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好险鸡飞蛋打吧

好险鸡飞蛋打 分节阅读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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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叛逆不羁,做一个兢兢业业的小太妹,就能吸引他们注意力,最后却发现他们根本不在乎。

    他们都一样幼稚可笑。

    廖晴等不到井西的回答,还收到了同情与怜悯的目光,不由有些暴躁,拽过一只枕头刚要扔他,就听到床头手机响起来。

    是短消息。

    廖晴看了一眼井西,迟疑地伸手。

    井西知道她为什么迟疑,她给父母设置了不一样的通知铃声。

    廖晴看完消息手一直在抖,她眼圈慢慢变得通红,晶莹的水光在她眼眶边闪烁,她突然大发雷霆,将手机砸在井西身上:“滚出去。”

    井西将手机捡起来,关上门出去了。

    “晴晴,井西父母的二十万已经打到了你爷爷的户头上,今年他已经成年了,钱是时候还给他了。他想做什么都可以,但是你最好劝劝他,不要做歪门邪道的事,你自己也一样。另外还有二十万,是爸爸妈妈给你的。有一件事妈妈一直没告诉你,一个多月前我和你爸回过桐城,离了婚,这事只有你爷爷知道。他可能没有告诉你。我们去学校看过你,知道你过得很好,我们就放心了。至于为什么现在打钱给你们,是怕你们在上学会耽误你们的学习。井西高考结束了,读不读大学都随他,只要好好做人就行,这也是他父母对他的要求。你妈妈还是希望你能找个学校好好学习,如果不愿意那也随你,你只要过得开心高兴就好,记得要做一个好女孩。爸爸妈妈在国外很好,勿念。”

    井西睁着眼,盯着天花板,干躺到了深夜。

    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听到敲门声,井西轻声道:“没关。”

    廖晴像一根飘移的竹竿来到他床边,慢慢爬到他床上。

    井西拉开被子将她抱进怀里,许久没有说话。

    他想起几年前,他彻夜不眠,廖晴陪他在那座废弃的高楼上坐了一个晚上。

    现在终于也轮到他安慰她了。

    快天亮的时候廖爷爷起床烧水,哼着小调。

    井西怀里突然冒出一个微哑的声音,带着几分平静与醒悟:“终于知道爷爷那天晚上为什么突然晕倒了。”

    井西和廖晴是通校,尤文溪来家访的前两天晚上,他们俩从学校回来,老头儿无知无觉地倒在地上,把他们吓得差点魂飞魄散,以为出事了,好在最后虚惊一场。老头儿清醒后本就沉默寡言的人变得越发不爱说话,廖晴原以为老头晕倒只是年纪大了的正常现象,去医院医生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怎么都没想到竟然另有隐情。

    如果爷爷有事,廖晴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的父母。

    第1章 魏家

    1、魏家

    自那天在酒楼遇见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尤文溪始终没接到魏筹电话。

    那人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去民政局拿离婚证

    她出了院,回了尤宅。朱华知道她那天晚上跑出去参加学生的聚餐很不高兴,当然,最不高兴的还是尤文溪带着一个小鲜肉出入高档会所,被人传闲言碎语传到了她耳朵里。

    尤文溪对外面传她带“姘头”的事完全不上心,但朱华问起来时还是简单解释了一下。

    朱华很不能理解尤文溪的做法:“你没事带他去那种地方做什么那是他一个普通人能去的地方吗别人不会当你在教育你的学生,他们只会觉得你不守妇道,朝秦暮楚。你知道那些人都是怎么传的,传的有多难听吗”

    尤文溪和魏筹要离婚的事只是刚传出风声,魏筹洁身自好的名声在外是出了名的,虽然后来被朱华亲眼抓到和别人拉拉扯扯,也被传成了是被尤文溪出轨给气的。

    明明两件事的发展顺序都不一样,她作为一个人民教师难道又不洁身自好了传流言蜚语的为什么不说她带“姘头”去酒楼是被魏筹出轨给气的

    尤文溪真是:“”

    被朱华训了一通之后她气不过,打电话给魏筹,然而那边许久没接。

    、

    津城六月份的阳光澄澈而明媚,洒在一望无际的高尔夫球场上,就像一幅干净又清新的日系漫画。

    魏筹打完最后一杆,看了眼时间,收了杆往回走,球车上坐着一个戴黑框眼镜的瘦高男人,他眯着眼点点身边。

    “你手机,响了很久。”

