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同时在皇宫门口遇见,相互对视,皆是露出诡异难测的目光。苏玉锦抬眸看向苏玉曜,没想到他真的把姬泠月给找来了。父皇还是有所忌讳他,所以才特意将这个机会给了苏玉曜。不过如果他去,因为云云心槿的关系,姬泠月也不可能答应帮他。
但是现在有了钟离家和玉子风,他也不用担心他们两个。牺牲一个女人,换来这些,也是相当值得。
“原来是玉丞相,锦皇兄,别来无恙吧?没想到胤王兄的过世,反倒是促成了玉丞相和锦皇兄的情谊呢!”苏玉曜别开视线,对着玉子风他们,明嘲暗讽的道。
“曜皇弟说的就不对了,你这样说,是说和本王跟玉丞相不能够有别的情分?”苏玉锦的额角微微抽搐了几下,但很快就泛上了笑容。
“本王这只是为胤王兄不值,并无别的意思。”苏玉曜冷笑,情分?他倒是说的好听。“父皇传召了很久,本王就先走一步了。”
说罢便和苏陌胤匆匆往宫里面走。
“玉丞相,我们也进去吧。”苏玉锦并没有提起或者解释,也和玉子风道。
玉子风点点头,和苏玉锦相互对望一眼,就率先走在前面。
金銮殿里面,两旁站满了文武大臣,相互在前后左右议论着,皆是面露出担忧。
苏陌胤从他们身前走过,只是都是议论夜越这一场战事,而且似乎很是严重。
正当苏陌胤还在思虑这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皇上已经进殿,各人肃静,站回原地。
“今日召集众爱卿来,相信众爱卿已经知道,夜越此次来势汹汹,要攻打我们龙天。朕邀各位,就是为了大家想出一个对策。”皇上坐在龙椅上,面容虽然已经难掩晦暗之色,但珠帘子后面的眼眸锐利地扫了下面百官一眼,然后目光落在了苏陌胤的身上。
没想到曜儿还真是把姬泠月请来了,只是这一次的战事,并没有这么容易,用来测试一下姬泠月也是好的。
“父皇,冷魔宫主文武全才,武功更是高于叶沐辰,所以儿臣以为,不如让宫主带兵,一举击退叶沐辰。”苏玉曜率先举荐,这是皇上默许的。而且普苏应该找不出第二个比姬泠月更为武功高的人了。
“这事朕也是这样的打算。”皇上点点头,他的确是这样的安排,现在首先要的是解决了夜越来犯的战事。
“曜皇弟说的没错,但是打仗并非个人私斗。冷魔宫主纵使文武全能,而且厉害过人,也并非能够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战事贵在用兵如神,宫主虽然手握兵权多年,可并非常年用兵。所以臣以为明威将军用兵多年,这一次也定然能大挫叶沐辰。”苏玉锦也一同站出来,两人位在大殿中央,虽然都低垂着头,却相互视线交错,记起阵阵刀光剑影。
“皇上,两位王爷都说的没错,可是现在淮江城文书传来,夜越的战事固然重要,可是内忧要是不先解决,恐防会影响到夜越的外患。”这时,兵部尚书出言,调和两人之间的火花。
苏陌胤一听,立刻警惕,淮江城难道出事了?怎么会又有了内忧?
