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终身制职业

第 57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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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愧疚或是难过的感觉!

    即使是野生动物,在猎杀自己同类充当食物的时候也会有那么一丝犹豫,更何况是万物之灵的人类?

    在狙杀了那些前一秒种还在微笑的目标之后,心理上受到的冲击简直是难以抵御的!

    他们在想什么?

    一顿美味的晚餐?

    一个可爱的情人?

    还是下一秒钟就要降临在自己身上的死亡?

    他们害怕么?

    在子弹穿过他们的头颅时,被子弹打碎的仅仅时他们的脑子么?

    或许……

    还有他们的梦想、憧憬和希望?

    屠杀手无寸铁,丝毫没有抵抗能力的同类时那么的令人厌恶,即使是最好的战士也不能做到心安理得,除了那些心理变态的屠夫,没有人可以在屠杀之后安稳的进入梦乡!

    连向正也不能!

    可还是要这么做!

    来到墨西哥的目的就是建立一块亲华的海外飞地,在这块飞地建立之前,任何一点对鬼龙军团不利的传闻都必须消除,在世人的眼中,鬼龙军团必须是善良和勇敢、慷慨和诚实的形象。如果今天发生的一切在将来传到了任何一个墨西哥人的耳朵里,那么鬼龙军团的威信将一落千丈,也许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付出的心血和努力就会因此变得一钱不值!

    人们总是容易忘记别人给自己带来的好处,也同样容易因为一个很小的过失而否定整个事物!

    人命与任务,孰重?孰轻?

    名声与国家,孰重?孰轻?

    呕吐了半晌,向正慢慢地从沙地上爬了起来,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向正保持着他一贯的冷酷表情,向着那片寂静的绿洲走去。

    已经掩埋了所有尸体的sb和飓风默默地用绿洲中珍贵的淡水清洗着沾满血污的双手,李文寿已经收拾好了所有的手术器械,呆呆地坐在墙边发楞,几乎每一个人的眼光都在回避向正,如果不是沉睡中的鬼龙发出了低沉的呻吟,那么这可怕的寂静还会持续多久?

    给逐渐恢复了一点意识的鬼龙喂了一点清水,向正在渐渐睁开了眼睛的鬼龙耳边说道:“我们已经打退了那些墨西哥人的攻击,现在在一个安全的绿洲中,在你恢复体力之前,我会带领所有的兄弟完成剩下的计划,你安心休息好了!”

    示意李文寿为鬼龙注射了一支镇静药物,向正打开了那张巨大的军用地图:“我们的大部分弹药都已经消耗完了,沙漠运输车也毁了,也就是说,我们没有任何的后勤补给!头儿交代的要攻击的基地应该是班沙在墨西哥设立的最大的毒品中转站和储运点,在刚刚丢掉了一支庞大的追踪队伍以后,大部分的毒贩和墨西哥雇佣军都应该集中在这里,保护他们最重要的仓库。没有了迫击炮和其他的重型军火,如果是按照先前的计划,我们是绝对无法进行一次成功的突袭的!李文寿,我们的那几颗生化地雷还在么?”

    清洗着手上的血污,李文寿的声音总是有些不自然:“还在!六枚生化地雷都带在吉普车上了,三枚填装神经阻断毒剂的,还有三枚是糜烂性毒剂!可我们怎么做?即使他们冲出来的车辆连续引爆了所有的生化地雷,我们也无法彻底歼灭他们的驻守人员!按照你的计算,那个仓库重至少有两三百人在把守啊……”

    看看身边仅剩的武器装备,向正的嘴角浮现出了一丝冷酷的笑容:“我们不按照原定计划诱导他们出来了,我们要让那些墨西哥雇佣军死守仓库,人员越集中越好!”

