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不见不散
林衣若是哭着到家的,她不敢回许虹那个家,带着林曦来到江轩南在许虹旁边那个小区的家里,屋里依旧收拾得干净整洁,林衣若放下林曦,冲进洗手间,打开水笼头,本只是想洗个脸,看到与原秋南用的那张洗手台,哭得悲痛欲绝,然后倒在台上,听到林曦在洗手间门口叫了一声:“妈妈!”林衣若才回过神来,慌忙用水洗了脸,然后转身抱住林曦,林曦又叫了一声:“肚肚饿!”
林衣若才想到两人没有吃晚饭,赶紧抱着林曦到了客厅,拿了一张外买的单子,点了林曦能吃的东西,才搂着林曦坐到沙发里。
林衣若把自己与林曦关在房里三天,才终于又鼓起了生活下去的勇气,她先放了热水准备给林曦好好地洗了个热水澡,脱掉林曦的小衣服时,看到林曦胸前的口袋里塞着一个信封,林衣若便说:“曦曦不乖,怎么拿人家的东西!”
林曦自然不明白自己怎么不乖,就伸手去抓那个信封,林衣若一下看到信封上写着“衣若亲启”四个字,林衣若有些好奇,这个笔迹是她不曾认识的,忙打开信封一看,一张薄薄的信笺纸上面写着:别墅的钥匙和保险柜的钥匙在你的手袋里,保险柜里放着“仁济”股权转让书三份,我把“仁济”属于我的那部分股权转给了林曦,日后“仁济”就全拜托林曦了,还有别墅是南哥送给我的,我把它也转到了林曦名下!
结尾落名是“宇奇”,林衣若看了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赶紧把自己收拾干净,听到门铃声,林衣若打开门,一个中年女子站在外面说她是来做房门清理的钟点工,林衣若点点头说:“我再过半小时离开家,你再来做!”
中年女子应了一声走了,林衣若忙换上衣服,抱起林曦,拿上信,匆匆回到家,林妈妈一见急得半死:“若若,你这些天去哪里了,我们都快急疯了,你哥都快去报警了!”
林衣若摇摇头说:“妈,我没事,林曦先放你这里一下!”
“若若,告诉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小原这么久还在出差!”
林衣若忍着泪说:“妈,没事的,没事的,我有事先走了!”她想到自己的手机里存过宇奇的电话,但是手机黑屏了,便说:“妈,把你的手机借我用一天!”说完拿着林妈妈的手机就出了门,林衣若把手机上的卡换了,找到了宇奇的电话,她赶紧拨过去,宇奇的电话都处于关机状态,林衣若赶紧往“仁济”赶,到了“仁济”,正巧碰到花小川从里面出来,见了林衣若便说:“你到哪儿去了,打你的电话关机,找你的人找不到!”
林衣若看到花小川,不乐意地把脸别到一边,花小川忙把林衣若拉到一边说:“三天前,宇奇在‘江枫渔火’的别墅自杀了,留了一封遗书,说那些报复缉毒人员的事都是他指使人干的,还说徐枫是他让人杀的,贝宁宁也是他让人杀的,你说这可能嘛?”
林衣若听了眼圈又红了,一个劲说:“宇奇怎么会自杀,他真傻,他真傻!”
花小川叹口气说:“所有的人都死了,这案子好象只能结了,但是我就不相信这些事是宇奇这样的人能做的!”
林衣若听了狠狠地看了花小川一眼才说:“你觉得不可能的事多着呢?”
花小川也不满地说:“林衣若同志,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态度?我这是在工作,我的工作就是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及财产安全,打击犯罪!”
