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难事。她一卖保健品的,卖过滋阴壮阳保健品的人再直观地都能说出来,这点算什么。
上官凛本来还在思索董清秋到底是不是一个男人,猛地听到董清秋这样一番言论。不由目瞪口呆。这董清秋应该是个男人吧,不仅是个男人,还是个十分猥琐的男人。
董清秋瞧着上官凛半晌没吭声。心想莫非是自己声音太大了,当着后边这么多太监,让他不好意思?她轻轻唤了一声,“皇上?要不让他们都先出去了?”
上官凛回过神来,勉强支配着自己出声道:“董卿不是不能人道么,知道……知道这么详细。”
董清秋一愣,猛地记起当初拒绝舒华公主的时候曾经说过自己不能人道。没想到上官凛记得这么清楚。
咦?不对啊,上官凛记得这么清楚干啥?难道……难道说?
是了!一定是上官凛自己也不能人道,所以对自己也不能记得特别清楚,一定是这样!如果不是有功能障碍,怎么会放着后宫佳丽三千一个也不动呢?他自己一定是想要通过一些方式来刺激自己,比如看欢喜佛?
“不能人道也可以知道很多啊。”董清秋语重心长地低声说道,“而且其实就算有功能障碍,只要治疗得当,一样能够恢复正常的。皇上。通过一些感官的刺激确实能够有点效用,当然。最重要的是从心理上改变。如果配合一些药物治疗地话,效果会非常好。呵呵,这个我打包票!”她恨不能把自己原来卖的保健品一一推荐。
可是上官凛听了半晌才猛地觉悟过来,什么功能障碍,什么恢复正常?这是在说朕?
他心底一沉,恨不能跳起来把董清秋的嘴巴给捂住,这男人嘴巴怎么这么可恶?!“行了!”
上官凛奋力这一喝斥,在董清秋听来也不过是沙哑地一声无病呻吟。
她看着上官凛那张僵硬的脸,心想莫非是他特别严重?严重到吃过不少药就是无效?“其实,即使不能有疗效,还可以通过其他的方式来弥补不足的。这个,皇上要听不?我跟你交流一下?”
“董清秋!”上官凛气得差点岔不过气来。这人到底是不是轩辕季的徒弟啊?成日里头都是些什么污七八糟的东西在脑袋里头。居然说朕不举!尽管那天夜里头是那什么,可那是他不愿意!
董清秋看了上官凛一眼,实在不懂上官凛的心思,莫非是他还是不好意思承认。她掉转头对那些太监说道:“你们先出去罢。”
只是那些太监一动不动,董清秋心想这帮太监怎么这么不识趣,只好自己委屈一下走到上官凛地跟前同他耳语“教导”算了,她对教导人买她的保健品最有耐性!
“皇上,这个没什么的。清秋不就是这样么?”董清秋往御案后走去,正要对上官凛耳语,话还没有说完,董清秋的目光就定格在御案之下,她看见了一命呜呼的老太监,浑身一颤,话顿时被自己噎了回去,转而问道,“啊?!这个……是?”
这一惊非同小可,她完全没有意料到会突然间看到一具尸体。下意识地就一把揪住上官凛的龙袍,差点没扯一块下去。
上官凛听到董清秋那一声尖利的叫唤,显然是吓着了。上官凛听到这一声怪异的叫喊,心里头却总算是出了一口气,暗爽不已。
董清秋惊魂不定,手揪着上官凛的龙袍,死扯着不放,上官凛想要把她地手给拂掉却也不能。
“这……究竟,究竟是怎么回事?”董清秋的意识总算是恢复了一些,她也不是没见过尸体,只是猛一眼瞧见吓了一跳。
“是明月松派来想要救你出宫去地。”上官凛见董清秋不再提那些污七八糟地事,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成心要让董清秋难堪道,“明相真是有心。生怕你在朕这里委屈了。”
董清秋听到明月松这三个字,本来就已经有些苍白的脸顿时又抹上了冰霜,寒气透入了自己地心里头,“哦。”
她只淡淡地说了一个字,揪住上官凛衣袖的手也松开了,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和自己无关一样。董清秋不愿去想起明月松,这么几天来,她什么都没有想,可是明月松还是要闯入她的生活。
上官凛在旁边看着董清秋阴沉沉的脸,蹙眉咬唇,红唇都被他咬地发白了,只是这模样不知为何会让他心里头生出“楚楚可怜”这几个字来。
“明相看来不把董卿带走,是心有不甘啊。”上官凛不依不饶地说着,想要看董清秋脸上会有什么更复杂的表情。
董清秋的脸雪上加霜,“皇上叫我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么?”