    当向正说出了自己的进攻构思之后,最忙的应该是精通机械改装的秦椋了!先是在sb和飓风的帮助下将一辆悍马吉普大卸八块,再利用吉普车中的发动机和皮带制作了一个滑轮式投石器。原本结构精巧的悍马吉普的尾箱被巧妙地改装成了一个小小的投石平台,挡风玻璃也被拆卸下来,换上了那辆拆卸下来的悍马吉普上的被甲防弹钢板,尽管因为超重而损失了一些速度,但通过自动步枪的射击实验,在近距离上可以防御自动步枪子弹的悍马吉普已经成为了一辆样式古怪的装甲堡垒,只要不被十二点七毫米口径的反器材步枪或反坦克火箭弹击中,车里的驾驶人员和枪手应该不会受到伤害。当飞速旋转的滑轮式投石器将一块与生化地雷同等重量的石块远远地扔出了一百多米之后,几乎所有人都为即将到来的单方面屠杀而暗自惊心!

    傍晚时分的墨西哥沙漠还是比较舒适的,不冷不热的微风,渐渐西沉的夕阳,还有营地中传来的食物芳香,每一种都能给驻守在仓库种的墨西哥雇佣军们带来美好的遐想。虽说已经有一个仓库被毁,而且派出去的追踪队伍和两架临时派遣的轻型武装直升机也遭到了全军覆没的命运,但这个由三百多精锐雇佣军驻守的仓库还是很安全的。尤其是那些刚刚赶到的哥伦比亚反政府军中的游击队员,哪一个不是身经百战的高手?在四面环绕的沙丘保护下,除非是大规模的军队进攻,或者动用大口径火炮进行火力覆盖,小规模的袭击纯粹就是自杀,在分发到那些美味的晚餐之后,大部分在沙丘顶部的暗堡中警戒的墨西哥雇佣军都将自己的狙击步枪靠在了结实的胸墙上,有滋有味地品尝着墨西哥玉米饼,除了偶尔伸头从射击孔中草草地扫一眼沙丘前的那一大片开阔地,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对付面前的美食上了。

    第一个发现那辆摇晃着冲过来的奇怪车辆的墨西哥雇佣军几乎是狂笑着放下了手中啃了一半的玉米饼,用笑得发颤的手指按下了挂在墙上的通话器按键:“伙计们,你们看看那辆破车,他们究竟是来进攻的还是来给我们送餐后甜点的?他们的车后面安装的是什么东西?投石器么?我说……谁带弓箭了?赶紧把他们射回去!”

    除了几个沉稳的雇佣兵冷静地从自己的掩体中伸出了自动步枪,瞄准了那辆奇怪的车子精确地点射之外,大部分的墨西哥雇佣军都是在狂妄的笑声中抓起了自己的武器胡乱地扫射着,m枪族那口径偏小的子弹打在了车子加装的防弹钢板上,发出了一连串的叮当声,有的弹头被焊接成三角型的防弹钢板远远的弹了出去,从正面击中的子弹也不过在结实的防弹钢板上砸出了一个个小小的凹坑,眼看着那辆奇怪的车辆冲过了几百米的开阔地,渐渐地突入到了离自己只有不到一百米的距离,不少嬉笑着的雇佣兵们这才收敛起了笑容,瞄准车辆暴露在外面的轮胎射击起来。

    从焊接在车窗位置的防弹钢板上留出的缝隙中看去,那些喷吐着火舌的暗堡已经越来越近了,钢板被子弹击中的声音也越来越密集,几乎听不出其中的间隔了。驾驶着吉普车的卞和尽量压低了身体,将悍马吉普斜停在暗堡前的一块小洼地中,趴在吉普车上的秦椋也早已经测算好了距离,将一大串用浸透了汽油和机油的布条捆绑起来的拔去了保险的进攻型破片杀伤手榴弹放进了那个用防弹头盔改造成的投石筐中,在点燃了那些布条之后,秦椋狠狠地将压下了投石器上的手柄!

    随着投石器上的皮带发出的干涩的摩擦声,从投石筐中飞出的漫天星火纷乱地飞过了环绕在仓库外围的沙丘,落在了原本最为安全的仓库中心地带。当燃烧的布条无法束缚住弹力十足的手榴弹弹柄时,接二连三的爆炸声在仓库的中心地带响成了一片!

