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终身制职业

第 97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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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大兵们在匆匆搭建的街垒面前吃足了苦头。

    用废旧轮胎和汽车堆积在街道上,再浇上些汽油点燃,熊熊燃烧的大火就能阻断整条街道,即使是再精锐的部队也难以在不使用爆炸物的情况之下突破这样的街垒。

    应运而生的重型破障车就是在那个年代出现在了每个城市的警察武备仓库中,虽然在很多年的时间里都没有派上用场,但那些管理警察武备库的技术人员依旧是小心翼翼地对这些大家伙进行保养,却没有想到这些看起来粗重无比的大家伙会真的在某天派上用场。

    驾驶着重型破障车的两个警察拼尽了全身力气推动着操纵杆,在几分钟时间里用重型破障车前的那个巨大的锥形破障铲强行推开了已经烧成一堆的车辆残骸。当整辆重型破障车完全挤开了路面上的障碍之后,两个驾驶着重型破障车的警察甚至有了个荒唐的念头--如果那些劫匪手中没有人质的话,是不是可以直接用这辆笨重而又结实的重型破障车撞开银行大门,直接把那些被钞票烧红了眼睛的家伙碾成肉酱了。

    两辆重型破障车在撞开了各自面前的路障之后继续朝前开进着,如果能在它们的驾驶室上加装个炮台的话,这两辆重型破障车几乎就有了坦克的感觉了。遥遥对望之间,四个驾驶着重型破障车的警察都有了种古怪的感觉,怎么看着对面的两位同僚脸上都是一股子混和着惊愕和恐惧的眼神?他们究竟看到了什么?

    已经没有任何机会让几个驾驶着重型破障车的警察弄清楚对方的眼神中究竟有些什么含意了。

    在尖利的空气撕裂声中,两发从街道附近的楼顶上发射的陶式反坦克导弹几乎在同时击中了两辆重型破障车,除了一个见机得快的警察侥幸跳车逃生之外,其他的三个驾驶重型破障车的警察几乎都在瞬间被炭化。

    安装在楼顶上的陶式反坦克导弹发射器还在冒着袅袅的青烟,原本盖在发射器上的破布已经被导弹发射时引起的巨大气流剥离得干干净净,就像是个刚刚屠杀了众多人类的恶魔一般,满不在乎地在众多满怀着愤怒的人们面前崭露着自己的身躯。

    蜷曲着身体躲避着漫天飞舞的重型破障车的残骸,一个缩在警车旁充当现场指挥的高级警官猛地叫骂起来:“简直是疯了!这还是纽约么?这他妈根本就不是普通抢劫,这简直就是个专门用来屠杀警察的陷阱!除了那些在外面设立检查站的特警之外,马上调集所有还能动的人手检查两条街以内的所有大楼,还有下水管道!我可以拿我每个月付给前妻的赡养费来担保,这些拿着反坦克导弹满大街乱打的家伙,就是前几天那群疯狂进攻别墅区的雇佣兵的同伙!还要我说多少次你们才会行动?赶紧调动人手来增援,我再也不想看见我们的人被莫名其妙地打死在街头了!”

    在那些火气十足的警察们四处抽调人手的时候,勃尔乔瓦已经将能够拿走的现金都装到了六个巨大的旅行包中。看看挂在银行正门墙壁上的巨大挂钟,勃尔乔瓦先是挥舞着手中的ak自动步枪,指挥着那些老老实实的人质统统靠到了银行大厅的角落中,在确认了没有人敢于暴起反击的时候,这才小心翼翼地走到了银行大厅旁的一架饮水机旁边,半蹲下身子将嘴巴凑到了饮水机的龙头上,拼命地朝着自己的肚子里灌起水来。

    还有六分钟就是早上九点三十分,按照鬼龙交代的计划,在九点三十分的时候,鬼龙应该赶到联邦储备银行中来协助勃尔乔瓦抢夺那些藏在地下金库中的金砖。可是在那么多警察的包围之下,鬼龙就算是神仙,恐怕也没法子突破警察的包围吧?

