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不敢(高干)

不敢(高干)_分节阅读_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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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乎跟她的额头碰在一起。

    熟悉而暧昧的邀舞动作让江雪籽想退也退不得。此时围在四周的几个男人见势不妙,早都识趣的退开了。唯独唐家小公子唐律还站在原地,饶富兴致的瞅着两人。

    慌乱中,江雪籽瞥见三哥江梓笙冷淡不悦的脸,伸手就想将展劲推开。却忘了展劲没握着自己腰的另一只手上还举着酒杯,她这一推,直接就将杯里的酒液洒了对方一身,连裸-露在外的胸膛都溅上了几滴浅金色的酒液。

    展劲反应已经很快了,杯子在半空又接了回来,同时还记得另一条手臂把江雪籽往另一个方向带,所以杯子里的酒液只淋湿他一个人,江雪籽只有裙边溅上几小滴而已。

    江雪籽也不知是吓得还是窘得,小脸儿刷白,第一反应就是睁大眼睛看展劲,连句对不起都忘了说。展劲被她这小眼神逗得噗嗤一声就笑出来了,把杯子往赶过来的侍者手里一递,接过毛巾直接塞在她手上:“你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总把眼睛瞪那么大?”

    江雪籽窘得耳朵尖都红了,帮他把胸膛和衬衫上的酒渍擦了,看到他裤子上还有一些,下意识的就伸了手过去。手指刚要碰到对方衣物的时候,被展劲一把攥住手腕。

    身旁传来一声轻笑,唐律果然看得非常得趣味。挤眉弄眼的瞧了眼展劲,朝他竖了竖大拇指,转身就走了。不远处展家大哥也闷笑出声,暗道自家这二弟不出手则罢,一出手还真有歪招!江梓遥此时背对着几人在稍远的角落跟几个年轻人聊天,所以没看到这一幕。而将一切尽收眼底,且唯一沉着脸的,就是江梓笙。

    冷冷瞥了江雪籽一眼,江梓笙把酒杯重重一撂,抬步上了楼。

    江雪籽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要擦的位置不太合适,低着头刚要把自己手腕抽-出来,就听到不远处江梓笙使得那个动静,身子下意识的一抖,紧咬着牙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展劲握着她手腕不松,没事人一样用寻常语调说道:“真心道歉的话,请我看音乐剧吧。”

    折腾一圈,话又绕了回来。江雪籽也知道他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虽然三哥那里肯定要着恼,但欠展劲的人情不能不还。更何况,在她内心深处,也对于展劲的这个邀请有着用力埋藏却依旧破土而出的渴望。

    短暂犹豫过后,江雪籽点了点头:“那个音乐剧下周三开始售票,一直到七月初,我……”

    展劲已经拉着她走到展锋面前:“介绍一下。”

    “这位是我大哥,展锋。”

    江雪籽朝展锋微一颔首,打了个招呼:“展先生。”

    展劲又说:“这是江家五小姐,江雪籽。当初大哥你服兵役那两年,我们俩经常一处玩。我过十八岁生日那年,她还送了我一块表。你那次从南洋谈生意回来,不是还跟我抢,说那块表特别炫?”

    展锋看出来自己弟弟这是拼命给江雪籽找补,忙点了点头,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

    展劲似乎有些不满展锋的敷衍,瞅了他一眼没说话。

    但江雪籽还是很感激这两人对自己的客气礼遇,朝两人一颔首说:“刚刚是我小家子气,让两位见笑了。我还有点事儿,先走一步,祝二位玩得愉快。”

    展劲手一勾就把人拽回来:“刚说要请我看剧,电话多少?”

    江雪籽对于今晚自己的颠三倒四感到无比尴尬,小声报出几个数字,展劲输号码的手指一顿,抬起眉毛看她:“手机号?”

    这年头谁还用座机啊?这丫头也忒敷衍他了!

    江雪籽非常诚恳的点了点头:“我平常不用手机,这个是我家里电话。打这个就行。”

    展劲瞪眼,可看江雪籽的表情实在不似有假,最后也服气了,摁了两个键说:“那公司电话。”

    在对方有些怒意的瞪视以及一旁展锋看好戏似的戏谑眼神中,江雪籽有些为难的把图书馆的电话号码念出来,又小声叮嘱一句:“那个,还是晚上打我家里的电话就好。图书馆一般不让讲私人电话。”

    展劲一愣,有点没反应过来:“你在图书馆工作?”

