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府内,年韵让弦乐带着小婢女们将宇昊明日要穿的衣衫整理妥当,又用龙涎香熏了一遍。
宇昊回来后,亲伺候着他宽衣更换常服。
“长安醒了,我让弦琴看着,已经一天没有出过院子了。雅儿本来是带着金珠过来想看她的,不过你要罚她,雅儿就只留下了金珠照顾,弈雨和弈棋已经跪了整整一天了,要不要放了她们。”上的动作顿了一顿,年韵抬头看着宇昊,“你准备关长安几日”
宇昊微微蹙眉,“再关几日。”
“你这样,女儿会生气的。”年韵无奈的叹了一气。
“我也生气”宇昊挑眉,声音微大。
“你都多大的人了,女儿才多大”年韵啧了宇昊一眼,但是一边也给他拂了拂袖摆,让婢女端了茶水给他润嗓,“女儿家情窦初开,何况长安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长安今年才十四”
“所以就得哄着”宇昊严肃道,“我那般为她打算,可是她倒好”
一听到宇昊说女儿的坏话,年韵就不乐意了,用力的在宇昊上拧了一把,“难道你还要把女儿留在身边一辈子不成,真想让她做姑子”
“我齐国这么多青年才俊,嫁谁都行”宇昊大声争论。
“可你女儿就喜欢上晋国的二皇子了”年韵一句话堵住了他的嘴,“再说了,你既与晋国的二皇子都谈妥了,他也答应了,年回晋国一次,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宇昊和顾浔商量了许久。
当然从顾浔的角度来看,如今晋国为了与齐国借兵,因为还没有和亲结盟的这层关系,所以不结盟,那么他注定是要作为质子留在齐国的。那么相比之下,是他留在齐国做驸马,还是长安远嫁晋国区别并不大。
宇昊沉默半刻。
年韵停下了,偎依在宇昊胸口,“我知道你舍不得咱们的女儿,也害怕顾浔会有回去的那一天。可是你想一想,当年我嫁给你的时候,我的父亲母亲又是如何送别我的只要长安不后悔,只要她过的好,咱们不就满足了吗”
“那你怎么还红了眼睛”宇昊低头,抬去擦年韵的眼睛。
“我这是高兴”年韵推开他,转过身用帕子擦了擦脸,“行了,我去宫库房看看,长安还有五个月就及笄了,如今正缝战时,长安大婚,也不能太过于铺张浪费,但是也不能太过于简单。还有,这件事你也得告诉长安,不管如何,你也是为她打算好了不是长安现在还小,有些道理不会明白,”
关于灵的亲事,虽然看起来一直是年韵在操持,但是那些青年才俊的消息,都是宇昊派人去调查的。
宇昊沉着脸。
还是去了灵的院子里。
结果谁知道,一踏进灵的院子里,宇昊开口训斥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灵就先扑进了他怀里撒娇道,“父王,长安错了长安下次再也不犯了”
宇昊:
变天了
身形晃了晃,扶额想看看天。
紧接着就听长安道,“爹,长安真的知道错了,下一次长安再也不这样了。”
眼睛还搓的红通通的。
小脸上看起来是十分认真的神色。
“你认错的速度倒是很快。”宇昊板着脸低头。
灵抱着他的臂,小脸上也不是生气,只是小声嘀咕道,“错都是长安的错,爹爹饶了弈雨和弈棋吧,长安愿意一力承担。”
主要是。
弈雨和弈棋膝盖都跪秃噜皮儿了
偏偏她的话,她们不听,非得要父王开口她们才敢起来。
原来是因为这个
宇昊的脸更黑了两分,揪着灵的衣襟,将她往后一拽,“男女有别,不得亲近”
灵顿时瞪大了眼睛,“你是我爹”
“爹也不行”
宇昊拂袖背对着灵,一本正经。
“难道长安不是爹您亲生的”灵大声道。
“你是我捡来的”宇昊回过头,瞪了灵一眼。
灵缩了缩脖子。
然后又腆着脸去拉宇昊的袖子,“爹爹爹,长安是您唯一的最可爱的女儿,您是最心疼长安的是不是”
宇昊心底一心火的气,但是对着长安又办法凶下去。
只能冷冷道,“酒醒了”
弈雨和弈棋还跪在屋子里。
弦琴和金珠都在外头站着,听着父女俩的这话都忍不住笑了。
王上看着是要凶公主,但是每回都禁不住公主的缠,王上根本舍不得重罚公主,就是上次罚公主去跪,公主还没服软,王上却不到半个时辰就派人去问一问。
灵低下头,然后连忙扶住脑袋,“好晕好晕,还没醒呢。”
身后的金珠连忙扶住了灵。
弦琴捂唇上前朝着宇昊行礼,“王上,弈雨和弈棋已经受罚跪了整整一天了,今日也还未进过水和食物。”
“让他们起来吧。”宇昊只能道。
“多谢王上。”弦琴连忙替弈雨和弈棋道谢,扶着弈雨和弈棋下去收拾。
灵才松了一口气,乖乖的站在宇昊身后抿紧了唇没有再说话。
