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我还是少和赵文来往了！”惊魂未定的王渊心有余悸对娇娘道。
“晚了！”这类人就像狗皮膏药，一旦沾染上是甩都甩不掉：“上了贼船就下不来，再说了，就算你现在下来了真有什么事儿一样会贴上赵文党的标签。”娇娘是很现实的人，赵文这类人比自己这些小老百姓更惜命，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他是不会造反的，在这种时候跟着他的人属于他啃骨头你喝汤；有朝一日他造反了，成功的机率还是比较大的，那时候如果不是过河拆桥的人，那就是从龙之功，荣华富贵少不了。总的来说，既然站了队就要看你是不是个聪明人，聪明人总是能过好日子的。
“都怪我认人不清！”王渊是肠子都悔青了。
“又不是你搭上的他！”不得不说，王渊太自作多情了，越是高层的人越不容易结交，以王渊在京城短短两年的时间来说能搭上赵文那是不可能的，只有一种，那就是王渊身上有某种赵文看中的东西主动找上门来的：“你不是约了他喝酒吗？”娇娘觉得机不可失，富贵险中求，除了两个孩子的事，娇娘的作坊铺子甚至与元娘相约的事都一一告诉了王渊。
“你的意思是，用那彩釉瓶的酒给他喝？”连自己的妻子都要惦记的人王渊想给他喝马尿甚至毒药！
“这是一种机会！”娇娘依在王渊怀里：“等货行将我要的东西捎过来元娘那边理顺，我就回昌州了！”
“嗯，这样也好！”虽然心里很是不舍，但想着娇娘在京城的不安全，王渊只得点头答应：“若实在不行，我也和你一起回去罢了！”这时候的王渊还真是后悔了，自听说娇娘的产业也能挣不少钱后他就一直在想，若当初自己没有出走，在家做个田舍翁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就招惹不上赵文了。
正月十八是元娘的生日，闲着没事儿的娇娘想着她在赵家过的日子，有意上门去为她撑撑腰。
冷冷清清的赵家，元娘都快忘记了自己的生日这回事了。看着铜镜中的容颜元娘几分落寞，又老了一岁了！以往自己的生日，赵扬会在自己睁开眼时就送上生日礼物，今天已快到中午了连他的人影都没看见。要不是李嬷嬷给自己煮的鸡蛋，元娘自己也想不起来了。
“嬷嬷，当初娘总会说儿的生日娘的难日，想想我娘，也真是不容易！”以前怨过娘亲偏爱娇娘，也怨过娘亲给自己定了赵家。如今赵扬纳了妾，元娘能充分明白当初娘亲匆匆定亲送出门的心情了。有了新欢忘记了旧颜，更不要说儿女了，而那个与他青梅竹马的雪姨娘和老太太联手，自己根本就是防不胜防。就算如此，自己也摆了她们一道。听说姑侄俩现在都还有点隔阂。
“谁说不是呢！”李嬷嬷叹了口气“这世上，唯有自己的亲娘才会全心全意的为儿女着想，就像老太太和雪姨娘表面看不错，到底是隔着肚子。不过，太太，那雪姨娘头脑其实也简单，只要我们肯下功夫，很多事儿都好办！”
“嬷嬷，我累了！”是的，初一那天，自己穿了锦绣坊的新衣，琪姐儿也换上了娇娘送的一套精美乖巧的衣物去给老太太请安拜年，母女俩出现时众人几乎是眼前一亮。那雪姨娘最是稳不住，娇笑着说姐姐和琪姐儿的衣物真漂亮，一定很贵吧。元娘笑着应道当然贵了，这可是老太太让人在锦绣坊定制的。被将了一军的老太太瞬间石化，可是大庭广众之下也不能否认，还顺杆子往上爬说了一句你是扬儿媳妇，出门应酬代表的是扬儿的脸面，是整个赵家的脸面，衣物上不了台面岂不是让人寒碜。元娘成功的看着雪姨娘的脸色变了又变，当天的心情舒畅了不少。但是，斗气过后也没有带来什么实际的好处，那姑侄俩闹一段时间识破了自己的计谋肯定不会再次上当，所以累了，懒得再去筹划算计，有那心思还不如放在玲儿身上，也不知道她的铺面有没有租赁好。
“太太！”门外有丫头来禀：“老太太让您去前院，说是徐家三小姐为您庆生来了！”
是娇娘，娇娘来了！元娘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左右看了看，又让李嬷嬷翻找出自己唯一一对上得了台面的耳环戴上，用了点胭脂和水粉，整个人瞬间精神了不少。最后，还拿出了另一套锦绣坊的衣物穿戴整齐，容光焕发的出了前院。
