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秦苏很是莫名的点了点头,见他眼神都明显变了以后,不禁问,“怎么了?”
“原来你还不知道。”路邵衡似在自言自语的低声了句。
“不知道什么?”她听到后,一头雾水的。
“没、没什么。”路邵衡却像是被戳破什么一样,不停的摇头。
“……”他这样,让秦苏更加奇怪的看着他。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就是你……多陪陪他吧!”路邵衡做了个深呼吸般的,这样说着。
秦苏抿了抿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直观上感觉他会这样说,应该是想要撮合两人的。可他的表情太不对了,明显的在极力掩饰着什么,那样的不自然,在努力的压抑着某种情绪。
她也是没办法确定,所以只能略微眯着眼睛,仔细的打量着对方的表情,暗自揣摩着。
被她始终这样看着,路邵衡像是坚持不下去般的,表情纠结的不行,支支吾吾的,“其实……我也不知道,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到底怎么了?”他这么一说,秦苏忙问。
“是司徒……”路邵衡很慢的说。
“他怎么了?”秦苏一愣,不由睁大了眼睛。
本来就被他的表情弄得神经兮兮的,再加上他越发的语气踌躇和表情压抑,她就越发有种不安的感觉,而且越来越强烈,直到他说出司徒慎的名字时,心里刹时“咯噔”了一下。
“他……”路邵衡欲言又止的,纠结的不行。
“到底怎么了,你快点说啊!”秦苏大步上前,急促的问着,感觉心都快要停止跳动了一般。
路邵衡看了她半响,似在做着很激烈的心理斗争,然后长长的舒出了一口气,下了决心般的才慢慢的蠕动着双唇,艰难的开口说着……
医院里是略显噪杂的,但因为凝神很仔细,所以路邵衡所说的她都是一字不露的听的清清楚楚。
全身都像是锁着般的僵硬,连呼吸都屏住,大脑一片空白。
“不可能!”秦苏摇着头,无法置信。
路邵衡只是长长、长长的叹了口气。
向后倒退了两步,秦苏还是摇着头,没办法相信他所说的话,转身的同时嘴里念叨着,“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要去找医生问个清楚!”
话音未落下时,她就已经大步的朝着医生办公室奔跑着,沿途还撞到了好几个拿着药袋的护士。
路邵衡见状,眉毛一挑,提着手里的热水瓶也忙一溜小跑的跟上。
*************************
医生办公室。
门板还被她冲进来时的力道大敞着,秦苏双手还保持着抵在桌边的姿势,确切的说是木在了那里。
在她视线所及的地方,摊开的都是一堆的拍出来的片子以及各种的医疗报告,她表情呆呆的,很缓慢的望着坐在那里表情看起来也很凝重的医生。
“医生,你确定这是真的吗?”她发出来的声音虽还完整,却已经颤到不行。
“是的。”医生看了眼后面跟进来的路邵衡,点了点头。
“不可能!他只是在工地受了伤的送到医院来,不是说只是骨折吗,连钢钉都不用的打石膏就可以了,怎么现在会……”秦苏情绪有些太激动了,有些说不下去。
“我们也没有想到,只是做了下住院的常规检查,却没想到发现了问题,所以才深一步的进行了确认。没有告诉你,这些都是病人的意思,我们有权为他保密。”医生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对着她说着。
“司徒不想让你知道。”提着热水瓶跟进来的路邵衡,此时上前,也是叹息的说。
闻言,秦苏皱起的眉心簌簌的颤,抵在桌边的手指也跟着抖。
她抬起一只手捂着脸好半天,才慢慢的站直了身子,似乎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轻轻的摇着头,踉跄的往后退着,身影飘飘忽忽的离开了办公室。
留在办公室里的两个人,一直看着她的身影消失,才互相对望着。
坐着的医生站起来,皱着眉头表情很苦恼的样子,“这样做……真的好吗?”
“你是在做好事。”路邵衡走过去拍了拍对方肩膀,特别肯定的说。
闻言,苦恼的医生顿时豁然开朗,笑着点头点头再点头。
路邵衡挑高了眉,上下打量了一圈,开玩笑般的说,“不过,你确定你是医科大学毕业的吗?”