“不说了”宇昊看了她一眼。
灵连忙摇摇头。
“爹,有话您说。”
“不气了”
“爹,女儿哪儿能生您的气呢”灵连忙一笑,五官挤成了一团。
父女二人在王府的花园走了有近半个时辰。
最后宇昊重重一叹,“罢了,你长大了。”
灵其实已经做好了准备爹爹要怎么说她呢。说她不听话,擅自和顾浔喝酒,又或者责备她胡闹还有就是不允许她和顾浔成婚
灵现在是表面很平静,但是内心其实很复杂。
酒醒后,她只能零碎的记得当时的部分片段。
不得不说
真的是很刺激啊。
她是齐国的公主,但是只有灵自己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性子。
要让她像那些贵女一样,优雅体面知性大方
那不可能的
她从骨子里,血液里就是野的,只是平日里她都是克制着自己。
而顾浔
“王上,年二公子求见。”一旁的管家来道。
灵心头咯噔一下。
完蛋个球。
她这算是给表哥戴了一顶绿帽子吧
“让他进来。”宇昊开口,看了灵一眼,“你跟我去厅堂。”
“哦。”
灵乖乖的跟在身后。
到了厅堂内,年清楚走进来,表情倒是带着笑意。
但是灵还是有些心虚。
虽然说婚约是假的,可是
“表妹喜事将近,如何这般神情”年清楚倒是上前逗弄了灵两句。
“喜喜事”灵结巴了一下。
什么喜事
她怎么不知道
巴巴的看着宇昊。
年清楚反应过来,“王上还未告诉公主”
宇昊冷哼了一声,“告诉她,未免让她得意。”
灵眨眼。
年清楚笑了一笑,“一切都准备妥当,大略这几日会穿出风声。”
“什么风声”灵一脸茫然。
年清楚估摸着宇昊其实是不好意思对灵说,摸了摸鼻子,“总之表妹不用担心。”
灵还想问清楚,就见宇昊已经起身去了院子外头,只留她和年清楚在屋子里。
灵一看这架势,连忙凑到年清楚身边,“表哥到底是什么大事,要这么神神道道的”
年清楚眨眼,“自然是表妹你的婚姻大事。”
“我”灵心头一紧。
“嗯”年清楚抿了一口茶,“表妹喜欢上了晋国的二皇子,其实撇去私人感情,齐国与晋国结盟和亲也是一件喜事。不过眼下表妹与我已有了婚约,还是皇上下的旨意,这婚约要退,总是要有个正大光明的由头不是。”
自古以来婚约一旦结缔,特别是这种类似于正大光明的皇上赐婚,要退也需要一个理由。
但是被退亲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一般来说不管是男子还是女子,一旦作为被退方总要担上那么一点舆论,被人猜度是不是品行不端或者身体原因。
灵是公主,自然不可能昭告天下是她的问题,所以也只能年清楚来。
昔日宇昊找上年清楚的时候,便是想到了这件事。
说起来,赐婚这件事本身灵就没有太同意,只是胳膊拧不过大腿,自家父王说什么是什么。
所以现在的安排就是问题自然要从年清楚这方面上来提。
恰好年清楚开了一家冰人馆,因为年清楚生的俊朗,往来的女儿家颇多,大多数是不知道年清楚的真实身份,只知晓他乃是冰人馆的东家,许多女子瞧着俊俏便愿意与之说话。所以年清楚就此,等过几日便让人散播出了年二公子行径风流,沾花惹草的谣言,如此一来,这不对便落在了年清楚的头上。
听完年清楚的话,灵怔了一怔,心底愧疚,“表哥,这样是不是”
“哎,反正我名声就没好过,有这一条没这一条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年清楚朝着灵使眼色,“再说了,姑父答应许诺了我一些好处,否则你以为表哥一开始难道是白白接受这赐婚”
看着门口站着的宇昊,灵便明白了。
说起来,取消婚约,这丢的也是皇家的颜面。
而且一开始,父王是为了她才如此的。
恍惚间,灵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有哪里做的不对。
但是真正站到宇昊跟前的时候,灵又说不出自己哪里做的不对。
她很迷茫,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怎么了有什么话要对父王说”宇昊沉声道。
老实说,他已经准备好煽情一把了。
灵想了一想,鼓起了勇气,看着宇昊小心翼翼的问道,“那父王,他是怎么说的”
宇昊顿时浑身一僵。
“”
去他的亲亲宝贝小棉袄,分明就是泼出去的白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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