“没错,淮江城乃是龙天和夜越交界的大门,而淮江连年水祸,今年的春汛来得早,已经让淮江城百姓大片土地被淹,来年生计没有,当地不少百姓已经暴乱,官府就算镇住,也镇住不了多久。所以这次朕派人前去,不但要能够击退夜越,首先的还要想办法让淮江城混乱的百姓安抚下来,同时能够想出一连串合理的办法,不然就是夜越的战事为起,淮江城的百姓首先暴乱,引来夜越军队。这个怕也是叶沐辰早有发现,故意选在这个时候兴兵来犯。”
皇上颇为烦恼,本来还打算高枕无忧,却没想到淮江城的汛期来得如此之早,如若这样下去,夏汛来的时候,更为严重。
原来是这样,那这样看来,淮江水患这事,的确严重。苏陌胤心里暗暗想着,可是如果只是拨款赈灾,恐怕也只是治标不治本。夜越今年能来,击退了明年依旧能来,这长久下来,定然影响民心。
“皇上,淮江城水患已经发生,当务之急应该是立刻拨粮赈灾安抚民众。”云靖出来,出谋献策。
“朕已经着人去办了。可是拨粮赈灾连年如此,朕是想要一个能够处理淮江城水患对策。不然就算国库再多银子,连年拨款,也并非治根之法。”淮江城这事,已经连续多年,往年若是汛期来得晚还算好,百姓们总能存备一些粮食,像今年一样,那就是一整年连带明年大半年的失收,影响甚大。
“父皇说的没错,可是此事事关天灾,我们不如加固淮江城的堤坝,来阻挡洪水。”苏玉锦附和,淮江城连年如此,现在就只能加固堤坝来防止暴雨洪水。
“锦皇兄莫要忘了,淮江城的堤坝父皇每三年就加固,可是年年下来,都是于是无补。而且堤坝已经超出了本来预计的范围,再这样下去,只会加重了淮江城百姓的负担。”苏玉曜反驳着,加固堤坝已经解决不了问题了。
苏陌胤听着他们的对话,那么这样下来,淮江城的问题,就没有一个合适的方法?众臣们都表示沉默,谁也不敢再发言。所有法子都想过了,难道要去太庙祈福,祈祷上天来年不要下这么多雨?
“内忧外患在前,众卿家难道没有一人想到可行的法子?”皇上看到这么久都没有人说话,登时心里窝火。他养了这帮人到底有什么用,就只懂一些附和之话,什么用都没有。
众臣只是低着头,没有人敢吭声。
“朕不管你们有没有想过,明天上朝每个人都得相处一套方案,不然就都给朕去淮江城抗涝!”皇上勃然大怒,怒声下完命令后,便大怒地拂袖而去。
一些老臣子一听,是头都大了,他们这些文官,哪里能够想到什么防洪的法子?要是武官就算想不出,抗涝都能去,可是他们去岂不是死路一条?
一时间,满朝堂都是惊恐担忧惧怕的议论声,内忧外战迫在眉睫,也难怪皇上这般的愤怒。
苏陌胤静静地站在一处,这真是苏麟活该,他还真是想在旁边隔岸观火。可是淮江城百姓却也无辜,不能想出一个长治久安的对策,必然是祸害常年居住在淮江城的百姓。
“锦王,你可是有好的建议?”这时,一个锦王党的官员出言问。如果锦王能够想到法子,也好歹能够救上一救他们这些追随者。
“你们食君之禄,必然为君分忧,现在不回去好好想想法子,却指望别人,父皇要你们抗涝,已经是便宜了。”苏玉锦脸上稍稍难看了一下,淮江城洪水,已经是龙天长达百年的问题了,现在一时间,怎么可能想得到好的治理方案。父皇不过就是威胁,到时候没有办法,也不会真的要他们去抗涝。
刚刚那官员碰了一个钉子,只好连声说是,却心里暗骂,这种人跟在他身边,只会没好下场。
那边苏玉曜只是冷笑,带着苏陌胤,一同踏出金銮殿。苏玉锦在后面看着,就算姬泠月来了,也想不到什么好法子,要是他能够想得出,刚刚已经说出来了。
“对淮江城这一件事,宫主有什么看法?”边走,苏玉曜问着。这事的确棘手,父皇要这么短的时间想出长治久安的法子,也根本没有可能。不过,可以另辟他径,想想一些暂时治标的方法。
“皇上说的对,淮江水患关系到周围的百姓,如果不治理,的确后患甚大。”苏陌胤凛了凛神,然后回答。只是该想什么办法,却没有想得到。
“这话虽这么说,可是淮江水患,却并非我们能够左右,短时间内要想出方法,恐怕不容易。”苏玉曜一听,略微细长的桃花眼眯了起来,连他也认为要治淮江水患?
“那么只有一个办法了。”苏陌胤叹了叹气,无奈地说,却招来苏玉曜好奇的目光,“那就是等着皇上发配去抗涝。”
“哈哈哈,宫主真是风趣,如果这样本王怕是被夫人追杀。不过宫主且放心,既然本王让你来,就不会只让宫主去抗涝这么大材小用。”苏玉曜一听,随即朗声大笑,然后让他放心地道。
苏陌胤快速地回到别院,刚刚踏进院子,就看到云心槿迎了出来,一天的紧张也算是放松了下来。刚刚还蹙着的眉心,也舒展开来,只要在烦恼的时候看到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怎么了,今天朝上说了什么,皇上派你去抗击夜越了吗?”云心槿接过兰月递来的毛巾,让苏陌胤擦了擦脸,然后在端了杯茶递给他,一边在不停地问。
“看来不能去抗击夜越了,明天怕是要被送去淮江城抗涝。”苏陌胤喝了口茶,看到云心槿紧张的样子,然后开玩笑地道。
“抗涝?怎么会是去抗涝?他怎么这么好心,不用你去打仗?”云心槿不解地拧起眉心,分外好奇地问。而且怎么关系到了抗涝啊,好端端的放着要紧的事情不管,去抗涝?
