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好奇于是四处打量了一番这个地方,因着一路上与箫阮说话,是以不知道这里是在该市哪个地段。
本来听箫阮说周边的餐厅价格昂贵,所以猜测她的家应该是在市中心,或是高档别墅或是小区,可是…为什么这里这么原生态?
除了停车的地方是水泥路段,其后走的路都是散石铺成的小径,旁边灌木郁郁葱葱,但又毫无人工修建的痕迹。
跟着箫阮走上一条小径,有些陡,是个上坡路,抬头往上瞧去,是一大片桃树林,很是壮观,可惜错过了桃花盛开的时节,不然一定壮观极了。
再往上一点,是几颗很粗壮的梧桐树,长得非常好,远观就像一大团一大团的绿色棉花糖,可爱极了。
许彦倾细细数了一下,正好六棵梧桐,在其包围下,是一个非常古老的四合院模样的建筑,但又不是很像四合院,因为这个建筑比四合院还要古色生香,有点古装电视剧里房子的模样。
箫阮掏出一把钥匙,打开锁在古兽头门环上的大锁,推开门,侧身请许彦倾进去。
“我天”许彦倾忍不住连连赞叹,里面有院子有闲廊有亭轩有小桥流水……正对面前的建筑朴素中又精致,光是那些花纹重重叠叠的漏窗就足以惊叹许久,朱红色的支柱雕刻着各种古老的神兽,非龙非凤,许彦倾认不出来,只知道宏伟极了…
许彦倾收回视线,复又盯着门上的铜色门环与那把古老的铜芯大锁,不禁笑了:“这个锁不是用根铁丝就能撬开的么,你好像很放心一样,不要哪天回来家里连门带窗户给人撬走了。”
箫阮摇摇头,神色认真:“不会的,没人能来到这里。”
“没人?”许彦倾握着那把锁,好重,不过到底也是古老的锁,现在连保险门都撬得开,何况这种锁,于是失笑道:“这里虽然有些偏僻,但是也不至于不会让人发现,何况这里面还藏了个如此漂亮的房子,你运气真好哎,从来没有遭贼。”许彦倾知道,如果这个家伙遭受过一次贼,就绝对不会再用这样的锁了,一定五层保险门再来个大铁门!
箫阮没有说话,只是请她进去,关门之际,她瞧着整个屋子外一层淡黄色的结界,摇着头无奈地自嘲般笑了笑。
这里的确没人能进来的,因为她不是个正常人…
许彦倾欢脱地走在前面,一会看看路边不知何用的石柱,一会趴在小桥上低头看着下面的流水,心中的好奇与快乐溢于言表:“这是活水吗?它在流动。”
箫阮慢慢走到她的身边,柔声道:“是的,从山上引下来的活泉。”
“活泉!”许彦倾眼睛笑成一弯月牙:“能喝吗?我之前去那些古镇,那里也有泉水,但是他们告诉我不能喝了,有污染…我看电视剧里,他们的泉水、河水都是能喝的…”许彦倾趴在小桥的白石护栏上,跟个好奇的孩子一样,四处打量。
“能喝。”
“真的吗?”说着,许彦倾就想走下去捧一口喝,但是被箫阮拉住了:“别下去,挺高的,危险。”
许彦倾指着前面道:“那里不是有石阶下去吗?”
“滑。”
许彦倾愣愣看着箫阮,最后一摊手:“好吧,你说不去,那就不去了。”
箫阮欣慰一笑,然后握上她的手,牵着她往前走去。
许彦倾被握着的手微微一颤,有些惊诧地望着走在自己面前的人儿,这是她们第一次肌肤的接触,箫阮的手纤长瘦削,骨节分明,摸着并不是很柔软,但是却很温暖,一股酥麻的感觉从掌心渐渐蔓延出来,让她全身都僵硬起来…但是这个感觉,她不讨厌,反而很喜欢…
箫阮好似没有任何的感觉,很淡定地走在前面,跟她说:“这个房子主要延续了唐的风格,不过随着时代的发展,渐渐有些修改和加固,也替换过材料,所以瞧着有些四不像。”她指着右手边的一个房子道:“那是我的书房,平时我大多时候会待在哪里,而左手边是我用来堆放一些不用的物品,正对着的,就是我生活起居的地方。”
过了小桥,是一段鹅卵石的小路,旁边绿草茵茵,石凳轩廊造就意味非凡的风景。许彦倾觉得,这里比某些著名的风景区壮观得多了。
“你家简直一个公园嘛。”许彦倾叹道:“要是我家也能有这样就好了,每天看着心情就好。”忽的,她做了个决定:“我以后一定要好好挣钱,将我自己的家也装修这样。”
箫阮放缓脚步与她并排而行,嗯了一声,思索片刻:“我在离开前还在犹豫这房子该怎么办,如今见你这么喜欢,要不送你好了。”
许彦倾吓得脸色都苍白了一层,虽然她看待什么事物从不用金钱去衡量,但是有人说要把面前这个难以衡量价格的房子送给她,实在太吓人了,这远远超出了她能接受的范围。
箫阮见她脸色不甚好看,不禁蹙眉问:“怎么,不喜欢?”
许彦倾摸了摸她的额头,低声呢喃一句:没发烧啊。
箫阮也不说话,暗想了会,发现自己脱口而出的决定的确太不妥,太吓人了,于是赶紧转个话题道:“饿了吧,进去坐坐吧,我去准备午饭。”
“好!”许彦倾也不想继续那个话题,不管箫阮是否开玩笑,到现在她都余惊未消,而且无论如何她也不可能会收下这个房子,除非她想钱想疯了!