“姐姐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娇娘是为了给元娘撑腰，当然没有吝啬从淑芳斋给订制了一根精致的发簪送给了老太太。对老太太下首坐着的雪姨娘看都没看一眼，见元娘来了起身相迎：“这套衣物穿着也合体，更显高贵气质！”
“是啊，这是老太太心疼，年前让人给订制的！”元娘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衣物，又看着那女人坐在老太太下首气定神闲，突然又恶作剧了一把．
“老太太真是疼姐姐！”娇娘自然知道元娘这套衣物的来历，既然她有心往老太太脸上贴金那一定是有原因的，自己也乐于顺水推舟：“我这个当妹妹的也不能小气了，好衣物得配上好首饰才成！”双手递上一个首饰盒：“祝你生日快乐，青春永驻！”
“多谢妹妹！”元娘真的是很感激的，从来没想到，自己一向与娇娘走得不近，在婚姻大事上可以说是算计了她，可是，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居然是她搭了一把手将自己从泥潭里拉了出来．以后，自己一定要全心全意的对她好！
三小姐送自己家小姐的东西一定不会差了，有心想要显耀一番的李嬷嬷当众打开了首饰盒，这虽然有些不礼貌，但是在老太太和雪姨娘面前足以震憾她们了．因为她认得，这是淑芳斋的首饰盒．
“太太，三小姐送您一套淑芳斋的首饰呢！”盒子一打开，不仅不失望，而且是满满的惊喜．有耳环，项链，手镯，还有发簪。
眼尖的雪姨娘自然看到了锦绣芳和衣物和李嬷嬷手中淑芳斋首饰，深深的看了一眼上首的老太太．还说她没有为元娘购置新衣，怎么可能没有呢？一次是计，两次三次也是计吗？没有人会傻到明知对方知道了还再而三的使用．唯一能解释的是老太太看见元娘搭上了有钱的娘家妹妹，又是做生意又是送贵重礼物改变了主意，对自己当初的承诺不当真了．
“让三妹妹破费了！”娇娘含笑应下，如今的妹妹给自己所做的一切她都牢牢的记在心里，以后好好的报答她．
在前院逗留了一会儿姐妹二人辞了老太太回了梅馨院．
李嬷嬷自去照顾琪儿，娇娘又掏出一盒东西递给元娘．
“这是？”元娘看盒子时有些眼熟，一下就愣在了那里．
“这是你的，收好一点，别让人给顺出去了！”娇娘一直以为是李嬷嬷偷了元娘的东西，也算是给她提个醒．
“怎么会在你手中？”元娘接过打开，当日让李嬷嬷出去典当的东西一件不少：“我不是让李嬷嬷拿去典当行了吗？难道你在京城开有典当行？”这也太巧了，李嬷嬷所去的地方正是娇娘开的铺子，唯有这种解释方能说得过去．
“这样啊！”原来是她授意的，自己真是冤枉了李嬷嬷．
元娘将自己和处境以及与李嬷嬷的打算和放玲儿出去一一说了，姐妹二人自然将卖酒之事提上了日程．
娇娘算计着，顶多还有二十天，第一批酒该运送到京城了．
“真是好酒！”碧云楼，没等王渊约他，赵文直接让甘茂去请人了．临行前，王渊想起了娇娘说的话，带了一瓶彩釉瓶装酒去的碧云楼．
“世子爷过奖了，全天下的好酒您都喝过，这酒也就是家乡一个小酒坊酿的而已！”反正自己是千杯不醉，好不好的也品尝不出来，反正胡嬷嬷和酿酒的猫儿说王家精酿是酒中极品．
“你小子，有好东西总是藏着掖着！”赵文一语双关：“以后可不能了，有什么好东西赶紧的送来，别把爷惹急了和你闹得脸红脖子粗用抢！”
“世子爷，您是明理人，再不会为了一点小事动粗伤了你的名声！”狗东西，什么都惦记上了！
“名声，爷的名声在京城够好了！”赵文哈哈大笑：“爷最不在意的就是名声！”抓了瓶子又喝了一大口，将酒瓶重重的掷在桌上：“说吧，这次想要求爷给什么？”
“世子爷，小人不懂你的意思？”
“废话，你拿了这么精美的瓶子装了好酒，没有要贿赂爷的意思？”凑进王渊道：“爷总是好奇，为什么你每次都那么好运，什么好东西都是你先得到，爷成了第二个享受的人呢？你说吧，这酒是想在碧云楼售卖？”
“世子爷同意那是再好不过！”碧云楼在京城人气最旺生意最好，销量肯定不错，王渊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可惜你家的小妻子不同意！”赵文嘴角浮现一丝笑意：“她想让这酒成为贡酒！”
“世子爷？”王渊有些喃喃，什么情况，夫妻二人的悄悄话他也能说中，这是在自己的宅院中安了人还是窃听了．