“槿儿,连日来我们不是看到许多难民或者走难迁徙的人吗?”苏陌胤收起了玩笑,脸上变得认真,双眉有拢起了小山峰。“其实那些都是从淮江城走难过来的。淮江城是龙天和夜越相隔开的江河,也是龙天的边疆。近百多年来,淮江城好几年都会发生一次重大的水患,今年就是这样,而且春汛来得更早,现在淮江城已经是受到水患的影响,导致百姓发生暴乱,怕是即将出现内乱,所以苏麟现在正是为此烦忧。如果叶沐辰趁这个机会攻打过来,只怕龙天真的会受到重击。”
先前西凉来犯,然后现在的拨款赈灾,已经让龙天的国库空虚,如果夜越攻打,必然还要军费,如果加收征税,连带的一连串严重的问题都会出现,龙天怕是会严重亏损。
云心槿听完,也立刻紧张起来。水患自古都是让人头痛的问题,不但影响百姓生命,而且导致谷物失收。现在两方面都威胁到了,自然是会让当地百姓暴乱。这么一来,真的要想一个合理的方法。
“那现在有什么对策吗?苏麟难道没有想办法的?”云心槿担忧地问着,内忧外患,看来叶沐辰是看准了这个时机才来攻打的。那么他们更是要快过他,首先想出解决的法子。
“方法已经想过无数个,但都只是治标不治本。淮江堤坝每隔几年都会加固高,可是因为当初没有预想到的情况,所以宽大已经固定,不能再改。但现在已经不是堤坝能够解决的了。”苏陌胤给解释着,方法对策自然是想到无数,可是都没有真正的解决意义。
“加固堤坝?但是这会达到上限的啊。”就算再怎么加,也并不能说真的能够解决。这还要看淮江的水势,还有历年来的水患情况。不够现在看来,淮江堤坝也已经没起到作用了。
“你说的没错,所以现在苏麟和整个龙天的文武百官都在挠破了头,想着怎么治理淮江水患,不然就全都被抓去抗涝。”苏陌胤见到云心槿也这么紧张,真是后悔当初带她来了。“这事情就不要多想了,看你当初就应该不把你带来,这整天愁眉苦脸的,看着掺人。”
这本该是他让她宽心,不但没有这样,反倒是加重了她的心思。
“苏麟他倒是会想,抓光了人去抗涝,也未必敌得过水灾。而且这怎么能够不多想呢?事关整一个城的人命,自然不能轻率。”云心槿在想着现代还有古代历代的治水方案,她记得在哪里,曾经看过同样一种案例,经过治理之后,反倒是造福了后代的百姓的。
“是是是,可是亲爱的夫人,就算不轻率,也不至于这么紧张的在想,一个小女子怎么能够又担心为夫,又担心别人,你能操多少心?”他不过就是担心她,不想让她这么的劳神,反正这事情,也不是一时三刻的事情。
“哼,你就瞧不起我这小女子吧你,要是不带我来,就有你后悔!”云心槿想着,瞪了他一眼。她也是知道,他是在心疼她。可是她何尝不心疼他一个人在烦心这么多事,既然是夫妻,就应该互相帮助,同舟共济。
“是是是,幸好把槿儿带来了,不然我就后悔了,后悔的可是多着呢……”抱着云心槿软软的身体,宜人的体香扑鼻而来,身下的又在勃发,蠢蠢欲动。
“你在乱想些什么,我在帮你紧张,你却想哪些歪脑筋了你!”耳边热气阵阵,让云心槿打了一个机灵,男人都是个色胚子,这个青天白日的,居然又在乱想。
“槿儿,这些烦人的事情何必想,让苏麟他们操心去好了!”苏陌胤的手臂越发的收紧,他现在才不想管他们呢,让他们忙得焦头烂额得了。
“让他们操心,就别想治水了。”云心槿将苏陌胤的脸扒过来,认真地看着他。“我刚刚想过了,既然现在防护没有成效,不如我们就引流,将江水重新引流到别处,减轻了淮江的负担,同时引水灌溉庄稼。”
听了云心槿这样一说,苏陌胤忽然一愣,眨了眨眼,好像对云心槿这个法子相当的出奇,同时也觉得惊讶,这样一想,顿时豁然开朗,如果真的能够成功的话,可就是不但不怕水患,而且解决了淮江城一个城百姓的生活问题了。
“槿儿,你说,我们真的能够用这个法子治水?”苏陌胤不大敢相信,她说的没错,只有她在身边,他的问题才都能迎刃而解。
“我只是想到大概的法子,我并非水利专家,而且是不适合分流还是要看淮江的情况,这就要看是不是找到真正的治水专家了。”云心槿颇为无奈地道,她也想能够治水,可偏偏这种东西,大概明白,不代表能够做到,这中间技术活多着呢!