他话里的意思很是明显,医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
虽是率先走出医生办公室的,但秦苏比路邵衡还要晚回到病房,在公用的洗手间里待了许久,还洗了两把脸,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表情无异。
推开病房进去,路邵衡也已经拿起了沙发上的外套要离开的样子,路过她身边时,很低的交代了一句,“他不想你知道。”
“嗯。”秦苏很轻的应了句。
路邵衡离开后,病房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和之前两天没什么不同,她很努力的照顾着他,只是恍恍惚惚的。
吃过了晚饭,外面的天色也越来越深。
秦苏坐在病chuang边的椅子上,愣愣的看着上面吃着水果的男人,紧紧的,认认真真的盯着他看,好似他随时都有可能在眨眼间消失了一般,那种可怕的感觉好糟糕。
直到他将吃光了的空碗递到了眼前,她才回过神来,“还要不要再吃个苹果?”
“不了。”司徒慎摇了摇头。
“那猕猴桃呢,或者橙子,葡萄?”她继续询问着。
“吃挺饱了。”司徒慎满足的摸了下胃。
“嗯。”秦苏点点头,拿过一旁的白水递给了他,“喝口水漱漱吧。”
之后扶着他上了趟洗手间,又洗漱完以后,重新回到了病chuang上,秦苏看了眼手腕上的表,低声说着,“时间不早了,你早点睡吧。”
“你要回去了?”司徒慎浓眉一动。
“嗯。”秦苏点了点头。
“明天就出院了,你晚点再走,多陪我一会儿。”司徒慎闻言,忙去抓她的手,赖赖唧唧的。还不忘再一次自我强调着,“我受伤了,是病号,是柔弱群体。”
以往对他这样,都觉得眼气,可此时秦苏看着他的无耻卖萌,心里却难受的不行。
忙别过脸转移开视线,眼底却还是悄然的有些红。
震定后,她扶着他平躺在上面,然后帮着拉着被子,催促着,“快睡吧。”
司徒慎薄唇撇着,黑眸幽幽的瞅着她,还抓着她的手不放。
见状,秦苏挣开自己的手,然后覆在了他的黑眸上,动作很轻很柔。
“赶紧睡,然后明天等着我,早上起来我就过来,给你办出院。”她声音也很轻很柔,像是平时对待小家伙一样,有些诱哄一般的。
************************
夜,秦宅。
从医院回来的秦苏,并没有在客厅看电视,也没有回卧室,而是嫌少的到了一间空着很久的房间,不过里面摆设不变,也是每天都被打扫的一尘不染,是已经过世的秦父房间。
秦苏抱着肩膀,略微仰着头在望着夜空,似在细细辨别着上面的每一颗星,眼睛里的焦距却又那样涣散。
其实到现在,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不愿意去相信。
已经有秦父的前车之鉴,她还记得当时在得知秦父的检查报告出来以后,那种入坠冰窖的感觉。现在,她却又经历了一次,甚至比上一次还要难以承受。
人都会经历生老病死,就像是她送走秦父时的那样,可他还那么年轻……
秦苏想了很多,脑袋都快要炸掉了,却又根本理不出什么情绪来。
总结的只有一种,她很想哭。
“妈妈,妈妈--”
从楼梯间隐约传来小孩子奔跑的脚步“咚咚”声,越来越近,伴随着唤声。
在客厅看完动画片的小家伙,一路跑上来的正在逐个房间的寻找着她,这会儿终于推开了外面的门,看到她在里面立即扑了上来,“妈妈,原来你在姥爷的房间里呀!”
“嗯。”秦苏低头,笑着伸手揉着儿子的脑袋瓜。
“妈妈,你是不是想姥爷了?”小家伙歪着头,似懂非懂的问着。
“是啊。”她舒出了口气,点了点头。
小家伙正仰着脸,屋里面光线又很充足,他小小的脸上却深刻的五官,长得和男人真的是如出一辙,那样的想象。秦苏的手指在上面一遍遍的轻抚着,眼眶就越发的疼。
“妈妈,你怎么眼睛变得红红的了?”小家伙看到以后,软软的问。
“是吗……”秦苏听后,抬手又摸了摸自己的眼角,声音低低的。
小家伙不懂她是怎么了,只知道妈妈看起来很脆弱的样子,以为她是想姥爷的关系,所以抱着她软软的继续说,“妈妈,你说舟舟要做一个坚强的男子汉,你也要做个坚强的妈妈噢!”
