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截拳宗师

第 32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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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给她这份承诺,她舍得离开吗?而我舍得让她走吗?我真的离得开她吗?她在我心目中的份量与两个老婆在我心中的分量是一样的,我不想欺骗自己,我的心也不允许我欺骗自己,亲情已然转化为爱情,就在那一刻,在我们彼此感受内心的那一刻,在她平淡的眼神望着我的那一刻,她平淡的眼神向我传递的只有一种信息——她爱我!我呢?我的心脏告诉我,我爱她,我早已深深的爱着她!但是我真的能和她在一起吗?

    我和蒋寒、李香华都属于普通人的范畴,不管我们如何在一起生活,也没有人会来责怪我们,但是杨倩儿呢?她是耀眼的明星,是家喻户晓的大明星,她的一举一动都格外受到关注,如果真的有一天她成为我的女人,她能承受得住舆论的压力吗?她说两年后退出演艺圈,舆论的报道会因为她的退出销声匿迹吗?不可能!只会变本加厉,她的名气太大,青春玉女形象早已深入民心,连生活在偏僻小镇上的父母都对她十分喜爱。我能因为自己的自私,让所有热爱她的影迷对她失望、甚而责骂吗?

    种种迹象表明,这种现象不是不可能,而是完全顺理成章。我跟她是绝对不能够在一起的,所以我——我要离开她!!!只有我离开她身边,才能让她渐渐淡化对我的爱意,渐渐接受其他的男人!!

    我默默的转过身,眼中已经没有眼泪——心里在滴血!我要把这份感情永远埋藏在内心最深处,不能因为我自私,伤害到杨倩儿!伤害到蒋寒和李香华!!伤害到我的家人!!!

    身边经过一辆辆计程车,我没有伸手去拦,我只想安静的把脚下这段属于我和杨倩儿的路程走完,所以我走得很慢,每走一步心里就淌下一滴血。

    高速公路的路面一直延伸向遥远的天际,但是属于我和杨倩儿的路程已经结束。站在县城与高速公路的交界处,望着眼前坑坑洼洼的泥土地面,就象此刻我的心脏,属于杨倩儿的血液已经干枯,两道黄蓝相间的血液再次涌进心房,想起家中的爱人,我重新焕发生气,我是男人,我还有未尽的责任,所以我抬起脚迈向属于蒋寒和李香华的方向……

    高高抬起的脚没有踩在地面上,因为我的泪水再次涌出眼眶,因为我想起回去后孤独面对生活的杨倩儿,我还有两位爱人陪伴,她呢?除了我,还能有谁陪伴在她身边。瞬间,她满脸的泪水,胸口上的伤痕,苍白的脸庞,松软无力的身躯…………一幅幅让我万分心痛的画面闪现在我的脑海里——

    “倩儿!!”我转过身对着消失的粉色放声哭喊,膝盖重重的跪在水泥路面与泥土路面的交接处。

    我鲜红的心脏变成一张布满泪水苍白的小脸,双眼哀伤的望着我,凄凉冰冷的泪水一滴滴从苍白的脸颊滑落,娇弱的双唇呼唤着她的哥哥。

    苍白的脸庞渐渐消失,我的泪水渐渐消失,晶莹的泪珠变了颜色,一滴滴淌落在水泥地面上,是那么的刺眼,那么的鲜红。

    望着地面鲜红的泪花,我颤抖着嘴唇对它说:“对不起!倩儿……哥是个骗子,是个懦夫……哥不值得你爱……哥要……离开你!懦夫只会逃避,倩儿,你恨哥哥好吗?你一定要恨哥哥!因为哥是个——王八蛋!”我大吼着一拳轰在鲜红的泪花上。猛的站起身,向县城的方向冲去。

    …………………………………

    写到这里,哥们的心里也不好受。

    虽然是在写小说,哥们全副感情投入,脑海中构思出画面不忍下笔。打开音乐,听着一首新下载的歌曲《有一种爱叫做放手》,现实、虚幻合二为一——真他奶奶的难受啊!