“别那副惊慌的样子，爷对你那一亩三分地儿没兴趣！”摆摆手赵文道：“爷比你还了解你那小女人，她不远千里带了酒到京城来，打的一定是这种主意，不信的话，可以让人叫来问问．”边说边道：“甘茂，甘茂！”
“世子爷，不用叫了，正是如此！”王渊只能认栽！遇上这号人，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这不就对了！”赵文玩味的笑笑：“皇上那老人家也是什么酒没喝过，不过，像这种味道的估计还真没有尝过，成了，明天爷就送进宫进进孝道！”
“多谢世子爷！”王渊心里叹了口气，又搭上了上面的人，也不知道是祸还是福．
猫儿看着两辆马车运走的酒心里既高兴又酸涩，酒也是自己的儿子一般，特不舍又很自豪．少奶奶让货行的人捎信回来说带的这批酒在京城将卖八十两一瓶．如此以来，自己和做陶瓶的安师傅都可以得到不少的红利．
不到两天时间，胡嬷嬷也引来了让她不安的事儿．不为别的，上次韩江认识的京城人士居然打听到了少奶奶的消息，并且带来了少奶奶的亲笔信，说是想志远和智慧了，自己要在京城将卖酒打开了销售局面才回来，又忘记叮嘱货行一并将儿女带去，这位京城人士此次购买布匹，特委托他将孩子一并带去京城．并特意交待，胡嬷嬷是不能走的人，可儿也走不了，就让郑嬷嬷一人随车前往．
。少爷尚未有下落，少奶奶一人去了京城，又让将孩子送去，唉，千里迢迢的，真是让人不放心！
“嬷嬷，放心吧，郑嬷嬷会看好小少爷和小小姐的！”可儿抱着圆儿大大咧咧：“也不知道他们这一去得什么时候回来？”
“谁说不是呢，唉，少奶奶一时一个主意，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胡嬷嬷虽然不舍，但人到底是孩子的亲娘，总不会害他们，算了，只能任由他们去了．为了让郑嬷嬷有一个帮手，胡嬷嬷派了林儿和枝儿同行伺候：“这一去，可千万别十年八年的不回来，到时候，说不定我死都不瞑目了！”老夫人交待自己看照好少爷，好不容易有了儿女像模像样的有了一家人了，突然间就都离开了自己，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放心吧，我会亲手将小少爷和小小姐交到小姐姑爷手中！”郑嬷嬷对前来送行的人保证道．两个奶娘，两个丫头，两个孩子，郑嬷嬷又看了看胡嬷嬷打点的行襄点了点头，对前来购了一百匹细布的胡姓客人点点头，示意这趟京城之行可以起程了．
☆、第111章 太意外了
京城的茶坊酒楼突然间多了一个话题，一种酒价贵还限量购买。
“当宝呢，还限购，不就是图新鲜大家去凑过热闹，不趁着这时候多赚点银两？”赵家老太太听说酒的销量后心疼得直后胸口，那简直就是别人送上门的钱她都不要，真是蠢到家了！
“姑母！”雪姨娘对老太太的话不再是言听计从了，因为她总说没有给元娘购置衣物，也说没有给元娘本钱卖酒：“太太赚了钱交多少在公中多少算私房啊，要不，您也出资一点儿银子，让雪儿做点生意，以后也给孩子存点家业！”
“胡闹，你现在做什么生意，好好的养着身子，将孩子平安的生下来，我不是给你说过多次了，只要能生下儿子，赵家的一切都是你的！”看了眼小腹微凸的雪儿：“还有，就算是以后你要做生意也是用你的私房去做，我可没有补替一点儿她银子！”
“是吗？”雪姨娘笑道：“私房做本钱赚的钱也是私房，老太太还这么操心她赚多赚少？”
早知道这酒销量好卖得贵稳赚不赔就真该公中出钱给她做本，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心里原本就不舒坦，偏偏雪儿还要来凑点热闹添点堵，赵老太太按着太阳穴皱眉不已。一个两个都不是省心的！
“可查清楚了？”养心殿，身为天子的赵景一点儿也静不下心，这小子名堂太多，一出又一出的，让自己都疲于应付了。
“回皇上，这酒出自于一名叫徐娇娘的女子手中，说是家酿，世子心仪那女子为了迎其欢心主动将酒送进宫中来的！”地下的人眼睛盯着地面心里想着另一事要不要回禀。
“上次不是在碧云楼送一个叫什么徐洋的女人吗？这次怎么又是一名姓徐的女子？”当个皇帝也不容易，朝前后宫整天吵吵嚷嚷的，哪记得那么多鸡毛算皮的小事。当然，事关康清王府，小事还不得不关注。