林衣若从心里憎恨这个打击犯罪的花小川警官,宇奇这一死,她感到自己唯一可以诉说楚的人都没有了。却听花小川继续说:“江轩南的财产在事情没有查清前,依旧不能解冻,还有宇奇在名下的财产一样也会被冻结,如果我们查出原秋南就是江轩北,他的财产会被没收,我提前通知你一声,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林衣若恨了花小川一眼,转身上了车,在车上,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她想不明白宇奇怎么这么傻,原秋南都死了,他还要再搭上一条命。
哭了好一会,林衣若又想明白过来,宇奇不过是在为他自己找一个死的理由,他的南哥死了后,他的心怕早就死了,苟活于世不过就是为“报仇”两字所执著着,现在连这个执著的事都没有了,他也了无了生意。
林衣若忙用纸巾擦了眼泪,这些痛苦,三天前还有宇奇可以倾述,三天后,居然与宇奇也成了天人之隔了,林衣若以前觉得原秋南是老天爷赐给她的福气,现在才知道老天爷是最公平的,原秋南带给她的欢乐太多,所以现在自己得用泪水来偿还这些欢乐。
对家里,林衣若不得不以原秋南出了车祸来搪塞,林爸爸惊闻噩耗,一夜头发都白完了,林妈妈虽认为原秋南这个女婿不够争气,但是女儿喜欢,她也就默认了,听了这消息,爱念叨的她数日都没说过一句话。
在公司,林衣若不得面对没有原秋南的压力,江轩南荒唐,大家几天没见着,或者个把月没见着也觉得正常,但是有几个月没见着,怎么也都瞒不过去了,林衣若面对很多的质问,如履薄冰地应付着时,任天飞打了个电话过来:“衣若,江轩南都快半年没来过公司了,他到底去了哪里?”
林衣若哽咽了一下,揉了揉眼睛说:“天飞,我不是跟你讲过,江总另外开了一家公司,他会很少到公司来!”
“很少到那也会到呀,现在他根本就没个人眼,我看大事小事都是你在拿主意!”
林衣若没有说话,任天飞便说:“明天董事长会来公司,我听人说老陈和江云郦长又蠢蠢欲动了!”
林衣若便说:“天飞,我已经尽力了,报表都传给了董事长,她如果觉得江云郦管理公司的时候更优于现在,我就只能请辞了!”
任天飞听了叹了口气说:“衣若,虽然我不知道江轩南出了什么事,但是我一定会支持你的,如果你请辞,我跟你一起辞!”
林衣若听了眼一热说了一声:“天飞,谢谢你,你用不着用你的前途跟…。”
“如果是两个不务实的人来管理公司,我也没必要在这里耗时间!衣若,别怕,坚强一点,我想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们都能把他应付过去的!”
林衣若点点头说:“天飞,我只能说两个字谢谢!”
任天飞嗯了一声说:“那明天,就静观其变好了!”
林衣若第三次见着江仕洁的时候,发现江仕洁的精神面貌与以前相比,更差了,跟随她的人不多,不象以前来公司都声势浩大,林衣若并没有看到江云郦,稍稍松口气,江仕洁的秘书电话过来,林衣若就整理了一下衣服与头发,便走进江仕洁的办公室,她心里不知道要不要把原秋南的事告诉江仕洁,告诉了,又怕江仕洁承受不了,不告诉,又不知道怎么跟江仕洁交待原秋南快半年没来过公司的事了。
如往常一般,林衣若颔首叫了一声:“董事长,您好!”
江仕洁倦怠地看了林衣若一眼问:“阿南呢?”
林衣若便笑着说:“江总这些天都没来公司!”
“他怎么不来了,他不是跟我有约嘛,怎么他放弃了?”
林衣若便说:“董事长,您知道江总的性子,有…有时候不太定性,或许又有别的事情吸引住了他,又或者…。”
江仕洁听了便说:“再有什以事吸引住了他,也不该半年都不给我打个电话!”
林衣若连连点头说:“是,董事长,江总到公司,我就把您的话转给他!”
江仕洁点点头说:“那你可得记住,要转给他,他一直都是个很孝顺懂事的孩子!只是有时候略略淘气了一点!”
林衣若不知道江仕洁是不是把江轩南与江轩北两兄弟混在一堆了,看着江仕洁喃喃地说:“我本来想他一辈子都在乡下,天算不如人算呀,天算不如人算呀!”然后又喃喃地不知道讲着什么,林衣若有种感觉,虽她肯求花小川不要把原秋南的事告诉江仕洁,但江仕洁仿佛象知道了什么一样,江仕洁念完了才说:“阿南看样子要毁约了,你打算怎么办?”
林衣若眼又热了,原秋南这毁约怕是要是要毁一辈子,她忍着泪说:“董事长如果您答应,衣若想把两年之约给完成!”
江仕洁听了抬起头来看着林衣若,好一会才说:“阿南都毁约了,你还要坚持!”
林衣若点点头说:“董事长,阿南毁了约,但衣若想坚持,想坚持!”