    抹了一把嘴巴上残留的水滴,勃尔乔瓦恶狠狠地朝着那些看守地下金库大门的手下吼道:“用剩下的炸药炸垮金库前的天花板,把那个该死的金库给我堵起来!这个年头谁都靠不住,我们必须自己杀出去了!集中所有的人质,命令那些警察给我们一架直升机,否则每隔五分钟杀一个人质!”

    轰然的应诺声中,那些乖得像是小绵羊的人质中猛地传来了一个带着几分调侃的声音:“如果你们想靠着一架直升机逃离这个被警察包围的城市,那么最终的结果只有一个--你们将会因为机械故障坠毁!”

    不等勃尔乔瓦朝着人质调转枪口,从蹲着的人质群中慢慢地站起了两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如果不是因为他们的手中赫然抓着一把全塑手枪,那么任何人都会因为他们的身上的那件老式越战版美军军装,将他们认作每月前来银行领取越战军人退休基金的越战老兵了。

    一把抓下了套在头上的柔性面具,鬼龙和晁锋深深地呼吸着银行大厅中带着些硝烟味道的空气,而在他们的身边,两个西装笔挺,看来像是到银行申请贷款的中年生意人正趴在冰冷的地板上痛苦地抽搐着。

    朝着勃尔乔瓦做了个冷静的手势,鬼龙弯下腰身,利落地从两个正在抽搐的中年男人怀里摸出了一把全塑手枪,再从他们的脖子后面一把拽下了一条细小的白色电线。在确认了两个浑身抽搐的中年男人身上再也没有了武器之后,鬼龙轻轻地从那两个中年男人的脖子后面抽出了两支细小的钢针,甩了甩上面的细小血滴后小心地插回了自己的衣领中。

    看着站在一旁的勃尔乔瓦看得目瞪口呆,已经走到了勃尔乔瓦身边的晁锋猛地笑了起来:“嘿嘿,是不是没见过这样的事情?知道中国功夫么?很神奇的中国功夫?”

    一边用随身携带的塑料手铐将两个逐渐从痉挛中恢复过来的中年男人铐了起来,鬼龙一边扭头朝着勃尔乔瓦笑道:“看来还真是隔行如隔山!像是联邦储备银行这样的金融重地,怎么会只有几个警卫傻乎乎地站在门口摆样子呢?你们就没有发现么?在这些人质中间,总会有几个特别镇定的,或是过于恐惧的人不对劲?”

    从有些臃肿的衣服中掏出了一包包用一种半透明的塑料包裹起来的液体,晁锋的脸上也挂着得意的笑容:“我们在银行刚刚开门的时候就进来了,大厅中的那些暗藏的警卫总是喜欢在早晨上班的时候抓紧时间跑一趟厕所,这习惯可是帮了我们大忙了。除了地上趴着的那两个,其他的警卫现在都还在厕所里趴着呢。别愣着了,帮我把这些东西拿到地下金库的大门口去。千万小心点,别把这玩意漏出来,一滴这样的液体就能把你整个人都给彻底腐蚀掉的!”

    驱赶着那些老实到了极点的人质一个挨一个地站到了墙边,在仔细打量了一番手拉手站成了一圈的人质之后,鬼龙先是将两个吓得面色苍白的孕妇从人质中叫了出来,再叫几个看起来比较孱弱的女人站到了两个孕妇的身边。

    看着鬼龙手中那泛着象牙白色的全塑手枪,几个被挑选出来的女人颤抖着嘴唇拥挤到了一起,其中的两个甚至呜咽着开始祈祷,所示着即将到来的死亡不那么让人痛苦。而坐在了地板上的两个孕妇则是在几个女人的帮助下小心翼翼地护住了自己的肚子,毫无畏惧地看着鬼龙的眼睛。

    也许是在鬼龙的眼睛里看不到一点狂乱或是嗜杀的神情,两个素不相识的孕妇对望了一眼,异口同声地朝着鬼龙低声说道:“请求你放过孩子,好么?”