    魏筹一边脱手套一边坐下来,拨过手机看了一眼。

    “不用管。”

    那青年笑道:“是嫂子吧”

    魏筹面色漠然,打开矿泉水瓶喝了口水,慢条斯理道:“马上就不是了。”

    青年道:“听说你们闹离婚,没想到是真的。”

    魏筹道:“不要加上我,我做事从来不敢和闹相提并论。”

    青年笑容温和,说话也温吞,他望向远处:“爷爷本来还想让你带嫂子去京城给他看看呢,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魏筹把别在胸口的墨镜取下来,勾在手里,转了转:“就算没离婚也不会带她到爷爷面前去,她还不够格。”

    青年意外:“她家世不是还不错吗,家里企业在桐城一家独大,父亲还是市长,这样的都不够格”他看向魏筹,“也差不多了吧,要求还那么高,小心离婚后遇不到这么合适的。”

    魏筹微蹙眉,起身戴上墨镜,在青年脑袋上撸了一把:“我看你才要担心遇不到合适的,科学家。”

    他说完拍拍前方,让球童开车:“走吧,结束了。”

    回到更衣室,魏筹将身上打高尔夫专门换的衣服脱下来,穿上衬衫西裤。

    魏筹的身材很好,结实而有力,不是健身房里练出来的那种健美的肌肉。他经常锻炼,不论是像高尔夫这样悠闲的运动,还是跳伞蹦极那样的极限运动,他都没有不擅长的。后者更是称得上喜爱,常年要约三五好友出门,可能玩上一个月,或者更久。平时也经常跑步。

    他虽然是半个中国人,身量却是标准的西方人,高大,倒三角。这种身材穿西装最是挺拔硬朗。

    而他气质虽然从容礼貌,却因为过于端正的涵养,总让人难以亲近。

    就这么站在那,他会给你一种难以直视的感觉,除了他的外貌,还有他的气质。很难有人想象他气急败坏的样子。

    但他很难在尤文溪面前保持镇定自若。这是他这段时间发现的。

    那天签离婚协议之前,他醉得烂醉如泥,要不是回到自己别墅后把什么都忘了,他大概会被尤文溪气个半死。

    他虽然想不起尤文溪说了什么,为什么他会那么快从祁山离开,但他还记得自己酒醒后的心情。非常难以言述。

    尤文溪在他刚出差回来就跟他提离婚,还怀了别人的孩子。

    虽然这场婚姻是假的,他也依旧气不顺到现在。倒没有怒火中烧,就是觉得,好像每次都被尤文溪捏在了手心,感觉很不爽。这次离婚,他打算晾尤文溪几天。

    魏筹换好衣服开着车出停车场的时候,手机终于不再一遍又一遍的响了。

    表弟魏长青坐在他旁边,道:“等下送我直接回去就行了。”

    魏筹道:“你陪我打高尔夫,我陪你看电影,不是说好了吗”

    魏长青好笑道:“你是认真的吗,两个大男人去看电影”

    魏筹耸耸肩:“有什么不行,做人要言出必行。”

    魏长青:“算了吧,我不介意你对我偶尔失信,直接送我回去吧。”

    魏长青坚持,魏筹也没再多说什么,把人送到小区里。

    “对了,”魏长青突然想起一事,“你终于回国,以后恐怕难再来津城,要不要去看看长乐你自从投了钱就不闻不问,也不怕赔得血本无归。”

    长乐是魏筹投钱建的一处别墅村,去年落成剪彩魏筹都没去。

    “不去了,有你在没什么不放心的,我要先回一趟京城,倒是你什么时候回京”魏筹问。

    魏长青解着安全带:“等我爸不每天念叨让我进部队的时候。”

    魏筹失笑:“我会替你转达这句话。”

    魏长青看他一眼:“你要回京看爷爷”

    魏筹敲敲方向盘:“对,很久没看望过他了。”

    魏长青下车:“你确实应该回去看他,回来也有半年多了,他应该很想你。”

    那个小老头,魏筹笑着点点头:“我也很想他。”

