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收之桑榆 失之东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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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后堂，两人盘坐在小炕上，中间有一小几，刚寒暄几句。红拂女提着茶壶，穆桂英端着木盘就进来了。
摆上一碟点心，一小碟食盐，两个大碗。红拂女提起茶壶先给典韦倒茶，只见一股棕乳色的浓稠液体落入碗中。
其中有茶的芬芳，奶的浓郁，还混合着一点膻儿味。
石恒连忙介绍：“典将军，这是奶茶。用来自荆州的茶饼，与庄上的羊奶煮制而成。这可是出了石家庄天下都没有的，只是可惜没有牛奶，只好用羊奶代替，有些羊膻味儿，希望典将军不要嫌弃。”说着又指向盐碟，“饮时要略加些盐，但不知将军口味，请将军自便。”
典韦颇为好奇，也不加盐，端起抿了一口。只觉入口丝滑，香纯，浓郁，口有余香。
“好东西，”典韦赞道，连口而下后说，“某家只是偶有听闻荆巴之地，用树叶等物，煮水共饮。原想必是苦涩难咽，笑他荒蛮之地，蟊蠹之为，却原来是某家粗弊，不识妙处。”
话音刚落，又觉多日肉食的油腻之感，好像也略略有些缓解。又自提茶壶，倒了一碗，喝了下去。
石恒笑道：“将军喜欢，恒回头让家人到至府上，将煮制之法相传。”
“那就多谢小郎君了。”
“将军客气，恒实不敢当。倒是将军面色忧愁，不知何故？”
典韦沉声说道：“小郎君面前，典某自不相瞒。自打与小郎君相遇，就多得提点。这次宛城之行，若无小郎君，典某怎能建功。”想了想，又道：“主公回师，典某得爵之时，思量再三，本想据实而告。但这种鬼神之语，典某甚是惊惧。”
到这又顿了一顿，看着石恒以无笑脸，一咬牙又道：“公子奇才，这般年纪便学究天人。又拜郭嘉祭酒为师，想必日后所成，必不下古之先贤，典某……”说到这里便不在言语。
石恒大为不解，难道我道破天机救你一命，还有了错处不成。“典将军但可明言，恒虽年幼，但自问并无对不住将军之处。”
典韦也是愧疚，“公子对典某只有恩义，反而典某对公子多有亏欠。只是公子……”典韦咬咬牙，终下决断，“只是公子那日与某家共饮之时，可曾认得张绣。”
“不曾认得。”
“那贾呢！”典韦再问。
“亦不认得。”
典韦激动，且又声音发颤的说：“那公子岂不是只平典某的面相，便可断定未来之事。典某也像其他人多有打听，像公子这般学问，将来不是圣贤，就是妖孽。”
石恒大惊，直盯着典韦，“想我石恒年不过十一，自不能是圣贤。典将军之意，石恒便是妖孽了。”
典韦既不反驳，也不确定。回视道，“公子是贤是妖，轮不到典某论断。只是某家日夜还要随架主公，想是日后不会再来了，公子也不必去找某家。”
典韦说的如此明白，石恒怎能不知他要绝交。真可谓天意弄人，石恒为了结交典韦，费尽心机，道破天机。却换来如此结果，但石恒作为穿越者，自有穿越者的骄傲，“如此恒，就不留典将军了。本就是萍水相逢，只望典将军，记得我石恒对典将军并无恶意，反而救得你一命，不要到处宣扬此事。”
典韦心下惊愕，救得我一命。那岂不是说我在宛城，本是要命丧黄泉。再回想往日情景，张绣日间冲帐，怆惶起事，都以威胁到了主公性命，若是夜间准备充足，后果不堪设想。
典韦不敢相信的看着石恒，如此妖孽，不知日后，天下要经几多风雨。
但大丈夫处世，自要恩怨分明。典韦自问以忠义立身，今受大恩，怎能拂袖而去，想到此，走到堂中，指天而言。
“石公子，当日典某受公子三句真言，得脱险厄。典某也非不义之人，今在此立誓，只要不违道义，典韦愿为公子做三件事，赴汤蹈火绝不推辞。”
石恒微眯双眼，看着站在堂屋中指天发誓的壮汉。“将军，此言当真？”
典韦喝声道：“绝不食言。若违此誓，不得好死。”
石恒知道事已不可挽回，但也更加佩服这样的典韦，大叫“好，典将军，快言快语，不失忠义，果有侠义本色。”
石恒又道：“恒，正有一事，忧思多日。”
“公子，但请明言。”
石恒也是喝出去了，“恒在洛阳何进故居，发现其生前密室所在，其中多有财货。但一路之上，匪患众多，难以取回。这第一件事，请典将军帮忙取回其中之物，你我二人平分。”
典韦哈哈大笑，“休说平分之语，及是答应公子，某家自是分文不取。第二件事呢！”
石恒道：“典将军不要后悔，其中之物，价值不下万金。”
典韦正色，道：“休说只值万金，就是金山银山，典某也是不要。”
石恒听言，也不废话，“那便一言为定，将军但有空闲，便可派人前来转话，恒这随时恭候。”
典韦双拳一握，“某家告辞。”
看着典韦远去，石恒的心中一种巨大的失落感油然而生，颓废的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