    鬼龙一怔,但马上笑了起来:“当然,你们将是第一批被释放的人质,毕竟在这种令人恐惧的场面中呆久了,对于孩子是极其不利的,请你们在离开银行之后转告那些围困着我们的警察,不要对我们发起强攻,更不要试图从相对薄弱的墙壁上开孔来攻击我们。要知道,即使是最小威力的爆破,也足够让那些紧贴着墙壁站着的人质受到伤害。我们只是想拿走一些钱而已,并不想滥杀无辜。在我打开银行大门的钢闸之后,你们慢慢地走出去,不要奔跑,更不要叫喊,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解和伤害。”

    用一只手操作着银行大门口的那扇沉重的钢制闸门缓缓地上升,鬼龙的另一只手中抓着的全塑手枪缓缓地移动着,随时防备着那些手拉着手站成了一圈的人质暴起奔逃。

    让所有的人质手拉着手围成一圈来防备他们逃走,这种看似简单的方法源自上世纪中叶发生在斯德哥尔摩的银行抢劫案。在那次几乎堪称经典的银行抢劫案中,区区六个劫匪竟然和全副武装的四百警察对峙了九天,而在这九天时间里,尽管装备精良的警察发起了十一次突击,但最后却都以失败告终。更叫人难以置信的是,在抢劫银行的劫匪最终逃逸时,竟然是那些倍受劫匪虐待殴打的人质倾尽全力,用自己的身体挡住警察的枪口协助那些劫匪安全逃脱。

    从斯德哥尔摩的银行劫案中,不仅仅是那些为了防患于未然的警察和心理学家们总结出了名为“斯德哥尔摩症候群‘的类精神病症状,那些靠着刀头舔血过日子的劫匪们自然也不会放过这样成功的抢劫案例,总结出了更容易控制、利用人质来逃避警方攻击的方式。

    几乎细微不可耳闻的钢制闸门升起的声音中,那些因为紧张和恐惧而握紧了对方手掌的人质几乎人人都有趁机逃脱的念头,但感觉着自己的双手被紧紧握住,再想想自己是不是能在极短的时间里挣脱旁边两人的双手逃脱,那些有心趁机逃逸的人质顿时没了信心,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几个孱弱的女人搀扶着两个孕妇慢慢地朝着打开的钢制闸门走去

    看着几个女人已经走到了钢制闸门旁边,鬼龙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朝着几个战战兢兢的女人喊道:“顺便说说,请你们一定要当着那些闻讯赶来的记者说出我刚才的要求,如果我在十分钟内还不能在有线电视新闻上看到你们的面孔,听到你们的声音,那么我将会处死手中的两名人质,用他们的尸体来传达本应由你们传达的讯息!”

    在几个女人走出大门之后,钢制闸门重新缓缓落下。从钢制闸门的空隙中,鬼龙清楚地看到了那些穿着黑色城市特种作战服装的特警们一拥而上,将那些刚刚被释放的女人们分隔开来,簇拥着他们藏到了作为攻击屏障的防弹盾牌后面。

    将几个人质驱赶到了钢制闸门后面,鬼龙示意两个从地下金库入口处赶来看守人质的俄罗斯冰熊帮枪手接替了自己的位置,再从地上抓起了几个空荡荡的旅行袋,直朝着闪耀着报警红灯的地下金库入口走去。

    地下金库的入口显得相当的宽敞,在那扇足以媲美所罗门王宝藏大门的金库大门上方,专门留下的两个球体监视器缓慢地旋转着,将看守在金库大门前的几个劫匪精确地记录下来。

    先一步来到金库大门前的晁锋已经将那些装着高强度腐蚀性液体的塑料容器粘贴在了金库大门上,再将一些用于低当量爆破的小雷管插在了那些半透明的塑料容器上方。

    看着呆愣在一旁的勃尔乔瓦那傻乎乎的神情,鬼龙禁不住微笑着拍了拍勃尔乔瓦的肩膀:“别紧张,按照我们得到的情报,在这扇足有两米厚的大门后面是一条长约三十米的宽敞走廊,走廊尽头还有四道大门,门上安装有射击孔,可以让金库中的二十二个护卫进行抵抗。如果那些守卫被我们全部清除掉的话,那么在金库进口的位置上还会有一套即时爆破装置,在那些护卫全部战死之后,我想他们一定会启动那套装置,好让那些炸药在十分钟之后炸塌整条走廊,把我们活活地埋在里面。”