    或许是被这种奇怪的攻击方式造成的大威力杀伤所震惊,环行沙丘上的火力猛地减弱下来,顾不得关注车外的情况,秦椋稍微将投石器上的皮带加长了一点,将一枚装上了触发引信的生化地雷轻轻地放到了投石筐里,嘴里害喃喃地念叨着:“希望风向别变,要不老子也要搭进去了……”

    渐渐变黑的天空恰到好处的隐藏了飞掠过沙丘上空的生化地雷,混在在那些不断爆炸的手榴弹中响起的生化地雷也柄没有引起那些惊慌的墨西哥雇佣军们的注意,当最后一颗生化地雷被扔出去之后,两发大口径反器材狙击步枪的子弹也打穿了加装在悍马吉普上的防弹钢板,在车厢中反弹了出去!

    顾不上检查彼此有没有受伤,卞和与秦椋一脚踢开了厚重的车门,放弃了被打穿轮胎的悍马吉普,顺着稍微凹陷的沟坎拼命地朝着来时的方向匍匐前进。或许是为了报复这两个胆大妄为的袭击者,越来越多的狙击步枪瞄准了两个隐藏在沟坎中的袭击者,从子弹溅起的沙尘判断,除了两支大威力反器材狙击步枪之外,还有一些民用狩猎型狙击步枪加入了迟滞射击的行列!

    看起来很深的沟坎在此刻却变得很浅,几乎不能遮掩住低姿匍匐的秦椋的背部,如果不是那些墨西哥雇佣军没有配备足够的夜视装置或红外热能瞄准具,那么在好的战士也无法从密集的狙击步枪子弹的攻击中侥幸生还。大威力反器材步枪的子弹总是能够穿过砂土,在地面上砸出一大团烟尘后再钻入地面,而那些民用狩猎型狙击步枪较快的射速也刚好起到了迟滞的作用,在两个匍匐潜行者的身前身后打出了一连串溅起的沙尘。尽快挪动着身体,卞和趁着两发大威力狙击步枪子弹刚刚打出的间隙一个翻身,滚到了一块岩石后面,大口地喘息着。

    两个使用大威力狙击步枪的家伙看来是组合狙击的老手了,配合相当默契,在装弹需要的时间差上把握着最小的间歇尺度,自己不过是在翻滚的时候稍微抬高了身体,挂在腰间的水壶就被打得剩下了壶嘴,如果不是紧跟在自己身后的秦椋用力在自己的屁股上推了一把,那么接下来的第二发子弹刚好打在自己的腰上!被大威力狙击步枪的子弹击中后会是个什么样子?拦腰变成两截?还是在自己的腰腹之间开一个巨大的天窗?

    看着里自己不远出喘息着的秦椋,卞和苦笑着大声喊道:“差不多了吧?赶紧引爆,要不我们冲不出去了!”

    秦椋保持着匍匐的姿势,朝着卞和摇晃了一下手中小巧的引爆器:“早就准备好了,可我们不能呆在这里,引爆之后的火光会让那些家伙清楚地看到我们的,你的右边有个浅坑,在我引爆之后,我们有大概三秒的时间窜过去,准备好了么?”

    看了看身边那个仅能容纳一个人藏身的浅坑,卞和稍微犹豫了一下,朝着秦椋做了个ok的手势。稍微埋下头,秦椋狠狠地按下了手中的引爆器按钮,在巨大的爆炸声响起的瞬间,卞和与秦椋竟然僵在了原地,眼睁睁地浪费了三秒钟宝贵的时间!

    早已经焊接在悍马吉普底盘上的巨大油箱被炸药引爆后产生的火焰将很大一片区域照得纤毫毕现,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秦椋与卞和藏身的位置,在密集的子弹再次袭来之后,蜷缩着身子隐藏在岩石后的卞和狠狠地朝着秦椋比划出自己的中指:“你他妈混蛋!”

    趴在地上的秦椋也不甘示弱,同样用中指慰问了蜷缩着身子的卞和:“你也是混蛋!你干嘛不跳到那个坑里去?你离得比较近!”