    为孤灯偶尔的善良,支持一下!——票票我要。

    第、一百三十章——一夜白发

    回到黄蓝小屋,蒋寒和李香华站在房门前等我。我强忍心中悲痛对两人笑了笑在沙发上坐下,两人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到我身边坐下,我一直望着粉红色的房门发呆,两人轻轻的搂着我的两只胳膊靠在我肩膀上,都没有开口说话。

    良久,蒋寒轻声说:“老公,我知道你舍不得倩儿离开,有时间我们就去北京看她,好不好!”我木然的点点头。

    李香华晃晃我的胳膊说:“老公,你别这样,我看了心里难受。”

    我勉强对两人笑了笑,把两人搂进怀里说:“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蒋寒柔声说:“倩儿的心事我们都明白,她已经离不开你了,老公,你不要有顾虑,我们会象亲姐妹一样对待她。”

    我苦涩的笑了笑说:“我不会再见她了。”两人听了我的话,都僵直身体,惊讶的望着我。

    片刻,李香华拽着我的胳膊说:“老公,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我叹了口气说:“我不能让她爱上我。”蒋寒显得比较冷静,她问我送杨倩儿的时候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我摇摇头,把我内心的想法告诉两人,两人听完我的话沉默无语。

    我深吸口气坚定的说:“等我参加完比赛,我们三人离开学校。”

    李香华靠在我的肩膀说:“不管你要去哪里,我都跟着你走。”

    我把目光望向蒋寒,蒋寒望着我点点头说:“我也跟着你走,但是倩儿……”

    我擦去她脸上的泪水说:“离开倩儿我心里很痛,但是我必须这么做。”

    蒋寒抚摩着我的脸庞说:“希望倩儿能了解你的苦心。”

    深夜,我独自躺在杨倩儿的房间,桌面上的烟灰缸堆满了烟头,房间内的空气充满了凝而不散的烟雾,朦胧的望着眼前熟悉、心痛的颜色,我根本无法闭上双眼,泪水早已流干,内心已经无法感觉到痛苦,因为心脏已经麻木,脑子里残留着一个恍惚的粉红色影象,我想甩头,麻木的心脏制止了我,似乎在哀求我,保留下这个模糊的影子。

    满屋的烟雾渐渐消失无踪,我猛的从床上坐起,双脚重重的踩在地面上,站直双腿,挺直腰板向门口迈去,伸手抓着门上冰冷的拉环,我沉重的回头打量这粉红色的房间,坚定的声音从我口中发出——章子文!你是个男人,男人就应该懂得放手,你还有需要照顾的爱人,你要坚强!你要站直了!

    我狠狠的转过头打开房门,门口站着我两个心爱的女人,我对两人露出微笑,两人惊讶的望着我的头发,我摸摸自己的头发微笑着问:“怎么了?”泪水从两个女人的脸上滑落,李香华大哭着扑进我怀里,蒋寒伸出颤抖的手抚摩着我的头发,我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微笑着说:“你们怎么了?老公不是好好的吗,别哭……好了,我去洗个澡准备出发。”说完我松开痛哭的李香华走进浴室。

    冰凉的水喷洒在我的皮肤上,我紧闭双眼抵抗这冰冷的水流,因为我不能再彷徨失落,更不能失去斗志,所以我把冰冷的水当做我的对手,我要打败寒冷,我要打败一切阻挡我脚步的障碍,不论是任何人,不论是任何事,包括——爱情!

    望着镜子内的另一个自己,一个满头银发的自己,我只是冷淡的望着“他”,只是意外,没有惊讶!