    看着鬼龙那满不在乎的神情,勃尔乔瓦猛地瞪大了眼睛:“那么我们岂不是死定了?我们干嘛还要冲进去找死?抢到了钞票已经够我们花销一辈子了,我们是不是”

    鬼龙的笑容更加的浓厚:“一辈子?你是说提心吊胆的一辈子么?按照我们的预算,我们每个人可以分到两百多万美元的现金,可是对于一个时刻处于逃亡中的人来说,两百多万美元的现金只能维持你在某个穷乡僻壤过上几年土财主日子!相比之下,地下金库中价值十二亿的黄金,可以让你在某个没有引渡条约的国家买下一个小岛,你甚至可以在整容之后,在属于你的某个不为人知的荒岛上建立自己的主权国家,以此来寻求强大势力的保护!相比之下,你更喜欢哪个?”

    看看那道比城墙还要厚实的强化金属大门,再看看身边的几个明显有了犹豫神色的手下,勃尔乔瓦并没有被鬼龙那天花乱坠的说辞所打动,反倒是缓缓地朝后退了几步,靠近了那几个装满了现金的旅行包,手中的ak自动步枪也微微地抬了起来:“不!就我们这几个人,冲进去也带不走那么多的黄金,更何况是处于随时会爆炸的环境之下?我们已经拿够了,我们要离开!”

    尽管还是面带笑容,但鬼龙的眼睛里已经有了一丝丝隐含着的冰冷。顺手将那绑扎在自己腰间的一小把极其细小的电线扔给了还在忙个不停的晁锋,鬼龙朝着满脸警惕的勃尔乔瓦抬了抬下颚:“放下你的枪好么?这么近的距离、这么狭小的空间,即使你开枪杀了我,四处乱飞的跳弹也会让你的身上多出好几个窟窿!我说过我们要从银行门口走出去么?我说过我们要靠着一把子蛮力来搬运黄金么?你以为你是谁?可以在众多警察的眼前轻易地逃脱?即使你能逃出这个街区,你是不是可以确认你能安全地离开纽约?谁会给一个身上带着大量现金、而警察又对他极其有兴趣的人找一条安全通道?那些只能给你们找到几辆破车的三流混混们,你认为他们会比我可信么?”

    将细小的电线连接在了那些低当量雷管上,晁锋利落地从金库大门前站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黑色的手机一把拧成了两截,再将电线连接到了裸露出来的两个接线柱上。

    看看还在犹豫不决的勃尔乔瓦,晁锋有些不耐烦地朝着勃尔乔瓦喝道:“你还在想什么?要是你一定要走,那么你带上钱和你的手下离开好了!如果你们想拿到更多的钱,那么赶紧离开大门附近!”

    看着晁锋已经摆出了启动雷管的架势,勃尔乔瓦只得朝着死死盯着自己的手下点点头,转身朝着银行大厅走去

    轻微的爆炸声就像是孩子玩的爆竹一般连续地响起,随着那一连串轻微的爆炸声,一种听起来像是毒蛇吐信一般的咝咝声渐渐地响起。伴随着那令人忐忑不安的声音,一种略为带着酸味的灰色气体慢慢地贴着地面涌出了宽敞的通道,就像是干冰制造出来的雾气一般顺着地板流淌着,逐渐充斥了整个大厅。

    看看时间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鬼龙朝着同样在看表的晁锋低声说道:“可以了,准备好折叠栈桥!”

