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过去。又从怀中掏出一把扇子来。道:“再让你见识一下‘鬼魅扇’的厉害!”说着又冲了过去。身法与先前无异,只是兵刃更为趁手,更为灵活了些。
突然一招“白骨三变”使来,便当真如同三头六臂般,将柴人雄周身要害全部置于她扇劲力之下。圈子越来越小。眼看着扇子当面扑来,自己却是丝毫无还手之力,施展不开,好不着急!
那柄扇不偏不倚,正好抵在他咽喉。柴人雄此时才看得分明,那扇上分明“浮红”两字。不由得大骇:“你,你便是那浮红现影的女魔头薛婉?”
那女子正是薛婉。薛婉扇上加力,逼得柴人雄不得开口,道:“没错,算你识相,我便是薛婉。我今日暂且不杀你。你们兄弟三人向来同进退,使的什么三才剑法,听说厉害得紧。我今日且放你走路,速速回去,好与你两个兄弟准备好。薛某翌日便至,领教三人三才剑法,看看三才剑法是否当真名不虚传!”说罢将扇收了回去。闪身离开。柴人雄得救,哪敢徘徊,星夜赶路前往柴府。
(翌日柴府内)
午时将近,宾客续至,柴人雄也于昨晚上赶到,正与兄弟招呼客人。客人们也多备厚礼,富者以箱送礼,侠者以盒送礼,都没敢失了礼数。
到得后来,进来两人。矮者年轻公子装扮,高者却是一书童装扮。
柴天雄见是个素未谋面的宾客,便亲自迎了过去做了一揖,道:“贵客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年轻公子随口答道:“哪里哪里,柴大侠乐善好施,古道心肠,大侠贺喜,在下岂能不来呢?”
“公子取笑了,里面请。”
“拿上来。”这一句显然是对那个书童说的。那书童听得,忙将手中的两幅字画递了过去。年轻公子接过字画,道:“小生这儿只有一幅字画,一幅对联,希望柴大侠不要见怪。”
“哪里的事,我柴天雄岂是因为受礼才办喜事的,公子快快请进,上宾座。”说完伸手来接。只觉得字画上一股强劲的内力传了过来。柴天雄在蜀中,武功也颇有威望,万不得在客人面前丢丑,是以硬夺,却是夺不过来。突然,手头劲力一空,无力,原来那年轻公子松手,字画自己送了过来。柴天雄差点便站立不住了。
那个公子笑道:“哎呀,这既是贺礼,还怕我不给你么。”
柴天雄虽不忿,却也强忍着,在如此多宾客面前不得失了礼数,道:“公子好功夫,恕在下冒昧无礼,不知公子家门,师承何处?”
“还怕我是万兽教的么?”
“不敢,不敢。”
此时众人的目光已经大都移向了这边。那个年轻公子道:“不知两幅字画,柴兄是否满意,赏光收下。”
柴天雄打开其中一幅字画,展开。是一幅《千年山河图》,只是那图上却自上而下另书了一幅字。字云:
千岁贺新喜,
年年盼今日。
王者自如意,
八方来相迎。
柴天雄赞道:“妙极妙极,好画,好诗啊。”当下拿着。那个年轻公子眼中突然流过一丝难以发现的笑容。
又展开另一幅对联,拿在手中,念道:
“壹贰叁肆伍陆柒,
孝悌忠信礼义廉。”
柴天雄皱眉道:“这个在下便不懂了,不知阁下所指何意,这句对联又怎么解释?”