    微笑重新回到我的脸上,我打开门望着浴室外两个伤心的女人,我微笑的对她们说:“寒寒、香香,老公的头发是不是很好看?”蒋寒含泪点了点头,李香华再次扑进我的怀里,我亲吻着她蓬松的棕色头发说:“我们家已经有两个人不是黑头发了。”

    蒋寒温柔的为我穿上外衣,搂着我的腰对我说:“子文,出门要注意身体,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就……就不要……”

    我把泣不成声的蒋寒搂进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说:“你们放心,该忘记的事情我会忘记,我还有你们,拥有你们我已经知足了。”

    李香华靠在我的肩膀哭泣着说:“老公,等你安顿好后,我去陪你好不好?我舍不得离开你。”

    我把她的身躯也拥进怀里微笑着说:“我的两个宝贝老婆都乖乖的留在家里等老公回来。谁也不许去找我,要不老公会生气。”

    拖着行李箱,提着一个帆布袋走出院子,向跟在身后的两个女人挥挥手转身迈开大步,走到林阴小道入口处,我停下脚步,蹲下身抚摩着神童的黑头微笑着说:“儿子,爸要走了,老规矩,看好家,保护两个女人。”说完站起身对神童说:“回去!”神童一步一回头的走了。

    我再次迈开大步向前走去,手中的帆布袋子很重,里边装的是二十公斤重的沙背心和十公斤重的沙绑腿。内心的沉重需要发泄,我选择了不间断的练功方式来释放我的精神压力,

    六人坐上开往wx的火车,他们一直在询问我的头发是在哪家理发店染的,我说忘记了,他们说我不够意思,说染了这么酷的颜色不叫他们一起去,我笑笑没有再说什么。

    窗外的景物飞快的闪过,我对杨倩儿的思念却是渐渐增加,昨晚接到杨倩儿报平安的电话,我握着话筒听着她欢快的声音一直没有说话,我多次鼓起勇气想对她说——以后不要再打电话过来!但是颤抖的嘴唇制止了我发出任何声音,直到杨倩儿问我怎么不说话,我强行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对她说:“哥哥不在你身边,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想我们的时候就看看照片……不要给我打电话了……我拍戏忙,有时间我会给你打电话。”杨倩儿良久没有说话,我颤抖着双唇说:“照顾好身体,保重!”说完我挂上电话。

    夜深了,身旁几人趴在小桌上睡去,我却没有丝毫睡意,站起身离开座位走到两列车厢连接处的吸烟区域,相同的烟雾缭绕,相同的孤身一人,窗外依然闪过丛丛黑影,与去北京时的心态却是天壤之别。

    第一百三十一章——填补空缺

    更新晚了点,敬礼!

    ………………………………

    二十年的生命中,出现了三个我深爱的女人,有两个女人已经成为我的爱人,还有一个女人是自己想方设法要忘记的妹妹,我自己也没有想到对她的感情是如此之深,传说中的一夜白发竟然会为了忘记她出现在自己头上,自己真的能把她忘记吗?她现在是不是已经睡了?还是在想着她的哥哥?

    我取出手机摁下心灵深处的号码,电话内传来盲音,我望着空空的信号栏苦笑,或许这就是天意吧!把手机放回口袋,悦耳的铃声忽然响起,望着熟悉的电话号码,我的拇指在接听键与挂断键之间徘徊……

    “哥,你睡了吗?”掩饰不住惶恐不安的低语声传进耳朵,我深吸口气微笑着说:“准备睡了,你怎么还不睡?”

    “我……我想哥哥……”

    “……别想了,快睡吧!我也要睡了。”

    “哥别挂电话……哥……你……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

    “我想了很长时间,想……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

    “哥在听吗?”

    “恩……”

    “我知道哥在担心什么,我是个明星,是个公众人物,是……是不可能和……和你在……在一起……我……我还能叫你哥哥吗?”

    “…………”

    “哥!你……你回答我啊!我不做你女人,我只做你妹妹……我永远做你妹妹好不好?子文哥……”

    “……恩!”

