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半个丧尸来种田

半个丧尸来种田_分节阅读_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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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云顿时鄙夷:“真没出息。”

    两人说话声音很小,还做出一本正经的模样,别人都当他们在说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菜上来,郑大人带头动了筷子。知道乡下人不讲究,他也不讲食不言的规矩,边吃边聊,给花雷和张来子讲了很多在书院要注意的事情。

    花雷感激不尽,敬他一杯酒,见郑大人喝了,去踢张来子,让他也敬酒。

    张来子瞪花雷,但仍是敬了,态度敞敞亮亮。

    郑大人心里暗笑,这小哥俩儿有过节呢。

    起了心思,调侃道:“花雷,这是你的小竹马?”

    花雷顿时脸绿了:“我是他的竹马。”

    张来子嗷一声:“当我没看过戏?你个小白脸才是青梅。”

    两人瞪着要开打,被张猎头和花长念一人一脚,踹消停了。

    郑大人冲到嗓子里的笑,被掐住了。

    花云凉凉看着他呢。

    村长看得佩服,花家真是跟父母大人交好啊,不但能请父母大人来吃酒,花云还敢瞪父母大人呢。

    看着花云,再看看郑大人,村长心里起了荒谬的想法:父母大人听着还没娶媳妇呢,该不是跟花云看对眼了吧?一个激灵,不可能。父母大人长得人中龙凤的,花云…咦,小丫头长开了,比以前好看多了呀,但只是看着顺眼,没花容月貌呀?不过也难保,父母大人不是被那啥糊了眼。

    村长忙给陈大河使眼色,示意他也去敬被糊了眼的郑大人。

    宾客尽欢。

    第二天,花云驾车带着花雷张来子,并一车行礼,先进县城,接了郑大人派给的带路人还有亲笔书信,再出发去蒙阳书院。

    花长念家,万家,董家,张家,目送马车消失在霞光中。

    万氏和张娘子抹眼睛,舍不得啊舍不得。

    花雨花冰也舍不得:“姐啥时候回来呀?”

    没问哥。

    “后天吧。都回家。”花长念本也想去,但孩子们都不放心万氏,便由着花云去送了。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带着满满的希望,满满的期待。

    边关。

    重万里周身冒的不是冷气,而是刀子。

    大帐里的人个个气愤填膺提心吊胆。

    “确定了?”

    “将军,已确定无疑。那小寡妇爹是咱这边的,娘是蛮国那边的。姓彭的跟她认识好几年了…”

    “打小昆爬小寡妇墙头发现了,咱没打草惊蛇,立即发信给将军,偷偷跟着姓彭的,发现他偷偷往外送消息,看标识…是蛮国的二王子。”

    重万里心头沉重,二王子是最难对付的一个,狡诈阴险,心机深沉,手段繁多。

    叫小昆的不忘给自己辩白一句:“不是我自己要去爬墙头的,那个小寡妇几次三番给我抛媚眼…现在看来是给姓彭的看呢,谁让我倒霉跟他站一块呢…”

    被众人一瞪,小昆缩了脑袋。

    “将军,二王子可是一直在打弩弓的主意,虽然咱们精弩营管得严,不让别人近距离接触,就怕万一…姓彭的一向跟兄弟们走的近,甚至,”说话的汉子心有余悸:“咱还打算着让他也进精弩营呢。”

    重万里大步出了军帐,众人随着进了不远处一个矮小的帐篷。

    帐篷里一个青年男子浑身遍布鞭痕被吊着双臂立在正中。见重万里等人走进来,脸色竟然很平静,不惧不怕,甚至有份解脱的轻松。

    “将军回来了。”

    男子面部并无伤痕,是个很俊俏的白面小哥。跟粗汉子不同,甚有几分儒雅。

    “他娘的,咱们看错你了,你这通敌的狗贼。”

    姓彭的只是笑笑,仿佛什么都不在意似的。

    重万里静静看着他:“我想知道为什么。”

    通敌可是大罪,是要满门抄斩的。不过,他很早之前便知道,这人算是孤儿,家里人全不在了。

    就因为没有顾忌,所以被金银晃了眼?

    重万里不觉得自己眼光那么差,应该不会这么简单。

    后头人呸出来:“你是算准了你家人不会被你连累,才敢做这掉头的买卖吧。”

    “家人?连累?”姓彭的咀嚼几遍:“哈哈哈,家人?连累?”

    “彭仇,你发什么疯!”

    “彭仇?我不叫彭仇,我原名叫彭希。”彭仇大笑一阵,恢复平静:“将军,可知,我为何改名?”