人群中立时便有眼尖口快者道:“上一幅千年山河图上,将每一句首字相连,便是千年王八,此人实则骂你千年王八来着。下一幅对联,上联是‘壹贰叁肆伍陆柒’,无八,意为‘亡八’即骂你王八,下联是‘孝悌忠信礼义廉’,惟独没有耻,意为‘无耻’,实则是骂你王八无耻来着。当心呐,此人不怀好心,不得放过他了。”
台下一片唏嘘,万没料到在此大喜之日居然会发生如此之事。
那个年轻公子大怒:“我这诗明明是贺喜,偏给你说成了骂人,我看是你要存心骂人才对,如此臭嘴,赏你个臭屁虫吃。”说罢“吱”的一声,果有一虫激入那人之口,那人连忙吐出。
年轻的公子大声说道:“不想死的赶快给我出去,别怪我‘浮红现影’的薛某呆会要大开杀戒了。”原来,这位年轻的公子正是薛婉所扮,身后的书童居然是温有方所扮。二人立时卸下装束,恢复了原来模样。
柴府内一干人众都听过浮红现影的名头,立时逃出府外,惟有稍稍胆大会武者尚且躲在府门观看。
铮铮两声,薛婉亮出兵刃,左扇右剑。温有方则退至墙边,静候其吩咐。薛婉道:“姓柴的,你们三人的剑可以拿出来了吧!”
柴氏三人三剑齐出,布成三才剑阵来。
三人原是崆峒俗家弟子,学成之后下山,自立门户,广招门人弟子,如今三才剑阵三人同时使得也颇具威力了。在江湖上也算是一等一的好手了。
只见薛婉左手使铁扇门入门扇法“铁扇扇法”,右手使定风门“定风剑法”攻来。左攻右守,着实配合得天衣无缝。只是不知她这双手互助之法如何学得,而且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练得如此娴熟。
柴氏三兄弟同进同退,有守有攻,攻守合一,互补互助,竟也威力相当,与薛婉相持了下来。
薛婉左手铁扇一招“狂风暴雨”,右手一剑“骤雨初歇”护住自身。
柴地雄边打边夸道:“好扇法,好剑法。你这一定是定风道长教你的剑法和双手互助的打法。想不到定风道长居然授你功夫,你竟然学得如此精妙!”
薛婉冷笑两声:“算你识相。”
说也奇怪,柴氏三人围住薛婉,却只是将其往内堂诱去,却不知为何。薛婉暂且看不出三才剑法的虚实来不敢轻举妄动,惟恐一招不能制敌,反被其制,是以边斗边寻着破绽,只是要在这么严密的剑阵中寻得破绽,又谈何容易,简直是不可能的。
寻破绽倒不如自己故意露出破绽,而敌人却不知自己破绽乃虚,让其自己进入圈套。薛婉便是这么想的,于是佯装扇剑齐攻,只攻不守,向天雄地雄二人攻去。天雄地雄一见此状,立时想到了十二年前的那一场大战,当年薛神勇便是如今薛婉这样,当下大声道:“三弟,她又是那一招,攻她后背。”哪知薛婉此招却不同于薛神勇所想,此招才使得三分便立马变招了。柴人雄哪里料到。他本和两个哥哥想的一般,当先一剑刺去,已乱了阵法。薛婉听得风声,反手一剑,将人雄半边胳臂卸了下来。柴人雄啊地一声惨叫,长跪地下,左手捂住右肩,痛得在地上翻滚起来,不一会儿便晕了过去。柴氏二人见状,立刻发动猛攻。三才剑阵已破,威力顿减。
突然堂内冲出一人来,居然是方天问。一刀冲杀了过来。他本待三才剑法将薛婉逼到堂前之时再趁机偷袭,如今看是不成了,只得思量着先出来救人为是。再过得晚些,三人只怕都得卸下胳膊去。
先前在阵中,不得施展,现在虽以一敌三,却也并不凶险。
方天问初见不着什么端倪,其实却在逐步加深,越来越凌厉,刀势越来越凶狠,可谓越战越勇,便是这般。三人渐渐显出优势。尤其是方天问,不减当年薛神勇之风范,只是武功却明显见长。薛婉的铁扇和长剑却渐渐占劣势了。
