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滴的血珠从萧伟的身体里渗出来,血红色的冰棺一步步地蔓延,没有感觉的痛苦折磨着萧伟的身体.这幅年轻的躯体中那颗鲜活的心脏正渐渐停止着从它出现为止一直进行着的跳动.
生机从这幅身躯中流失,而黑暗的意识中萧伟却只能蜷缩着强忍着来自灵魂深处的痛苦.
那道声音再也没响起,也许是因为灵魂已经沉默.
在那黑暗的长廊下,萧伟的指甲已经抓入了肉中,但却没有一点鲜血流下,只有从灵魂深处来的痛苦仿佛要将一切带走,将不应存在的一切带走!
“好痛苦...好痛...”萧伟哀嚎着,自从那声音所带来的一串又一串的疑问后,这深入骨髓的痛苦就从萧伟的头部一直扩散到全身.
剧烈的疼痛发誓要从萧伟蜷缩的身躯将他的灵魂生生地剥夺出来.“我究竟为了什么而存在?!!啊!!!!”萧伟哀鸣道.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萧伟抬起头来,在那双变得血红的双眼下怒吼道.
“把我的记忆还给我,我不想失去!!!好痛苦...好痛苦...记忆,把我的记忆.”萧伟重复着这款句话的同时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子,但是一直颤抖的双腿永远都无法让他如愿.
“呜!~还给我......一切都可以夺去,但我绝不想忘却,我的灵魂在悲鸣,我听得到.我不想...我不想...我不...”萧伟的身体终于彻底倒下,失去了所有力气,连颤抖与抽搐都无法继续,黑暗中唯一明亮的眼睛也终于合上.
血红色的冰棺也已凝结,如果阿卡莉还在这,那么她将发现这位被寄托于期待的学员的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
无论是在那冰凉的屋子里,还是在那黑暗的长廊中.
“萧伟,你的愿望呢?”
一道声音响起,即不微弱也不响亮,没有鬼魅般的冰冷,也没有温柔与暖意.
淡淡的青色在那黑暗的长廊中亮起,不是那么地光亮,也没有那么冰冷.
就如同出现的那个人影,淡淡地、怎么也看不清,但就是存在在那.
“还记的你要回去的故乡吗?”
那道声音再起响起,这一次仿佛透过无尽的时空,变得轻了些.
静静地,在这黑暗的长廊中,刮起了一阵风,细细的粉末夹在这风中,使得它带有了那淡淡的青色.
“我们弱小地随着世界漂泊,很多东西都会改变并失去,但终会一成不变的东西且永远都无法舍弃,想起它们!”
声音第三次响起,从那个身影处传出,但无论是那道声音还是那个人影都越发地飘渺,就好像变成了风中的粉末一般.
风停了,一切又都回到了黑暗与死寂,除了在那黑暗的长廊中,萧伟的身边一般黯淡的剑静地放置在那,青色的粉末散在了上面.
......
“咚!咚!咚!”
“咚!咚!咚!”
一双干裂的嘴唇奋力地想要张开,冰片与鲜血覆盖在上面将表皮彻底冻结.
一双干裂的嘴唇奋力地想要张开,无论已经在多么黑暗的长廊下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用力而微弱地张开嘴唇,滚烫的鲜血从撕裂的表皮下流出,一个微不可察的声音从他的喉咙中传出,将死寂的黑暗打破.
“修劫!”
如同一滴墨水落入一池的清水,一瞬间那轻微的声音就将整个空间渲染,用那青色的风将囚禁的冰棺打破.
黑暗的长廊瞬间亮了起来,萧伟再一次久违地将眼睛睁开,黑色眼瞳中青色的影子不曾消散.转头间,那被青色粉末覆盖的黯淡的剑瞬间将萧伟的视线全部占据.
如同死了一次一样,看着那把剑,一切都重新回来了.
虽然不知道这把剑叫什么,但是萧伟知道这把剑的主人是谁,这就足够了.
一只手撑着地面,萧伟从长廊中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伸出另一只将那把剑拾起.
五指接触那把剑的刹那,随着青色粉末从上面的脱落,整把剑也随之化为了粉末,只留下一个缩小了无数倍的袖珍版小剑.
“咳咳.”萧伟轻咳了两声,也许是因为那抖落的青色粉尘的原因.
