒着你,实在是觉得你还年轻,知道的多了,反而不好。”
容萱看着她,眼神是少有的固执,“如果我非要知道呢?”
“对不起,萱萱,有些事,妈妈真的不能告诉你……”于莉莉说着,再次起身。
她正打算开门,门由外被人推开,站在房门口的容南毕截上于莉莉的话,“你先让胡妈去准备吃的,我来告诉萱萱。”
“南毕!”于莉莉诧异地看着容南毕,这个女儿是什么样的性子,脾气有多毛躁,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在靠她绑住慕安之的关键时刻,怎么能让她知道这些事呢?
容南毕对她笑了笑,“我有数的,你先去厨房准备。”
……
“萱萱,昨天晚上慕安之有对你说什么吗?”等房门关上,容南毕笑着朝床边走去。
容萱怔了下,“他没说什么,只说……”
貌似,就因为她没探听到任何关于容颜身世的任何消息,慕安之才会在一开始拂袖离开,今天,她怎么的都要抓紧机会了,只希望下次他能对自己温柔点。
“他说什么?”
“他说……”容萱犹豫了下,决定撒个谎,“他说,不用多久就会和容颜离婚,然后娶我。”
“他真的这么说的?”
“嗯。”
“太好了。”容南毕喜形于色,“萱萱,你真不愧是爸爸的好女儿,也不愧是真正的容家人,果然和那些野种不一样。”
容萱很少看到他这样兴高采烈的样子,知道自己刚才的话,真的说到他心坎里了,她想了想,抓紧时间问:“爸爸,容颜到底是谁的女儿?”
……
容颜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只知道自己睁开眼时,已经不在充斥着难闻消毒水的病房里。从床上支撑着坐起来,对着雪白的墙壁发了好一会呆,四下打量了一番,终于知道自己在哪里,这是部队分给慕安之那套房子,她正坐在慕安之的床上。
她怎么会在这里?
慕安之呢?
秦晴呢?
楚卫国呢?
没等她把所有想到的人名都跳到脑海里,门被人推开了,第一个被她想到的人,正眉眼带笑的朝她走来,“老婆,你醒了?”
看她不说话,他伸出手在她额头上摸了摸,“怎么不多睡会?”
容颜收回目光,定定看着自己揪着被子的手,“睡不着了,现在几点了?秦晴和舅舅呢?”
“现在大概十点钟,看你没什么大事,他们先走了。”慕安之虽然对她的问题一一作答了,却挑了挑眉,似乎对容颜先关心其他人,心里微微不悦。
四目相对,两个人倒一时相顾无言了。
短暂沉寂后,容颜抬起头鼓起勇气似的看着慕安之,“我怎么会在这里?”
慕安之坐到床边,眼神专注的看着她,“当然是我抱回来的。”
注意到他所用的措辞是“抱”,容颜脸色微微一红,揪被子的手不由又用上了几分力,垂下头,淡淡应了声,“哦。”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在面对慕安之时会那么紧张,难道就因为已经发生了那层关系吗?貌似又不止这么简单。
慕安之探出手,替她撩了撩垂在肩头的碎发,口气很温柔,“饿了吧?”
容颜摇摇头,“我不饿,没什么胃口,什么也不想吃。”
慕安之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让外面的阳光洋洋洒了进来,如果不是外面萧瑟的风景,只当时春天提早来了。
“今天天气很不错,等会我们到公园里去转转。”慕安之转身再次朝床边走来时,提议道。
容颜惊讶,“你今天不用上班吗?”昨天打电话给他时,耳边传来的各色美人的娇嗔声,她可还是记得。
慕安之俯身下去亲了下她的额头,浅眉淡笑,“老婆生病了,我当然要全程陪着。”
容颜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噎到了,这个男人变脸怎么比翻书还快的,真的有点受不了,他忽然间对她骤变的态度。
……
今天不是星期天,所以公园里的人不算多,除了些老年人,就只有一些带着幼小孩子出来晒太阳的年轻母亲。
真是个宁静而美好的冬日。
慕安之拉着容颜的手慢慢走在鹅卵石上,思忖片刻,他轻轻开了口,“老婆,知道昨晚我为什么约容萱吗?”
