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书-皇帝说了算(2)
「……云若斗胆向太后请罪。」
我来不及落座,双膝便这幺直直的跪了下去,嗑得生疼我也不敢嚎半声。
即使程灏是皇帝,太后说要砍头的他十个也只能拦下三个。
「起来罢,哀家没有责怪妳的意思。」太后这幺说着,我却仍是不敢起身,头一次感受到这深宫的压力,「唉!璃妃虽年幼,但这智慧可敌半百之臣……哀家恕妳无罪,甭再紧张了。」
我颤颤地观察着太后的神色,稍微大胆的再向她提出要求:「请太后承诺绝不夺取云若的性命。」
「呵,哀家在妳这个年纪时入宫,却没有妳这般透彻。」皇太后笑了笑,挥手要我起来,「哀家说话算话,璃妃是为有才之人,若是斩了可便折了我祁国的国力。」
「……谢太后开恩。」我得了这言,整整心绪冷静下来,虽是起身但仍没有与太后同坐。
皇太后没有对我这动作说些什幺,只是任我旁边站着。
「那日璃妃初入后宫,被召来哀家殿前便知要讨好哀家,不像语妃摆了个脸色在那。」太后顿了顿,很是讚赏地看着我,「本来想说就算没背景也没干係,有哀家给妳撑腰,坐上这后宫之主的。」
我垂下眼帘,谦卑地回道:「云若不敢奢求皇后之位,语妃的性子本是那样刚正,望太后不降罪于她。」
「妳倒是跟那个语妃处的不错,果然很有一统后宫的能力,除了脑袋要有点东西,交际可不能差。」太后惋惜地长叹,「哀家明白为何妳不要这皇妃身份,是心不在灏儿身上吧?」
「……是,当初入宫不过是为了躲人。」我老实的和太后坦白。
「墨家兄弟哪个?一看便知妳对他们有情。」
「我……」我被她这一问之下傻了,不知道该怎幺回答。
「嗯?璃妃真难得会有这番神情。」
皇太后掩嘴笑了出来。
「不逗妳玩了,说说为什幺不待在这后宫罢。」
「回太后,想必您应该是清楚皇家的危险,云若不贪求更是不愿牵扯进这个漩涡。」我恭敬地弯下身,并没有立即站直,「盼太后成全。」
「璃妃不该只是十四之智吧?」太后出言而道,「果真把这后宫看得透彻的很。」
「云若不敢。」
「当年夺嫡血洗这皇宫,往事历历在目,连哀家差点儿也不在这个位置上。」她叹息着,「若是我有妳这般果敢智勇,就能把灏儿护得好了……」
「太后莫自责,女人间争宠夺爱、心机难测,至少是您赢了。」
「灏儿吃的苦,哀家这个做娘的心疼。」太后触了触心口那,提及过往而面色哀伤,「哀家是允妳,但这宫已入,是不能让妳出的。」
「太后的意思是……?」
「哀家生有两子这是天下知道的,但实则还育有一女唤作云若、封号琉璃。因在产前偶遇一位尼姑,她说此女若生在宫中必活不过十四,所以先让尼姑带离宫随她修行,哀家思念之下请求皇上悄悄地将琉璃带回后宫,以『璃妃』的身份掩蔽直至年满该岁。」太后微扬着眉,说了这一段后问问我,「云若可喜欢哀家编的故事?」
我这一听笑颜逐开,福了福身答道:「全凭太后处置。」
「非也,哀家也不都是有皇上点,否则那帮大臣怎不敢质疑呢?」
太后拉住我的手,让我同坐她身侧,眼里已经没有一个国家的皇太后之威,而是一个母亲对着孩子的情,骄傲却也深忧。
「哀家收妳为义女,妳直管称哀家为娘。」太后握着我的手,「留在这宫中好好替皇上效命,哀家希望妳能拿出妳的本事。」
「云若惶恐,那几件不过是恰巧……」我在心中暗暗地喊了声糟糕,如果要我做做样子还行,真正辅佐可是做不来的。
即使穿来古代,现代的知识真的十分受用,但不可能永远管用。
「哀家相信哀家看人的準度,也明白妳怎幺说也尚且年幼,不会逼迫妳事事俱全。」
皇太后肯定地给我这幺一句,噎得我再回绝下去好像不太对。
她又继续说了:「妳依旧住在这宫里,等灏儿这国镇得稳了,要哪一位男子做驸马都给妳指婚。」
「……太后娘娘,我……」
「叫额娘。」
「额……娘,就算没跟您换这条件,我一样会尽力帮助皇上。」我改了口叫着,可是却觉得有些不习惯而彆扭,「自古君孤寡,云若不愿做他的妃子,但愿做他一世臣子与友,伴他、助他平天下。」
「——呵,妳这话说的和摄政王当年像得很。」
太后微微愣了愣,才又笑了出来,轻轻地拍着我的手背,惋惜的说着。
「哀家听女婢们说,妳同摄政王较亲暱,可惜了他天生残疾,不然可就是一对天赐的才子佳人。」
我不经思考便回了嘴:「纵然齐大哥双腿不便,他仍然为我国立过不少大功,太后应当他为常人才是敬重。」
太后似乎没想到我会这般顶撞她,停了一会儿才点头称是。
「云若说的是,是哀家不对了。」
「云若莽撞。」我再次曲了曲身,照电视里看过的做。
「……果真是个才女,可惜灏儿无福。」太后又再次深深地歎息,抬起手示意,「扶哀家回去吧,免得那两个毛躁小儿以为哀家对妳做了什幺。」
「是。」
祁国国曆五百三十八年,方过寒冬、春初,璃妃生辰宴上,少帝与众天下公告,璃妃竟不为妃,是为本家一女!
皇太后程氏泪如雨,颤颤相携,分隔而终聚。
同年,除此仍有一喜,为语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