那方天问好生厉害,便凭着一把大刀,砍削劈挑撩刺却是越斗越狠了。薛婉招架不住,左肩中了地雄一剑,却越发勇猛了。她在定风门时曾学了忆狂掌法,按照定风的说法,她是学了没用的。此时眼看着自己越来越占劣势了,心灰意冷,又想着父仇未报,自己的亲人一个接一个的没了,姐姐又与自己作对,帮外人抢夺自己教主的位置,不由得越来越伤心,竟不知不觉地将那忆狂掌法融入到手中剑法和扇法中去了。威力顿时发挥了出来。虽然似乎拖泥带水般,却凶狠强劲得很,招招取人性命。对方三人大骇,顿占下风。饶是他们见多识广,也吓了一大跳,毕竟从来没见过这种功夫。
只是奇怪,那方天问居然也愈战愈勇,大刀舞得虎虎生风,几次差点削到薛婉头顶。
正酣斗着,躺在地上的柴人雄突然醒了,见了这情形,恍惚觉得不对,忙忍痛拾起地上的剑,挺剑向薛婉疾刺过来。
温有方见教主本处于劣势,又加之柴人雄如今又要加入战团,对薛婉愈加不利,惟恐教主失势,忙冲上前去相助教主,一掌向方天问后背拍去。
只听得“砰”的一声,自己倒给震回来了,撞在墙上,猛吐了口鲜血,差点没把墙撞穿了去。那边,方天问又借着温有方一掌之力,更进了一步,奇*shu¥网收集整理向薛婉逼近了。
薛婉见势不妙,连忙吹了口哨子,一声长啸,顿时许多毒虫窜了出来。蛇蝎蜘蛛蟾蜍蜈蚣加上黄蜂等。齐向众人冲来。慌乱中,薛婉早已提着温有方跑了。众人乱做一团。
——本回完——
第十九回 病榻床前 软语温存 西湖亭中 狼狈为j
方云手臂截了,日日养伤,呆在客栈中,哪儿也不愿去。三娘与跳儿一直劝他出去走走,到四处游玩观光,他哪里肯听。
这一日,病榻前,方云突然对两人道:“你们两个走吧,我都是废人一个了,你们还跟着我干什么?”
三娘低下头去,道:“少爷,三娘的这一条命是少爷救的,三娘不是见利忘义之人,万不能在少爷危难之时离去。三娘定要侍侯少爷一辈子。”
跳儿也跟着道:“方大哥,你答应过我要帮我找我哥哥的,你是大侠,武功又高强,我才跟着你的,你一定不会说话不算数的。”
“呵呵,谁说我是大侠了,我方云又是个什么狗屁大侠。”
“若你不是大侠,当初就不会答应我一个小女子了,而且不会帮我。这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只有大侠才会这样。”
“算了,你们既然不走,我也不赶你们了,只是你们受苦,可别来找我抱怨。”
两人连声道:“不会的,不会的。”
门外传来一个声音,“云儿,你瞧是谁来看你了。”是胡雪归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女子,是薛婉。
三娘见了,问道:“你便是少爷时时牵挂,日思夜想,魂牵梦绕的薛婉吧。”
薛婉站在门口,没有说话。跳儿则惊道:“哗,姐姐你可真美,和方大哥真是天生的一对,难怪方大哥会这么喜欢你。今日倒见识了。”
三娘说完走了出去,神色却是极不自然。原来这些天的日夜相处,日夜侍侯他,早已对他产生了感情,如今见了薛婉前来,自是不高兴了。跳儿也跟着出去。
薛婉好半天才道:“叔叔,你也出去吧。”
“这个……”
薛婉语气“若不是看在是你葬了我爹爹,知错就改,我早就连你也杀了,还不快出去!”胡雪归再不说什么,走出屋去了。把门带上。
等到众人都已出去,方云才道:“上次是你救的我?”
薛婉没有答话。
方云眼眶渐渐湿润,连忙仰起头,看着屋顶道:“我都知道真相了。”屋内气氛渐渐冷了起来,两人好半天没有说话。方云又道:“你还来这一招?”