萧伟踉跄了一下,同时将手中的小剑紧紧地握住了,不过这把剑虽然黯淡而且小得有些可笑,但其剑刃依然轻松地割进萧伟的手中,再一次传来的痛刺激着萧伟刚刚被痛苦折磨过的神经.
萧伟舔了舔裂开的嘴唇,摊开手心,向着手中的那把小剑看了过去.
全身黯淡无光,剑身的中间有条缝隙,似乎是原本就有两片剑刃.
“修劫...”萧伟注视那剑刃中间的缝隙呢喃道.
一副又一副的图片在萧伟的脑海深处穿梭,与其说穿梭,不如说从决堤的大坝中冲出.
一个黑色的人影越发地清晰,风环绕着他,他很少笑,总是有着什么心事,但他一直帮助着自己还有另一个银白色的人影.
她是自己的姐姐,保护着自己并分担着悲伤,从那一天开始,一个人承担着悲伤与痛苦至到那黑色的人影的到来.
自从那一天开始,也许并不完美但依然让人感到温馨的小家碎了.没有给任何的准备时间,世界这么说了,命运这么说了,它就发生了.
再也看不到母亲那张烦人的脸,再也看不到父亲本来就不多的身影,一起的朋友、同学也等不到一个能够说再见的机会.
那个城市,被工业的废弃笼罩的城市,吃着不知道含有什么成分的食物,但即使是那样,那片土地上也还有着让人依恋的东西.
那个黑色的人影的出现让自己渴望回到那个故乡,渴望一切回到原来那黑暗中夹杂着光明的世界,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真的可以做到.
但,那天晚上,他走了.
姐姐也许知道什么,但没有机会了.
一切又变了...
真是弱小啊,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听天由命...
当初的自信还真是可笑.
不过,还好,至少这份记忆还在这里.这些人的面孔,我还记得.
“还不够,祈愿希望的那个人希望看到不是这样一个容易满足的人.”低沉的声音从那把迷你的小剑中传出.
“你?”也许是经过了两次这样的事情了,萧伟也见怪不怪了,对着那把小剑问道.
“那个人也曾弱小,他的希望也曾寄托于别人,但最后他选择去战斗.”一个身影从那把小剑中脱离了出来.
金银相间的铠甲以及王冠加上深蓝色的披风,最重要的是他的身体的大部分竟是由肉眼可见的风组成的.“你好,我是桑德兰王子,风元素之王.”
“你认识修劫?”萧伟平静地看着面前这个奇怪的家伙说道.
桑德兰王子摇了摇头,伸出一只纯白的手将萧伟握着那把小剑的手轻轻托起.
“我只知道那个人在最后,怀着对希望的执着与祝福.”
“最后...”萧伟重复道,心中又想起了那个梦中出现的场景.“难道...”
萧伟沉默了.
桑德兰王子注视着萧伟那稚气已褪去不少的脸庞说道:“如果你是,或者你认识那个人.那么我希望在我最后的时刻乞求你将他的祝福带到他爱的或爱他的人身边.”
“我知道...”萧伟闭起眼睛,痛苦地说道.
说完,桑德兰王子消失了,随之消失的还有无边的黑暗长廊.
冰冷的血水浸着的身体已经有些地方开始发紫,萧伟睁开眼睛,看着已经消失的黑暗与周围流淌着的血水.
刺骨的寒意一瞬间从僵硬的肢体传达到了萧伟的大脑中,萧伟身上那淡淡的蓝光也消失了.
“就这么用掉一次了吗?还真是要命啊.”萧伟用冻得发紫的嘴勉强吐出一句话.
“不过,这个竟然还在呢.”萧伟侧过脸看见自己手中多出来的东西正是之前那个长廊中得到的小剑.
屋外,一个穿着十分精致的绿色皮甲的人刚刚来到,贴身的皮甲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托显地完美无瑕,而皮甲上一道道玄奥的纹章又让人觉得神秘而强大.
一个高大的学员正气喘吁吁地跟着她的后面匆匆来到屋子这,阿卡莉留下的保护被那位穿着皮甲的女人轻轻一点便消散不见.
“看样子,得救了呢?”萧伟一边苦笑一边说道.
但话音未落,一道绿色的身影便冲萧伟动弹不得的身体面前,身影一晃,一把精致的匕首便插在了萧伟的胳膊上,流下的鲜血将萧伟手中握着的小剑慢慢染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