    “…………”

    “……倩儿,睡吧!哥有时间会去看你。”

    “…………”

    “…………”

    “哥,你不能不理我,我……我会受不了!”

    “倩儿,哥永远是你的亲哥哥,哥会照顾你,一直照顾你。”

    “恩!哥放心吧,倩儿懂事的,不会缠着哥哥,会……会找到爱我的人,会……会嫁给他……”

    凝视着手机良久,当我听到杨倩儿说会嫁给别人时,本已流干的泪水再次出现在眼眶,但我清楚的明白,这个结果是我和杨倩儿之间最好的相处方式。至少我还能和她在一起,她仍然是我的妹妹,我的亲妹妹。

    擦去脸庞的泪水,望着窗外自语:“我的妹妹杨倩儿,你要找到最好的归宿,哥哥祝福你!”

    车窗外的黑暗渐渐消失,经过一夜的沉思,内心的酸楚逐渐缓解,我相信能隐藏好自己的感情,等到将来杨倩儿找到自己的归宿,我的心情就能平静下来,在这之前就让我这个哥哥照顾她吧!心念已定,我久违的微笑重新回到我的脸上。

    正想回到车厢,却在我转过身时看到了一幕让我哭笑不得的场景——我的蓝色行李箱正敞开着躺在我身后的地面上,连沉重的帆布包也没能幸免,两个男人小声的咒骂着翻我的两件行李。几名在吸烟区吸烟的乘客靠在一旁无声的望着。

    我上前拍拍两人的肩膀,两人回头惊讶的望望我,望望我的两件行李,我微笑的向两人点点头,两人站起身紧张的望着我,我没理睬他们,收拾好行李转身离开。

    把行李重新放回属于它们的位置,回头望向仍然站在吸烟处望着我的两人,对他们笑了笑坐回座位。望着窗外的景物回想两人的模样,越想越觉得好笑,怎么会有如此愚蠢的小偷,蓝色的行李箱偷走还情有可言,那是蒋寒亲手为我挑选的昂贵牌子的行李箱,但是帆布包只是一个没装沙子的沙袋而已,竟然连沉重的帆布包也偷走。想着想着控制不住的笑出声,身旁的肖飞抬起睡眼朦胧的双眼望着我,嘀咕着说:“你丫的有病啊!”

    听了他的话更是忍不住哈哈大笑,几人都被我的笑声吵醒,嘀嘀咕咕的骂我神经病。

    我强忍笑意把事情告诉几人,他们听了也是哈哈大笑,肖飞问我为什么不教训两个笨贼,我说看见他们偷了帆布袋子就想乐。

    一件意外的小事彻底转换了我忧郁的心情,两天两夜的不曾合眼也感觉不到丝毫困意。

    火车停靠在wx火车站,几人出了站台等候良久,也没有见到迎接我们的剧组工作人员,播通动作导演助手电话,他说拍了一夜戏,现在都在休息,让我们打车到影视城。

    一个多小时后,心疼的付给两位司机三百多块,肖飞嘀咕着说:“丫的,叫哥们过来也不来接我们,还不知道给不给报销车费。”

    蒋军笑眯眯的说:“你是演员就给报。”

    一路没怎么说话的王少华向司机要了发票交给我说:“你把发票给制片主任,他会给你报。”

    说完当先向影视城走去,几个损友望着我嘿嘿笑,肖飞低声说:“态度不错,要不要原谅他?”其他几人也发表了他们的看法。

    我想了想说:“观察观察再说!”

    到了影视城宾馆,我们六人象傻子一样站在接待处,打完电话等了许久也没看见有人下来接我们。

    肖飞愤愤的说:“丫的什么态度,不把哥们当回事,叫我们来做什么。”

    我心里也有点生气,但我是领头的不能把情绪表现在脸上,对几人说:“再等等吧!”

