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不过,我的日子还照样要过,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我明显地又竖了一个敌人,我的生活可能更加举步维艰…… 那天以后,我在城堡里就没有再正面遇到红发美女陆冰冰,有的时候,我明明知道她也在城堡里。她可能是在故意地躲开我,因为,她或许真的控制不了她的情绪…… 虽然,我有心想与城堡里每一个人和平相处,包括沙婶,我总是面带笑容对着每一个人。可是,我总是会发现城堡里的人几乎都对我投来惊愕及敬畏的目光。惟一能够说说话的,只有成勇,何叔的司机,我还算与他有些交情。可是,他对着我的样子,也渐渐有些吱吱唔唔,让人更加不得其所。
蓝哥在我面前,依然深情款款,让我又重新迷惑起来:他这是真心呢?还是在做戏?又或许这也是他计划的一部分?不过,不管怎么说,他在城堡里确立了我的地位--叶夫人,所以,没有人敢欺负我,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如此。他虽然还是如往日般日理万机,可是,他却天天回城堡,既使没有每晚躺在我的身边,我也知道他人在城堡里,因为他的专用直升机,每天日出的时候都会停在直升机坪上。
他有时也会与我共进早餐,可是,不再有新婚第二天早上那种闲情逸致,我时常从他的眼眸里,发现某种不易察觉的焦虑…… 我利用婚后散漫而又无聊的日子,渐渐熟悉了这个原来感到压抑无比监狱式的城堡。既然我的后半生有可能都在这里生活,所以,我必须习惯它,正如蓝哥所说的。
城堡的管理也分为二条线索。一条是以沙婶为首的,专门负责内务,管理底下的仆妇家佣。我一直努力记着他们的脸,尽管他们之中很少有人和我交谈。另一条则是负责城堡安全的守卫,也就是我们俗称的保镖。他们由谁来主管,我还不是太清楚,因为我接触他们的机会更少,从成勇嘴里,我也只简单的知道,那人叫“头儿”。
城堡里的保镖数量,可能远比我想象得还要多,因为我时常会看见训练有素的穿着一成不变的黑衣男子,在我的眼前闪过,可是,我却记不住他们的脸形,因为我不记得上次看到这张脸是在什么时候…… 大多数的时间,我是在后花园的菊海里渡过的,亲近大自然,才能让我彻底地放松起来,躺在花丛里的吊床上,在阳光下,重温我小时候喜欢看的世界名着,那种生活,是我从前怎么也没有预料过的。
只有两件事情让我感到遗憾:第一,山里没有手机信号,所以我的手机,在这里,只能算一种玩具,我没有办法通过它,与家里联系。而城堡里所有房间的电话,都不是直线电话,如果想与外界联系,只能通过交换机人工转接。所以,直觉告诉我,我所打的任何一个外线,都有可能被监听。第二,在城堡里我没有找到电。据说,在络世界接触的只有蓝哥书房里的那台ibm笔记的。可是,没有人敢随随便便进入蓝哥的书房,包括我。所以,在这种半封闭状态下,我只好努力调节自己的心态,把自己从一名职业女性慢慢转变为一个实足的居家女人,不接触社会,我的世界,只有大自然…… 幸好何叔会隔三插五的给我打个电话,告诉我小妹及家里的近况。至少在我离开的这段日子里,小妹的病情并没有复发。而且听何叔说,小妹因为身体状况不错,已经参加了高考复习班,打算明年夏天重新高考。这个消息让我着实高兴了好几天,我也不希望小妹因为她的病情,影响了一生,她还有机会踏入社会,她还年轻,还会有美好的未来,或许将来某一天,她可以象一个正常女孩子那样,恋爱,结婚,生子…… 如果真能这样,我所付出的一切,怎么说,都值!