    江雪籽点了点头。展劲刚要说点什么,突然收到展锋的一个眼神,同时他也感觉到身后站过个人。

    之前江梓笙那么闹,江梓遥也听见些动静,远远看着江雪籽跟展家两位聊得火热,一时了然江梓笙摔杯上楼的原因。

    走到近前,正听到江雪籽跟展劲交换电话号码,也看到展家两人听说她不用手机时一瞬的表情。江梓遥无声微笑,眼底光泽意味难辨。

    江雪籽也转过身,见到是江梓遥,并不惊讶,也没有面对江梓笙时那么畏惧,只是依旧十分局促。

    “二哥。”江雪籽叫了一声,想了想,又低声说:“麻烦二哥跟三哥讲一声,我会记得三哥的话,不会乱来。”

    “麻烦二哥。”说完这句,江雪籽又回头朝展家二人打个招呼,快步往外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靠,晋江太抽了,我更了一晚上,总是吞我字数,中间情节都看的莫名其妙的吧

    这次终于好了……

    5

    5、05 拧巴 ...

    展劲打来电话的时候,江雪籽正在输入新进一批书籍的书号,接起电话的时候也职业性的顺口说道:“你好,市图书馆。”

    电话那头明显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说:“是我。”

    江雪籽也愣了愣,不是认不出对方的声音,而是对于这道熟悉的声音会在某月某天出现在电话那端而感到诧异。

    几乎每晚,她都找出那盘老旧的录音带,放进随身听,插好电源,闭着眼听上一两遍,而后再关掉电源开关,慢慢入眠。

    在她人生最难的那两年,是展劲那几句算不上温柔的生日祝语,陪伴她度过漫漫长夜。在她逐渐习惯在简陋的小屋独自过活以后,也是那盘只有短短三分钟的录音,帮助她在一天的疲惫工作之后放松下心神,安然入睡。

    现在,那把沉静动听的嗓音就在电话那端响起,声音的主人正在打电话给她,江雪籽屏住呼吸,一时竟然听愣了。

    电话那头似乎有点尴尬,轻咳了声而后说:“我展劲。这么快就把我忘了。”

    江雪籽回过神,连忙否认:“不,不是……我刚刚,嗯,电脑出了点问题。”一边说着,还用力点了几下鼠标,用以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电话那头,展劲无声的抿起嘴角,连他自己都没发觉,自己此刻竟然是微笑着讲电话的。

    “待会儿有空么,请你吃饭。”

    江雪籽看了眼图书馆一侧墙壁上的挂钟,5:45,咬了咬唇,努力放平音调说:“我还有将近一个小时才下班。”

    展劲刚点着一根烟,一听这话,立刻把烟从嘴里拿出来:“这么晚?”

    手指尖紧紧抠着木桌边缘,江雪籽轻轻“嗯”了一声,又立刻换上轻快的语气:“没关系,改天……”

    “就今天。”展劲皱着眉吸了口烟,突然觉得口中的烟雾那么不是滋味儿。伸指把香烟在手边的烟缸碾灭,展劲冷着嗓音说:“六点半下班是么,市图书馆?我在楼下等你。”

    说完,也不等江雪籽说话,展劲直接挂了电话。

    老肖倒茶叶回来,就看见展队长狠狠碾掉一根压根没怎么抽的烟,捏着手机紧皱着眉头的样子。不禁笑着打趣道:“怎么展队,跟女朋友闹别扭啦?”

    办公室里人都走光了。展劲半天没说话,直到老肖推开门要走的时候才说了句:“是个挺别扭的丫头。”

    老肖呵呵一笑,握着门把手说:“女人有哪个不闹别扭的。她肯跟你闹别扭,那是心里有你。”

    展劲瞥了老肖一眼,没说话。

    她何止是跟她闹别扭,她是跟所有人都拧着一股劲儿。昨天在江梓笙家里,她跟江梓遥说的话,他和大哥听得一清二楚。

    等到他和展锋离开别墅,开车往回走的路上,大哥坐在后座,点了根烟,慢悠悠说了句:“那丫头看着没什么胆儿,可不是个容易相处的。”

    展劲再问他,展锋就说:“随时记得跟家人道歉道谢的人,心里都憋着一股怨。你没看她走之后,江梓遥那眼神儿都是凉的。”

    展劲记得当时自己说的是:“他们全家上下都不把她当回事儿,她还能怎么办。”

    展劲当时的回答则是:“你别忘了。她只是个女人。只要她肯服软,有眼力见儿,再会来点事儿,江家本来女孩儿就少,那些哥儿兄弟能把她吃了还怎么着!”