“董卿难道不在意吗?”上官凛脑子里头浮现起那夜看到明月松亲吻董清秋的一幕,今日里想起不觉得恶心,但心里头却更加别扭。为什么别扭?他不知道。
“清秋已经告诉过皇上,他是他,我是我,我为何要在意。”董清秋嘴硬的语气倒也被上官凛听出端倪。
他扫了董清秋一眼,却不戳穿她的心思,“如此甚好。将来朕若是动了明相,董卿可莫要怪朕!”
“与我何干!”董清秋带着些愠怒一个人往外奔出,她小跑着出去,打开门的一刹那,金色的阳光洒了进来,照在她的身影,颇有几分婀娜。
上官凛微微错愕,脑子里头一个念头再度闪过,男人与男人之间真的会有感情?董清秋他怎么看都不像是个男人?
门重新掩上,整个屋子里头又剩下阴暗,上官凛旁边那具尸体的尸气熏得上官凛脑子越来越冷静,是不是男人又何妨?该到他出手收拾明月松了。
上官凛喊了一声“来人”,声音嘶哑几乎连自己都要听不见了。他环顾了一下左右,一个人都没有,自己也甭想叫人进来。上官凛心想,完了,这得在这里坐多久啊……
第六卷
第十三章 - 我要救他
董清秋自从知道明月松派人来想要把自己弄出宫去,已经稍稍有些平静的心思又被扰乱了一般。她说不出自己究竟是什么感觉,只是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头,用变着法子吃大餐来麻痹自己。
才不过一日,董清秋就擅用特权让御膳房为自己准备了七八次食物,花样各异,让御膳房的人都敢怒不敢言。
中午的时候,董清秋撑着自己被塞得满满的身子照例出来晒太阳,直觉得那些山珍海味都已经被自己塞到喉咙口了。
西边偏殿后边的庑房住着冯广,董清秋心血来潮决定去看看他。冯广正在屋子外头做着伸展运动,眼见得董清秋到来,慌不迭地往屋子里头一闪,瞬间就没了踪影。董清秋眼前一花,外面哪里还有他的人影?
躲着自己?董清秋好奇心起,成心要弄个明白,明明见房门关着,她也不敲门,一使劲就把门给踹开,只见冯广窝在被子里头,见自己一来,就赶紧把被头一掀,整个头都被包裹进去。
董清秋更是狐疑,欺身到冯广的跟前,对着他的被子大喊道:“你干嘛看到我就躲啊?”
被子里头的冯广一动不动,居然想用装睡这一招。
董清秋心里头暗笑,小样!跟我玩这种,你还嫩了点。她便干脆坐在床头开始脱靴子,一边说道,“冬日里头床头怎么都睡不热呢,还是跟冯兄你挤挤睡吧。被窝都热点。”
她说着就把两只脚抻进了冯广的被筒里。冯广浑身打了一个机灵。董清秋地双腿再在里头一搅和,冯广终于按捺不住。呼哧坐起。
董清秋笑吟吟地看着对面坐着的冯广,“冯兄睡醒了?”
冯广尴尬地一笑,实在拿董清秋没办法。
“你干嘛躲着我啊?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董清秋笑嘻嘻地问道。
“没,没有。”冯广赶紧澄清道,“我就是怕人看到我已经身子好了,皇上又要指派我跟着你地。”
“是么?”董清秋本来没觉得什么,可眼见冯广大方承认自己是怕跟着自己而跳回来睡觉。却更加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是的。可不是么。”冯广嘿嘿一笑。正此时,外间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冯大哥,你在不在里头?”
是守明光门的一个侍卫找上门来。冯广看了董清秋一眼,心里头正犹豫着要不要答话,只听外边那人又道:“冯大哥。你奶奶病了!”
“什么?!”听到这句话,冯广再不敢不答应,急撞撞就从床上跳起,落地的时候就已经在门边,他打开门,着急地问道,“你说什么?我奶奶病了?”
那守门侍卫被冯广揪住领子,吓了一跳,“是……是啊。你奶奶找不着你的人,就托人到明光门来转告一声。那人说你奶奶前两天就病了。这几日越来越严重。要你回去看看才好。”
冯广一听,面露苦色。“都怪我。都怪我!一直没有去看奶奶!”
“冯兄,那你还等什么。赶紧去吧。”董清秋眼见得冯广那愁苦的样子,忍不住走上前来劝道。
冯广正要点头,旁边那守门侍卫忽然看了一眼董清秋,面色一变,道:“咦,董大人怎么还在这里?”
董清秋一愣,“我不在这里该在哪?”