    就像是变戏法一般地从宽阔的脊背后面抽出了几小片硬塑板,再像个杂技演员一般地折叠拉伸几下,一块足足有一米宽,四米长的硬塑板已经呈现在了勃尔乔瓦等人的面前。看着勃尔乔瓦那半天还没反应过来的样子,晁锋索性脱掉了身上的那件巨大的风衣,从风衣上缝着的口袋里一件件地将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掏了出来,当着勃尔乔瓦的面开始组装起来。

    站在一旁的鬼龙也脱下了身上的那件风衣,从风衣的暗兜里面掏出了一些长短不一的硬塑棍棒,或是一些看起来像是玩具飞机一般的东西放到了晁锋的面前。看着晁锋手脚利落地组装着那些稀奇古怪的零件,鬼龙好整以暇地走到了银行大门前,扶着一个人质的肩膀窥视着街道外面的动静。

    经历了两次沉重的打击,企图进攻银行的警察也学得比较精乖起来。大批的警察举着热能探测器,反复搜寻着银行附近楼房中隐藏的人员或是自动攻击装备。那些刚刚被抽调过来帮忙的特警队员们则是依托着几辆披挂着反应装甲的重型装甲车,缓慢地朝着银行大门推进着,在离银行五十米远的地方形成了包围圈之后,那些谨慎的特警便再也不冒进一步,只是静静地等候着下一步的命令。

    几个被释放出去的女人们显然是被那些特警们控制起来,根本就来不及和那些被挡在了两条街之外的电视台记者见面。静静地估算了一下时间,鬼龙顺手将两个瘫倒在地上的银行便衣护卫拉了起来,一把推到了银行大门口的钢制闸门后面。

    示意一个看守人质的枪手开启了银行大门口的钢制闸门,鬼龙将银行护卫们随身携带的手枪卸掉了弹夹,再用一些胶带巧妙地将手枪紧紧地绑在了两个银行护卫的手上。

    或许是猜到了鬼龙的意图,两个银行护卫的脸色猛然间变得煞白,双腿也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而鬼龙则是丝毫不在乎地将两个银行护卫的领带扯了下来,一把塞进了他们的嘴里,再将两个勃尔乔瓦带来的黑色头罩一把扣到了两具银行护卫的脑袋上。

    仔细地端详了两个戴着黑色头罩,手上攥着手枪的银行护卫,鬼龙满意地抓过了一支装满了子弹的ak突击步枪,在两个银行护卫的耳边轻声说道:“抱歉!看来纽约的警察不在乎你们的性命,而你们则不得不为此付出代价!听到第一声枪响之后,你们必须用这辈子最快的速度举着手枪冲出银行大门,我会在十秒钟之后射杀跑在后面的那个人。如果你们能在十秒钟之内逃离我的射击范围,而那些警察也聪明到发觉你们的真实身份,那么你们就可以活命!看看你们的运气了

    在银行大门口的钢制闸门缓缓升起的时候,几乎每一个隐藏在临时街垒后面的纽约特警都端平了手中的各种枪械,警惕地监视着银行大门。

    刚刚释放的几个女人在被拖到了掩体后面时,都因为极度的惊吓而瑟瑟发抖。但在她们刚刚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又都异口同声地喊叫着要和电视台的记者会面,说出银行劫匪的要求,以求银行劫匪们能够不滥杀人质。

    可惜,满脸阴云的现场总指挥连想都没想,一口就回绝了那些女人的要求,甚至让几个女警察将那几个饱受惊吓的人质看守起来。

    就像是那些情报部门的大佬说过的,和前几天发生的那场枪战一样,冲进了银行的劫匪显然很懂得利用媒体的力量,将一些残酷的画面直接抛在众多的电视观众面前,利用那些只懂得在电视机前瞎嚷嚷的傻瓜们来给处理冲突的警察们制造压力。而前几天的大规模枪战已经将纽约变成了一座惊恐之城,如果不能在这里一劳永逸地将那些该死的雇佣军一网打尽,那么纽约警察在市民心目中的依赖程度将会降到冰点以下!

    给自己找罪受,恐怕没人会这么傻乎乎的吧?