    又过了好一会儿,才从楼梯处慢吞吞的走下一个男人,站在楼梯中央台阶眯着眼打量我们,向我们挥挥手便转身上楼,我们相互对视一眼,颇为无奈的跟着他上楼。

    他领我们到了三楼一间四人房间,懒洋洋的对我们说:“现在没有空房间,你们几个挤挤吧!”

    肖飞不乐意了,对他说:“哥们,什么意思啊?六人睡四张单人床怎么睡?”

    那人爱理不理的望了肖飞一眼说:“不是跟你们说没有空房间了吗,等拍完戏的演员走了,再给你们安排。”说完转身离开。

    我拉着还想找他争辩的肖飞说:“算了,咱们刚来,过几天再说。”

    肖飞把行李箱重重的往地上一扔说:“看丫的那鸟样,什么玩意儿。”

    过了几天我们才知道,原来这部古装戏已经拍了半年时间,跟组的武行原本有三十多人,现在有六人躺在医院,我们到了这个剧组就是填补住院武行的空缺。

    第一百三十二章——鸟人鸟马

    做过武行的兄弟,对这行感兴趣的兄弟,看到精彩处别忘记做些什么,嘿嘿……孤灯可是一直惦记着你们手中的票票,支持一下。

    …………………………

    晚上那位鸟人通知我们带上各自的护具出发,我们谁也没带护具,他就责怪我们不懂规矩,鸟鸟的命令我们立刻到体育用品店买齐各类护具。

    路上我问蒋军,护具是不是要我们自己准备,蒋军说他拍了几部戏都是导演助手给他的护具,也没有要求他自己准备。王少华说照武行的规矩是要求自己带护具,说我们学校原来接戏都是几天,没有跟过组,所以也没有准备。听了他的话,我便不再问,到体育用品店买齐护具就回到宾馆。

    到了宾馆门口,那鸟人带着二十多名武行正等着我们,见了我们也不说话,向我们挥挥手,我们便跟在众人身后到了拍摄现场。

    现场除了一个用木头搭建的山寨大门外,只有沙土地面零散布置的几堆锅火,远处漆黑一片,看不出来这块场地有多大。

    鸟人带着其他武行席地坐下,我们六人谁也不认识,傻呼呼的站在一旁,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看见其他工作人员陆续到场。

    远远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我们都向发出声音的方向望去,肖飞兴奋的说:“丫的,哥们好久没骑马了,这回可以好好的过过瘾!”

    蒋军泼他冷水说:“还不一定有没有我们的份。”

    说话间,就见三十多匹高头大马出现在视线内,我内心也是十分兴奋,在家里只见过马戏团的小马,骑马就更不用说了,马毛都没摸过。

    望着眼前的一群高头大马,忍不住就想上前摸摸。手才刚刚伸向身旁马的身躯,响亮的鞭子抽击声就传进耳朵,我愕然望向坐在马背上黑黝黝脸庞的马夫,他露出一口白牙笑着对我说:“马烈,别摸它,小心踢你!”

    我羡慕的望着高头大马对他说:“大哥,这是你自己的马?”

    他笑呵呵的说:“我给它起名叫黑虎,怎么样?酷不酷?”

    我笑嘻嘻的说:“你让我摸一下它就酷。”

    马夫性格不错,他笑呵呵的跃下马,牵着缰绳对我说:“娃子,摸吧!你要有胆子就骑上去。”说完,把缰绳递到我面前,我心里有点紧张,但更多的是兴奋。

    肖飞走到我身边对马夫说:“哥们,我转一圈怎么样?”