“嗯!”秦苏闻言,弯下|身子将儿子搂紧在怀里。
这样安静的温存了一会儿,她稍稍放开儿子,贴了贴他的脸蛋,有些沙着嗓子问,“舟舟,你喜欢住在这里吗?”
“喜欢呀。”小家伙点头回答着。
“那和以前的家相比呢,是喜欢这里,还是喜欢以前住的地方呢?”秦苏又问着。
“以前的家……是和爸爸一起的家吗?”小家伙眨巴眨巴眼睛,不解的问。
“是。”秦苏回答着。
“当然是和爸爸一起的家!”小家伙一听,毫不犹豫的说。
虽说秦宅这里并不陌生,以前姥爷在的时候也总会来,他们现在也始终都住在这里,可是比较下来当然还是以前的比较好啊,在那里成长的不说,而且也有爸爸呀。
聪明的意识到什么,小家伙兴奋且不确定的问,“妈妈,我们是要搬回去了吗?搬回去爸爸一起的家?可以和爸爸一起生活了吗,每天都能在一起了吗?和以前一样吗?”
对于儿子一连串的发问,秦苏没有说话,只是眉眼和嘴角都弯了起来。
见状,小家伙立即拍掌,兔子一样的跑了出去,“我去找我的小背包装东西!”
**************************
翌日,下午。
在早上医生和护士们都交接了班以后,秦苏也跟着其他家属们一起,排队的办理了出院手续。
又在医生那里开了一些骨伤的药,简单的将病房里的东西收拾了下,吃过了午饭后,才整理着出院。老宅那边特意告诉了声,并没有让他们再来折腾,倒是路邵衡过来充当司机。
秦苏和医院的人员一边一个的搀扶着司徒慎从住院大楼走出来,路邵衡一马当先的走在前面拎着两两个行李包。
最后一节台阶下来后,秦苏跟帮忙的医院人员道谢,然后扶着司徒慎打开车门往里面坐。另一边路邵衡绕到车的后面,将后备箱的盖子打开,把东西放进去好出发离开。
因为吉普车不像是轿车,后备箱和驾驶舱都是整合在一起的,所以坐在后面一回头就能看到里面放着的东西。
“怎么有还有三个行李箱?”司徒慎看到以后,不解的问。
“是我的。”跟着坐进来的秦苏,回着。
“嗯?”司徒慎困惑的看着她,喉结动了动,又忙问,“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秦苏淡淡的。
见他一双黑眸眨也不眨的迫切盯着自己,她翘了翘嘴角说,“你不是说想让我搬回去住?”
“所以你……”司徒慎表情瞬间变了又变,声音不确定的高扬。
“嗯,我搬回去和你住。”秦苏点了点头,确定的说。
(今天6000字结束,明天见。)
第188章,不懂我的心呐
薄云缠绕着阳光,一层又一层。
吉普车在城市的街道里穿梭,坐在驾驶席的路邵衡,开车技术特别好,一路匀速的行驶,四平八稳的将车子朝着小区方向行驶着。
“真的?”
在她说出来要搬回去跟他一起住时,他俊容上的表情可以用震惊来形容,扯动了半天薄唇才发出声音的问她。
见状,并排跟他坐在后面的秦苏侧过些身子,点了点头,“真的。”
在她点头以后,整个过程里,他一路上都始终保持着两道浓眉高高挑起的样子。
吉普车渐渐减速,小区的大门口已经就在眼前,有物管的警卫员已经提前将放下的栏杆缓缓的升起来。
眼看着行驶入小区,所住楼栋也渐渐驶到,司徒慎转过俊容来,好似还不敢相信的求证着,“你确定吗,搬回来?”
“嗯,确定。”秦苏再度的点了点头。
“怎么忽然改变主意了。”瞥了眼前方的好友,司徒慎很不解的问。
她也是刚好瞥向驾驶席坐着的路邵衡,自然的问着,“怎么,你不愿意?”
“当然不是。”司徒慎挑眉否定,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表情变了变,又紧盯着她询问,“那我们的事,你这样算是考虑好了么?”