箫阮松开她的的手,走进屋内。
许彦倾自然不会坐得住,只是几秒,就消失在了原地。
这里对于她来说,简直一个崭新的天地,好奇都来不及,哪里能平静坐着。
作者有话要说: 萧大教授的老巢( ̄▽ ̄)
☆、第十九章
许彦倾也不知在屋外晃荡了多久,就听箫阮清冷但好听的声音从不远处唤她回去吃饭。
说到吃饭,许彦倾觉得现在的自己能吃下一整只牛,于是脚下生风般飘了过去。
屋内的风格与整体建筑袭承一致,上到灯具下到摆饰,乃至地面的木板,都好似是古董一样,奇特、简素、好看。
餐桌是个木质长方形的模样,除了边缘一圈没有纹路外,中间刻有一副画,一个身着古装的女子,手执酒壶,仰天畅饮,衣摆翩飞,栩栩如生。
见箫阮拿着碗筷走来,许彦倾指着那女子问:“这是谁,好漂亮,古代四大美女么?”
“不是,一个普通女子。”箫阮只是淡淡一句。
“一个普通女子为什么会拿来雕刻的,难道是你祖上么?”
“算是与我祖上相识吧,她是一个江湖剑客,曾出手救过我的祖上,我祖上善绘画,于是画了下来流传至今。”箫阮将盛满饭的碗递给她:“吃饭吧。”
许彦倾沉默一会,眼中闪着光道:“我觉得你家好神奇,祖上也很神奇,你的奶奶也很神奇…”
“再神奇也要吃饭。”箫阮给她夹一块食物:“尝尝我做的珠帘挂玉钩。”
听到这个熟悉的字眼,许彦倾瞬间被碗中那块金黄色的事物吸引走了视线,当日听箫阮的语气便觉得她会做,果然她没有猜错。
轻轻咬了一口,金黄色的表面比龙凤斋里的要更诱人,也更松软酥脆,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珠帘挂玉钩,纯真的味道真的是好极了!
许彦倾除了第一口吃得像个淑女,之后吃起来都像是个饿了几天几夜没有吃饭的人,甚至箫阮直接将几个菜盘推到她的面前。
“这是春-色寒瓮醉。”箫阮给她斟了一杯酒,推到她面前。
许彦倾简直不敢相信,在龙凤斋时还在遗憾没有喝到正宗的春-色寒瓮醉,如今竟然能在这里喝到,于是激动地端起酒杯一口饮下。
“诶…”箫阮刚刚想阻止她这么猛烈地喝酒,看着某人一脸陶醉的模样,已经来不及了:“慢点,会醉。”
“没事,我酒量也挺好。”许彦倾一摆手,又为自己斟了一杯,口中齿颊留香:“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酒,为什么能这么香,味道也很奇特,像是在里面加了罂粟,会上瘾。”
“呵呵,上瘾倒是夸张了,只是做得用心罢了。”箫阮忽的想起一件事,问:“十年约喝了吗?”
许彦倾怔了一下,有些僵硬地摇摇头:“还没舍得。”
“真是个孩子。”箫阮也为自己斟了一杯:“喝吧,喝完再问我要就是,不过千万不能多喝,这些酒乍喝起来没什么感受,但是后劲很足。”
许彦倾闻言也不再敢多喝了,虽然她口中逞强自己酒量好,但是此刻脸颊有些微醺了。
等吃完饭,许彦倾将箫阮推到了屋外,自己收拾起了桌上的碗筷。
箫阮见拗不过她,也就随她去了。
许彦倾结束一切后,就一股脑的横尸在屋外的长榻上,外面阳光灿烂,但是屋内清凉舒适极了,而且身下的睡榻好似冰做的一般,很凉…再望着外面潺潺的泉水与怡人的风景,心情爽极了。
箫阮端了一杯水放在她面前:“这是泉水,刚刚打上来,很凉。”
“我觉得今天来你这儿真是值了,不然我怕一辈子都会后悔呢。”许彦倾一下子喝了大半杯,这水真的很凉,跟从冰箱里拿出来一样,而且自带甜味。
“老师。”许彦倾忽然冒出个疑问:“你的家人呢?这里好像只有你一个人?一个人住吗”
箫阮坐在另一边的木榻上翻阅着书本,听到这个问题,指尖明显有一瞬的颤抖:“我没有家人。”
许彦倾心里一颤,一时愣住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后猜测箫阮的父母或许很早去世了,于是也就不敢再追问下去,免得触了她内心的痛处。
两人间的话题就这样停歇住了。
过得一会,许彦倾掏出手机一看,顿时脑子清醒大半,自己光顾着享受倒是把正事给忘了,不禁惊叹道:“完了,我忘记下午三四节有课了!”
箫阮淡淡滑她一眼,掏出自己的手机,很快编辑了一条短信发出去:“帮你请假了,你继续睡吧。”
“老师,你这样好吗。”许彦倾听到有正大光明的理由不去上课,心里乐成一朵喇叭花了,咧着嘴笑道:“你这么放纵我,我会变懒的。”
话刚停,箫阮就对她微微一笑。
不对,这个笑感觉有猫腻。
许彦倾眯着眼,感受到了危险。
箫阮道:“我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我有很多东西要整理,既然来了,就给我当个劳役吧。”
许彦倾心里一荡漾:“我当什么事情。”
“你错过的课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