冯广刚才只顾着想他奶奶的事,听到侍卫那一说,赶紧打哈哈道:“三胖子,谢谢你啊。你先回去吧。”
“慢着!”董清秋原本还好,可是今日里头地冯广处处都透着一股诡异,她拉住那侍卫道:“你为何这样问?”
冯广正要开腔,董清秋却伸手在他面前一挥,“你不要说话!”
那侍卫也不知道两人之间打着什么哈哈,无辜道:“我刚才当值的时候,明明看着董大人您的轿子和江妃娘娘的凤舆出了明光门,依仗都拖了好长,所以看到董大人还在宫里头吓了一跳!”
“我和江妃一起出了明光门?”董清秋听着这话,那更加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她什么时候和江妃一起出去了?她自己还一点也不知道。
董清秋看了看冯广,原本就对自己有所顾忌的冯广干脆回避着自己的目光,董清秋双目冰冷,“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守门地侍卫一听着董清秋的腔调都变了,忽然之间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多嘴了,他也顾不得自己心中的困惑,就对冯广结结巴巴地说道,“冯大哥,那你自己记得回家去啊。我……我先走了。”
便向董清秋一鞠躬,踉跄地奔了出去。
董清秋也不去追他,只是看着冯广,他今天见到自己就躲闪,并不是怕皇上要指派什么,而是因为有事瞒着自己!
“上官凛他人呢?”董清秋这才意识到平日里这时候都在章华宫看奏折的上官凛今天好像破天荒的不在,一定是他有事瞒着自己,这章华宫的上上下下都瞒着自己!
“你倒是说啊?!”董清秋的两只眼珠子都要冒出火了。
冯广眼瞧着董清秋这着急样,也知道瞒不住,只得说道,“其实也没什么,皇上就是赐江妃省亲祭祖,名义上是由董大人你护送江妃还乡的。不过皇上看董大人你最近身体不适,对外虽然是宣称你护送,反正都坐在轿子里头,又没人知道。”
冯广眼见得董清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甚是不明白,“皇上让我们瞒着你,主要是怕你多想,其实我看也不是什么大事,想来是皇上,皇上关心你,怕你累着,不告诉董大人,好让董大人能在宫内安心歇息着。”
“关心我?!”董清秋的两只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她冷冷地笑,笑地整个人地面部肌肉都要抽搐了,“那么他人呢?他人在哪?!”
冯广不明白董清秋怎么会有这么大地反应,让人怀疑她马上要气急攻心而亡了,怪不得上官凛让所有人都瞒着他。“这个,这个卑职就不知道了。皇上去哪里,也不可能向卑职言明啊。”
“如果我没猜错,那个本该坐着我的轿子里头,坐着地是上官凛吧!”董清秋一字一句地说着,自己听到自己地声音,好像空洞洞的,恨不能嗓子渗出血来。
“什么?”冯广还没明白董清秋这句话地意思,却只见董清秋的晶莹眼眶里头渐渐泛红,眼瞅着泪水就要落下来了。
“大人,怎……怎么啦?”冯广从来没瞧见这男人哭,尽管像董清秋这样的男人哭起来很好看,但他的心还是发毛了。
“不是他关心我,而是,而是他想要明月松……明月松的命啊!”董清秋说出这句话来的时候,整个人便扶着门框矮了下去,再站立不住了。
好端端地为什么要对外宣称董清秋护送江妃回乡祭祖省亲?那江妃和江望寒自幼父母就双亡,义父文昌侯又已经被杀,抄了家,原本就没有什么亲眷了,现在非要让她去给父母扫墓,看似恩宠,事实上,他们几个人的心里头都清楚,一切不过是假象!全部都是上官凛故布疑阵!
董清秋和江妃根本就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情形,这一点明月松知道;
董清秋如果真的护送江妃出行,江妃一定会想尽办法杀了她,这一点明月松也知道;
上官凛安排董清秋护送江妃,就是要借江妃的手杀掉董清秋,也只有江妃的手能杀掉董清秋,才不会给上官凛惹麻烦,尽管现在已经不是了,但至少在明月松的心里头是如此。
上官凛就是要让明月松认定了董清秋这次必死无疑,所以会倾巢出动,把董清秋从江妃的手中救出来……
原来,原来那次并不是上官凛看董清秋的面子而想要放过明月松,他只是在等待更好的时机,把明月松打击地更彻底,甚至是一网打尽。
董清秋算是明白过来,即使自己是轩辕季的徒弟又如何?上官凛始终是上官凛,是皇帝,即使他对轩辕季那般推崇,为达到他的目的,同样可以利用自己,不惜一切。
就算冯广不说,董清秋也知道,此时的上官凛能去哪里呢?