    马夫问肖飞会不会骑马,肖飞胸脯拍得砰砰响说:“哥们在北京总骑。”

    马夫露出一口大白牙把缰绳交到肖飞手中说:“龟儿子别吹牛,骑上一圈老子看看。”

    肖飞这小子果然没吹牛,飞快的骑马转了一圈,笑呵呵的跃下马背说:“真带劲儿!”说完鄙视的望着我,马夫也笑眯眯的望着我。

    面对肖飞这种公然的挑衅,岂能退缩,从马夫手中接过缰绳瞪了肖飞一眼,也不踩马镫,直接握着扶手跃上马背。高头大马乖乖的站在原地不动,我不屑的俯视笑眯眯的肖飞,轻轻一抖缰绳,大马就蹿了出去,我在马背上滚了一周,一屁股摔在沙地上。脑子晕忽忽的,我捂着砰砰直跳的心脏在周围众人哈哈大笑声中爬了起来。

    肖飞大笑着拍拍我肩膀,对我伸出大拇指说:“大哥,你真行,摔得忒漂亮。”

    马夫嘴里发出一声响亮的哨声,那匹鸟马甩着大马头回到马夫身边,鸟鸟的望望我,垂下大马头在马夫的怀里直蹭,马夫笑眯眯的望着我说:“骑马好玩吧?”

    我尴尬的点点头说:“好玩!”身边几个家伙哈哈大笑。

    工作人员都还在做着拍摄前的准备,我们便和这个豪爽的马夫闲聊,刚才听了他说话,就猜测他是四川人,问了他才知道,他的老家和曲教练的老家离得不远,属于同一个城市,遇上曲教练的老乡,我们几人都热情许多,马夫大哥叫余波,我们便管他叫余大哥。

    蒋军和王少华也过了把瘾,小胖和小东跟我半斤八两,有了我的亲身示范摔马技术,两人都小心翼翼。小东这家伙学东西就是快,没转两圈,已经不扶马鞍上的扶手跑得飞快。余大哥一个劲夸他,轮到小胖上马,我才了解什么叫胆小鬼。就见他哆嗦着上了马背,紧紧的拉着缰绳,嘴里却一个劲的喊“驾”。余大哥告诉他,放松缰绳黑虎才能走,他颤抖着一点点松开,那叫黑虎的马就一点点向前走,我大笑着说他是坐马,根本不是骑马,他也不敢回头看我,哆嗦着向我的方向伸出一根中指。我跑到黑虎后边,在马屁股上击了一掌,黑虎立刻加快速度,小胖使劲的拉着缰绳,哆嗦着从马背上滑了下来,拉着缰绳对我大骂。

    我跑上前接过他手中的缰绳,再次跃上马背,不知道是黑虎欺生,还是怎么回事,怎么催它都不迈步。我苦笑着回头望着余大哥,他小跑到黑虎旁,嘀嘀咕咕的对着黑虎的大耳朵说着什么,就见黑虎的大脑袋上下甩动,余大哥拍拍我的大腿说:“黑虎点头了,走吧!”

    我诧异的问他:“黑虎能听懂人话吗?”

    余大哥笑呵呵的说:“它听不懂,但是能理解我的意思。”

    听了他的话,我趴到黑虎的大脑袋旁对它说:“黑虎,我是余大哥的小兄弟,也是你的朋友,你带着我慢慢跑,回头我给你买糖吃。”

    黑虎的大脑袋左右狂甩,我苦笑着望着余大哥说:“余大哥,黑虎吃不吃糖?”

    余大哥笑眯眯的说:“我没喂过它吃糖。”

    在黑虎背上慢悠悠的转了一圈,适应了马背的起伏,我放松缰绳,双脚踢了踢马肚子,黑虎渐渐的加快速度。我学着肖飞马上的姿势向前弯下腰,渐渐的黑虎越跑越快,我也越来越兴奋,听见肖飞的叫声,我才骑着黑虎回到他们身边。从黑虎背上下来,亲热的搂着它的大头说:“黑虎是最帅的。”这鸟马听了我的话,大头上下甩个不停。

    第一百三十三章——焕然冰释

    孤灯物语:人与人的相处难免磕磕碰碰,日积月累,行同陌路,甚而拳脚相加,结仇结怨——冤家宜解不宜结,得饶人处且饶人!