    当银行大门口猛地伸出了一支ak自动步枪疯狂扫射时,几乎每一个据枪警戒的特警们都是猛地一低头,躲避着那暴烈的弹雨。虽说是隐藏在加装了反应装甲的重型装甲车后面,可是那些呼啸而至的钴铜弹头是不是真能被挡住,这可是谁都说不准的

    从枪声上判断,这个开枪的家伙应该是个脑子发热的菜鸟,弹鼓中足足五十发子弹竟然在短短几秒钟内打了个精光,虽说起初的几发子弹还是相当有准头地打在了重型装甲车上,可是随后的大部分子弹却都打在了银行对面大楼的二楼甚至三楼的墙壁上面,砸出了一个个白森森的弹痕。

    枪声刚停,几个反应迅速的特警已经悄悄地从掩体后探出了脑袋,试图利用对方射击的间隙来判断对方藏匿的具体位置。动作最快的一个端着一支mp5k的特警在刚刚露头的瞬间,已经惊讶地发现了两个脑袋上扣着黑色头罩,挥舞着手枪冲出了银行大门的劫匪。

    那些家伙真是疯了!

    在众多警察的环伺之下,仅仅凭着两支手枪就想突围而出么?

    从两个冲出银行的家伙那踉跄的步伐和行进的方向看来,那两个家伙竟然不像是要朝着警察射击,反倒像是要一头撞进警察的防线,好让警察活捉他们一般。

    顷刻之间,几个丰富的特警已经异口同声地喊叫起来:“开火!马上开火!那两个家伙身上一定绑着炸药!!!”

    超过三十支各种不同口径的武器几乎在同一时刻爆响起来,mp5k那清脆短促的脆响,m-4卡宾枪那略微带些拖拉的长点射,还有雷明登霰弹枪那沉闷重击在瞬间将两个脑袋上扣着黑色头罩的家伙砸成了一滩血肉模糊的烂泥。

    纷飞的弹雨中,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两个扭曲着身体倒下的银行劫匪手中抓着的枪根本没有指向自己,更没有人看到那两个银行劫匪插上缠绕着的胶带已经被鲜血染成了一片殷红

    终身制职业第二部第一百二十七章财富

    在特警们的枪声响起的同时,似乎是害怕了那些勇猛的特警们趁机冲进银行中解救人质,银行大门口的那张结实得过分的钢制闸门缓缓地落下,在枪声尚未信息之前,银行大门口的那张钢制闸门已经重新落下,再次将联邦储备银行与外界完全隔开。

    与两个倒霉的银行护卫一样,几个在射击时微微抬高了身体的纽约特警也在骤然响起的几声枪响之后,像是被打穿了的口袋一般翻倒在地。

    从街道两端的楼顶和窗户中射出的毫米口径的子弹像是夺魄的厉鬼一般,总是在那些特警刚刚露出了一点点身形的时候准确地击中他们,尽管那些发现了子弹飞来方面的特警拼死反击,但那些隐藏在楼顶或是窗户中的射手似乎根本就不怕特警们的压制射击,就像是台精确的杀人机器一般,冷冷地收割着视线中的生命。

    看到隐藏在掩体后面的同僚正在像是火鸡般的被人猎杀,四架早已经在联邦储备银行上空盘旋的警用直升机顾不得楼顶上也许还有专门对付直升机的单兵导弹,冒死冲向了两幢大楼上正在喷吐着致命火舌的两团凸起的破旧杂货堆积起来的掩体。

    几乎陷入了疯狂状态的直升机驾驶员和两个将大半个身子都挂在了直升机外的枪手没有枉费他们多年的训练,四架直升机上的枪手们端着的各种不同口径的武器都将第一发子弹准确地打在了那堆破旧的杂货堆上。尤其是两个端着短管伞兵型机枪的枪手,更是毫不吝啬手中的弹药,瓢泼一般地朝着目标倾泄着毁灭的弹幕。

    与他们想像中的不同,那堆看起来随随便便就能打跨的杂货堆并没有在密集的弹雨中崩塌下来,反倒是在众多弹头的敲打之下迸发出了一连串的火星。随着覆盖在表面的杂物被纷飞的子弹剥离,两个泛着银色金属光泽的弧形防弹罩逐渐地显露出来。一个曾经在海军陆战队中服役过的警察近乎绝望地吼叫起来:“我的上帝,这些混蛋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这些装备啊?那个银灰色的防弹罩是用在密集阵外壳上的防御包,除非我们用导弹来打,否则的话根本就不可能击穿它的啊”

    话音未落,几个直升机驾驶员猛然发现直升机雷达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只在教练课程上出现过的警示符号--直升机已经被导弹锁定!