山里的空气很好,它渐渐改变了我脸上的肤色,让我从镜中看到的那个自己,越发的白里透红。这些年来,因为生活与工作的双重压力,以及那些噩梦缠绕的夜晚,常常让我看起来象行尸走肉,这一切,直到齐傲的出现以后,才略有改变。
而如今的我,虽然与噩梦中的男子可能一辈子也纠缠不清了,可是,我却惊奇地发现,我不再做那个噩梦了,我开始每晚都睡得香甜起来,真是不可思议!蓝哥似乎是具有一种神奇魔力,他的温存也让我暂时满足于现状--我是如假包换的叶夫人!
这种平衡大约维持了三四个月,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突然间,没有预兆的,被打破了…… 那天是大年初三黄昏。自从蓝哥在大年夜的晚上,准时赶回来吃了一顿年夜饭以后,他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城堡。过年嘛,忙了整整一年的人们,终于放松下来了。我很少有机会,与他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也从来没有这么悠闲地与我一起暖洋洋地坐在卧室壁炉边的沙发上,看看书,听听音乐。
窗子外面的雪已经积到膝盖高了。自小生长在南方海滨城市的我,从来没有真实地看到过这么厚的积雪,所以一直好奇地趴在窗台上趁着天色未全黑之前,看着窗外沸沸扬扬飘荡着的雪花,如同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般。当然,在电视里,我还是领略过北方冬天的景色,但是真实的看到,还是让我兴奋。
可是,这儿离滨城也只不过几百里的路程,不过听成勇说,他也是第一次看到这山里头下着这么大的雪来。我的思绪因为这场雪,变得十分的亢奋,我竟然没有丝毫预感到,另一场疾风暴雨正蕴酿着向我猛扑过来。
因为我没有注意到蓝哥什么时候起身离开了沙发,他又什么时候回来了,只是当音乐嘎然而止的时候,我这才回头看见蓝哥铁青着脸,正站在我的身后。
一时间,我也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只是惊慌地望着他,不知所措!
可是,我第一次看见他眼底的愤怒不可抑制地喷射出来,自从我认识他以来,从来没有过的。
他伸出了手来,我终于见到他手里紧拽着的一只药盒。
天哪!这是来这里的那天,我让小妹偷偷去药店里买的避孕药。当时一共有十几盒,我一直很小心地处理着这些小小的药片,即使是使用完以后的纸盒,我都从来没有扔在城堡里的任何一个地方。我尽量趁着去菊园玩的时候,把它们深埋在草丛下的泥土里,这叫毁尸灭迹,因为我有些做贼心虚,不想让蓝哥知道。我已经赔上了我的一生,我不想因此再害了我的孩子,所以,在没有确切把握蓝哥到底对我有什么目的之前,我不想让自己怀孕…… 他是从什么地方找到的这只药盒?难道他偷偷检查了我从滨城带来的惟一的那只行李箱?
可是,我已经来不及弄清楚这个迷团了,事情很明显,蓝哥知道了我在偷偷服用避孕药的事实,看着他近乎凶神恶煞的神态,我的脑海中竟是一片空白,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完全吓坏了,他平时光那冷峻与牟利的目光,就足以让我心底生寒起来,更何况如今的气势汹汹?
我就这么惊骇地望向他,一句为自己辩解的话也说不出口来。
“这是哪儿来的?谁给你的?”沉默了许久,蓝哥的眼中的怒气这才渐渐退去,不过,取而代之的森然,更是让我心惊胆颤。
“是……是……我自己带来的……从滨城……”我吞咽了一口口水,好不容易才从我的嘴里吐出了轻如蚊叫的声音。
“什么?你!”蓝哥猛得甩手扔出了手中的药盒,一把把我从沙发上拉起来。刺痛从我的手腕传到了我的心里,我的眼眶顿时模糊起来,喉头如梗尖刺。
他却丝毫没有顾及我的疼痛,用力把我拉到他的面前,一字一句如铁锤敲击般地道:“那么你每天都有服用了?”