“云儿,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倒会装蒜。先玩弄我的感情,然后再一个个将我的亲人杀了,折磨我,然后再将我也杀了,是么?这样你就高兴了!”
“云儿,你怎么这么说?”
“难道不是么?”
“云儿,若这样,我就不会留你爹至今了。早就将他杀了!”
“好家伙,知道我不通世故,便来利用我。先派温有方他们出来,麻痹我。然后装出一副很可爱,很体贴的样子,来欺骗我的感情。然后又故意很久不出现,让我想你,这就更容易达到你的目的了。说话也从来只说一半,让我不知从何琢磨,就更加不会怀疑一个时常在我身边的女子居然是要害我的人。等到把我玩腻了,便随便把我除了,好替你爹报仇,是么?”说着说着,眼眶竟尔湿润,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从脸颊滑过,慢慢流了下来。
“云儿,从前的你不是这样的。”边说边摇了摇头。
方云突然大声道:“是,从前的我的确不是这样的,不过,是你让我改变了过来!”
“云儿……”
“从武当山下到小渔村所有的事都是你做的吧?”
“我……”
“罗家一家三口都是你杀的吧?”
“云儿,你怎么这么想,罗家爷孙两个全部是被罗万千杀的,怪我何事?”
“呵呵,你也太不会撒谎了,罗万千将他爹和女儿杀了,后来又自杀了,你是想这么说,对么?”
“罗万千是我万兽教中人。爹是他爹,女儿却不是他的,是他兄长的。他当年杀兄盗嫂,怕人报仇,便将她家全杀了,却不知他爷孙两人没在家中,这些年来,一直没有寻着,这回让你告诉他了,他还不将他们杀了灭口?”
“这么说,还是我害死的罗家妹子了?”
“这本不怪你……”
“放屁,你知道我和我茯苓妹子指腹为婚,便将她杀了,知道英子喜欢我,便又将她杀了,是么。你还打算杀多少人才肯罢休?”眼泪居然如决堤的洪水,趟了下来。
薛婉也流出几滴泪来,带着哭腔道:“云儿,你怎么这么想的?一开始,我的确是要利用你,但后来却是真的喜欢你了。你的茯苓妹子不是我杀的,随你信不,你罗家妹子是罗万千所杀,你以后会知道的。还有我答应过师父,不会杀你爹了。”
“省省吧,把你的鳄鱼眼泪收起吧,没人会相信你的。你看,你满意了吧!”说着举起了左边袖子,露出那空荡荡的袖管来。薛婉大惊,跑到方云床边,被方云一把推开。道:“这不正是你想要的么,现在还假惺惺的作甚?”
“方云,为了你,我不知和我姊姊吵过多少回,现在连教主之位都给她抢了去,拱手让给别人;为了你,我连父仇都不报了,背负骂名;为了你,我甚至可以不出现,不为难你。现在可好,我得来了什么?得来的是你的怀恨,是你的猜忌,是你的冤枉!我本想我们两个远离人世,去过没有任何人事打扰的生活,和你在一起,现在呢?为了你,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的灵魂已经崩溃了,只有我这具肉体了,是我这具肉体在跟你说话,你知道么?”
“说够了么?说完了请便,若要杀我,尽快动手,否则等我伤好了,你便杀我不成了。”
“你要怎么才肯信我?”
方云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薛婉突然转身走了出去。方云还想说什么,却话停在嘴边,收了回来。门外跳儿和三娘一直躲在那儿,没有走。等到薛婉出去,跳儿马上拉住她的手,哪肯放她走?硬把她拖了回来,看见三娘站在那儿,不来帮忙,不知为何。其实,明眼人哪里看不出来。跳儿把薛婉拉回来,让她坐在房中椅子上以后,才出去,这回可是把外面栓好了,不让她出去了。
薛婉静静坐在那儿,什么也不说,目光呆滞。
方云坐在床上,也是如此。两人便如此呆坐着,没有说话,脸各自朝向一边。各自流泪,等泪迹慢慢干掉。一直过了将近一个时辰。
“你还怨我么?”