    骤然响起的蜂鸣警报声让所有的直升机驾驶员们迅速拉高了直升机,在保持着失速临界点的状况下尽量让直升机开始蛇行规避动作。几个挂在直升机外面的枪手几乎都被直升机那突如其来的规避动作甩了个七荤八素,如果不是身上挂着的保险绳让他们稳住了身形,恐怕大部分枪手都要被活活从直升机里给扔出去了。

    两幢大楼上射出毒刺式单兵导弹时爆发的烟尘严密地笼罩住了很大一片区域,即使是身在空中的直升机驾驶员都无法看清楚发射单兵导弹的究竟是活生生的射手还是一架精密的火力自控平台。

    两架倒霉的直升机在几秒钟后被击中,在空中爆裂成了大小不等的碎片,纷纷扬扬地落在了满是警车的街道上,而另外的两架直升机则运气稍微好些,两枚毒刺式单兵导弹显然已经是那种过时的型号,在堪堪掠过了直升机的尾翼之后,带着一溜浓烟直直地射向了湛蓝的天幕。

    如同庞倍城中逃避火山灰的市民一般,那些停留在警车附近的警察们面对着从天而降的火雨和炽热的直升机残骸,只能是朝着街道两旁的商店中抱头鼠窜,当两片高速旋转着的直升机螺旋桨斜斜地飞射进了一家商店的橱窗,将几个刚刚逃进了商店中的警察拦腰切断之后,几乎每一个逃进商店的警察都不得不趴在了地上,恨不得找个地缝将自己的身体隐藏起来。

    满头满脸都是灰尘的现场指挥官好不容易才在几个同样狼狈的警察扶持下站了起来。

    凭良心说,以往在纽约街头发生的大型劫案中,并不是没有过火力强悍的劫匪拼死与警方对抗,甚至在起初的冲突中将警方打了个灰头土脸。但是像今天这样,利用绝对优势的火力和精确的战士配置将警方的人马打得根本抬不起头来,恐怕这将会是纽约警察们终生的恶梦了吧?

    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已经在纽约警察局中身居要职的指挥官深深地感到了恐惧和悲哀。

    警察毕竟只是警察,对付那些端着两把机枪的蟊贼,或许还能凭借人海战术或是装备上的优势来耍耍威风,可要是撞见了这种精专于作战的悍匪,那还是找职业军人来处理的好

    顾不上满嘴都是味道古怪的灰尘,也顾不上刺鼻的硝烟让人只想咳嗽呕吐,已经对控制劫案现场失去了信心的现场指挥官几步窜到了同样被灰尘覆盖的现场指挥车前,从一个缩在车厢中瑟瑟发抖的警察手中一把抓过了通讯器:“我是现场指挥官,调集军队来。这里不是我们可以控制的,那些雇佣兵们疯了,他们在用导弹对付我们啊!”

    指挥调控中心显然已经从实时监控画面中看到了方才那惨烈的一幕,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答道:“我们已经通知了纽约市附近的那些军方突击队员,但你们必须再坚持上三十分钟,纽约市内的那些检查站不能撤销,我们还得防备着那些雇佣军趁机抢夺某个重要人物”

    随着一声沉闷的枪响,一个站在现场指挥官身边的警察被不知哪里飞来的大口径子弹活活地打飞了脑袋,来不及仰天倒下的躯干恰好撞在了现场指挥车的门边,从他脖子上的断面喷射出来的鲜血像是喷泉一般地将所有站在附近的人染成了一片血红的颜色。