那个该坐着董清秋的轿子里头,一定坐着上官凛吧。所谓的仪仗队,只怕早已经是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明月松来上钩。
想要和上官凛斗智斗勇,似乎她与明月松都不够斤两。
好一招引蛇出洞,欲擒故纵啊!一想到他的沉得住气,就不由让董清秋气得浑身发抖。试问人世间还能有什么东西让上官凛的心肠能够软一些?
董清秋只要一想到上官凛的脸,整颗心都忍不住颤抖,想着上官凛的毒辣,眼泪却在不知不觉间,不自主地模糊了自己的双眼。
明月松一定会去吧?上官凛不打没有把握的仗,他既然能够亲自出动,那不把明月松一网打尽,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一想到此,董清秋再也遏制不住自己,捂住胸口便大口地喘起气来。
“这个?董大人?”冯广看着董清秋这样子,一下子乱了方寸,不知该说什么好。董清秋猛地站起来,踉跄着就要往外奔。
冯广拉住她道:“董大人,你要去哪?”
董清秋回过头来,两只眼珠子瞪出来有点吓人,“我要去救明月!”她斩钉截铁地说着,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毫不犹豫地就说出这句话来。
第六卷
第十四章 - 梦中胡话
“可是,皇上有命,董大人只能……只能留在章华宫内。”冯广说着瞧见董清秋那可怕的眼神,心都忍不住颤了一下。
董清秋笑了,“难道上官凛能管得住我吗?”见冯广愕然,董清秋用袖子擦了擦眼,反手拽住了冯广,狠狠的握住他的手腕,“冯兄,你带我去追上江妃!”
“啊?什么?那怎么行?!”冯广当然不干,别说让他去追江妃,让他放董清秋出宫,他也不敢啊。
董清秋这时候不指望冯广,却也没人可以指望了。“冯兄,求你了。我如果再不去,明月,明月他真的,真的会没命的!”她就差要给冯广跪下了。
“可是……”冯广没大明白为什么明月松会没命了,他只管执行上官凛的命令。上官凛让他对董清秋保密,可是董清秋现在却从自己的口里头知道了真相;上官凛让他一定不能放董清秋出宫,这时候要是再犯错误,那不是把脑袋给上官凛砍么。
“不行,绝对不行!”冯广想了想自己还在生病的奶奶,怎么着也得把自己的这条小命留着。
董清秋死死地盯着冯广,恨不能用眼神把他给望穿了,她一跺脚,把冯广悬在一旁的佩刀拎了过来,宝刀出鞘,一道寒光闪过,“你要是不带我去,我就……”
“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能……”冯广面露苦色,可是一看到董清秋那凄苦的模样,心里头也很不是滋味。
“我不杀你,你要是不带我去,我……我就自杀!”董清秋一咬牙,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皇上让你看好我,我现在死了,看你怎么向上官凛交代!看你怎么照顾你的奶奶!”她的样子认真无比,即使冯广也知道董清秋不是一个“慷慨激昂”的人。也不禁为她这模样锁怔住。
要是董清秋真的死了,那上官凛一定会要了自己的命的。他一转念想到自己地奶奶还卧病在床,心里头担心地不行。
那边厢董清秋又威逼利诱起来,“你忘了你奶奶还等你回去看他吗?只要你送我追上去,你就可以回去看你奶奶,就算皇上日后要追究,我……我也全部一力承担!冯兄,你要是不送我去,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你倒是自己选择!”
董清秋的话让冯广愣在当场。回不了神。看着董清秋殷切的目光,冯广叹了一口气,“也罢,不带你去也是死,带你去估计也是死。索性就帮董大人一回吧!”
董清秋听得冯广的这一句说话,不禁眉开眼笑,眼中闪烁着欣悦的光芒,手里头的宝刀一扔,双手不自主地就把冯广给环住。“谢谢!冯兄,谢谢你!”直接用拥抱来表达自己对冯广的感谢。
“哎哟!”她这一抱,正好碰到冯广腰间的伤口,冯广面色一变,把董清秋一把推开,心想自己这都叫什么事,做的叫什么决定!董清秋表达感谢用地是什么鬼方式!
董清秋丝毫没意识到冯广的不自在和痛苦。急急道,“事不宜迟,咱们赶紧去追上江妃和上官凛,要不然,明月肯定没救了!”