闻言,秦苏没有说话。
抬眼间,正好和前面后车镜里路邵衡的眼神交汇到,她的心脏刹时惴了起来。
她用力互握着手,对着他轻轻应了句,“嗯……”
司徒慎表情就更加的明亮,黑眸里满满的兴致勃勃和充满希望。
吉普车停稳以后,秦苏率先下车,然后在小心的搀扶着他从里面走下来,主动的伸手绕上他的窄腰,往大楼里面挪动着脚步。和出院时一样,行李全部都有路邵衡一个人包办。
等着从电梯里走出来,防盗门也应声而开,还是以病号司徒慎为主的先扶着他进去,然后再将行李都拿进来。
“谢谢你啊,路队!”秦苏看着路邵衡风风火火的将一个个行李箱搬进来,出声道谢着。
“不客气。”路邵衡大方的笑着。
等着对方将最后一个行李箱也都放下时,秦苏忙微笑着张罗,“快去坐下来歇歇吧,我去烧点水喝!”
“别忙活了,我也还有事,就不多待了。”路邵衡摆手,阻止着她。
“不喝口水再走?”秦苏愣了下问。
“不了,改天有机会的。”路邵衡摇头,笑着说。
“好的。”秦苏也没多挽留,也笑着说。
路邵衡眉毛挑了挑,似是刻意不让坐在沙发上的司徒慎听见一样,不留痕迹的朝她凑近了一些,还压低着声音,眼神特别严肃的看着她,“我作为司徒的朋友,就把他拜托给你了。多照顾他,多陪陪他。”
“放心。”秦苏也跟着对方一样,压低着声音,表情郑重。
“嗯!”路邵衡强自着情绪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像是战友间的互慰一般。
随即,对着一条腿搭在茶几桌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扬声说道,“司徒,我走了啊!”
“嗯。”司徒慎表情懒懒的应了声。
只是在路邵衡转身往玄关处走,收回目光的那一瞬,他垂在一旁的手略微抬起,比出了个剪刀手。
耶!
****************************
傍晚,临消失前的冬日晚阳最为醉人。
从车上下来以后,刚下幼稚园的小家伙在电梯里也一直是踮着后脚跟一窜一窜的,嘴里不知哼着什么。
“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拉开,秦苏牵着儿子的手往所住房子走。
“妈妈,你已经把我的东西都搬过来了吗?”小家伙仰着小脸问。
因为不是双休日,还要上幼稚园,所以小家伙没办法参与到陪爸爸出院以及搬家到这边。不过下了幼稚园以后,就也还是能回到这里了,心情很是兴奋。
“嗯,都搬过来了。”秦苏笑着点头。
“妈妈,这里的家还和以前一样吗。”小家伙眨巴眨巴眼睛,再度询问。自从爸爸妈妈离婚不在一起生活了以后,他一次都没有回来过这里,幼小的心现在有些担心也有些期待。
“嗯,没有变。”秦苏弯唇,笑容更加柔。
“妈妈,爸爸已经出院了吗?已经在家里面了吗?”
秦苏点了点头后,略微弯下些身子,她抚着儿子的小脑袋瓜,压过了心里那一阵阵拧着的难过,声音更加柔的说道,“舟舟,你也要多陪陪爸爸,我们都多陪陪他。”
“当然要啦!”小家伙不懂她的语重心长,只是忙点头着。
密码输入了以后,防盗门应声而开,不等她再去伸手牵,小家伙就已经拔腿往屋子里面冲了,光着小脚丫的拖鞋都来不及换,一叠声的喊着,“爸爸,爸爸--”
坐在沙发上正养伤处优啃着苹果的司徒慎,见到儿子也是扬起了薄唇,伸着手臂示意着。
小家伙扭动着小屁|股,撒娇的扑过去,笑得甜甜的。
跟在后面走进来的秦苏,拿着拖鞋给儿子穿上,还不忘叮嘱着,“舟舟,你要小心些,不要碰到爸爸打石膏的右腿。”
“我知道哒!爸爸的右腿受伤了!”小家伙很乖巧的说着。
“嗯。”秦苏笑着点头。
小家伙忙再度转向司徒慎,拍着小胸脯,小大人一般的响亮说着,“爸爸你放心,我会和妈妈好好照顾你哒!”
“好。”司徒慎被儿子的脆声童音也是柔|软到。
“我们以后会像是以前那样,生活在一起吗?”小家伙眨巴了两下眼睛,又脆脆的问了句。
司徒慎没回答,黑眸朝着秦苏望过去。
见父子俩同样漆黑的眼眸都望着自己,她点头,“嗯。”
“太棒啦!”