    重万里:“说。”

    “我家是乡绅,我祖父父亲乐善好施,善名远播。家里还有母亲,幼弟,未出嫁的小姑姑,一家人相亲相爱,日子平静和美。我自幼苦读诗书,聆听圣人言。”

    “那年,新任知县上任,来我家拜访。端的人模狗样,谁知却是一肚子男盗女娼。我小姑姑年轻貌美,不小心被他瞧了去,隔天便有媒人上门提亲。做妾!”

    “那知县,早已娶了妻,有了孩子,妾室成群。祖父父亲当然不愿意,谁知他竟使了下流手段,冤枉我父有通敌嫌疑。哈哈哈哈哈…一个普通乡绅,几辈子居于乡下,远离边关,他竟能想到通敌?端的好官!”

    众人心开始变得沉重。

    “我家百口莫辩,找他的上峰喊冤。呵呵,祖父被打了二十板子抬了回来,我家才知道,原来人家是连襟,当然官官相护。小姑姑瞒了家里人,自己进了那知县的后宅。我父亲被放了回来。”

    “谁知道那狗官竟是怪癖,他…我小姑姑哪堪忍受那等折辱手段?一根白绫赴了黄泉。我家听得噩耗,拼命将小姑姑尸身带回。身无寸缕,体无完肤,尸身…不全…”

    彭仇眼睛赤红,目光恨毒,显然又忆起当日的惨相。

    “狗官怪小姑姑损他颜面,记恨上我家,从此处处刁难。家里田庄铺子频频出事,下人多被恐吓威逼。祖父因小姑姑之事,生生吐血,没有熬过一个月。父亲忍不下这口气,誓要为家人讨回公道,再次上告,告到知府处。谁知知府与狗官的连襟上司早勾结一通,我爹散尽大半家财,被关大牢半年才得放出。”

    “狗官更是羞恼,竟使人在村里放了话。只要为难我家,不管是谁,都有重赏。谁若是与我家走近,便是与官府作对。呵呵,人心冷暖啊。我家发迹起便与人为善,造福乡里。只因恋故土,才一直在老宅安居。哪知道…哪知道…”

    彭仇闭上了眼:“哪知道最恶的是平时最善的…”

    众人沉默,下面的事情必是更惨。

    ☆、第一百三十一章 根由

    “一开始村民只是远离,后来有几个大胆的欺上门来,往院里丢石头,堵着门辱骂。我家赶走了又来,来了又赶走。狗官还暗地里派人赏钱…呵呵,众人跟风,天天堵着我家大门,我们连门都不敢出。”

    “家里下人害怕,求去的求去,自赎的自赎,我母亲心善,都给足了盘缠让他们离去。只余一老忠仆。紧闭大门,等我爹回来。可——”

    彭仇哽咽,说不出话来,缓了许久,才勉强继续。

    “我的幼弟才四岁,对关在家里不满,趁大人没注意,从狗洞里钻了出去玩。等我发现寻出去时,”彭仇眼睛通红,发出噬人的光:“我幼弟被一群村里的孩子围着打,一群大孩子啊,我幼弟才四岁!他们真是心狠,不只拳脚,还用石头棍棒。一边打一边高兴的喊能得几个钱。”

    “等我上去赶走他们,抱起我幼弟,已经…断了气。”

    “的!”重万里身后的汉子骂出声。

    没人阻止。

    “我…我抱了幼弟回去,母亲疯了似的去找村里人理论,被一群婆子围着推搡,摔倒在地,头磕在石头上,血流不止。还没买来幼弟的棺木,我又要去找大夫,可是,所有大夫都拒不出诊,我只能自己给母亲止血。母亲高烧一夜,念着父亲闭上了眼睛…”

    “天亮了,父亲终于回来,迎接他的却是两具冰冷的尸身。”

    “父亲很平静,买了三具棺木,将母亲和幼弟下葬。他嘱咐我,让我走,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自己躺在棺木里吞了金。”

    “我和老仆葬了父亲,我要活着,我要报仇。后来我参了军…”

    彭仇眼睛望着帐篷顶,视线从上头的通气窗穿过。天,蓝的亘古不变,他的家人却只能看到黑暗。

    “所以,你便通了敌?”

    彭仇慢慢收回目光,淡笑看向众人:“我虽然报仇心切,但也不会糊涂到那等地步。”

    “你为何不让将军为你做主?”

    彭仇摇头:“我为何在战场上忘死拼杀?我为何总是冲杀在最危险处?战功!我要战功。有了战功,我才能晋升,我才能得到官身。多少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我熊过没?六品武官,我觉得足以跟狗官抗衡,足以为我家洗冤。我要亲自报仇。直到——”

    重万里眼皮子一跳,彭仇嘲讽的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