“据查这女子与徐洋有关系！”都姓徐，却说是夫妻，我朝民风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没落不堪了？同姓岂能成夫妻？
“这也正常嘛！”皇帝冷笑一声：“还是赵文送徐洋一个女人，礼尚往来，徐洋也送赵文一个女人，这才叫朋友！”那些龌龊的小子为了利益连妻女都能拱手相让的。
“皇上！”地上的人想了想还是如实告知“微臣还查到了康清王府的蝶影队最近活动频繁，所做之事都是与这个女人相关！”
“活动范围？”皇帝皱眉，据自己所知，康清王惜命得很，蝶影队有二十年没有动静了，也一直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居然还有活动了，难道还不死心？也是，这两年自己龙体欠安，成年的七八个皇子都坐不住了，他按捺不住也正常。
“昌州！”跪地的人连忙回禀：“据探到的消息，也是与那女人在关！”
“噢？”这就耐人寻问了“查清楚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
最后听得线报说是一个成了亲还生了两个孩子的女人，并且叫嚷着要进宫请旨，皇帝突然笑了。
“咱们的康清王世子真是一个痴情种啊！”叫嚷是一回事，行动又是一回事。若他愿意，自己更得其成。皇帝悠悠说道：“这人啊，一辈子总操心也不图个啥，就健康平安快乐就成，康清王王妃其实也是一个聪明的人！”连儿子肖想他人妇都默许了，看来她是想通了的！唯有自己当年没想通。生在帝王家，也是生不由己，一母同胞而且是嫡长子，自然该占得先机，要怪就怪父皇太偏心！可是，走到今天，自己对几个皇子也是防了又防，属意的也不敢声张，唯恐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若是不早早的定下储君，若哪一天不在了势必一番混乱。难啊，为人父母难；自己这个当爹的身为天子，更是难上加难。要不然，也学了父皇秘密立下遗嘱？想起遗嘱，赵景更是不安，当年的那道秘旨今何在？父皇身边亲近的人和嫔妃都让殉了葬，唯有一人，居然会给逃脱了。事后查了，那人临走前见过母后，所以，自己一直怀疑那道密旨的消失背后有母后的手笔。到底是亲娘，自己也不便追问下去，全力将康清王府看好就成了。
“太后呢？”地上不跪着一个人，皇帝突然问太后，这跳度太大，身边的内侍几乎没回过神。
“回皇上，太后在御花园中赏花！”还是随身伺候的老太监机警“皇上，阳春三月，御花园里百花争艳呢，您也去看看？”
“行，去看看！”站起身对地上的人道：“下去吧，该怎么做你应该明白！”
“是，皇上！”转眼的功夫人就消失在了殿内，老太监和内侍忙着摆驾御花园。
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娇娘有一种预感，平风浪静的背后一定隐着巨大的麻烦。算了算时间，又是三个多月了，元娘那边的事儿已经理顺了。宫里原本就没指望有消息，不过听王渊说赵文有意在碧云楼卖酒，但自己怕代价太大没有正面回应。王渊自从元宵夜事件后若不是重要事儿几乎天天都歪腻在自己身边，这会儿还陪着在院子里赏花，惹得隔壁静苑的人更是黯然神伤。
“在我之前，给她寻个人家？”娇娘对王渊命令道。
“这事儿我可不擅长，还是你来吧！”王渊连忙摇头摆手。
“我在京城统共不到四个月，上哪儿找年轻后生去？”瞪了王渊一眼：“你是让我闭着眼睛去街上给她来个拉郎配？”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王渊是万分不舍：“这一走，咱们又何年何月再相见？”
“最迟下个月，不能再等了！”娇娘想孩子，更想着赵文曾经说过的话，如果他只是随口说两句也就罢了，但这种人一般不信口开河。哪怕是信口开河说的话，也会走一个过场以证明他是个信守承诺的人。真派人来请，去与不去，都是件麻烦事儿：“看你吧，找准机会抽身回来也好！”当然，这只是一厢情愿的事儿而已，投资没有回报谁肯干，赵文没有充分利用完王渊肯定是不会撒手：“短短的时间里又怎么给你寻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