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孤岛之鲸

孤岛之鲸_分节阅读_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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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自信啊七叔。”她怪腔怪调地讲话,可爱得很。

    陆慎笑,“马马虎虎,比不上阿阮。”

    “那不一定……”她被他的手指撩得昏昏沉沉,电影也看不下去,眼看就要睡。

    沙发上,陆慎的手机震动,嗡嗡嗡把半梦半醒的人叫醒。

    他接起电话,左手盖在阮唯眼皮上,为她遮光。

    来电的是康榕,十万火急才敢在深夜打扰。

    陆慎只有短短两个字,“你说。”

    阮唯却拿下他手掌,嘀咕说:“又是深夜致电啊,需不需要我回避?”

    陆慎当即打开手机公放,让她一起听。

    康榕在电话中说:“陆生,吴振邦律师要求见你。”

    “他有话说?”

    “可能是听到风声,毕竟他做律师二十几年。跟我说他可能知道车祸内情。”

    “还有吗?”

    “吴振邦太谨慎,说不见你之前一个字也不会说。”

    “我的行程表你最清楚,安排好时间地点再通知我。”

    “没问题。”

    电话断了,阮唯的瞌睡也醒了。

    她坐起身,愣愣地看着陆慎,“我记得你和我提过一个吴律师。”

    陆慎抬手梳顺她乱糟糟的头发,“不错,吴振邦就是江女士的私人律师。”

    “他知道车祸内情?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不清楚,拿信息换酬劳的人太多,得见了面才知道。”

    “你会去吗?”

    “你已经听见了。”他拍拍她后脑,预备起身,“到时间睡觉,需要我抱你去卧室?”

    阮唯随即低头,自己穿鞋上楼。

    这一夜安安稳稳,却又同床异梦,似天下无数平常夫妻。

    ☆、第20章 内情

    第二十章内情

    第二天陆慎依旧早起,他穿戴整齐,她还在床边发呆,头发毛躁,人也无力,完完全全是个小可怜。

    陆慎走到她身边来,却并不凑近,因为换了外衣就要与床单保持距离——此乃铁律。他只碰一碰她柔软面颊,手指向上,又去挑她的长睫毛,“不想起就再睡一会儿。”

    她懒洋洋拂开他的手,喉咙里咕哝地发出几个音节,整个人看上去依然处于混沌未醒的状态。

    软乎乎的,就像浑身白色软毛的蓝眼睛chris。

    心口迎来温柔一击,他居然有一些舍不得,谁也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工作狂也想要留时间享受人间私情。

    陆慎弯下腰亲吻她额头,又摸摸她脑袋,“你乖乖的,我尽早回来。”

    她含糊地哼一声,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康榕一早就在码头上吹冷风,早餐也没来得及吃,肚子里空空,脑袋也空空,但等老板,等到山崩地裂都心甘情愿。

    一个不留神,大老板已经出现在视野,相较上一次见面更加有型——

    昨晚降温,陆慎在黑色西装外加一件长风衣,细边框眼镜衬狭长深邃的眼,显得越发挺拔斯文。

    康榕哆哆嗦嗦抽着烟,远远看陆慎走来,心里嘀咕如果他是女人,一定爱他老板爱得不能自拔。

    陆慎越过他登上甲板,一个眼神都不赏给他,康榕扔掉烟头,连忙尾随在后,边走边说,“和吴振邦约在朗光中心顶楼咖啡厅,十点半。”

    陆慎进入船舱,坐下才问:“什么价?”

    康榕用手向他比了个数。

    陆慎冷笑一声,“律师倒是比谁都贪,不过肯收钱就好,省时省力。”

    康榕尤其赞同,“最怕当彪子又要立牌坊,说一套做一套,实在恶心。”

    陆慎从风软的软件许可协议中转移注意,瞥他一眼,他立刻闭嘴,老老实实低头做事。

    吴正邦比陆慎到得更早,他严守律师职业习惯,衬衫领带西装穿的一丝不苟。年迈孱弱的头发也都向后梳,在发胶的作用下,一根根硬得像吃过炜哥。

    见陆慎来,快五十的人先起身、弯腰、伸手,“陆先生,幸会幸会。”

    陆慎与他握手,当然又得和他客套,“难得吴律师有时间肯见我,结果又让你等,实在过意不去。”

    “哪里哪里,是我早到,陆先生一贯准时,大家都有共识。”

    “是您过誉。”陆慎先请,“我听说这里越南咖啡最特别。”

    “是吗?那一定要试一试。”

    吴振邦与陆慎各自一杯咖啡,康榕却点一份草莓松饼配芒果奶冰,简直像是黑暗丛林中头顶光环的小公主。

    当然,小公主只负责吃,明枪暗箭都由两位黑衣骑士完成。

    但相比吴振邦的讳莫如深,另一个更加老谋深算,且他出钱,他就要做主导。一定是吴振邦先开口,“陆先生,讲实话,这件事有关我职业声誉,实在是……实在是非常为难,所以请陆先生务必保持谨慎。”

    越南咖啡带酸,陆慎并不喜欢。但他专心致志品咖啡,仍然一个字不应,要等对方慢慢磨完耐心,内心急躁才发声,这次简简单单三个字,“你放心。”

    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愿意说,即便给出承诺,又像是空白支票,虚无缥缈。

    但吴振邦看在钱的份上,乐意铤而走险。心一横,即刻说,“正如康特助所说,江碧云有一保险箱存在中汇银行,她生前曾向我透露,保险箱内有她大哥江至信违规做事的证据,我曾应邀查阅保险箱内文书与影像资料,全是敏感信息,足够让江至信坐十年。”

    “所以呢?”

    吴振邦双手交握放在膝头,继续说:“江碧云死后遗物继承,当时已在中汇银行变更保险箱租用人,现在的正式租用人是阮小姐,图章和签名都属于她。”

    “江至信知不知道?”

    “这个我不清楚。”吴振邦犹豫一番才回答,“但我听江碧云提到过,那段时间她与江至信经常争吵。”

    “具体是什么时候?”

    “就在她死前。”

    “保险箱转到阮唯名下,江至信有没有可能听到消息?”

    “银行业务都受严格保密,但你猜也猜得到,不是给阮小姐,就是给江老,表面上看倒是江老的可能性更大。”

    陆慎进一步问,“为什么会给阮唯?”

    吴振邦答,“保险箱继承完全依照江碧云特殊遗嘱办理,这一份只在律师和继承人之间公开。”

    陆慎微微颔首,不再多说。

    康榕的草莓松饼已经吃完,因此看陆慎脸色,顺势说:“陆生,下午还有会议,中午又约中萃投资的梁先生吃饭。”

    吴振邦当即说:“那不耽误陆先生公事。”

    陆慎站起身,“吴律师的意见非常重要,我会谨慎考虑。”

    “略尽绵力而已。”

    “酬金会在二十四小时内支付完毕。”

    吴振邦笑逐颜开,“陆先生做事就是干脆利落,好,如果陆先生还有用得到的地方,尽管打电话给我。”

    “当然,那我先走一步。”

    “您慢走。”

    太阳升高,气温再度攀升,陆慎已经脱掉长风衣。

    上车后他问康榕,“你猜他是不是仍然有所保留?”

    康榕略惊,“给他那个数他还不满足?还要藏起来卖第二次?人心不足蛇吞象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