    试问谁能无过?退一步海阔天空!

    ………………………………

    拍摄的内容很简单,在剧本里只有一句话——官兵乘夜偷袭马贼老窝!而我们拍了一晚上还在继续。情节已经发展到马贼发现了官兵的偷袭,正集合人马拼死反抗。

    这个镜头没有我和小胖的事,我们便坐在一旁沙地上观看。那个给我们安排房间的鸟人原来就是动作导演的助手,其他武行都是他的手下,管他叫龙哥,我们便都管他叫龙哥。他安排我和小胖做官兵,其他四人做马贼,这个镜头就是王少华骑在马背上被箭射中摔下马。

    中箭的镜头刚刚拍完,需要王少华从奔跑的马上摔落,已经拍了三条导演仍然没喊过,那个鸟助手就骂王少华,说他浪费时间。我和小胖都觉得王少华摔得很真实,不明白为什么导演不喊过。

    这已经是第五条了,鸟助手要求王少华骑马速度加快,就见王少华在指定的位置做出中箭反应向地面摔去,身体已经接触地面,一只脚却挂在马镫上,奔跑的马没人喊停就一直拖着王少华向前跑。我和小胖都着急的望向导演的方向,因为他不喊停,任何人都不能进入拍摄现场。直到王少华挣扎着被拖出五十多米远,导演才喊停。

    我和小胖都向王少华冲去,跑到他身边才见他慢吞吞的从地上坐起,小胖忙扶起他,问他有没有受伤,他摇摇头说没事,一拐一拐的往回走去。望着他的背影,我心里也不好受,小胖叹了口气说:“老大,算了吧!”

    我点点头说:“我尽量把他当朋友。”

    回到众人身边,听见导演在向王少华说着什么,我和小胖对视一眼向王少华靠近,听了导演的话我才明白,他刚才见了王少华被挂在马上,改变了原来的想法,让王少华按照刚才的动作再摔一次,要求他摔下马后不要立刻“死亡”,等马拖着他跑出二十米距离再“死”去。王少华说他的脚受伤了,做不了这个动作,鸟助手就骂他,说中箭的镜头已经拍完,镜头里看得见王少华的脸,说现在换其他武行做这个动作,原来的镜头还要重新拍浪费时间。

    王少华拖下鞋子,我们才看见鲜血已经把袜子浸透,导演没办法,就让鸟助手找其他武行。鸟助手望着我们几人,指着肖飞说:“就你了,准备一下。”肖飞望望我没有说话。

    我微笑着对鸟助手说:“龙哥,还是我来吧!”

    肖飞拉开我说:“丫的才刚会骑马,争什么啊?”

    蒋军和小东也说他们来做这个动作,鸟助手在一旁冷笑道:“又不是上战场,有什么好争的,快点吧!导演等着你们。”说完向一旁走去,我们几人望着他的背影都恨得牙痒痒的。

    肖飞拍拍我的肩膀说:“哥几个别争了,他说得对,又不是上战场。”

    我和小胖坐在一旁,看着肖飞被马一遍遍的拖着走。我咬着牙向鸟助手望去,他正和几个武行望着肖飞指指点点,小胖拽拽我的衣服说:“这傻逼,等我们拍完戏练死他。”对他的观点我深表赞同。

    终于听见导演喊过,我们几人都跑到肖飞身边,肖飞骂骂咧咧的从地上爬起,我拖下他的鞋子,最外层的袜子已经被马镫磨烂了,幸好脚背没受伤。肖飞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开始一双双的拖袜子,见肖飞没事,我们便坐在地上嘻嘻哈哈的穿上各自的袜子。

    中午吃完饭有一个小时休息时间,六人在火车上都没睡好,又熬了一夜,都是困得不行,裹着羽绒服往沙地上一躺就开始呼呼大睡,王少华的伤已经包扎好,此刻正躺在离我不远的沙地上。

    望着他孤零零一个人躺在一边,心里也不是滋味,对他的恶感减轻不少,便站起身走到他身旁坐下,他向我点点头,我问他脚上伤势如何,他说擦破了点皮没事。然后两人就没再说话,我也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

    良久,他忽然望着我说:“对不起!”