    尖利的子弹嚣叫声中,两个命在旦夕的战士猛地笑了起来!那个浅坑只能供一个人藏身,如果两个人同时跳进坑里的话,相互间的碰撞和拥挤将会让两个人同时遭受子弹的袭击。都是打仗打油了的老兵了,这一点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两个人,只有一张通往生存的门票,谁去?

    两个放弃了自己生存权力的战士相对微笑着……

    兄弟守望!

    当卞和与秦椋终于被越来越近的弹着点挤压到了极限的时候,从远处传来的美国巴雷特m82a2式狙击步枪那沉闷有力的射击声如同天籁般地在两个同样蜷缩着身体的袭击者耳边响起。身上已经有好几处挂彩的秦椋与卞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按照事先的约定,当向正观察到仓库内部出现的马蚤乱逐渐平息的时候,作为掩护的向正才会利用早已选好的狙击位置来狙杀那些命不久矣的墨西哥狙击手们。如果太早开枪,恐怕大部分人都会拿着手中的枪榴弹发射器或其他的重型武器对向正进行报复性射击,就更别提近在咫尺的那辆悍马吉普了。不得不说这是个极大的冒险行动,但除此之外,也没有更好的方法可以全歼这个巨大仓库中的所有守卫了!

    终身制职业第二部第六十八章求援(上)

    除了少数几个见机得快的墨西哥雇佣军仓惶地窜出了地堡试图逃生,大部分守卫仓库的墨西哥雇佣军都没有在意混杂在手榴弹爆炸后产生的硝烟里混合的毒气,当喉咙里窒息的感觉或眼睛里传来的剧烈疼痛让他们意识到对手使用了致命的毒气之后,几乎没有几个人可以发出警戒的叫喊了!

    大部分的墨西哥雇佣军从来没有想象过自己会遭受毒气袭击,少数的几个防毒面具也不过是扔在库房中的摆设,尽管那些稍微有些防御毒气常识的哥伦比亚反政府军游击队成员在第一时间里摒住了呼吸,踉踉跄跄地朝着被硝烟遮掩的库房冲去,但糜烂型毒剂那无孔不入的渗透油性液滴却是连防毒面具都无法抵挡的!好不容易冲到库房前的几个哥伦比亚反政府军游击队员痛苦地抓挠着开始溃烂的面部肌肉,有的游击队员甚至抽出了锋利的匕首,在自己已经开始剧烈水肿的气管上扎出一个窟窿,试图尽量吸入一点空气,哪怕多呼吸一口也好,却忘记了空气中似乎还混杂着另一种致命的有毒气体!

    神经阻断毒剂和糜烂性毒剂混合在一起的威力是令人恐惧的,几乎每一个吸入毒气的人在很短的时间里开始失明,喉头渐渐地水肿,当那些被神经阻断毒剂弄得全身抽搐的人倒下之后,从他们的口腔和眼球中渐渐渗出了殷红的鲜血,但不过是几分钟时间,所有冒出身体的体液在暴露的空气中都变成了黄绿色的浓汁!被浓汁接触到的皮肤逐渐溃烂,然后是表皮层下面的脂肪和肌肉组织,在每一个被害者咽气之前,他们遭受的痛苦让他们的身体扭曲成了一种奇怪的姿态,但因为喉头的水肿,他们只能发出毒蛇吐信时的咝咝声,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了!

    少数几个在沙丘顶部的墨西哥雇佣军窜出了地堡,不顾一切地朝着上风的方向奔逃,看着那些惊惶失措的墨西哥雇佣军们丝毫不顾忌地冲到了沙丘前那一大片开阔地上,向正轻轻地将手中的美国巴雷特m82a2式狙击步枪放到了作为观察手的飓风手中,顺手接过了飓风携带的斯太尔aug突击步枪,从改装的4x4瞄准具中看去,七八个抱头鼠窜的墨西哥雇佣军似乎早已经忘记了狙击手的威胁,就那么伸直了躯体狂奔着,有几个显然是看到了那些溃烂而死的同伴的惨状,已经显得有些神志不清了!

    第一个倒在向正枪口之下的是跑在最后的一个墨西哥雇佣军,在他张大了嘴巴呼吸空气的同时,向正射出的子弹也随着空气一起进入了他的口腔,再从他的后脑钻了出去,狂奔中的躯体似乎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用力地拽了一把,在几个踉跄之后猛地摔倒在地上!