    、

    上次到京城,好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他从小在国内上学,到初中的时候才被父亲接去国外,一直到高中毕业的那个暑假才回来看望老爷子,但后来没待两天,因为一些文化思维上的差异,老爷子对他大为不满,把他赶了出去。他那个时候还知道难过,在家门口徘徊两天,被警卫员告诉了老爷子。第三天下午他就接到父亲的越洋电话,用朋友约他爬雪山的借口委婉地让他回美国。

    他回去后站在阿尔卑斯山的顶上拍了一张照片,回到山脚发给那个时候也在上高中的魏长青,让他拿给老爷子看。

    老爷子板着脸不肯看,魏长青却是个识趣的,装作玩电脑忘记关了,故意将邮件图片页面大喇喇留在那。

    魏长青上大学的时候才想起跟魏筹反馈这件事的结果,老爷子趁着家人午睡的时候偷偷摸摸进书房待了许久,那天魏长青没关电脑老爷子竟也没骂他,因为要是骂了,岂不说明他看到了那张照片

    其实在这之前魏筹就已经知道老爷子看了,因为他大学开学的时候老爷子打了个电话给儿子,告诉他,男孩子有点野性是好事,男儿志在四方,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老祖宗的话何时错过。

    也因为这事,魏筹从不觉得老爷子不喜欢他,他不喜欢的仅仅只是西方人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从来不是他这个人。

    他从小在中国长大,在老爷子身边长大,就算当中相隔浩浩时光,血缘上的亲近总归不随时间减淡。他后来再回来,也时常听人提起他年幼的事,他小时候最是受老爷子喜欢,从不抱小孩的老爷子在他三岁那一年抱了他不下五次。小时候的他比现在看着更像个外国人,头发是浅黄色,眼睛带着点幽蓝,皮肤雪白。

    在老爷子身边五岁时,魏筹没被送去幼儿园,由老爷子亲自带,教他写钢笔字、拿毛笔,教他首先认的两个字是中国,教他唱国歌后来大了老爷子也没那个精力再教,但字一直监督他练,无论是钢笔字还是毛笔字。

    出国那几年没老爷子督促他还觉得不习惯,但还是已经学会了自律,每个下午练字成了根深蒂固的习惯。就像每天都要吃饭睡觉一样寻常。直到一两年前,因为工作太忙,他才没练得那么勤快,但偶尔心情不好,或者赋闲在家,他全当消遣的雅致。

    其实很多东西他都没忘,老爷子要考他小时候学的历史典故成语故事他都能如数家珍。他身体里的确流了一半外国人的血,却因为在这片土地出生,在这片土地长大,受这片土地的文化熏陶,变成了一个有着中国魂的西方人。

    其实这么说并不准确,他是中国籍,只是长得比较像外国人。

    中国的发展速度有目共睹,如果用相机拍下来估计会形成一片重影。

    魏筹每次来中国都能有一日千里的感觉。

    来京城就更觉得这个世界日新月异了。

    他开着导航绕了半天路,在西二环堵了三个小时才开出来,快到的时候居然还迷路了,跟着导航走不知道绕了多少冤枉路,他不愿再开车乱跑,只能凭感觉走,好在最后看到了值勤的士兵。

    家里的警卫员不知道等了他多久,虽然多年不见,或者根本就没见过,但只要看到他那张混血儿脸,就能知道他是要接的人。

    警卫员看起来很年轻,眉眼显得很青涩,坐到副驾驶位上很有些拘谨,他本来不肯上来,非要跟车跑。

    魏筹对这种人没什么脾气,但态度也不能说亲切。

    “你是新调过来的”

    “是的,今年年初刚来魏司令身边报道。”

    魏筹又问他:“爷爷身体怎么样”

    魏筹小学时魏老爷子还是现任,后来没两年退了下来。那个时候他身体已不太好,早年把参加抗美援朝、越南战争留下的伤疤当成勋章,后来就真是遗留问题,折磨得老人骨瘦如柴。

    老爷子今年已经八十一岁高龄,如果不好好将养,就怕哪一天突然仙逝。

    魏筹来见他,也是知道老爷子到这个年龄,见一天少一天。

    之前不是被桐城的事绊住,他会来得更早。

    警卫员答不出个所以然,魏筹也没期待他能有什么高见,最后没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