江仕洁伸出枯瘦的手把林衣若拉过去说:“我父亲建‘虹仪’的时候,有个算命的跟他说:这公司的名字取得太女人气,将来呀,只有女人才能管得住她!”
林衣若不知道“虹仪”的名字还有这样的渊源,本是一种悲凉的心境,听了却忍不住带着眼泪笑了,只听江仕洁又说:“‘虹仪’太小了,拴不住那些个男人的心,拴不住就拴不住吧,我们女人把她做好做大,让那些男人看看,离开了他们,咱们的‘虹仪’一样转得开!”说完伸手给林衣若把眼泪擦了说:“你是个坚强的孩子,就证明给他们看看!”
林衣若的眼泪更象开了闸一般地流了出来,江仕洁伸手拍拍林衣若说:“有人来告你的状,不用怕,谁告都没用,你只管放心大胆地去做,好好做,让那些负心的男人看看,离了他们,‘虹仪’一样能转,一样能转得动,轩得更好!”
林衣若只会流着泪点头,江仕洁却伸手把林衣若搂到怀里,林衣若忽有种感觉也许江仕洁从来就没有过病,是不是她知道原正的从业,心里担心着有这么一天,或许害怕着这一天,下意识地想把一个儿子留在乡下,就算没有什么大做为,但好歹可以为江原两家保留一条血脉,也许原正不知道她的想法,偏把原秋南从乡下接走了。
江仕洁的又一次会议,让本有些摇摇欲动的“虹仪”公司又恢复了往日平静。
林衣若看着三岁的林曦在原秋南的坟前玩耍着,这两年,公安机关对“虹仪”及江仕洁和她所有的行动都进行了监视,手机、坐机、邮件、qq、msn等等都实行了监听监看,林衣若卖过原正给她的画,卖过原秋南给她买的别墅,抵押过江仕洁的别墅,从林成铁的公司挪用过钱,在ge还算稳定的订单下,总算勉强把“虹仪”撑了下来,虽然磕磕碰碰,倒把亏损填上了一半,却没有达到当初原秋南与江仕洁击掌为誓的盈利一个亿,才知道有原秋南的日子,干什么都容易,没原秋南的日子,连洗个头吹干都不容易,于是林衣若在最心碌的那段日子干脆把一头秀发给剪了,这样打理起来也快了。
林妈妈是儿女没成龙成凤没了指望,便望孙成龙起来,把希望放在三岁的林曦身上,每天最喜欢的一档节目就是“不要输在起跑线上”,光兴趣班就给林曦报了六个,林衣若曾经非常担心林曦能不能学那么多东西,但发现象极其父的林曦,不爱说话但对付外婆招术多多,林衣若又不得不担心林妈妈带林曦太过于辛苦操劳了。
报了六个兴趣班,在外婆眼里跟天才一样的林曦摸着墓碑终于可以磕磕巴巴地可以念出“江*南之*”,总算不枉林妈妈一番辛苦。
原秋南旁边是宇奇的坟,林衣若把宇奇的骨灰放在这里,又把他和他的南哥所有照片烧了装了起来放在宇奇的骨灰旁边,算给宇奇一个安慰吧。
林衣若每一周都会来原秋南的墓前,给原秋南、原秋北、宇奇上香烧纸钱,虽知道原秋南到了另一个世界肯定狗改不了吃屎的性,林衣若还是忍不住要给他多烧点纸钱,烧完纸钱,她就会坐在原秋南的坟墓旁边看看报纸,林曦会在周围东爬西爬地翻着草皮寻个虫子找他的乐趣。
林衣若看了一眼玩得欢快的林曦,翻开随身带来的报纸,这段时间电视与报纸最多讲的就是国际缉毒组高层的受贿案与性丑闻,林衣若没有想到国际缉毒组居然有不少这样的败类,想到徐枫身残落个没人管的凄凉下场,估计跟这些败类很有关系,翻着翻着,林衣若看到一张熟悉的脸,这是与原秋南在岛上时,原秋来带来的两个女明星之一,就是那个吃她醋的女明星,也是最近一次性丑闻的女主角,大篇幅地为人们提供道缉毒组一个头目两年来的受贿事件和色情照片,林衣若叹了口气,心里想:这女明星还真是,以前跟原正、原秋南,看两人倒了,就立刻另择了高枝,现在这公布出来,不知道又能得到多少好处?