    第二和第三个被狙杀的目标几乎是同时倒下的,相当靠近的两个人刚好为向正提供了一个连续击发的机会,在计算好提前量的情况下,向正手中的突击步枪轻巧地打出了一个五发的长点射。稍微向斜上方漂移的枪口恰到好处在两个距离接近的墨西哥雇佣军奔跑的身躯前打出了一道斜线,从望远镜中观察的飓风低声地惊叹着:“前面那个中两枪,肝脏和胃;后面那个三枪,右肺心脏和左肩!向正,你这家伙居然用打伞兵的方法打狙击?”

    眼睛始终没有离开下一个狙杀目标,向正几乎是边扣动扳机边与飓风交谈,完全没有一个狙击手习惯的凝神静气的模样:“谁说打伞兵的方法就不能用在狙击上?斜线联发的打法本来是用在攻击即将降落的伞兵上面的,但在两个目标相对接近的时候,我们刚好可以利用枪口在长点射中产生的上跳力量,在加以控制之后完成连续狙杀,前提就是要计算好提前量、枪口上跳的幅度和射击角度!美国的cia和fbi曾经有过专门利用跳弹在城市作战中伤人的教材,和我用斜线联发打狙击的道理是一样的。俄罗斯的阿尔法小队,不是也有相同的方式么?你会不知道?”

    嘴里说着话,手上却没有丝毫的停顿。两发或三发的短点射似乎就是在为向正说话断句一般,总是在最合适的时候响起!当最后一个目标倒在了向正的枪口下之后,早已经忘记了观察的飓风讪笑着将沉重的美国巴雷特m82a2式狙击步枪还给了向正:“嘿嘿,说实话,我知道有这么个打法,也知道这个打法的原理,但我……从来就没成功过,你是怎么干的?”

    用美国巴雷特m82a2式狙击步枪朝着最后一个在地上呻吟翻滚的墨西哥雇佣军打出一发子弹,向正拿着望远镜仔细地观察着已经死气沉沉的沙丘顶部,却没有回答飓风的问题。

    怎么干的?

    与自己一同接受训练的狙击手们几乎都是军队中的精英,至少也是上千人中间甄选出来的佼佼者,可能够掌握这种古怪打法的也不过寥寥数人,按照自己教官的说法,教材上有的东西,只要自己能琢磨通透了,也就会了!

    可琢磨通透就那么简单么?短短的四十五天之内,自己打掉的子弹真可谓车载斗量,各种不同的枪械,各种不同的靶子,各种不同的环境,各种不同的战术配合,在睡梦中都会因为梦见了击发的那一瞬间而习惯性地来个翻滚,试图脱离并不存在的报复性射击,在摔到地上之后,有的兄弟甚至连重新回到床上的力气都没有,就那么在冰冷的地板上酣然入睡……

    也就是在某天早上,当自己重新端起了那支沉重的狙击步枪,瞄准了刚刚竖立起来的靶子的那一瞬间,突然就这么想明白了……

    很奇怪的一种感觉,说不出来,但就是会了,而且从来不失手,就好像本来就会,不过是偶尔遗忘了而已,现在想起来了,再也不会忘记了!

    从望远镜中看去,沙丘顶端的一个燃烧起来的地堡中冒出的火焰已经接触到了蔓延的毒气,隐隐地变成了青绿色,看起来就像是幽冥中的鬼火般诡异,在确认了没有任何人逃脱自己的攻击之后,向正站了起来,朝着离自己不远的秦椋与卞和做了个尽快汇合的手势。而一旁的飓风更是大声地吆喝起来:“赶紧过来,毒气已经蔓延上来了,你们看看那火……”

    在回到仅剩的一辆悍马吉普上之后,卞和与秦椋看看彼此身上被流弹擦伤的伤口,不由得为自己和对方捏了把冷汗!再过几秒钟,也许就真的回不来了,枪林弹雨中的生与死,有时候真的就在一线之间,就差那么一点……

    将一个医疗急救包扔给了卞和,飓风发动了悍马吉普上的引擎,朝着绿洲的方向一溜烟地开去。半闭着眼睛地向正似乎并没有在意秦椋与卞和受伤的状况,但在卞和用光了医疗急救包中的清洗液之后,向正却从自己腰间解下了水壶,顺手扔了过去:“用这个凑合吧!要是以后再遇见今天这样的情况,你们最好能快点做出损失最小地选择!万一我失手或者延误,你们至少还能有一个活着!”