    “退一万步讲,是江老爷子对她有怨,可那怨主要针对的是她妈,还有那不知道早死哪个犄角旮旯的美国鬼子。她亲爹找不着了,亲妈死了,没血缘关系的那个爹不要她,就剩这么个小丫头片子,你不想想当年江芍蓉在江家多受宠!老爷子闺女死了,唯一念想儿就这么个外孙女儿,这丫头是得有多倔啊,让江老爷子这么多年都下不来这个台,全家上下合一块挤兑她。”

    展劲有一下没一下的摁着打火机,琢磨着展锋那天晚上讲的那些话。他现在有点明白大哥是什么意思了。

    就拿他跟江雪籽几次碰面来讲,第一次他没认出她来的时候,她特别客套有礼貌,好像跟他多说两句能掉块肉似的落荒而逃。第二次在江家,要不是他趁乱把酒杯往自己这边倒,故意制造出那么个亲密接触,恐怕那丫头等不及自己拉她过去跟大哥打招呼,直接坐上他们家司机那车就落跑了。

    无论见面还是打电话,跟他跟大哥还是跟自家兄弟,她都极尽所能的客气有礼。明面看着觉得这人是胆小怯懦,实际她心里谁都不怕,根本就是不想搭理罢了。

    江家上下有意疏远她,可她何尝不是时刻记着跟大家拉开距离呢?人与人的关系是相互的,更何况是流着相同血脉的一家人。如果她肯放低一点姿态,学学别的丫头,嘴甜点、会来事儿点,即便有人依旧不爱搭理她,总有人看不过眼,愿意跟她好好相处。就好比那天那个江梓遥,连大哥都看得出他对江雪籽的态度不简单,这丫头自己怎么就没一点感觉呢!

    可她要是真变了一个样儿,那还是当初那个古灵精怪又冷静淡漠的江家公主么?

    越想越烦躁,展劲索性不坐在办公室枯等了。

    展大队长以最快速度冲出大楼,驱车赶往市图书馆,站在图书馆树荫凉下,叼根烟慢慢等!

    ……

    江雪籽从大门出来,见到的就是这么个情景。

    夕阳暖融,天边一片红霞,正对着大门口的书阴凉下,站着一个个子很高的男人。这家伙鼻梁上顶着墨镜,嘴里叼根烟,一身轻便的黑衬衫黑裤子,脚上一双暗绿色的跑鞋。手上,还戴着块亮闪闪的腕表!

    江雪籽走近了,才发现他手腕上戴的就是她十几年前送的那块。

    十年前就值十几万块人民币,全球限量发行,总共不超过十块,往后的收藏价值只会直线走高。这东西摆家里就是个经典藏品,可真戴在手腕上,就显着有那么点儿过了。

    展家原本就是世家。都说三代看吃,四带看穿,五代看文章。展家虽然中途险些没落,可却是民国那会儿就显贵的人家。世家代代遗传下来的那些东西几乎已经融进血液里,从来不用依靠吃穿用度来彰显。

    再加上展劲本人在军队待了好些年,渐渐历练出一股子展家其他人所不具备的野性不羁,从头到脚没一件看得出牌子,却依旧让人觉得衣着不凡、仪表堂堂。好好一个世家子弟,到头来却让这块亮得几乎能闪瞎人眼的名表给糟蹋了。

    展劲自己倒觉得挺美。刚才在楼底下等得无聊,飞车回到家取回来戴上,这刚站在楼下没两分钟,烟刚点上,正好等到人下来。

    一看人来了,展劲立刻把烟掐了,随手往三米远的垃圾桶一扔,正中。墨镜一摘,朝着江雪籽呲牙一笑:“忙完了?”

    江雪籽被他这刻意为之的灿烂笑容给弄懵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嗯”了一声又很快说:“对不起,是不是等了很久?”

    展劲刻意放慢脚步,和她并肩往停车的方向走:“也没。”

    “你们图书馆每天都这么晚下班?”

    江雪籽迟疑了下,才说:“不是。每周四五到晚六点半。”

    展劲听出她话里的停顿,穷追不舍,打破沙锅问到底:“剩下那三天呢?”

    江雪籽含混一答:“就倒班呗。”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