“我还怨你作甚,这都只是我爹爹犯下的过错,怪得了谁?”
“你原谅我了?”
“没有。”
“为什么?”
“因为我根本便没有怨过你,你也是迫不得已的。我只是伤心,伤心我生在这样一个家庭,有这样一个父亲。为何我爹要是你的杀父仇人?”
薛婉突然冲了过来,紧紧抱住方云,抚摩着他那条断的臂膀,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心疼。伏在他肩膀上痛哭起来。方云也按捺不住,泪水也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涌了出来。泪水才流干,此刻又泛滥了起来。
“婉儿,一当初你为何要骗我,一直不告诉我真相,一直让我蒙在鼓里?”
薛婉柔声道:“好云儿,从今往后,我再也不骗你了,啊!你以后也不得再骗我了。”
方云连忙道:“你可见过我骗过你?”
薛婉突然破涕而笑,道:“这样便好。今后我们两个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一直到老。”
“恩。”
门外的人听着屋内开始软语温存了,自觉不便,便自行离开了。三娘心中怪不是滋味。
方云突然擦干泪,问道:“婉儿,你喜欢我么?”问完,突然又笑着道:“嗨,这个问题太笨了,你肯定是喜欢我的了。”
“干什么?”
方云单手一把搂过薛婉,用他那强健的臂力将薛婉放在了他的身上。薛婉果然倒在了他的怀里。
薛婉突然挣脱他的怀抱,站了起来,道:“方云,你干什么,两年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怎么,你不喜欢么。我以为所有女人都会喜欢的。”突然自己笑了起来,一会儿又不笑了。
“我迟早是你的人的。”
方云拉住她右手,放在嘴边亲吻了一下,轻声道:“既然如此,那现在还不是一样的么?”借势有将她搂在了自己怀中,放在了床上……
如此过了数月。二人每日四处游逛,晚间便同床共枕,情意浓浓。起初还避着胡雪归和两个女子,到得后来,胡雪归走后,二人更是肆无忌惮。
“婉儿,我们的事,爹娘一定不会同意。”
“是你喜欢我还是你爹娘?又不干他们什么事,他们凭什么反对,还有,我们在一起,一定要天下人都知道么?”
“当然不了。以后我们要携手天涯,浪迹江湖,隐居深山,又有谁能找得到我们呢?”
“贫嘴。”
“贫什么嘴了,你不要我说,我偏要说。我们在海岛上盖一座大房子,在房子边上开一块小菜园,自己种菜,再在屋的四周后山种许多果树,一年四季都有果子吃。我还要你给我生一大堆的孩子,男孩女孩各一半。到时我在海上打渔,你就在家中给他们讲故事。在家中做做家务,缝缝衣服,累了就躺下休息休息。到时后我们一定不准教他们武功。男的就教他们诗词歌赋,舞文弄墨,女的就教他们女红刺绣,琴棋书画,你瞧怎样,好么?”
薛婉静静地听着他如是说道,心中甜蜜极了,却突然道:“美着你了,谁说要嫁给你了?不害臊。”
“你早就是我的人了,不是么?”说着单手又向他搂了过来。
薛婉再不避让,借势倒在了方云怀里,感受着他的体温和他的男儿气息。
楼下,一个女子在默默流泪,是一个也喜欢着方云的女子,是三娘。当初她铁定了要跟着方云,当然不仅仅是他救了她一命这么简单,只是……
(夜间西湖亭中)
“方天问君,希望你不负我父王的期望。”
“是安平王殿下,属下定当竭尽全力,效忠天皇陛下。”方天问跪在地上,向一个东瀛人如是说道。“今年五月初五便是武林大会之时,殿下先率人埋伏在山下,届时先让中原武林与万兽教的大战一场,等到双方都筋疲力尽之时,约摸酉时时分,殿下再一举将他们全部攻下,岂不是好?中原武林的顶尖势力全部毁了,岂不好收拾了?”