“既然想到,总有办法的!”苏陌胤忽然变得雀跃,不是因为能够想到法子,而是因为这样,将来可以预见,淮江城不单单龙天的百姓受利,连带夜越的部分人们,都能都从中取益。
是夜,苏陌胤连同云心槿和京城的两位谋士一起在研究着中原地域图,一直在构想着在淮江何处能够引出分流,缓解淮江的水势,同时解决淮江城百姓历年来的水患危机,疏通河道,引流灌溉,解决百姓生机。
☆、震惊天下
是夜,苏陌胤连同云心槿和京城的两位谋士一起在研究着中原地域图,一直在构想着在淮江何处能够引出分流,缓解淮江的水势,同时解决淮江城百姓历年来的水患危机,疏通河道,引流灌溉,解决百姓生机。
“如果真的像夫人所说,将淮江引出分流的话,那么将来可以预见,淮江城的水患定能够解决。”谋士项封盯着一条百年来困住龙天百姓的淮江,这次露出的是喜悦。
“而且不但如此,还能将祸转为福,龙天比起夜越或者江南之地,是属于少雨的地带,将分流引入龙天,也决绝了龙天部分干旱地方的水源问题,真是一举多得。”同是谋士的李绍也同样激动,大家听到这个方法的时候,都是这样无法置信的表情。
“有夫人相助,主子的大事,指日可成啊!”两人都纷纷对着云心槿露出钦佩之色,没想到夫人一介女流之辈,却比他们有远见,有想法,真真是让他们惭愧。
苏陌胤只是含笑地看着云心槿不说话,这事情他也没想到,却也知道她总是聪慧的,能够知道一些他从来不知道的,有一种与常人不同的想法。
“你们都太过夸奖了,分流不是开路,而是修凿河道,我只是想到这样的方法,只献策,却不懂其中门道。具体能够实施,还要各位有能士去做,才能够确保新河的引流成功。”云心槿报以笑容,她这些也是凭借前世记忆,真要做这些水利工程,却是不可能。
“只不过夫人的方法虽好,可是修建起来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光是开凿就不知道费尽多少人力物力,还要许多时日,怕是不能让淮江城的百姓相信,现在战事一触即发,正是多事之秋,要先安内才能除外。”项封以手敲打着案桌,脸上露出困顿之色,修凿不是不行,恐防时间和物力来不及。
听到这话的苏陌胤和李绍皆露出同样的沉重,项封的话点到了问题所在,的确如此,时间不够和百姓的暴乱乃是关键。
“如果说,不用人力,我们的时间可否节约?”云心槿看到三人为难,便有继而出声问,在三人同样惊疑不解的目光下,云心槿继续道,“我知道现在龙天和夜越之所以相对其他国家强大,是因为掌握了战场上用火药攻打的技术。而火药不仅仅是用在战场上有用,还能够用在其他很多方面。例如炸山开路。”
云心槿之话,一语惊醒梦中人,三人的神情已经不是惊喜可以形容了。
“如此下来,不知道能够省多少时日?”现在的火药技术如何,她不知道,不过应该只算是能把人炸伤而已,开炸河道,估计需要重新改良或者耗费多数的火药。
“最起码,能够省大半的人力和时日,夫人真是好生聪颖!”项封不得不佩服的叹道。他们怎么从来没想到过,火药能伤人,也能在别的地儿有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