    感受着恐惧和愤怒带给自己肌肉上的震颤,满脸鲜血的现场指挥官怒不可遏地将现场指挥车中的摄像镜头一把拽到了自己手中,再将那个半球形的镜头伸到了那具没有头颅的尸体附近,疯狂地吼叫起来:“我的上帝!你们不能他妈的张开眼睛看看?!等你们折腾上半小时再调集军方突击队赶到的话,,恐怕我们都要睡到军方专用的那种草绿色尸体袋中去了!你们就不能动动脑筋想想么?活捉或是杀了那个该死的‘小贩’只能得到一亿欧元的奖赏,可是在纽约联邦储备银行里面却有价值超过十亿美元以上的金砖!那些家伙是雇佣兵,他们只是要钱,不会去管钱是从哪里来的!混蛋,马上调动军方突击队的人马来,最好叫他们开上坦克过来!”

    指挥调控中心的通讯沉默了片刻,一个略为带着些冷硬的声音猛然响了起来:“我们的人尽快赶到,但你们必须坚持三十分钟!你说的没错,在联邦储备银行中的确有价值超过十亿美元的金砖,可是你就不能想想,那些冲进了银行的家伙怎么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运走那十亿美元的黄金?难道他们还想开着一长串的大型载重卡车,大摇大摆地来运输那些金砖么?坚持三十分钟,你们将会是纽约市有史以来获得最高荣誉的警察,否则的话,你们不得不承担胆小怕事、贻误战机的恶名!”

    听着那几乎不带任何人情味的声音,被那蛮横的话语气到七窍生烟的现场指挥官不由得抓着通讯器大吼起来:“你以为你他妈的是谁?你他妈的是上帝么?你干嘛不到现场来看看,我的人正在流血丧命???”

    从指挥调控中心传来的那个声音冷硬如初:“我很清楚我不是上帝,如果你一定要知道我是谁的话,那么我告诉你,我是四星上将法克肯尼迪!你的人在流血丧命,而我的人也同样将要面临巨大的危险!坚持三十分钟,你要做的只是围困那些该死的雇佣兵三十分钟而已,我直属的特别突击队已经在朝着你那里赶去!别再像个刚刚被操翻的c女那样哭喊,那真的很丢人!”

    被这通毫无人情味道可言的训斥噎了个半死,眼睁睁地看着又一个不小心探出了脑袋的警察被打飞了半边头颅,浑身火气没地方发泄的现场指挥官狠狠地将手中的通讯器砸在了车厢的地板上,朝着几个缩在自己身边的属下吼叫起来:“还愣着干嘛?调集所有的重型装备,别再顾忌那些大楼中的火力点中是不是有被抓做人质的平民,给我炸平那些火力点!半小时,我们在这种战场般的环境中坚持半小时?难道他们想要举办一个纽约警察局历史上场面最大的警察集体葬礼么?”

    看着自己的手下在片刻的愣怔之后狼奔犬突而去,蜷缩在相对安全的现场指挥车后的指挥官恶狠狠地朝着地上吐了口唾沫:“呸!既然你们不来帮我,就别怪我把摧毁居民建筑和随之造成平民人员伤亡的责任扣到你们头上!反正谁都知道,军方的突击队员是只求结果,不问过程的”

    如果在恒温恒湿的环境中,品尝着用传统的咖啡壶煮出来的一壶原产自哥伦比亚的咖啡,再加上几个刚刚出炉的、酥脆松软的炸甜面包圈,也算的上是一种不错的享受了吧?

    可惜的是,如果在不远处一扇大门后,还有几支火力强劲的自动步枪在静静地等候着,等候着大门被腐蚀出一个窟窿后顺利地播撒死亡的弹面,那么不管是谁,恐怕都无法静下心来享用一顿美味的早餐了。

    手中抓着雷鸣顿霰弹枪的几个银行护卫已经不知第几次朝着外围的警察局呼叫救援了,可是那个接线员却总是那么不紧不慢地重复着救援即将到达、请耐心等待的老话。当监视镜头中的那几个端着自动步枪的劫匪突然撤离了金库大门时,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护卫近乎绝望地放下了已经被握得烫手的通讯器,朝着几个浑身是汗的同伴们低声吼道:“那些家伙要炸开大门了,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