林衣若正摇着着,却听到花小川的声音:“徐枫,怎么样,感觉好点没?”
徐枫笑了一下说:“可以慢慢走动,只是让若若花了不少钱?”
花小川听了叹口气说:“唉,真没有想到,缉毒组居然以你违反纪律,怎么争取都不肯为你提供这一笔手术费,最后竟然是衣若为你出的!”
徐枫又笑了一下,好一会才说:“毕竟手术费比较巨麋,若若这两年的日子可不好过!”
“是呀,这么困难,还为你提供这么大一笔手术费!”说完花小川又说:“你听说国际缉毒组两个头头受贿案和性丑闻嘛?”
徐枫便说:“这两年听得最多的就是这些事,听多了都麻木了!”
“徐枫,这曾经是你的理想,没想到却是这么个境界,也难怪他们不肯为你出那笔手术费!”花小川叹了口气说:“江轩南的案子查了两年,他的财产来源都没有任何异常,十二年前江仕洁让江轩南接撑‘虹仪’,江轩南曾经将‘虹仪’的流动资金五千万挪用,江轩南因为挪用这笔巨款,被江仕洁撤了执行总裁的职务。这笔钱却流到了海外,在不到三年的时间,就翻成了几个亿,然后一半流了回来,也就是用原秋南的名义投资房地产、酒店,不过数年,你也知道,全面开花,那钱也不知道翻了多少倍,另一半依旧在海外,直到三年前才流回来,又是一笔巨款,这些钱,谁都知道是他们用黑钱在股市和房产上翻上来的,但没有人能拿到证据!这在海外国内都拿不到一点毛病,而你与贝宁宁的案子,宇奇又留了遗书供认不讳说是他干的,怕江轩南的案子也就在这几日就得撤了!”
徐枫笑了一下说:“所以说听得多了,忽然觉得自己的理想很可笑!”
花小川又不甘心地问:“徐枫,你是唯一见过江轩北的,他是不是就是原秋南!”
徐枫又笑了一下说:“我是唯一见过江轩北的,但是我没见过江轩南和原秋南,你又拿不出照片,我怎么回答你!”
“你怎么这样!”
“反正杀人不过头点地,人都死了,再讲这些都没有意义了!”
“看样子你真是准备放弃理想,以后打算做什么!”
徐枫听了笑了一下说:“还没有想好什么特别的事做,等伤完全好了再说吧!”
花小川又说:“徐枫,我假扮徐少宏的时候,听徐家的人说徐少宏少年时就有一个理想要当一名警察,为了实现这个理想,还跟他的父亲闹过绝交之类的事,你说徐大董事长失踪的那个儿子会去哪里呢?”
徐枫又笑了一下说:“这案子是你在查,你都没查清楚,我怎么知道!”
“哎,这些有钱人呀,真是查不清楚,这破案子拖了我两年,现在徐家也突然要撤案了,真是的!”花小川叹了口气,徐枫便说:“小川,你是个正直的人,你和那些个缉毒组的头头们不一样,也许有一天你会成就出一番事业的!”
花小川便叹了口气说:“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江轩南实际上是不是江轩北?你是唯一的人证!”
徐枫听了又笑了说:“小川,我已经讲过我没见过你所讲的江轩南,还有退一步说,就算你们所见的江轩南就是江轩北,如果我出来作证,江轩北在法庭上说我报复他,故意为之,法庭会相信我的话还是会相信江轩北的话,到时候我会不会落个做伪证的下场?”
花小川也笑了说:“这对兄弟真是厉害,厉害,这才是狡兔三窟呀,如果江轩北没死,他们就把这盘棋给做活了!十二年前江轩南所谓挪用‘虹仪’的流动资金,怕江轩南从那时候起就开始在为江轩北、原正营造这三个窟呀,江轩南真是个人才,江轩北不过是在按着他的定好的路子发展罢了!”
“据说那个江轩南,从小就有天才之说,现在才知道他的招术不是一般的厉害呀,江轩北也是个人才,只不过他的才与江轩南的又不同罢了!”
“也难怪象宇奇这样出彩的人会为他着魔,会为他殉情!”
“也难怪若若着了魔!”本来笑着的徐枫恨恨地说了一句,花小川一眼看到了坐着看报纸的林衣若,便林衣若招了一下手说:“衣若,来上坟呀!”