“恩,不错,矢野看中的人果然没错,不负所托。村夫,这里你去安排。”
一个武士得令离去。
那个东瀛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用他那独特的粗嗓门道:“一个月后,中原武林便是我大和的天下了。哈哈哈哈……”突然转过身来,向方天问点了点头,道:“恩,方天问君,好样的,办得好。”
方天问跪在地上,道:“还是殿下英明,小的只是奉命办事。”
突然,亭边闪出一个黑衣人来,冷冷道:“嘿嘿。二位好啊。”
气氛顿时紧张,那东瀛人和方天问同事心头一颤,怔在哪里。那人不是别人,居然是胡家庄的庄主——胡行风!那东瀛人和方天问同时抽出兵刃,向他逼近。方天问低沉着嗓子道:“你是?”
“江南大侠好啊,在下胡家庄胡行风!嘿嘿,殿下,瞧瞧我是谁?”只见那胡行风缓缓将一层面皮扯下,露出另外一张俊秀的脸来。
织田信仁一见之下,大吃一惊,道:“你是,你是弟弟信正的老师!”方天问一呆。胡行风阴恻恻地道:“是啊,信仁殿下。”
“你来干什么?”
“信正殿下派我来大明国,杀了胡行风夫妇,乔装成他的模样,好给信任殿下您做内应啊!我胡家庄在江湖有权有势,特来助你,信正殿下的情意,你可不能不领啊!信仁殿下,对么?”
织田信仁冷冷地道:“只怕弟弟没那么好吧,派你助我?他不来和我争将来的天皇便不错了。”
“我认识你,原来那天在书生张家的是你,也不知……”
“住嘴,没你插嘴的份!走狗!”又转而对织田信仁道:“没错啊,我是前来助你,只不过若你阵亡了,便是信正殿下接任天皇了啊,好得很啊,我自会助你早日走向地狱的!”
“嘿嘿,二弟多半是你这个老不死的教坏的,嘿嘿,想助我下地狱,没那么容易,现在本王殿下一统中原指日可待,统一大明是迟早的事!再者,即便我阵亡了,也轮不到二弟来做天皇,他何德何能,比他有才能的弟弟多着去了!我看,今日便可送你去死了!方天问,干掉他!”
“是,信仁殿下!”
“嘿嘿,杀了我我还怎么看你们走向地狱,等着吧,没空陪你们!我胡行风的名头不是白闯的,想杀我,没那么容易!大明朝的天下和大和名族的天皇永远都是信正殿下的,你们鹬蚌相争,就让我们渔翁得利吧!告辞!”
这一日清早,薛婉梳妆了,正欲出门去,还在床上的方云醒来了,拉过被子,道:“婉儿,你干什么去?”
薛婉没有回头,只答了一句:“不干什么,只是出去走走,买点东西。”
方云顿时觉得事有蹊跷:平日薛婉从来没有这么早起来过,也不会如此语气说话。于是待薛婉出门后,立刻披上衣服,赶了出去,跟踪着她。
果然,薛婉并非游荡,买买东西,而是径直去买了一匹马,往北行去,方云不由分说,也立刻买了匹马,跟着追出城去。
“姓张的,查清楚了,张老并非唐门张随生所杀,而是另有其人,故意嫁祸给他,好让你们两家争斗。”
“老不死,不用你说了,我早就知道了,你可以拿着‘死不了’回你的牛棚去了。”
牛敬神一拍大腿,道:“不好,这么久了,我的那个小家伙不知还有命在么,快快将药拿来,你这厮,休叫我发火。”
“放心,你的那个情敌好得很,比你还活蹦。”
“你见过了?”
“你别忘了我张家除了家传神药,还有一个名号——百晓生,江湖上发生的事,十有八九逃不脱我的眼睛,刚才那件事,你道我当真不知么?”