泪水在我的眼眶里打着转,我强忍着,它才没有掉下来,可是,我心中的泪水却似决堤般涌出,翻江倒海地折腾着我。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终于不顾一切的点了点头,即使明知道,或许谎言可以让我有些退路,可是,我还是艰难地点了点头,因为我不确认,我真的有什么事情可以瞒过他的眼。
一抹暴戾从他的眼底涌现出来,顿时骇得我魂飞魄散,那个瞬间,我真的觉得那眼光就可以将我撕裂得粉身碎骨…… 他不再说一句话,只是拽起我,毫不费力的将我摔到了床上…… 他一只手轻松地将我的一双手抓起举过头顶,另一只手,却猛得撕扯起我的衣服来。相比之下,我的挣扎显得那么的软弱无力。他从来没有这么粗暴地对待过我,他似乎是控制不了他的疯狂。
被他撕毁的衣服,他又用来缠绕住我挣扎着的手,并将它们固定在了床头杆上。他的手法极其熟练,三下二下,就让我的手失去了自由,也许是扎得太紧了,我竟然感到我的整个手臂到肩部完全麻木了。
我更骇怕了,直觉感到,如果他不做出一些伤害我身体的事情,他不会平复他内心燃烧着的怒火,可是,我却没有能力阻止他。他就象一只发了疯的野豹,正在撕碎它的猎物…… 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我被他强暴了,比我的初夜更痛彻我的心肺。我第一次发现,性,原来可以一点也没有乐趣,只有无穷无尽的痛苦。我的身体也痛到麻木,失去知觉,可是,我头脑却异常清醒,他做到了,他让我清晰地体会到了那一寸一寸深入的疼痛,又怎么样一寸一寸粉碎我的坚强…… 他走了,在他疯狂地掠夺了我的身体无数次以后,没有一丝留恋地甩门走了,只是把我一丝不挂地留在床上,他甚至没有让我的双手恢复自由,只是任由我绻缩着痛楚的躯体…… 漫长的黑夜,留给我无止尽的泪水,人类的本性,原来可以这样的丑陋。撕开虚幻的伪装,一切,就变成残酷的现实…… 在我的身体受到暴行的伤害以后,我的心,却被伤得更深,我甚至失去了继续活下去的勇气。我不能,我不能再经受这样的耻辱,我也不要再留在这样的男人身边。我心底埋藏着的爱,在那个静寂的夜晚,烟消云散了…… 我残留在心头最后一口真气,也在无尽的绝望面前,黯然消逝。所以,我并不知道在我深度昏迷之后,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 没有噩梦,或许那曾经发生过
的一切,对于我来说,就是一场无法忘却的噩梦了,所以,两天以后,当我晕晕乎乎地醒来,我发现我竟然躺在另一个熟悉的环境里,首先映入眼帘的那个人居然是何叔,他正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我,似是在沉思…… 何叔?省立医院的外宾病房?时光象是回到几个月以前,我也是躺在这个地方,那是与齐傲分手的第二天,我被雨淋坏了身子。所以,在刚刚睁开眼的刹那间,我并不确定这是个梦境还是现实,或许是我受刺激太深了,出现幻觉也不定啊!
不过,当我抬起手,看到一双手腕上裹着一圈又一圈白色的纱布,方才肯定,我回来了,在滨城!
何叔还是那样慈眉善目:“芊诺……你终于醒拉……哎……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勉强给了他一个微笑,不过,心头一委屈,眼眸瞬间模糊了…… “都过去了……芊诺……”何叔握住我的手,轻道:“都过去了……”
“何叔……我想回家……”泪水滑落脸颊,打湿了枕头,我禁不住梗咽着道。
“哎……”何叔叹了一口,不置可否地道:“你先把身体养好再说……”
我知道,他这是敷衍我,所以,心中酸涩,我别过了头去。
何叔沉默了一会儿,轻道:“芊诺……不是我不让你回去……而是……而是你这个样子回家……难道你不怕你家里人担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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