    在绿洲中留守的李文寿和sb已经准备好了可口的热食,在看见向正一行的悍马吉普出现在地平线上之后,负责观察的sb兴奋地喊叫着:“他们回来了,全部都回来了,我们干成了!”

    已经恢复了神志,但身体仍然虚弱无比的鬼龙半躺在李文寿临时拼凑起来的一张软床上,尽管身子下面垫着的毛毡和身上盖着的毯子散发的腥膻味道相当浓重,但起码能给极度虚弱的鬼龙带来一丝温暖了!看着悍马吉普绕过布置在绿洲前的简陋防御线冲进了绿洲,鬼龙稍微蠕动了一下丝毫没有血色的嘴唇,似乎想说些什么,在一旁照顾的李文寿赶紧制止了鬼龙的动作:“头儿,你千万别动!我们好不容易处理好了你身上的伤口,万一裂开了我们可就白干了!我们的人都在了,等你好起来,还带着我们一起干,也省得我们一天到晚对着向正那张臭脸,烦!”

    走到鬼龙身边的向正似乎并不在意李文寿的调侃,反倒是轻轻地帮鬼龙盖好了那张肮脏的毛毯,顺势坐在了鬼龙身边:“干完了,没人员损伤!我们在那个仓库使用的生化地雷至少可以保证七十二小时之内没有人可以进入,但已经消耗了大部分的弹药,通讯系统也失灵了!你和秃子、晁锋受的伤都不轻,需要进尽快弄到合适的药物和大量有助于你们恢复体能的食物,我们的悍马吉普只有最后一点油了,顶多能开出去三十公里,按照我们的地图上显示的,在离我们大概五十多公里的地方应该有个小村落,那里可能有电话。我们必须找人出去求援,至少是弄到我们需要的东西!”

    看着鬼龙欣慰地沉沉睡去,向正慢慢站了起来,走到了等候在悍马吉普旁的卞和身边:“我们中间,只有你的西班牙语和本地的土语说得最流利,你和飓风稍微准备一下,带上足够的食物和水之后出发。吉普车你们不能开出去,我要留着防备万一,不管你们能不能找到所有需要的东西,五天之内你们必须回来。绿洲中现有的食物只够我们吃半个月的,我们要留后路!”

    刚刚喘息了一阵子,稍微喝了点水的飓风与卞和丝毫没有犹豫地点点头,从那辆被拆成了破烂的悍马吉普旁抓过了自己的行军背囊扔给了李文寿,顺手将自己腰间的手枪抽了出来,仔细地检查了弹夹和枪管之后塞回了腰间的枪套中:“我们就不携带长枪了,只带我们两个随身的手枪和军刀。还有,gps全球卫星定位仪也只有一个可以使用的了,我们也留下,给我们一张地图就可以了。战术背心内置的水囊和水壶中都灌满水……”

    埋头准备物资的李文寿嘟囔着接上了腔:“还有两个轻型燃料罐,烤肉和坚果、一小袋盐和两份酸性中和维生素。你们能想到的我都给你们带上,两个背囊加上水……大概每个人负重二十公斤,你们可以承受么?”

    站在李文寿身边的飓风不屑地瘪瘪嘴:“二十公斤?我们在冰原上集训的时候可是负重六十公斤进行长途跋涉的,以前在伊拉克的英国sas和sbs也可以负重五十公斤徒步奔袭两百多公里,难道我们还比不过他们么?你太小看我们俄罗斯人的体能了吧?”

