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子哗啦啦的一大串走了一刻多鐘,苏家的院子才出现在眼前,没法子,这一群裡有老有小,还有个被抬着的银耳,实在走不快,红枣倒是想自己下来走,可徐氏不让。
快到苏大河家时,原本往外张望着的王氏,一看见银耳被人抬回来,啐了声晦气闪身躲在门后,就怕大房的穷鬼过来向她借钱。
早先的时候,宋氏去大房递消息,徐氏等人发出的惊呼声让二房听见,但他们也只是听到动静,就是不明白究竟咋哩,苏大河的婆娘许氏是巴不得大房不安生,这会儿见出事了,心裡好奇的紧,像被猫挠一样,痒的跟什麼似的,便使大儿媳许氏跟去看看。
王氏是一个有点聪明又惯会作表面功夫的f人,婆婆许氏让王氏坠在大房后边去探究竟时,王氏心裡便打定主意今儿怎麼也不往前凑,她估摸着大房的事儿应是闹的不小,要不见天儿忙的脚不沾地的宋氏也不会眼巴巴地赶来递消息。
王氏心裡盘算着,若这回跟去了,大房出事,她不出力说不过去,毕竟两家关係摆在那儿,那行,出力就出力唄,可王氏就怕弄不好还得往外掏钱,这看热闹看到自个儿出血,是傻子才g的事。於是,王氏就守在门口,不管她婆婆如何叫骂,她就是不出门,还反过来将婆婆许氏给劝住。
王氏这会儿见银耳被抬家来,往门板后一缩的同时更是无比庆幸,这不,省了沾一身腥。待到苏强等人一大串进了院门,王氏才回到堂屋把事儿对许氏说了,末了,还哼声道:「咱就说不去唄,瞧,这不是出事了好在咱没去。」
王氏说罢,还扫了眼坐在一旁的李氏。说到这个弟m,真真是个蠢笨的,早前她就说了不可去,李氏还想接这个活儿,还好今儿轮到李氏作饭g活,跑不开,要不,白白上赶着去给人送钱了哩
「嫂子都快赶上半仙了,这麼厉害咋不去给人算命得了」李氏被瞪了,忍不住咕噥一句,只是这声量刚好在场的人都能听见。
王氏正待发作,却被婆婆许氏打断,许氏自听了消息后一直沉默,不知道在想什麼,现下忽地眼珠子亮晃晃的,拍手笑道:「哈真是瞌睡来了枕头。」
逕自说罢,又转头对王氏j代道:「老大媳f儿,妳去院子裡瞅着,大房屋裡那些不相g的人走了,就跟咱说一声,咱有事要上大房一趟。」
「哎。」王氏不解婆婆许氏想g啥,却还是应声出了堂屋。
许氏见李氏还坐着不挪窝,脸一虎,瞪眼指着她的鼻子骂道:「还坐在这当大户人家的媳f呢等我这老婆子去烧饭作菜给妳吃咋地就娶到妳这又懒又蠢的婆娘,造孽呦」
李氏嫁来苏家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听了这番骂,不见惭愧也不恼,她就笑道:「娘您悠着点,可别气坏身子,咱们家没钱给娘看大夫哩。」说完,才慢吞吞地往外走挪步。
且不说这边许氏又如何被李氏气的心肝疼,苏强等人抬着银耳和萧大夫回到苏家,银耳被小心翼翼地安置在她平时睡的小榻上,萧大夫又给把了一次脉,还跟原先一样,便j待让银耳好好养着,让苏强使个小子随他回家抓y。
「萧大夫,这y钱」苏强有些为难地看着萧大夫。
「知道你家不容易,那些虚的咱就不跟你收了,这y一帖4文钱,也不要你现在就给,先欠着吧,等有了再给咱就行了。」萧大夫摆手道。
「这咋行哩」苏强忙道,黝黑的脸庞急到都涨红了,虽然家裡没钱,但也不该这样,若天下人都这般,大夫还不赔死
「行了,就这样吧,先把娃儿顾好要紧,如若你真不愿意,就给咱送柴吧,一綑柴2文钱,不过强子你可悠着点送,冬来了,自个儿家裡要留够,别一g脑儿全往咱家送。」萧大夫见苏强这麼不安,另外提了个方法,又是一番叮嘱后,才离开苏家。
春丰得了苏强的话,跟着萧大夫抓y去了。
待到萧大夫离开,徐氏才捂着惨白的唇,颤声道:「一帖y4文钱,一天吃两帖,这半个月得要花多少钱吶」
「孩他娘,妳别急,萧大夫不是说让咱送柴,一綑2文,咱一天给他送四綑柴这y钱就够哩。」苏强安w道。