林衣若假装看报纸,装没听到花小川的问话,花小川便在林衣若身边坐下来又问:“林小姐,看报纸呀!”
林衣若转了个头,花小川便说:“你明明知道我是没错的,这么多年,还在怪我!”
徐枫便说:“小川,你放过若若吧,若若是个在感情上非常执著的人,有时候感情付出,并不因为这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说完徐枫放下手中拄着拐杖费力地在林衣若的另一边坐了下来说:“若若,你看你花的钱,我是不是没有浪费你的付出吧!”
林衣若才说:“嗯,比前阵子看上去又好多了!”
徐枫掏出烟隔着林衣若递一支给花小川才说:“若若,你说我应该怎么感激你才好!”
正在点烟的花小川“哧”的一声笑了,点上烟才说:“俗,徐枫,你这可俗了,林衣若是多伟大的一个人呀,还需要你这点感激?”
林衣若恨恨地看了花小川一眼,这家伙分明就是挑衅,花小川吐了一口烟说:“衣若,别老拿眼睛恨我了,这案子,我花了多少人力物力,进不是退不是,徐家撤了诉,局里调我回去了,原秋南、江轩南、宇奇的财产马上都要解冻了,你应该高兴才对吧!”
林衣若哼了一声说:“花大警察荣归故里,我林衣若就不送了!”
“荣归个屁,弄不好回去就得写检查停职!”
林衣若听了又有些不忍问:“凭什么停你的职,又凭什么让你写检查!”
“我花了两年半的时间来查这案子,顶了多大压力,花了局里多少银子,现在这么个收场,你说这是凭什么?”
林衣若便说:“真没想到花大警察这么个为国为民的好警察,就没人能理解,可惜了前途!”
花小川哼了一声说:“别以为我就这么完事了,我知道原正那个老东西死了两个儿子,肯定是不会罢手的,这些年他没少折腾,只不过他在国内没有犯案,但愿他别犯在我手里!”
林衣若一下带了哭音:“你胡说,阿南就是你们误杀的,阿南本来就只是一个奉公守法的人!”
花小川哼了一声说:“你现在是欺我没办法分江轩南、江轩北,你自己摸着良心说,原秋南是不是就是江轩北?你看到的那个江轩南是不是还是是江轩北?”
林衣若便说:“我只见过江轩南,所以不认识你所讲的江轩北!”
花小川又哼了一声说:“什么觉悟,江轩南那个天才大约在十二年前就开始在布局了,鬼知道他的脑袋是什么做的!你们都不做证人,我就不相信我找不出证据!”
林衣若把头扭到一边,徐枫便说:“小川,不管是江轩南还是江轩北都化为枯骨归了尘土,你辛苦两年半了,也该休息一下再上战场了!”
“我…”花小川没说话坐在那里抽闷烟,林衣若便站起来说:“我得走了,你们二位自便!”说完起身抱起在找蚱蜢的林曦便走了。
林衣若带着林曦走进江仕洁的花园,江仕洁虽从没提过江轩南的事,但林衣若知道江仕洁一定什么都知道,这几年身体越发不好,她的两个儿子都没有了,江云郦是个心狠的人,虽然来看过几次,每次要么是冷嘲热讽,要么就是不咸不淡的,一门心思就希望江仕洁死了,所有的财产可以落到她手里。
林衣若倒成了江仕洁唯一的寄托,林衣若每周六给原秋南扫了坟就会去探望江仕洁,因为花小川与徐枫让她这一次去晚了,所以也来不及把林曦送回家了,带着林曦一起去了江仕洁的别墅。
林衣若在门口遇上了江云郦,江云郦看了林衣若一眼哼了一声说:“哟,现在跑得还挺勤,不过呢,江轩南死了,你就少动歪心思吧!”
林衣若笑了一下说:“郦小姐,我有什么歪心思可动,我只是来探望探望董事长!”
“整个公司,就只有你这么殷勤,中国有句古话叫做: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明不明白呀!”
林衣若依旧笑着说:“郦小姐,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献我的,你看不惯不看就是!”说完牵着林曦进去了,却见客厅的地上摔碎了一个茶杯,一个下人正在清扫,然后再看见江仕洁气得发抖地坐沙发上,林衣若见了忙叫了一声:“董事长,您这是怎么了?”