“好小子,敢耍我,找打。”说罢一拳抡了过去。
书生张一下避开,道:“我可没耍你,至少让你看清了一件别人不知道的事。不奉陪了,告辞。”飞身离去。
——本回完——
第二十回 天山老妖痛失亲子 万兽教主重振雄风
(五月初五少林寺练武场)
热闹非凡。
台上两人正斗得精彩,台下四方各有许多人候在那儿,在西方乃是铁扇、定风、昆仑、天山、崆峒、青城、峨眉、凌霄、海心、莲花教、白云门、太行剑派、天池门,东边坐的则是五岳五个门派、武当、丐帮、方家、洪门、上官家、三柴家、君山门、蓬莱门、石家、唐门,南边则是一些小门派及一些江湖上的散人,不属任何门派的。北部则是少林高僧在主持着。
现今台上相斗之人尚功夫平平,乃是江南平散人及河北花姑子正自相斗。散人一把拂尘,花姑子却是以花枝为刃,花篮为盾。二人虽武功平平,却因这些少用的兵器,引得众人喝彩。
西边突然飘上来一人,啪啪两掌,将两人震下台去,抱拳道:“崆峒石万千,请指教。”众人看得正有趣,他忽然窜上来,扫了众人雅兴。当即便有一人冲上台来。大声道:“黄眉道人,请指教。”“砰”地一声,还没等他站稳,便已被石万千一掌打下了台去,引得众人哄堂大笑,众人这才心情好了些。
忽一尼持剑跳上台去,施礼道:“南海清贫,领教石掌门的高招。”石万千笑了笑:“呵呵,我只说我是崆峒派的,可没说我是掌门。掌门是我师父,我先替他摆平一些人,好让他稳稳当当地做个武林盟主,不行么?”
台下立时有人不满了,南部立时两个声音响起。“好狂的口气。”“你崆峒算什么,也敢这么嚣张,这武林盟主你们也想拿?”两人跃了上来。
石万千正得意,心道:你们三人同时上来,若我把你们三人一齐打下去了,岂不长了我崆峒名声。又听得一个声音道:“万千,好生应战,打得好,今日便将我崆峒掌门之位传给你。”石万千心中更喜。东部也有一人道:“石师兄,加油了,师父要将掌门传给你了,我们也要跟着开心一下。”却是柴天雄。
石万千果然厉害,一柄长剑居然将三人逼得节节后退。三人本来不知对方武功家数,不好联手,反而自己互相牵制了不少,居然三人被他一人剑气包围了。苦苦支撑着,不一会儿,便都一个个被打下台去。接着凌霄青城及君山都有人上来挑战,均败下阵去,一时便没有人上来了。强者不屑现在便上台或者是先让别人斗疲倦了,自己好上台收拾。而弱者自是有自知之明,不敢上去了。
石万千正自得意,忽然后背无声无息地中了一掌,狂喷鲜血,摔下台去,引得好一阵唏嘘。众人都还没缓过神来,石万千便被击下台去。原来是铁扇门现任掌门静尼。
那静尼果然厉害,净得师父真传,竟也连胜了两场,一个是山东蓬莱的,一个是河北石家的。两家都是使扇门派,只是哪里及得上她铁扇门。而君山的秦伦却看在铁扇门的面子上,没有出来。
“洪门冯耀邦领教姑娘高招。”说着一个男子翻身上来,正是洪门冯耀邦。持一把钢刀。“好说好说。接招。”一把折扇游了过来。台下传来笑声:“呵呵,你们两个的花拳绣腿有何好看的,都下去吧。”一个儒生模样之人欺了上来,双掌向两人拍来。正是唐门唐山。果然那个冯耀邦一掌便被击了下去。只是那个静尼却不似他所想的那般没用,一把折扇把他那掌隔了开去。
唐山道了声好。
“你太无礼了,我铁扇门岂容你欺负!”扇子顿时如长了眼一般,急向他身上游来。唐山果然轻敌了,连忙向旁边闪去。那把扇子也不落下,居然穷追不舍,好快身手,始终不离他周身要岤。铁扇门的及洪门的都不禁叫起好来。唐山只怪自己太轻敌了,如今下不了台。更不妙的是,又有一人上得台来,居然是海心派的张襄钰。笑了一声,也不自报家门,便一枚三尸夺命丸向唐山掷了过来。台下不禁沸腾了起来。武林大会,居然两人同时斗一人,胜了算谁。哪知他这一枚三尸夺命丸将唐山逼下台后,便自行跳了下去。