“哦。”冯广被董清秋拉着就往外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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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广伤势未愈。骑着一匹白马,让董清秋坐在自己的身后,却一个劲地被董清秋催促着快一点。
“你说皇上也跟江妃在一起么?”冯广自始至终都不太了解董清秋所说的话。当然,他更加不了解那君臣三人到底是怎么一个状况。
“嗯。”
“他是要杀明丞相?”冯广虽然不理解为什么上官凛和江妃在一起就能够杀明月松,但看董清秋这模样,自然不是随便的推断。
“是的。他一直想要明月的命。”
“我还当董大人的心是向着皇上的呢,原来董大人是在乎明丞相地,那当时……”冯广想到自己腰上的伤,那叫一个冤枉啊!董清秋要是顺顺利利跟明月松走了。自己就不用挨那一拳头了。“没想到皇上为了董大人,居然要杀明相!”
“为了我?他是为了他自己!”董清秋哪里知道冯广到现在脑子里头想的是那些东西,董清秋的手紧紧地抱住了冯广的胸膛,马上驱驰。原本就颠簸。速度一快,那更是一不小心就会落下马来。冯广腰间有伤。董清秋只好环住他的胸。
冯广原本还不觉得什么,但一想到上官凛和明月松为了董清秋争风吃醋,上官凛甚至时时想要明月松的性命,便觉得不可思议,被董清秋这样抱着,却也浑身不自在。
“那董大人追上以后,打算怎么办?”冯广一不自在,就想着把话题岔开。
这句话问出来却让董清秋也困惑了,“我也不知道。上官凛要达目地,恐怕任是谁也阻拦不了罢。”董清秋想到上官凛的狠辣,却也不知道自己此去,是不是会把自己的性命也搭进去。“可是我,好像非去不可。”
冯广听着董清秋的自言自语,心里头也不知生出什么感觉来,不禁跟着惋叹一声。
“冯兄也认为清秋此去,是枉费了心机?定然救不了明月了么?”
冯广在前边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感叹原来男人和男人之间也会有同男女之间一样的情谊,从前我不懂,今日算是想通了,男人和男人之间地感情却也让人感动和敬佩。”他原本就是一个直肠子的人,直来直往,原先一直为董清秋的“喜欢男人”而觉得恶心,今天不知为何,想着董清秋那两眼含泪哭着求自己救明月的情形,忽然之间顿悟了。男人便不能喜欢男人么?他自己不喜欢男人,难道就不许别的男人喜欢男人了?
“啊?什么?”董清秋心里头正忧心忡忡,蓦地听到冯广这一句话,还愣了一下神,没反应过来,“冯兄,你都胡说些什么。谁跟谁有感情了!”
“董大人,其实冯广今日算是想得很明白,你能够大胆承认自己喜欢男人,这在咱大楚实在难以找到第二个像你这般敢作敢为的人。就拿……就拿皇上来说,他明明欢喜你,却不肯承认,这一点上就没有董大人你有魄力。说实话,我挺佩服你的!”冯广一脸认真地向董清秋说道。
董清秋两眼冒金星,被冯广气得无语。都什么时候了,这男人怎么脑袋这时候“开窍”了,“冯兄,真没这回事……”
“董大人,你也别不承认啊。董大人可知道那天你发烧说的胡话么?”冯广不依不饶道,“那天董大人在梦里头喊着明丞相的名字。那时候我觉得特别扭,可是现在想来,原来董大人你心里头是喜欢……喜欢明相地吧,莫非你自己也不知道?”
董清秋听着冯广的说话,忽然之间脑子一空,“我喊着明月松的名字?怎么……怎么可能……”她反问着自己,“冯兄你信口胡说的吧!”