「都把柴给萧大夫送去,那咱家没得屯柴哩」徐氏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苏强的话不但没能让她安下心,脸上反倒更愁了。
「大嫂,妳先别急,咱家先头已间攒了小半间柴房的柴火,现下离霜降还有j日哩,妳跟大哥俩辛苦些,上山多砍些柴,天天给萧大夫送柴去,咱跟二嫂俩负责把家裡的活g了,咱们一家人撑个j天就过去了。」杨氏劝道。
「弟m说的在理,大嫂,咱们眼下只要紧着银耳的身子就成了,其他什麼都不是事儿。」田氏也跟着劝。
田氏杨氏心裡都清楚,如若要靠苏强一人,即便一天能砍四綑柴,连着十五天这麼下来怕也是累的够呛,让徐氏跟着苏强去帮把手也好,家裡的活儿本是妯娌仨轮着g的,这会儿银耳出事儿,都是自家人,多g些活儿也不是什麼事儿。
「又要麻烦妳俩儿了。」徐氏红着眼惭愧道。
「大嫂这麼说可就不把咱当自家人哩。」田氏直爽道。
「见妳们j个能好好的处,娘这心底呀,实在欢喜的很,银耳丫头发生这事儿,娘怎麼地也要出出力,不若,妳们j个全跟强子上山去吧,家裡的活儿娘又不是g不动。」何氏道。
何氏十叁岁就出门子了,十四岁便生了苏强,虽然孙子都好j个,但,满打满算却也才整四十岁,不年青却也是正当力壮之时,gg家务活儿绝不成问题。
「娘,这不妥。」徐氏连忙阻止。
「是呀,娘,这可不行。」田氏更是急的跺脚。
杨氏正要劝,院子裡就响起村长庄宗田的叫唤声,屋内j人只得停下话头迎出去,徐氏和j个孩子们都留在屋内看着银耳,只红枣有些不安份,瞄了眼徐氏,又看了看昏迷中的银耳,才悄悄地出了房间,来到堂屋,就见大伙儿都坐在裡边,正好村长说着查婆子的事。
银耳被查婆子踹伤的事,在村长上门这刻,就算再想瞒着苏太爷也瞒不了了,红枣见自个儿太爷怒睁着眼,额角的青筋随着呼呼的粗气一张一鼓,苏大河和苏强在一旁不停地安抚着。
「对个小娃儿下这麼重的手,这婆娘也忒不是人」苏太爷气道。
「爷,您别气了,那就是个赖婆娘、不是人的东西您为着她气坏身子可不值当。」田氏向来直率,讲话重不遮掩,即使村长就在眼前,她也丝毫不顾忌,明明就是在劝话,偏偏又像在骂人。
苏家人都习惯了,就庄宗田听了忍不住要笑,他咧了咧嘴,「壮子媳f说话透着一g儿俐落劲哩。」
同样都生张嘴,有些人天生讲话就笨,有些人就厉害的很,壮子媳f就是,两句话下来连消带打,还不能说她说的不对。
庄宗田就是单纯的夸,并非绵裡藏针,没其他意思在裡边,田氏笑了笑不再说话,何氏则接话道:「她那是嘴上没个把儿,想啥说啥,哪就真的俐落了。在家裡倒没关係,不过咱可是叮嘱过她在外边少说话,要不依她那张嘴呀,随便讲一句都得得罪人。」
「壮子媳f哪能像婶子说的这般。」庄宗田又说笑了句,才清了清喉咙,把话题拉回来道:「银耳丫头出事的时候,咱刚好不在村裡,去镇上哩,一家去就听咱婆娘说了这事儿。」
「劳您惦记哩。」苏强忙站起来表示谢意。
「强子弟兄这是作啥,坐、快坐。」庄宗田也站起来,把苏强按回椅子上后,才又坐下继续道:「咱上你家前,先上查家去哩,当时查松正在教训他婆娘,见咱去了,连忙央咱上你家说情,当时他去山上捡柴了,要也不会让他婆娘踹了银耳后还跟强子媳f吵过一回,咱瞅着查松确实急的慌,他现在就在门外,怕你们不愿意见他,没敢进门。」庄宗田道。
「哎,哪能哩,都上门了,咋也不能把人往外赶不是」苏大山说道,忙让苏强去院子外把查松领进来。
不会儿,一个中等身材的黝黑汉子跟在苏强后边进来,他一进到堂屋就不断地弯腰鞠躬,直说:「咱家那婆娘不g人事儿,咱给大傢伙儿道歉哩,不盼你家不气咱,就是就是咱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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