小家伙听到这样的确认以后,将两个小短胳膊举高,高兴的欢呼着。
而一手揽住儿子小肩膀的司徒慎,也照葫芦画瓢,大男孩般的重复,“太棒了!”
见状,秦苏忍俊不禁,从落地窗透进的晚阳里,嘴角越发的翘起。
地久天长,好像就在眼前一般。
“爸爸,你也很高兴妈妈回来和你住,是不是?”小家伙晃头晃脑的对着男人问。
“是。”司徒慎眉峰一动,神采奕奕的点头。
“爸爸,我知道这个叫什么?”小家伙嘿嘿的笑了起来。
“叫什么?”不等司徒慎问,秦苏就好奇的出声。
“是老师教的一个成语噢,叫因祸得福!”小家伙显摆般的说着,同时还伸手轻轻戳了戳司徒慎打在右腿上的石膏。
小家伙只是刚好聪明的将知道的成语对号入座里面,而秦苏听了那四个字以后,想到的却是另一层,心脏瞬间像是缺了一大块一样,更加的难过和珍惜。
而司徒慎也没往下接什么,笑的有些心虚。
小家伙一手抱着爸爸的,一手拉着妈妈的,兴奋的说了上一堆话后,末了又脆声的说了句,“那晚上的时候,我要和爸爸妈妈一起住!”
秦苏笑着捏了捏儿子的小鼻头,当然是会应允。
一旁薄唇勾着的司徒慎听了以后,烦恼的蹙起了浓眉。
****************************
h市被称为冰城,今年入冬以来却始终都还迎来第一场雪。
此时夜幕已经是早早降下,准备拉合窗帘的秦苏,抬眼望着外面寻不到几颗星的夜空,似乎看起来明天会是个阴天,可估计还是不会像天气预报报的那样会下雪。
将窗帘都给合上,她回过身来,坐在chuang上的司徒慎,正低头抻着身上的衣服闻着自己,蹙眉很嫌弃的样子。
“还要不要吃水果什么了,不吃的话去刷牙吧。”秦苏走过来,说着。
“不吃了。”司徒慎摇了摇头。
看着他放下了扯着衣服的手,秦苏犹豫着问,“你要不要洗澡?”
“唔?”司徒慎黑眸抬起来,瞅着她。
“不要吗?”秦苏只是问。
“你要给我洗吗?”司徒慎黑眸眨巴再眨巴,惊诧且不确定的问。
在医院里他也是提出来过这样的要求,可她都是推托给护工,还差点给他找了个男护工来。所以为了避免被一个大老爷们这里摸摸哪里擦擦的,他始终都是在洗漱的时候,拿着毛巾简单擦上一番。
本就是挨过闷棍的,也是放弃了这一茬的,现在听她这么一说,瞬间来了精神。而且现在是回到了家里,根本找不到什么女护工还是男护工,她这么说应该是要给他洗澡的吧!
见她虽然是没有再出声,可沉默的表情已经是默认的样子。
司徒慎因为好不容易让她搬回来住,第一晚他都还没想好要怎么度过,就被儿子提议要在一起睡。郁闷无比的心情,在这一瞬,一下子激动了。
他甚至想到了一会儿她给自己洗澡,脱|光光了以后……
秦苏看着他黑眸里不停的光亮闪烁,没有多说的转身去了浴室,再走出来时手里多了两条很大的毛巾。走回他身边后,直接半蹲了下去,然后将拿着的毛巾分别都缠在他打着石膏的腿上,仔细的系好。
“走吧,去洗澡。”她伸手去扶他。
“嗯!”司徒慎不用她费力,猛地窜了起来。
一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只有一只落地的脚,热血沸腾的往浴室里倒蹬。
秦苏见他蠢蠢欲动的样,只是云淡风轻着表情。
***************************
外面的夜空还是难找到一颗星,屋里面的灯光暖暖的。
窗户正对着的大chuang上,已经换了干净的chuang单和被褥,坐上去都舒舒服服软软的。整个卧室里在夜晚的时候看起来都会很温馨,有吹风机的嗡嗡声在回荡着。
刚刚洗过澡的司徒慎坐在那,一点没有进去前的精神抖擞,反而像是打了蔫的茄子一样。
而站在他面前,正一手拿着毛巾,一手拿着吹风机的小家伙,特别兴致勃勃也特别认真的在给他吹着头发,小嘴巴不适的还会问着,“爸爸,你的头发好硬呀!我有没有拽疼你呀!”