“我怎么是胡说呢!”冯广被董清秋怀疑,立马为自己辩解道,“董大人,您想您要是不在乎明丞相,干什么在听到皇上要拿明月松性命地时候,就非要赶过来?还不惜以死相逼呢。”
董清秋顿时哑然,是呵,她若不在乎明月松,这么急急地跑来是为了什么?可是她为什么会在乎那个混蛋?明知道他骗了自己这么多次,明明对他讨厌地要死,自己这又是为了什么?她想要给自己找理由,可是她找了一圈,自己却也好像说服不了自己。
冯广见董清秋好半天没开腔,心想莫不是自己说的话冲撞了他,却也不敢再多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嗐……”后边却还是死一般地沉寂,冯广也只好沉默不语,快马加鞭的赶路来弥补自己言语上的过失。
第六卷
第十五章 - 城外被围
京郊城南绕过灵均山,是一片空旷之地,此处的山地起伏和缓,正好与驿道相连,乃是前往江氏祖坟的必经之路。
冬日里头的风寒冷刺骨,像是知道今日此地的不寻常,明明被山环水抱却能像刀子一样把每个人的脸都吹得生疼。
这一处,原本是官商换马换乘的地方,然而现在却一个杂人都没有,若是有也远远地看见此处的情形便赶紧绕道而行。没有人能从外边看到里边的情形,当冯广带着董清秋赶到的时候,只能看到最外边是骑着白马的黑铠军士,团团地围住里边,而他们的马儿所践踏的,不是草地,而是一具具血未干的尸体。
血腥伴随着硝烟弥漫在空气中,隐隐地听见里边还有兵刃相接的声音。最外边的一圈骑兵恐怕便有三五千之多,那些骑兵在外围环行,若是看到有人从里头冲了出来,大刀一挥,便落于了马下。
此时已经没有人从里面突围出来。里面相斗的两派,一边是重铠持盾,一边是衣着各异奋力厮杀的男男女女。
那些手持铁盾龇牙咧嘴,占据上风的一派清一色的穿着赫黄|色的宫装,原本是手中持着拂尘和香炉、金瓶,两兵一相接,那些柔柔弱弱的太监,顿时撕去了身上所批的伪装,拂尘变作了长箭,金瓶化作了大刀。最前方持着铜鼓、铜的乐队也变成了凶神恶煞的模样,以改革勇猛杀敌,地下不知道踩着多少尸体。
另一派的范围圈正在一步步的缩小,被逐渐分散,被逐个消灭,除了一股势力,在尸体前仆后继的代价下,距离对方的正中心并不远。正中央有一个男子尤其扎眼,他面色苍白。却勉力支撑着自己,他周围的敌人最多,守护着他的男女都已经站得精疲力竭,他却还是想要往敌方最中央的两顶轿子靠近。
那两顶轿子一顶是绘着龙凤纹地车舆,前面一顶则是红色轿顶,那男子的目光便锁定在红顶轿子之上。他终于距离轿子越来越近了,眼看着那轿子触手可及,他喊了一声,“清秋?你若是在里面。便答应一声!”
可是他的叫喊并没有让红顶轿子有任何的反应,即使是背后的凤舆,也好像是空的一样,明黄|色的艳丽像是在嘲笑这惨白如纸的男子在以卵击石。
“少主!她不在里面,咱们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旁边护着男子的妙龄少女只来得及同他说一句话,便又奋力冲到前边去了。
然而男子却还是不甘心,哪怕只剩下他一个人,他也要看看轿子里头到底有没有他日思夜想地人。
“不行。轻罗,见不到人。我决不走!”即使风一吹就会倒,男子的眼眸中却是毅然的坚定。
“看来明相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一个清冷的声音从红顶轿子里头传了出来,声音虽冷,却透着一股君临天下的霸气,还有一种把握了全盘棋局的自信与傲然。
声音先至,人紧跟着便走了出来,当被团团围住的白衣男子眼看着轿帘之后并非董清秋的时候。
整张脸都已经冻成了冰块。
旁边地轻罗只瞧这一眼,眼泪就止不住地迸发而出,“少主!你上当了!咱们真的上当了!”她的一鼓作气在见到身着官服的上官凛的那一刹那完全崩溃,这一泄气,旁边的人也跟着没了斗志。莫说上前,这时候即使再多十倍的人,也再难杀出重围。
“闭嘴!”明月松低声呵斥轻罗,心思却还是在一处,“董清秋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上官凛颇有些意外,却又在意料之中,没想到明月松会第一句就问起董清秋,“难道明相不该关心你自己地下场么?”
“我问你董清秋在哪?!你是不是杀了她?!”此时的明月松一点也不温文儒雅,相反。像是一只被困的野兽。对着围困他的猎人发出低沉的咆哮。
上官凛看着明月松,印象中,他似乎从来没有这样过。上官凛眉毛轻轻一挑,“怎么会。董卿是朕地栋梁之才。朕恨不能日日夜夜与他促膝长谈。共谱我大楚的称霸神话,又怎么会舍得杀了他呢?”