    稍微试了试背囊的重量,卞和轻松地将背囊放到了肩膀上:“英国人在那次的奔袭中可是全军覆没!一个六人小队中光是走就走废了三个,到最后只剩下一个人强行穿过了利比亚与伊拉克的边境,在被他们的大部队救回去之后,也因为极度心里障碍而退役了!这里虽说没有伊拉克那么凶险,可我们也不可能大摇大摆地在沙漠中晃悠,要躲避班沙手下的追杀,要隐藏我们的形迹,在白天我们不得不睡觉,到了晚上才能在零下的气温中拼命赶路,负重二十公斤已经是相当麻烦的事情了!”

    夜色刚刚降临,两个外出的求援的战士已经背负着沉重的行囊,顺着绿洲外的那条浅浅的壕沟向正北方向走去。幸亏墨西哥沙漠上的季候性河流的冲刷,在那些没有任何路标的沙漠上留下的蜿蜒的痕迹刚好可以用作躲避寒风的屏障,疾步穿越沙漠的过程中,尽量减少面对风向行进是一种最为省力的方法,尽管没有月亮,也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光线,两个在暗夜中前行的战士还是相当利落地避开了大部分的沟坎,不过两个小时,在崎岖地形上行走的卞和与飓风已经顺利地走出了将近五公里的距离,在一个可以避风的凹地中,两个人停了下来,稍微为自己补充一点水分。

    打开随身的指北针,稍微辨别了一下行进的方向,卞和轻轻地拧上了水壶:“再朝北面走两公里,我们就折向西北方向,如果顺利的话,在太阳升起之前我们能赶到那个废弃的驿站。在墨西哥内战时代,那个驿站可是鼎鼎有名的!”

    飓风顺手从背囊中抓出了一把去壳后的坚果,隐藏在黑暗中轻轻地咀嚼着:“就是那个在墨西哥内战中以二十五个男人、九个女人和四个孩子顶住了两百多马贼进攻的驿站?在马贼夷平了整个驿站之后,却发现驿站中根本就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并因此将这次战斗称之为‘徒劳之役’的那一次?”

    同样从背囊中取出了坚果咀嚼的卞和赞许地点点头:“就是那一次!据说那些守卫驿站的人都是墨西哥土著中一个叫‘卡轮’的部族成员,他们据守那个驿站足足有百年的历史。在这百年之中,凡是进入驿站的人都可以得到最好的照顾,也正因为如此,‘卡轮’部族的人才被叫做‘沙地守护者’,驿站就是他们的领地,为了守卫他们的领地,他们不惜死战,甚至几乎被灭族,可是驿站却是毁了又建,代代相传,直到文明的足迹终于行走到了他们的面前,驿站才逐渐成为了荒凉沙漠中的回忆!即使是今时今日,也还有‘卡轮’部族的残存后裔在某些特定的时刻,带着他们的孩子来到驿站,举行孩子们的成丨人祭奠呢!”

    飓风将手中的最后一颗坚果扔进了嘴里,用力地咀嚼着:“每个民族都有他们独特的生存方式和精神圣堂,只是记得的人多与少的问题。在俄罗斯的某些地方,一个家庭中的父亲会在最冷的时候给孩子一把斧头,让他独自在冰雪覆盖的白桦林中找到一棵生长得最直的白桦树,完整地砍下来并拉回家中,这才算是一个成年的男人!即使是现在,不少在大城市长大的孩子也要经受同样难度的考验,在夏令营或冬令营,他们也要了解祖先曾经经历的苦难,并将那一切牢记在心间。在莫斯科,新婚的青年男女还要在卫国战争纪念碑前献花,来表示对祖先奋勇抗敌的崇敬!卞和,中国的孩子,是怎样接收成丨人前的教育的?”

    看着黑暗中的飓风那兴致勃勃的眼睛在闪闪发光,卞和却是无奈地沉默下来。

    中国的孩子是如何进行成丨人前的教育的?

    何谓成丨人???

    最好的学习成绩,最好的就业岗位,最好的生活环境,然后为自己的子女寻找下一个最好的循环,这或许就是大多数的孩子接收的最实际的教育了吧?