司徒慎耸耷着浓眉黑眸,没什么力气的偶尔回上一句,尤其是想到整个洗澡的过程。
进了浴室以后,浴缸里已经被她放着水,水流哗哗的在那里流淌着,撩的他也是心猿意马的。
等着一站定,他便去抓她的手往自己身上贴,催促着她快点给脱衣服,同时不停的凑向她,对着她耳边火|热的吹气。上衣脱下来以后,他正想提醒着让她将浴室的门关上时,小家伙蹦跶的跑了进来,还特别兴奋的大声说着,“爸爸,妈妈要我帮她一起给你洗澡!”
看着儿子天真无邪的目光,直接一桶凉水浇了下来。
他再怎么心痒难耐,有儿子在,他想占什么便宜或者做什么坏事,也根本没办法有那样的心情了好嘛!
秦苏收拾完浴室走出来,看到的便是打着一条腿石膏的男人,垂头丧气的在那里,她强忍住心里的窃笑和嘴角的抽搐。
“好啦,爸爸我给你吹好头发啦!”小家伙关掉了吹风机,特别有成就感的说着。
“嗯,谢谢你。”司徒慎看着等着表扬的儿子,努力勾了勾薄唇。
“不客气噢!”小家伙马上回,还得意的说,“妈妈说了,头发吹到这样就好啦,剩下的让它自然干,不然会对头发不好哒!”
“嗯。”司徒慎不走心的应了声。
秦苏看着完全被敷衍了的儿子,忍住笑的招了招手,“舟舟,过来妈妈给你换睡衣。”
“好哒!”小家伙一听,丢下毛巾和吹风机,蹦跶的跑过去。
两截式的睡衣睡裤都穿好,是小家伙最爱的海绵宝宝,不过因为最近好似长高了一些的关系,显得有些短了。秦苏将袖子和裤腿都拽了拽,和儿子温声细语说着哪天有时间上街再去买两身。
等着将睡衣都掖好在睡裤里,秦苏拍了拍儿子的小屁|股,同时抬眼看到垂头丧气的男人正挪着石膏的腿,要躺下去的样子。
“要睡了?”秦苏挑眉着问。
“嗯。”司徒慎有气无力的回。
“爸爸,我和你一起睡!”小家伙见状,忙撅着小屁|股爬过去。
刚刚才平躺下去的司徒慎,看着凑过来的儿子,喉结上下滚动了好几遍,薄唇也跟着扯了扯,最终还是按捺不住的开口,“舟舟。”
“怎么啦,爸爸?”正拿着他手指玩的小家伙,眨巴着眼睛看他。
司徒慎蹙了蹙眉,支撑着身子重新坐了起来,很有必要的样子看着儿子,同时酝酿着很有必要的开口,“舟舟,你已经五周岁了,接下来很快也就六周岁了,明年就要上一年级了,是大孩子了对不对?”
“对的呀!”小家伙猛点头,还有些不好意思般的挠了挠头。
“所以,你更应该尝试一下,自己能够独立。”司徒慎又缓缓的继续说。
“嗯,要独立!”小家伙提高后,再度认同的点头。
见状,司徒慎觉得铺垫的差不多,所以开始往主要问题上去引导着,“是的,独立就是说什么事都可以自己去做,比如说是睡觉……”
“睡觉?”小家伙歪着头,重复着问。
“对,一个人睡那种。”司徒慎点头,挑着浓眉说。
小家伙听了以后,小脑袋瓜更加歪了一些,黑又亮的眼睛眨巴又眨巴,然后又微微垂下了脑袋瓜,似乎是在很认真的思考爸爸问题的样子。
司徒慎看到以后,心中暗暗愉悦,浓眉越发高挑。
等着儿子再度抬起头来,以为能听到有效果的话,听到的却是,“爸爸,你是不是不喜欢跟我一起睡?”
小家伙抿着小嘴巴,可怜巴巴的望着他,声音委屈极了。
“不是。”司徒慎忙坚定的否认。
黑眸望着自己的儿子,大手在儿子的脑袋瓜上温柔的抚|摸了许久,最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扶着儿子重新的躺下,然后认命般的说着,“陪爸爸睡吧。”
哎——
儿子,你不懂我的心呐!