见明月松的瞳孔渐渐放大。上官凛却更加地自得,“难道明相还不明白?江妃与董卿不和,乃是朕施放的烟雾,用来迷惑明相你的。董卿乃是以己为饵,为的就是今日引蛇出洞,让明相再无还手之力。说实在话,朕心里头从来未曾想过要董卿的命。而董卿,更不可能和明相你同流合污。”他自得地说着谎话。
旁边的轻罗当了真,此时此刻她也受了伤,不知道是不是今天便要死在这里,她的少主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走出去。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在眼眶里头打转,“少主,她骗了你,是她骗了你!你现在可……可以看清楚她了吧?!可以死心了么?”轻罗也不知道是不是觉得人之将死,恐怕难以脱险,所以说话也说得比较重。明月松全然不理会轻罗地咆哮和牢马蚤,依旧是一副呆滞的模样,呆呆地望着里边。
上官凛扫视了一圈,除了明月松周围零星的几个手下,其他的人都已经被歼灭地差不多了。他地手一挥,沙场上顿时安静下来。上官凛冷冷地看着明月松,这个人一直在自己地身边,无论是虚与委蛇,还是为了取得信任,明月松的恃才傲物和对天下士子地号召力,一直是上官凛所仰仗和佩服的,不过,今日他是他的阶下之囚。
“明相果然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念在明相往日里也陪朕下了不少好棋,朕可以给你留个全尸。”上官凛眼睛一眨不眨。
明月松仰天长啸,眼中划过一丝厉色,嘴角抹上一丝讥讽的嘲笑,“皇上以为你的区区三五千人就能拿我怎样么?今日我既然是来救小清秋的,早就已经有备而来。”
“哦?”上官凛脸上的笑更加明亮了,“如果明相所谓的有备而来是指的那一支准备策反的齐云山军?那么,恐怕要教明相失望了。”他斜睨了明月松一眼,看到他眼中流露出一点意外和惊诧,笑容上浮,“明相认为,是落草为寇,永远不能够回家乡,成日里头东躲西藏,为生计发愁好,还是成为我楚的正规军,有银饷,能衣锦还乡,再不用为一家老小的将来愁苦好?明相以为,哪一种选择,更让人心动呢?”
上官凛掸了掸天空中飘落的尘土,免得弄脏了自己的衣裳,“明相费尽心思让那些人假意投诚,好作为日后响应,殊不知,朕将计就计,能将他们变成我大楚的可用之兵。今日明相你大势已去,就算朝中还有不少你的同党,他们也再生不出任何的妄念。
如若不信,明相可以等等看,是否有人会来救明相你!”
上官凛说得斩钉截铁,早已经把整个棋局掌握手中,明月松苦笑着摇了摇头,“论心计,论谋略,天底下恐怕真的无人能胜过你!”他抬起头看着高高在上的上官凛,眼眸中忽然流露出一丝怜悯,“不过,高处不胜寒,你想要得到的越多,便失去的越多。我算是明白了。皇上,我看你知道这个道理的时候,会比今日的我更凄惨。”
上官凛一愣,只觉得明月松说这句话的时候,像极了轩辕季。尽管一个是翩翩佳公子,另一个却仙风道骨,早已经过了不惑之年,可两人说这番话的口气和神情竟然是如此的相似。
“是么,明相,那朕还真是拭目以待这一天呢!”上官凛冷冷地说着,尽管一怔,却丝毫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他朝旁边的人使着眼色,示意旁边的人不用再犹豫。
所有人都感觉到沙场上刮着的腥风血雨马上就要尘埃落定了,外围忽然传来一个突兀的女声,打破了这厮杀前的最后一丝宁静,“我也拭目以待,是谁先死!”这女声宛若天籁之音,听起来好像是泉水叮咚滴落人间,可声音里头含着一股极重的戾气和杀气。
这声音不大,但送入所有人的耳中,倒是让一大半的人都把视线挪了出去,甚至重重的包围圈空出了一条道路,好不要阻拦住上官凛的视线。
上官凛这一瞧,却是吃了一惊,一眼就认出了两个人。冯广和董清秋。他们背后一匹马巡畏惧不敢上前,只因两人的脖子上都被架了两柄长剑,一个是浑身玫瑰红的蒙面女郎,另一个则是长得十分妖冶的男子,也不知他们是如何无声无息地出现的。
第六卷
第十六章 - 等我回来
“你们是何人?”对于董清秋和冯广出现在此,上官凛只感到意外,而他们被人以命相胁,那更是完全出乎意料,让上官凛有些措手不及。但他却始终不肯在气势上输给任何人,即使意外,却始终寒着一张脸,让人看不出他的盘算。
董清秋则更是郁闷,本来逼着冯广赶来救明月松,可是赶到的时候,却只能看到尸横遍野,里头是什么情形,董清秋除了担心却无从知晓。
直到听到明月松对着空空如也的轿子里头叫着她的名字,董清秋心里头像是被一根绳子牵扯住一样,不痛不痒却直让教人心酸。她直想着一定不能让明月松有事,一定不能让上官凛得逞,冷不丁自己忽然被人一把从马上揪了下来,前边的冯广刚刚反应过来,就被一阵香风拂过,当两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已经有冰凉的剑刃对准了两人的颈部。
那冯广最是执拗,非要扭动身体,硬是被割出一道血口子,终于不敢再动。董清秋心惊胆颤,正要问是谁又要跟自己过不去,把剑架在冯广脖子上的女子已经开腔问自己旁边站着的男子,“是她吗?”