此时,少室山下也正在恶斗。东瀛安平王织田信仁亲率几百个东瀛伊贺派武士正在与薛婉带领的人众相斗。另外一边,定风,张随生,温有方等人率领着几千个武林豪侠正在上山的途中布着陷阱。薛婉带领的人都是她精挑细选的,熟悉伊贺派剑术的又功夫高强的。那些伊贺派武士哪里及得上,不过一柱香工夫,便将数百人生擒了,包括织田信长的儿子安平王织田信仁在内。
约摸将至酉时时分了。夕阳西下。此时已到了丐帮刘溪亭与少林玄复大师在相斗。此时大家都开始紧张起来,也只有现在的比武才开始精彩起来。高手过招。一个是丐帮长老,一个是少林方丈的师弟,达摩堂首座。两人一个降龙十八掌,一个如来千叶手。
忽然,台下一个青衣人飘上,方云大惊,那人居然是文建峰。心道:这是武林大会,是专门对付他万兽教的,怎么他倒自己来了,武林同道的计划岂不要泡汤了?
只见文建峰拉住两人手臂,将两人摔下台去。自己轻巧地立于台上。玄刘两人只觉全身酥软,全身毫不着力,自己出道这么多年,哪里见过如此厉害的角色,不禁大惊,在台下好不容易才没摔倒。
跳儿看着台上的文建峰,突然失声喊了出来:“田洛。”
文建峰似乎听到了什么,转过头来。
“真的是你,哥!”这一下没把方云惊倒,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跳儿的失散多年的哥哥居然会是自己的死对头——万兽教教主文建峰!
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有人喊了,如今居然在着武林大会上听见,不由得吃惊,一看,那人不是别人,居然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妹妹。不禁道:“跳儿,是你么?”
“哥哥,我是跳儿啊!你怎么在这里,听说万兽教是邪教,哥,你不要呆在里面了。你会变成坏人的。”
“邪教?妹妹,你看我象坏人么?”
“哥哥,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找你,你居然躲在这里做教主?你是万兽教教主了,你化名成文建峰了,是么?”这一下台下突然马蚤动起来。
“有何不可?”
“哥!那么这些年来,江湖上传闻的那些坏事都是你干的了?”
“怎么,有问题么?”
“哥,我把爹娘的遗体葬了,你快跟我回家,到爹娘的坟前去忌拜去!然后做个小本生意来养家糊口!”
“呵呵,我为何要去?我在这儿好好的,为何要回去受苦?好笑啊好笑,妹妹,我看你留下吧,到时候教中给你找个好夫婿。嫁人了,相夫教子,做你女子该做的事!”
“哥,想不到你居然变成这样的人了。”突然大声痛哭道:“哥,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你怎么这个样子了,你不是我哥,你不是我哥!”
“对,他是恶人,我来帮你教训他!”说话者正是方天问。走上台来,接着道:“这里是武林大会,你万兽教的不好好享福,跑这儿来干什么,找打!”方云更惊,爹爹居然也来了。
“呵呵,既然是武林大会,我万兽教又如何来不得,难不成这次武林大会是专门对付我万兽教的么?”
“你既知,便吃我一掌。”说罢一掌逼来。
“你既然这么嚣张,便让你看看什么叫功夫!平川十三式。”文建峰(现在称田洛了)大喝一声,迎了过来。两人好快身手,转眼间便已经过了十几招,两人都暗暗心惊。方天问本没料到会有如此厉害的对手出现,他计划中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