容颜一怔,淡淡看向天边,反映也很平淡,一副你不说我也不会问的样子,“不知道。”
慕安之看着她清秀的侧面,长长叹了口气,“我找她只为问清你的身世。”
“什么?”容颜以为自己听错了,收回目光朝慕安之看去,下意识地重复一遍。
“真的。”慕安之对视上她的眼睛,眉眼含笑的,很认真的点点头。
“可是……你既然都知道我母亲的墓地在哪里,怎么会不知道我的身世?再说了,即便你要问容萱一些事,也没必要去维也纳,那是个什么地方,只怕不用我说你也知道的。”
话,不经大脑思考,直接脱口而出,容颜马上后悔了,尤其是后面半句。
慕安之轻声一笑,伸出手,轻轻的捏了捏她的下巴,“傻颜颜,有些事,可不是光你一个人能看大的,还有啊,你真当我什么都知道啊,那个墓地也是我花好长时间才找到的,如果我知道了……”
话到最后,慕安之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全部吞回到喉咙里,眉宇间挂着的是鲜少的苍凉。
容颜没再说话,事实上,她也已经没有任何话可以说,的确,以容南毕在商场上的狡猾程度来看,在没彻底利用完她前,是绝对不会让她知道真相的。
她想知道的事,远远不会那么轻易的得到。
“呵呵。”片刻沉默后,容颜苦笑,“真是委屈你了。”
为了她的事,竟然连美色都用上了,对他这番大义之举,容颜真说不出任何感觉,如果硬要说的话,绝对不是感动,而是难过。
难过,嗯,她是难过,就像昨天晚上看到慕安之走进维也纳时的感觉一样,心尖仿佛被麦锋针尖给刺中,暗涩的感觉让她眼前一黑,差点当场昏过去。
“颜颜,我真的不想你再和以前那样误会我……”慕安之说着,眉头越发进蹙,握容颜手的手,不由也用上了几分力,捏的容颜生疼。
容颜抽回手,讶然,“慕安之,你说我以前误会你?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慕安之朝不远处的音乐广场看去,岔开话题,“喂鸽子时间到了,走,我们也去童真一回。”
……
公园里的白鸽早阅人无数,所以当容颜手心放着饲料走进时,它们毫不惧怕的,类似闲庭信步般走到她身边,以白鸽特有的优雅姿势对着她的手心啄食。
容颜被掌心又麻又痒的感觉弄得咯咯直笑,慕安之站在一旁看着她,嘴角挂着心满意足,如果能一辈子看着她这样敞开心扉的大笑,那该多好。
电话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矛盾的发明,在提供人们便捷的同时,也让人们少了很多乐趣,就好比眼前,慕安之正拿着手机偷偷给容颜拍照,嗡嗡的震动声,提醒他又有人打电话来了。
他看了眼容颜,发现她正喂的专心,不想打扰到她,他转身朝不远处小树林走去。
“喂……”
慕安之挂完电话,面色变得很凝重,他走到音乐广场时,容颜也正喂好鸽子起身,她一转身,刚好和一双绝美的丹凤眼,呈呈相对,惊为天人。
……
慕安之再次丢下她了,即便他在临走前,为她拦下一辆出租车,也不能摒除他再一次把她丢下的事实。
车开车去两三百米后,容颜让司机靠边停车。
司机惊讶,好心提醒道:“这位小姐,刚才那位先生给的车费可是足够到武警部队的。”
容颜低声应道:“我知道,钱不用找了,我就在这里下车。”
下车后,容颜四下看了看,手边刚好有家咖啡店,她想了想,然后走了进去。
侍应生问她要点什么,她只要了杯白开水,等侍应生退下,容颜马上打开背包,从里面拿出一张a4纸。
她皱着眉,仔细看着,这张a4纸上有的正是在人民医院时,医生给她检查身体的单子,上面很详细的记录着她身体目前的情况。
昨天,裴娜走后,她一个人独自坐在咖啡店里,目光始终看着窗外,她在等,也在看,看那个男人到底什么时候出来,他到底会不会回家,会不会打电话给她。
一切的事情真的太凑巧了,为什么治安向来很好的a市,会有当街抢包事件发生,为什么那个凑巧,被抢的人是她,而救她的人是看着和慕安之很熟悉的饭店老板。
那家饭店,她曾经因为怀念它的味道,在当地美食频道里搜索过,根本没任何记录,似乎它的主人,做的只是老熟客,也不以盈利为目的。
她忽然想起上次慕安子带她去吃饭时,无缘无故的昏迷,一切的一切,看着脱节,其实无形中,始终有条线在贯穿着。
那个叫徐名义的人肯定和慕安之是认识的,说不定连那个小偷都是他们事先安排好的。
想到这些,容颜感觉自己就像掉进了迷宫,如果一切都和她猜测的那样,那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呢?
难道真的只是表面看起来,慕安之想偷吃,却怕她知道用的障眼法,貌似没这个必要吧,以自己的身份和地位,甚至长相,慕安之都没必要顾忌她的。
她揉了揉隐隐生疼的太阳穴,真是一筹莫展,沉默片刻,她还真的想到了一计,那就是关于自己身体到底有什么旧疾。
已经帮她看过病的慕安之,他或许已经知道了什么,但是,他到现在没说,就说明他已经不想说。
有些事,除了自己,谁也靠不上。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