董清秋扫了一眼这女子,尽管蒙着脸,但听声音却如鸟儿般动听,依稀能够透过脸上的轻纱看到她的轮廓,只怕是女人中的极品美女,只是这美女看自己的眼神不是温婉如水,而是满腔杀气。让董清秋生出的好感荡然无存。
她只感觉到旁边的男子点了点头,蒙面女便对着自己轻轻冷笑,像是看待一只任人鱼肉的跳梁小丑一样。
当她一鸣惊人地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的时候,董清秋终于看见了如困兽一般的明月松,此时的他,实在难以让自己联想起第一次见着传说中的明丞相地情形,傲气依旧,却没了傲气的资本,潇洒虽在。早丢了那该有的神韵。
她嘴巴张了张,想要喊他的名字,终于还是硬生生被自己吞了回去。她看着他,只见他的眼中放出异彩,直让董清秋的心跳又加速了些。他带着一丝欣喜道:“你怎么来啦?”声音里头透着一股难以掩去的苦涩。旁边的轻罗和一众仆人也都眼里放光,似是看到了曙光。
“我……”董清秋还没开口,旁边的蒙面女就冷哼一声道,“我若不来,你还有命回去吗?”
董清秋一愣。只见明月松苦笑着咳嗽了一声,“对不起,我辜负了你。”眼中含着歉意和……柔情?
董清秋瞧着心不自禁地有些空荡荡地,原来他那句话是对这红衣蒙面女说的。瞧着两人在阵前你一句我一句的说话,似是不把旁人放在眼里。
蒙面女也不搭腔,而是转而对着上官凛道:“用轩辕季传人的一命来换他的一命,这个买卖可算是划算?”下一句则对着明月松道,“我看对于楚皇来说,用月生你的命。换我旁边这个人的命,应该是个不错的买卖吧。”她说着把冯广的|岤道一点,扔在背后,自己则向前迈了两步,朝明月松伸出了手,示意他出来。
明月松地目光终于聚焦在董清秋身上,神情有些复杂。说不清到底是关切还是幽怨。幽怨?董清秋脑海里头不知为何会生出这个念头,莫非他也认为自己正如同上官凛所说的,根本就是“以身作饵”骗了他,所以对自己不冷不淡?还是因为自己身旁的这个红衣女在场,宛然忘记了自己的存在。
上官凛看了一眼董清秋身旁还有个“碍事”的冯广。顿时明白过来是冯广偷偷带董清秋出宫,才会让人有机可乘,成为自己的掣肘。否则宫禁之中守卫森严,自己布防甚重,怎么能让人把他这样明目张胆地劫出宫?
上官凛瞪了冯广一眼,心里头直想着,冯广你就等着回去领罚吧!他冷冷看了一眼蒙面女,手轻轻一挥,外围的黑甲兵士便又分出一队。把他们给包围起来。
蒙面女微微有些讶异,仿佛上官凛根本就不在乎一样,她于是提醒道:“难道楚皇不想得天下了?没有轩辕季地传人,楚皇如何能战胜燕国?”
上官凛淡淡一笑。“朕登基三载。自问文治武功不输于太祖皇帝,就算没有轩辕先生的传人。朕也一定会成为霸主。倒是今日,能够把妩仙门的首脑人物全部歼灭,相当于斩去了燕主的左手右臂,今日这买卖倒也划算。董卿,你就算死,也死的不冤。”他最后一句话是对着董清秋说地。
董清秋一咯噔,眼看着上官凛说这话的时候对自己不屑一顾,心里头不禁一愣。那蒙面女冷冷一笑,没想到自己无法要挟到上官凛,一咬牙道:“如此甚好!我一生痛恨轩辕季,现在既然不能亲手杀了他,我就杀了他的传人来泄愤好了!”她此话一出,手便毫不犹豫地把长剑往董清秋的胸口刺去。董清秋避无可避,明明那剑离自己还有个一两米远,她就是挪动不开步子。
“啊!不要!”空气中一道急促的气流涌过,只见一柄折扇也不知从哪里飞来,一道银光拼起火花,银柄的扇端和长剑相碰撞,硬生生把离董清秋还有几厘米的长剑给打偏了。
董清秋心底一颤,尽管那声音因为紧张和急切听起来有些尖锐,但董清秋却认得那是明月松的声音,蒙面女眼中划过一丝犀利,回头看向场中的明月松,带着愠怒。
明月松对她摇摇头,“门主,你杀了她……也于事无补。”
门主?董清秋回眸看了一眼身旁地蒙面女,难道她就是妩仙门的门主?她一直以为妩仙门的门主是个男人,就算不是男人,也该是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女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