    我一愣,瞬间明白他道歉的含义,我冷着脸问他:“是你报的信?”他冷静的望着我点点头,我猛的从地上跃起,抓着他的胸口把他拽起来。

    “你他妈的……”大吼一声,一拳打在他脸上,他摔在地上慢慢的坐起身,擦去嘴角的鲜血望着我,我心里象是着了火般,猛的又把他从地上拽起,挥拳就打……拳头被小东抓住,几人都围在我俩身边,谁也没说话。

    我狠狠的望着王少华,他仍然平静的望着我,向我说对不起,几人也明白了他话中的含义。

    肖飞大骂道:“你丫就是一龟孙子,这么缺德的事你也干得出来。”

    小东松开我的拳头,我猛的一拳再次击向他脸庞。他闭上双眼,我的拳头也停顿在他鼻尖处,我把他推倒在地上,他坐在地上望着我微笑着说:“谢谢!说出来舒服多了。”

    望着他的笑容,我不知道心里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有一点恨、有一点解脱、有一点怜悯、甚至有一点点的感动。

    他坐在地上望着我说:“要动手的都动手吧!我也知道自己该打……当时我很恨你,恨你打败我,恨你得到蒋寒。我想尽办法报复你,陈垒知道你去比赛,也是我告诉他的。看到他匆匆赶去市里,我很开心,以为他能让你失去比赛资格,但是他没做到。当我看到报纸上你的照片时,我更加恨你,所以我会带那些混混去蒋寒住的地方……我看着蒋寒和李香华被他们抓走,我看到你和陈小东慌慌张张的追去,我一直在一旁看着,我很得意,终于能报复你,让你尝到痛苦的滋味……我回到宿舍,躺在自己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我想到两个女人落到他们手上会是个什么样的下场,我很担心,很后悔,但是事情已经发生,我没有办法阻止,我想去告诉你,但我没有勇气,没有勇气面对你。我一直站在花坛旁望着学校大门,直到看见两个女人从车上下来,我才松了口气。每当想起这件事,我就摔自己耳光,我王少华虽然心胸狭窄,但是还没有到丧心病狂的地步,我一直很内疚,很痛苦,直到现在,把事情向你坦白,我心里才感到舒服许多。我说这些话不是要让你同情我,想动手就来吧!”说完他闭上双眼。

    四人都望着我,我望着王少华,听了他的这番话,我内心已经完全平静下来。他的行为是让我痛恨,但是想到这么长时间他一直生活在愧疚之中,他今天能主动向我坦白,说明他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希望得到我的原谅。我想到自己的过去,自己也是痛改前非,才能得到蒋寒和李香华的爱,才能得到家人的谅解,我不应该原谅他吗?不应该帮助他解除内心的愧疚吗?

    我不知道自己此刻的举动有没有必要,但是我想这么做,所以我蹲下身把他抱在怀里。他的身体十分僵硬,我没有说话,用力的拍着他的后背,他身体渐渐放松下来,渐渐的抱着我的后背,象孩子般的痛哭出声,小东抱着我们两人,蒋军抱着我们三人,小胖抱着我们四人,肖飞抱着我们五人,六个人紧紧的抱成一团,形状象一个握紧的拳头。

    第一百三十四章——怒发冲冠

    在劳累中度过两个星期时间,王少华渐渐融入我们这个群体。我们五人都对他很好,他也放开心中包袱开始和我们有说有笑。期间又有两名武行受伤,但导演没有再找其他的武行,鸟助手仍然看我们不顺眼,经常找我们麻烦,他们几人在我的约束下,都克制了自己的情绪。

    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