江仕洁没有说话,眼泪却一下流了出来,林衣若与江仕洁相依为命快三年,多少事,她都没有掉过眼泪,可见江云郦不知做了什么事,伤透了江仕洁的心,林衣若忙用手摸着江仕洁的头说:“董事长,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
江仕洁伸手抓住林衣若的手好一会才说:“那个混帐东西居然逼我立遗嘱,欺侮我老了,后继无人!”说完江仕洁就哭了起来,林衣若心抚摸着江仕洁的手背,林曦见了有些好奇地问:“妈,这个奶奶为什么哭?”
江仕洁听到林曦的声音,止了泪问:“你都有孩子了,长得真俊,这孩子,长得怎么这么象阿南小时候?”说完江仕洁忽意识到什么问:“这…这个孩子是不是阿南的!”说完伸手就去拉林曦问:“你叫什么名字?”
林曦没避没闪地说:“我叫林曦,至于姓嘛,妈妈说了我又可以姓江,还可以姓原!”
江仕洁一听搂到怀里说:“我的小心肝,你真的是阿南的孩子,真的是,都长这么大了,也不告诉我!”
林衣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江仕洁,却听江仕洁接着林曦继续说:“让奶奶好好看看,好好看看,听话,奶奶会给好多好吃的!”
上了六个兴趣班的林曦听了一字一句奶生奶气地说:“奶奶,我不要好吃的,我只要奶奶不要再哭哭!”
林衣若有些吃惊,林曦安慰人的话简直不用她教,完全遗传到了位,这话怕给江仕洁什么都管用,果然江仕洁听了眼泪流得更厉害:“这张嘴哟,真是招人喜欢,跟他爹一模一样,一模一样!”说完伸手把林曦抱起来放在腿上问:“林曦今年多大了!”
林曦便说:“奶奶不哭哭,我就告诉奶奶!”
江仕洁用手帕擦了一下眼睛说:“好,奶奶不哭,奶奶不哭,奶奶看到林曦高兴还来不及!”
林曦便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说:“奶奶,林曦有三岁了,有三岁多….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有三岁多三个月了,妈妈说再长大就是男子汉了!”
林衣若有点诧异,林曦在林妈妈、林爸爸只属于招术多话不多的那种小孩子,怎么到江仕洁面前,眨眼就变成能言善道了,难道是因为林家从上到下都知道他那点道行,他没有展露的机会,对于江仕洁,他就象一张白纸,有了展露的机会了。
江仕洁与林曦一老一小就这么坐在花园里玩着,林衣若看着觉得江仕洁似乎连病都好了几成,便找来江仕洁的管家和私家医生,询问江仕洁这一周的吃喝睡眠状况,这两年多,林衣若是周周如此,大家彼此也都熟悉了,刚开始对林衣若的不屑与敌意都消失了,林衣若有点纳闷,这些照顾江仕洁的人里竟然没有江云郦安插的人,按江云郦这么个无缝找个缝都要插针的个性,真是难得了,难不成江云郦认为江仕洁已经后继无人,所有的遗产最终要落到她手里,所以也将江云郦当回事了。
林衣若又看了管家与私家医生给江仕洁安排的下周的饮食起居等等,发现天已经黑了下来,外面起风了,江仕洁与林曦从花园里回到了客厅里,林衣若便跟江仕洁道别,江仕洁拉着林曦好一会才说:“回去吧,不用告诉云郦,林曦的事情!”
林衣若点点头,给江仕洁披了件羊毛披肩,才伸手牵着林曦走出了客厅,坐上车,林衣若忽有种感觉:江仕洁也许精神从来就没有过问题,她甚至比谁都清醒!
林衣若与苗苗从公安局走出来,原秋南、江轩南、宇奇名下的财产冻结手续都办完了,苗苗松了口气,林衣若的心境并没有因为司法机关对江轩南的财产解除冻结,就松口气,苗苗看着林衣若叫了一声:“若若姐,江总毕竟走了快三年了,你也要看开些!”
林衣若苦笑了一下说:“苗苗,宇奇说他嫉妒我,其实我更嫉妒他,我活着,每天都受着折磨,有时候活着比死更痛苦一些!”
“若若姐,快别这么说了,你有林曦,那也是一份企盼呀,林曦是一天比一天可爱,一天比一天懂事,你千万别再说这些傻话了!”
