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困。”
“那就睡吧。”
男人把空调的温度略微调高,到睡觉时不感觉冷的舒适程度,又为他拿来一条薄毯,盖在肩膀以下,轻得像盖一片花瓣,抚平褶皱和边角,继而在他枕边坐下,隔着一小段貌似无心却让人没法忽视的距离,双腿交叠,手放在膝上,翻开一本名字晦涩的书。
“一小时后我叫你。”
“一个半小时……”
“好。”
他本来没有午睡的习惯,也不该待在不熟的人家。闭上眼睛之前,他回想起他们第一次说话,风吹过的门廊里,在七月的太阳下。
一小时后他睁开了眼,踏踏实实睡足一觉,浑身软得像被抽了骨头。目光聚焦锁定,他深吸一口气,发现男人的位置换了,坐到了地毯上,一条腿伸直一条腿屈起,背靠着沙发脚,且离他极近,他一动便发觉了,仿佛始终给予关注,扭头望过来,肩膀也随之偏转,几乎是鼻尖抵着鼻尖。
“醒了?”
男人声音低沉,换了个侧倚的坐姿,弯曲手臂撑着额角,这次比上次他们最近的时候还要近,心照不宣。他侧卧着,眼神惺忪,迷惘却不退缩,心跳失控地加快,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忽然充满胸口,气球似的膨胀,发酵,量变产生质变,他动不了,再动就肯定会做点儿什么,后果难以预料和挽回,他没有十足把握能够承受,他很清楚,他缺乏大人才有的理智来按捺冲动,他也很清楚,他根本不打算按捺冲动。
所以漫长而明亮的夏日午后,他们背对阳光,躲藏于这无人知晓的角落,沉溺在对方的眼中,陷下去,陷下去,看不见其他,不会被打扰。即使蝉鸣依旧喧嚣,窗帘被风吹动,水烧开了,书签夹错,世界上有一万件事妄图介入,都不可能。
他们拥有这一刻。
他睫毛颤抖,气息煽动,像一只被驯养的猫科动物,抓住男人的衣袖,指尖一寸寸收紧,不打算放手。
“我可以到您的卧室里去吗?”
男人有些吃惊,但立刻恢复冷静,手握着他的后颈,使不到半分力,怕把他弄疼似的,回答时咬字却很重:“如你所愿。”
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解开喉结下面两颗衣扣。男人走在前面,牵着他一只手,穿过长长的走廊,直至尽头向阳的房间。
“请进。”
他窃笑,少有的不想被发现,另一只手背到身后,关上了门。
【完了】
【真完了,我只写到这儿,没后续,不扩写,懂的都懂,我就想要这种效果】
【感谢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