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见到吉露莎时,只觉得她是我见过留短髮最好看的nv孩。她的头髮是深棕se的,深得j乎像黑se,长度短得j乎不像nv孩子会留的髮型,但却很适合她。她的五官其实很清秀漂亮,但却戴着一顶鸭舌帽,身穿着一条男版的牛仔k。一开始我觉得有些有趣,但之后我便开始觉得,她穿得怎麼样其实都不影响她的奇妙之处。
那天是新学期的第一天,那天是我第一天开始十年级的英,全新的教室,所有一切都使我的内心焦虑不安。我躲在教室最后一排,甚至不敢和别人四目相j。但吉露莎坐在了我的旁边。当她坐下时,她不经意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微微一笑,坐到了我旁边的位子。那天上课前,她一笔一画在笔记本上教我如何拼她的名字。
「吉露莎。jersha。」她轻声念道:「就是童书「长腿叔叔」裡nv主角的本名。」
这是我认识她的契机。因为她教我怎麼写她的名字。
感恩节的时候,母亲烤了一隻非常大的火j。自从我开始了和达西医生的治疗后,我才慢慢地开始离开房间走动,试着到屋裡其他地方找事做,在客厅看看电视,或是在y台发呆。那一整天,我都窝在沙发上,静静地啃食那隻火j。
如今我的治疗增加到一週两次。一次是週二和哈德医生的辅导,还有週五和达西医生的治疗。虽然如今这两次治疗都是晤谈,但却是完全不同的氛围。和哈德医生的晤谈像是开导,像是引导。每次她都试着教导我更多关於人格分裂的知识及观念。和达西医生的治疗则像是一种冒险,就像是接触崭新的事物,像是去认识一个你之前未曾见过的人。就像第一天上学。
「妳写的故事对妳自己有任何帮助吗」一天,哈德医生这麼问我。
我低下头,过了j秒才轻轻点点头。我并不是非常明白,因我是在混乱之中写下那个故事的,但我所写的那个故事一直在我的脑海中盘旋。我知道它具有某种意义,但如今的我或许还不明白,即使那是我自己写的。
她静静的看着我,像是在思考该要说什麼。
「汉娜。」她忽然轻声唤道,一面坐到我的面前:「妳至今对克洛伊有什麼感觉」
我抬起头,静静的思索p刻,然后答道:「我觉得我渐渐明白她的存在了。她并不如我之前想的那麼chou象。她的存在是有原因的,她在某种程度上反应出我的内心世界。」
她轻轻点点头。「妳全然接受这样的观点」
「我不知道。」我老实承认:「我其实还不是很明白她究竟为什麼出现,她又和我的内心世界有怎麼样的关联。」
她对我微微一笑,说道:「这已经是很大的进步。我认为妳做得很好。」
她的笑容很温和,像是在鼓舞我,因此我鼓起勇气问道:「如果是这样那麼,是不是只要我内心最深处的问题,那个我自己不曾发觉但克洛伊却知道的问题,一旦那个问题被解决了,克洛伊也会随之消失」
「或许吧。但我们最终的目标不是让她消失,而是让她的人格能够和妳的人格整合,变成一个独立的、完整的灵魂。但或许,前提是她也想要如此。」
「她也想要」我感到有些惊讶。这一切该由妳来做这个决定吗
「克洛伊是一个独立的人格。她有思想,有感受。但我们还不知道她究竟有多强大,更不知道她看待一切 – 包括你的存在和我们的存在的看法究竟是如何。我们如今当务之急是必须搞清楚这件事。这可能影响之后一切的治疗。」
我并不能够全然明白哈德医生所说的,就和之前j次一样,但我想我已经逐渐开始了解到,无论我明不明白,一切都只会继续发展下去。
週五时,我和丹尼尔进行了另一次的晤谈。
「你今年究竟j岁」我鼓起勇气,反问了他一个问题。这是第一次我主动向他发问。我觉得自己八成是疯了。话一出口,我便后悔了起来,担心他会觉得我是在打探他的隐s。而这似乎不是病患应该做的。
但他看着我,并浅浅的一笑,像是感到新奇,像是感到有趣。「我是1981年生的。」
1981年。代表他今年二十九岁。
我是1993年生的。
「妳为什麼会好奇我的年龄」
「没什麼。」我故作镇定地回答,却能微微感觉到我的耳尖开始发热。
「有时候我会好奇克洛伊的年龄。」我喃喃说道,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说的话。
他看了我一眼,像是在思考什麼。「记得我说过,在了解克洛伊之前,或许我们应该先了解妳」
我点了点头。
「妳可以说些其他关於妳的事。像是妳的好恶,妳的兴趣。」
我盯着眼前的茶j,像是不知道该说些什麼。当下我觉得自己似乎是个没有好恶的人。
我不知道从何说起。尤其在这样的情况下。
我的沉默引起了达西医生的注意。「不如我们这样吧。由妳来决定问题。妳回答问题,同时也可以问我相同的问题。」面对我的沉默,他突然这麼说到。
这让我心中不免一惊。吃惊之餘,我觉得这一点儿也不像达西医生会做的事。相较之下,这其实更像是哈德医生的风格。我想起了我第一次到哈德医生的办公室那天,我和哈德医生的第一次促膝长谈。我要和达西医生像那样j谈吗
但达西医生继续说道,声音就像梦中的声响:「妳可以把这当作是我们之间的j流。如果妳觉得这样才公平。」
他微微一笑。我脑中不知怎地,迅速的闪过了我第一次进他办公室时,看到的那只芥末hse的空花瓶。
突然之间,这一切变得不再像是晤谈,而是一种j谈。
「你喜欢什麼花」突然,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这麼问道。
他像是对我的这个问题感到有些惊讶。我静静的等着,等待他会回答我。
「我想我没办法选择最喜欢的花。」他淡淡的笑道:「花并不适合我。至少我是这麼认为的。」
我想这是他的花瓶中没有任何花的原因。
「妳呢」
我不敢相信他会随着我谈起这麼孩子气的话题。我微微低下头,有些好笑,又有些雀跃。我沉思p刻,说道:「我喜欢罌粟花。」
「罌粟花」我感觉到他有那麼一点惊讶。「罌粟花是很鲜艳的花。」他说道,像是在表示他本来以为我会喜欢更淡雅的花朵。
「但也是象徵勿忘的花。」我微微一笑说道。话出口的同时,有那麼一瞬间我觉得自己感觉到了什麼,即便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自己的错觉。那是种喜悦,是种难以形容的幸福感觉。就像在紧张的开学日,在那充满着陌生人的教室之中,有人一笔一划的教你写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