林衣若又苦笑了一下说:“阿南以为留了‘虹仪’给我,就可以羁绊我一生,现在他所有的财产都解了冻,‘虹仪’就不再是我的牵挂了,他为什么偏还要留个林曦给我,我真恨他!”
苗苗吓了一大跳说:“若若姐,你胡说八道什么?”
林衣若的眼泪一下掉下来了:“林曦长大,至少要十五年,十五年好漫长,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苗苗听了便有些生气地说:“若若姐,你这都是在说什么,你知道我有多嫉妒你嘛,公司里的任总对你那个贴心贴肺就不用说了,整个公司但凡没结婚的女孩子都为这事生气,还有少宏…,你羁绊了多少的人感情,现在却说出样的话,我...,你再这么讲,我...,我跟你绝交!”
林衣若忙擦了擦眼泪说:“对,你和少宏的事没有一点进展!”
苗苗摇摇头换上笑脸说:“若若姐,少宏对我这样,我都还没觉得活着没意思,你有那么多爱慕者怎么反而生这样的想法,我真是生气!”
林衣若叹了口气说:“少宏他真是的,这么多年了,你对他那份心怎么就不能感动他!”
苗苗便说:“我们不提他了,对了若若姐,今天是个好天气,江总的财产都解冻了,我们去做年spa,做个贵的那种,放松放松,我请客!”
“那怎么行,公司这些年的状况不好,我都没给你多少薪水,还是我请,阿南以前给我一张信用卡,咱们今天除了做spa,还买东西,刷他个十万八万的!”
“天,江总的信用卡,怕早就失效了,如果刷不了,就把你抵押在那里!”
“别说,我从没用过,反正他人不在了,就让他在阴曹地府给我买单!”林衣若得意地说:“我知道有一家很有名的spa,今天我们就去!”
苗苗一听让原秋南在阴曹地府给她买单,有些毛骨悚然,但被有些失控的林衣若塞进车里,她只能即来之则安之了。
林衣若在买单的时候真的拿了原秋南给她的附卡刷,没想到居然过了三年照样还可以用,林衣若愣了一下,带苗苗吃了饭,又去“亚都”附近逛街,大肆采购,一晚上下来刷了十几万,林衣若每次消费都能刷出钱,那张卡没有受限额度一般,苗苗拎着一堆衣服鞋帽,不由得瞠目结舌地说:“若若姐,难不成江总真在阴曹地府给你买单!”
林衣若握着卡,走到路边一个买电话卡的地方,买了一张电话卡,装进手机里,苗苗见了问:“若若姐你那电话卡用了这么多久,怎么想着这个时候换电话卡?”
林衣若便说:“苗苗,你先回去吧,我要打个电话!”
苗苗一看时间晚了,便拦了一辆出租车对林衣若说:“若若姐,你…你也早些回去,别太伤心了!”说完冲林衣若摆摆手上了车。
林衣若把卡换到手机上,才发现自己站在“亚都”那个本市最大的广场上,她犹豫了一下拨了那个在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原秋南曾经让她一定要记在心中的电话号码,前两年,花小川监视得紧,林衣若不敢拨,花小川的人马撤了后,林衣若又怕拨,只怕拨过去已经无人使用,她所有的希望和寄托就全没了。
林衣若的手略有些打抖,颤颤危危地拨通了心中的号码,她没有想到电话居然通了,林衣若更紧张,心跳得比长跑后还厉害,电话响了一会,林衣若听到是:“您拨的电话号码没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林衣若不得不关了电话,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略坐了十几分钟,她再一次拨了那个电话号码,电话响了两声,她听到了那个朝思暮想,熟悉得再也不能熟悉的声音:“喂,若若?”
林衣若的眼泪一下流了下来,大声叫:“你要赔我三年,你要赔我三年!”
“亚都帝国”的广场上人来人往,谁也不曾在意多一个哭得一塌糊涂的楚楚可怜的女人,好奇的人们最多多看两眼,就漠不关心的熙熙而来,攘攘而去。
夜越来越深,人越来越少,广场越来越安静,好象有直升飞机从天空中飞过来,没一会从“亚都帝国”走出一个高大的穿风衣的男子,走向哭累了女人,将女人搂在怀里,女子却拼命地对男人拳打脚踢,女人好象打了许久,又好象没有停留……,便溶入了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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