“嗯嗯!”小家伙欢快的答应。
目睹全过程的秦苏,憋着笑的问,“那我关灯了啊?”
“嗯……”传来一声闷闷的男音。
****************************
夜越发的深,屋子里也越发黑黑静静的。
小家伙躺在正中间,已经是睡的很熟,还会发出那种可爱的鼾声。两边分别躺着的男女,距离不过一寸的距离,呼吸声都能感觉得到。
司徒慎当然是睡不着,又挨着一条腿打着石膏,翻身都会弄出来一些动静。
喉结滚动了几下,他终是忍不住的将手越过儿子伸了过去。
大手才碰到她的皮肤,就被她敏锐的一把给抓住。
“秦苏,我想要。”既然被抓包,他干脆的承认着。
说完后,他还故意滚动着喉结,大口的吞咽着唾沫,好表示着他有多么的*难耐。不过却也是没有敢抱什么太大希望的,毕竟儿子还在中间,她又未必轻易肯从。
都怏怏的准备撤回手时,却听到她应允般的很轻一声“嗯”。
司徒慎黑眸顿时一亮,燃起簇簇火苗来。
第189章,
嗯?
司徒慎听到她那很轻的一声,霎时激动。
住院这些天,他也是耍赖的让她留下来陪过,却始终没有得手过。现在她和儿子都重新搬了回来,真的就是更加的触手可及,睡前她主动提出来给自己洗澡,却是白高兴一场,刚刚和儿子探讨“独立”又碰了一鼻子的灰……
所以他只是很不甘心,心痒难耐的睡不着而已,想伸手过去占点便宜。
也真的是儿子就在中间,做什么事情都不太方便,虽是浑身燥的难受,却还是没有抱什么可以吃上肉的太大希望。可这会儿听到她着隐隐约约,轻轻一声又很撩人的应允,瞬间心绪激荡!
“可以吗?”喉结又滚动了下,他压着声音问。
这回秦苏没有出声,不过却松开了抓住他的那只手,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黑暗里长长的睫毛轻轻的抖动。
司徒慎见状,瞬间理智全无。
根本顾不得儿子还熟睡在两人中间,长臂伸过去,还是压着声音,“我腿过不去,你过来。”
说着,他的手臂微微用力,加上她的配合就轻松的将她给拽了过来。
悉悉索索的动静,秦苏便已经以一种很暧|昧的姿势趴在他的身上了,因为中间有小家伙的关系,过来时非常的小心,所以力道也有些没掌控好,感觉他被压的闷哼了一声。
“怎么样,是不是伤到你哪里了?”见状,她忙焦急的问。
“没有没有!”司徒慎立即快声的回,随即扶着她的两只手,便急迫的开始不安分起来。
他的手都像是带电一样,碰到哪里都跟过了电一样,秦苏其实有些后悔自己那一瞬的心软,此时虽说哪里都黑漆漆的,只能大概辨别着彼此的轮廓,可这样的姿势和接下来做的事情,还是会令人羞窘。
尤其是他越来越重的呼吸,因为刻意的压抑,在这样夜深人静下就显得更加的粗|重。
“……真的要吗?”秦苏咽了咽唾沫,开始犹豫不决起来。
“要!”司徒慎一口回。
上下其手的同时,还特意说明着,“是你自己答应的!”
他已经嘶哑的声音,听在秦苏耳朵里简直一烫,略微向后躲了躲时,刚好滑过了他打着石膏的右腿,才惊觉着的忙问,“还能做吗,你的腿……”
“没关系,这里没受伤就行。”司徒慎邪气的抓着她的手,往下一覆。
秦苏忙缩回了手,却被他又重新给握住引领。
因为在姿势的关系,她似乎像是整个主导一样,低头就能撞上他冒着火苗的黑眸,想要偏头避过去的话,另一边却又是熟睡着的儿子。小嘴微张的睡得那样酣甜,天真无邪的根本不知一旁发生了怎样没节|操的事。
“就是得都交给你了。”司徒慎握着她的腰,薄唇扯着说。
“交给我……”秦苏咬唇,呼吸都颤颤的。
“对。像是以前我教你的那样。”他浓眉高扬,喉结难耐的不停滚动。
以前……
秦苏听他说着,也努力的回想着以往的婚姻生活。
那时候他们之间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