    于是,就出现了十多年前的‘小太阳’群落,上学有车接送,放学有人陪伴!在学校轮到孩子打扫卫生的时候,一群爱孙心切的爷爷奶奶们早早地扛着笤帚站在教室外面等候;在夏令营或冬令营报道的孩子身后,是排成了车队的护送大军,当夏令营中的老师要求孩子们自己动手,用柴禾生火做饭的时候,一大群的爸爸妈妈立刻在‘小皇帝’的召唤中冲了过来,抢在老师制止之前生火造饭,在享受家中带去的加餐时,竟然会有个孩子面对着没有剥壳的熟鸡蛋束手无策——这鸡蛋上没个缝隙,我该如何下手?一大群没有任何独立生存能力,在心理上极端不健全的孩子在父母的溺爱下被造就出来,一大群认为地球就该围绕着自己转动的孩子成为了未来的‘精英’,社会的主导……

    于是,就有了现在的‘贵族教育’,一群群的孩子倚靠着自己那有着权势的父母在某些天价的学校中集中起来,谈的几乎都是吃喝玩乐,想的竟是自己应该实在二十几岁爬到一个什么样的位置上,而父母早就安排的好的这个位置是绝对跑不了的!

    课堂上的老师喊破了喉咙也没几个认真求学的,反倒是学全了家中看到的那些架势,十二三岁的孩子能成群结伴地在洗浴中心消遣作乐,甚至可以替代自己的长辈相互交换着某些条件或好处,各种d厅或其他的娱乐场所里更是看惯了那些‘太子’们的身影……

    问问他们,人生天地间,该当如何做人处世?

    能有几个说得出来的?

    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的豪言壮语,在他们的眼中,只能是过时的笑谈了吧?

    成丨人?

    天方夜谭!!!

    无可奈何地咽下一口闷气,卞和从歇息的阴影中站了起来,紧了紧背囊的肩带朝着同样站起身来的飓风做了个继续前进的手势:“走吧!才走了五公里的样子,我们要抓紧晚上的时间,白天……班沙的手下随时会在附近搜索的,万一按照我们的行进方向找到了那片小绿洲就麻烦了!”

    借助着指北针的引导,两个在沙漠荒原中跋涉的战士渐渐离开了被季候河冲刷出来的河沟,向着沙漠荒原中的荒废驿站走去。越来越冷的夜风渐渐将沙地上的温度降低下来,不知不觉之间,两个行进间的战士都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自己的面部肌肉和裸露在外面的皮肤渐渐地麻木起来。尤其是手指的颜色,原本健康的皮肤颜色竟然成了一种妖异的惨白色,两只手互相触碰一下,传来的感觉也像是隔着厚厚的衣服相互摩擦一般。

    在一个可以避风的沙堆后面,卞和停下脚步,用背囊中携带的一块毛毡将自己的头脸都包裹起来,再小心地将自己的双手揣进了怀里。飓风哆嗦着从背囊中拿出了那块早已准备好的毛毡,三两下围绕到了自己的脑袋上,只露出了两只眼睛:“还好早有准备,要不就铁定冻伤了!原本以为是在晚上十二点以后才能用的上毛毡护脸,可这鬼天气竟然是慢慢地叫人在不知不觉中被冻伤!说真的,如果不是发现手指的颜色不对劲,我们两个还真要等到完全不能动弹了才意识到冻伤了!”

    轻轻地在衣服中活动着渐渐恢复了感觉的手指,卞和的声音在透过毛毡之后,显得有几分古怪的沉闷:“再走一个小时,我们打开燃料罐暖和几分钟,然后每一小时停顿十分钟取暖和补充必要的水分。再把李文寿给我们准备的肥羊肉烤出油来涂抹到脸上,应该可以起到一定的保护作用了!”

    在距离废弃的驿站不远的地方,干冷的空气中仿佛夹杂着一种不属于大自然的东西。似乎是一般人用来保养机械的粗劣机油,但又好像是那个蹩脚的烧烤师傅将一串鲜美的羊肉烤成了焦炭,渐渐靠近了荒废驿站的飓风与卞和几乎在同时感觉到了夹杂在空气中的这种古怪味道,轻轻地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