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宛城之变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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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城地处南阳盆地。自古就是名城大邑，其势四面环山，南临水，是南阳郡的一大粮仓。而张绣在此经营多日，又有刘表作为后盾，现虽兵微将寡，但粮草军械不缺。
入得城后，张绣刚刚草草包扎了伤口。就闻曹操大军即将三面合围，独留南门，直通水之道。一时也顾不得伤势，登上城墙。
举目望去，曹操以十个百人刀盾兵为先锋列阵，其间也以架起了云车。先锋军后十步，更有千名弓箭手蓄势待发。其后军旌旗如林，各兵阵数十方队，可谓杀气腾腾。
在看己方城头。防守军械只有箭矢，滚木雷石，以因先前投降，大都以搬下城头，所剩寥寥。军卒更是士气低落，双腿战栗，已是未战先怯。
如此行势，岂能久守。张绣自是无策，只好问计贾诩，“贾大夫，如今曹军势大，我军未战先怯，若是城破，你我都将死无葬身之地了。”
贾眉头深锁，一时也是无计可施。抬头看看天，低头又看看城内城外。左转右转，一咬碎牙道：“将军。如今我军以入绝地，唯有置于死地而后生。激起将士哀兵之勇，方可一战。”
“哀兵之勇。”张绣细嚼这几字，还是不得其意，“哀兵之勇，做何解释……”
“将军，可记得巨鹿之战，楚霸王项羽是如何获得胜利的。”
“这般行势，我以心神俱失，贾大夫就不要卖什么关子了，还请明言。”张秀有些气急败坏。
贾诩解释道：“如今已日过正午。而曹军因非战时，一日只有两餐。如今看着虽勇，乃因我军刚刚叛乱，怀恨之心罢了，其势必不可久。”想了想又道：“而我军之所以怯弱，皆因知曹军势大，胜利还无望而已。将军，贾有几条计策或可一试。”
“贾大夫，快讲。”张绣急切道。
“一，将军传令全军曹操之不义之举，强掳婶娘，还要杀害将军，从而将军逼的不得不反。以使全军，仇恨曹操，心向将军。二，再言，曹操当年为父报仇雪恨，屠杀徐州之民，牵连无辜，野无遗民。而将军方才可差点杀了他，想他瑕疵必报，城破之日，必将屠城。而使全军知道现下是必死之局，生还无望了……”
“贾大夫。”张绣听得是冷汗连连。
“将军。”贾喝道。
张绣定了定神，“大夫继续，继续……”
“三，将军再言与刘荆州早有书信，大军不日及到。以使全军，同仇敌忾，生而有望，激起哀兵之勇。四，打开府库重赏三军，还要在城内招募敢死之士。五，加紧准备防守军械，滚木雷石，金汤火油之物。做到以上五点，想是数日之内无忧。”
张绣闻得大喜，自去准备不提。
宛城城下，曹军中军。
曹操披挂整齐立于绝影之上，身后大纛（dào）迎风招展，黑底红字的旗面上，一个大大的“曹”字若隐若现。
其身后左右，武将着甲分列两彻一字排开，各有旌旗，以示所部。
“传令官何在？”曹操道。
“属下在。”跪拜。
曹操马鞭一指城头，“传令前军，首登城头者，赏百金。”
“诺。”
传令官离去后。等不多时，前军将士，杀声震天。
曹操知道时候已到，下令攻城。
百余战鼓随后响彻天地！
进攻的牛角号也随后而起！
前锋将士深深呼吸！
血液沸腾！
绷紧了全身肌肉！
从灵魂深处的那一声嘶吼：杀！
无数的刀刃击打在盾牌之上，明亮的刀锋映着狰狞的面容。
前军先锋主官曹安民，大吼“结阵。”
前军先锋，立马安静肃穆。
十个刀盾方队先行呈龟甲战阵，间有云车。齐步向城投逼去。
那一种气势，排山倒海，尽管身在远处，依然扑面而来。
城上的将士，见了又紧张的重新握紧手中的长矛。
张绣将军的话语被眼前的曹军所证实。那种拼死一搏的勇气，冲击着双眼，使其一片血红。
……
曹军到得城墙，百步之距。城上飞箭如蝗而下，嗖嗖之声，接连不断，如同暴风疾雨，无孔不入。
伴随着铁箭射入木盾之中的闷声。像是死神的召唤，时刻不停的敲打着军士们的灵魂。
终有士卒难挡死神的召唤，倒于方阵之内，惨嚎不绝。其他兵卒视而不见，一路碾压而过。
不久，他在不甘的嘶吼和惨叫中，被接连不断的箭矢变成了一只刺猬。
为英雄脚下的枯骨，添加上了自己的那一颗头颅。
直到距城五十步内，后方弓箭手向城头压制。前方刀盾方队散开战阵，开始架设云梯。
古之云梯，相传由公输班所制。其后有轮，前有抓钩。（可不是梯子）
待到云梯钩住墙垣，士卒开始攀爬而上，攻城战才刚刚打响。
……
一时。战鼓不断，杀声震天。城上城下，飞箭如雨，你来我往。
在向城头上看，偶有士卒爬到城头，立足未稳之时。或被长矛，或为大刀，砍落城头，而这还是命好的。在云梯之上，被滚木雷石砸下而伤亡者，更是犹如下锅的饺子。
落入城墙之下，横七竖八，散落各处。
随着时间的推移，双方的士卒，损伤的加重。比拼的就是谁先忘了自己还是个人，城头之上退无可退。已然忘记了人性，只剩下不断向前劈砍的野兽躯壳。
城下的曹军。城西曹昂所部，在损失三成兵力之后，终于溃败。
城北夏侯敦所部，也以见颓势。
曹操东城中军主帐。
“报，主公。曹昂将军所部，前锋兵力损失已过三成，现已停止进攻，请主公试下。”一斥候禀报道。
“再探。”曹操道。
过了片刻。
“报，主公。夏侯敦所部，云梯攻城器械损失大半，请求停止进攻，收队休整。情主公试下。”
“再探。”曹操道。
郭嘉看着远去的斥候，略一沉吟的道：“主公，今天天色已近黄昏。不若暂且休兵，明日再战。”
曹操无奈叹息，以知今日无功。“鸣金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