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渣碎厂花(重生)

51第 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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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续几日,皇后都在处处为难姜己,对御林军布置各种刁难,都是在逼迫姜己就范,希望其能为自己出力,以解心头之患。

    姜己气定神闲应对皇后提出的各种问题,始终不对如妃的事松口。

    “统领,这么做会不会太过不妥。”刘通对皇后的压迫有些吃不消,而且从理智上来说,姜己也应该先接下事情应付皇后,随后再推脱即可,不必做的这么僵。

    “杀人可不是小事,况且是皇子皇妃,就算此事做的天衣无缝,都是锦衣卫司的一个把柄,到时候被皇后反咬一口,或许比现在更糟。”姜己的谨慎不无道理。

    “那如今……”

    “太尉的子,都吃了吗?”姜己话锋一转,开始说起了别的事情。

    “除了礼部吏部,其他几部都被安插好的人做了手脚,只要待好时机,必会吞了太尉的暗子。”

    姜己点点头,挑眉问道:“礼部和吏部还没沦陷吗?”

    “听说都是太尉当初的学生,这感情自不是能轻易动摇的。”刘通赶紧为自己解释。

    “也好,一口气也吃不了胖子,刘通,你说是不是?”姜己忽而笑笑,眼神意味不明。

    五月中旬,如妃寝宫传来消息,其腹中两个月胎儿不行滑胎,皇城上下哗然。

    凶手不明自已,多半人都猜到了是皇后下的手,这在宫里却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但如妃在宫内嫔妃里总归是有其他接仇家,也不排斥是他人为之。

    次日早晨,皇后急诏余丞相入宫,掩人耳目约其至北苑阁楼,姜己在刘通口中掌握着第一手消息。

    “会不会是皇后亲自动手做了此事,想要嫁祸给锦衣卫从而转嫁给统领你。”刘通试着猜测。

    姜己冥神闭眼休息,声音悠然道:“就算不是她动的手,她亦是想要嫁祸我的。”

    “为何?如若扯出统领你,不也就间接承认了是她主使你的。”

    “关键在于她并未主使我,我是被冤枉的,怎么能扯出她呢?这朝中每个人都是一个利益体,并不是所有时刻都拴在一起,若我倒了可能会更衬她的意,锦衣卫司推举新的指挥使,她便会方便调度。”姜己看的很清楚,缓缓笑道。

    “这……”刘通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锦衣卫司还能采取什么行动自卫,“用不用我们回去找皇后商量,求她放我们一马。”

    姜己再度闭了眼睛,在躺椅上放松身体道:“恐怕此时已经为时过晚,若不出我所料,刑部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统领!”刘通手足无措的半跪。

    “你有这份心是好的,如今若想解我围困,最好的方法便是抓出真凶,所以刘通,你猜猜这件事会是谁做的?”姜己仰身坐起,望了望窗外的天色。

    “难道不是皇后吗?”刘通惊异反问。

    “若是皇后做的,本督还有可能再从狱中出来?”姜己不满皱眉,再度暗示,“你猜猜是谁做的?你猜是谁便是谁如何?”

    刘通参悟的点了点头,“统领你的意思是……”

    嫁祸给别人?

    “最好是这样,我若被捕,你便用心调查此事,时时报告我进度。”

    刘通如今在锦衣卫司还没有一官半职,姜己并不担心他会叛变。

    “明白了,统领。”

    料事如神的姜己果真在当日晌午被刑部的人押走,此时姜己的肚子已经有些凸出,天气燥热无法再披着披风的姜己只能在众目睽睽下被带走。

    好在刑部已有姜己的人,并且余家虽然在此事并未给姜己太多的帮助,却在刑部给了姜己疏通,加之东厂施压,姜己在狱中算是好吃好喝,并未被亏待。

    期间皇后曾亲自来刑部的地牢来看过姜己,那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已透露出姜己猜的并无差池。

    “本宫没想到你会这么冷静。”皇后看见姜己娴定的坐在牢房里,不免心有不甘。

    “皇后娘娘认为下官应该跳起来扑在您身上厮打吗?”姜己优雅对她笑笑。

    “这件事本宫真的没有参与。”皇后回避的看了看四周,“先把你转进来也是权宜之际,余丞相也是这样想的。”

    姜己似乎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那皇后娘娘此行前来是?”

    “那边看姜统领的态度如何了,似乎余丞相也为你的愚蠢极为不满。”皇后走近姜己,居高临下的说道。

    皇后的话,一半是真的,一半是假的,余丞相与此时并无厉害关系,断不会因为姜己的不配合而不满。

    姜己也心知肚明,早早回绝了皇后了,等其又发了一阵牢骚,才看她怏怏离去。

    今晚的茶点,是姜己最喜欢吃的酸杨梅,刘记家现制的。

    以前夜染总说吃这些东西不太卫生,对姜己十分限制,如今看到这梅子姜己便猜到是夜染叫人送进来的,也算是对她的宽纵。

    入口即化的滋味伴着酸甜,吸干了一颗便停不下来,姜己最后吃的舌头都软成了豆腐才慢悠悠吞了口茶。

    “阿己。”

    姜己发觉来人时余子渊已经走到了牢房门口。

    怀孕愈久,她的敏觉就越来越差了。

    “余大人。”姜己客套的对他点了点头。

    “为什么不接受皇后的意见,她不会失言,若你有意归顺,她定能助你出来。”看来余子渊今日是来当个说客。

    “哦,道不同罢了,其实关在这里也挺好的。”姜己若真的帮着夜染的亲生母亲对抗他,可真是难得的大奇葩了,这点操守她还是有的。

    “你!”余子渊抽动了一下右手,攥紧的模样似乎想要打姜己一巴掌又及时停下。

    半晌,余子渊还算镇定的笑了,“那阉人如今还没来看你,似乎已经对你放弃了,现在也只有我想要救你出去。”

    姜己点点头,“他没准正找人挖个地道,将我越狱运出去,抑或找了几百人,想闯入刑部把我救出。”

    面对姜己如此毫无道理的天马行空,余子渊觉得荒唐的嘲笑,“阿己你的心态未免也太过好了。”

    “没办法,怀孕了总喜欢瞎想。”姜己无所谓回道。

    触及姜己怀孕的话题,余子渊的目光忽然变得阴鹜,“他真的不是太监?”

    “这你也相信?”姜己愕然说道,目光似乎在质疑余子渊的智商。

    听到姜己如此回答,余子渊不免又多了几分猜忌,“你若将这个孩子打掉,我立即带你出去。”

    面对余子渊赤/裸/裸的条件,姜己想起了从前父母经常说的骗小孩的怪蜀黍,似乎也应该是这种语气。

    姜己坐回躺椅上休息,兴致不高的说道:“余大人能否不再对本督的肚子好奇,这似乎和余大人无关。”

    “这个孩子是厂公的吧?也只有他的孩子会让你执意想要生下来。”余子渊大彻大悟的叹息。

    不见姜己回答,余子渊眼圈半红,仰天痛苦的收回眼泪,“阿己其实我希望你平安生下这个孩子,只是我不希望这个孩子是他的。”

    此言无异于一个怪人对你说,我希望你把我眼前这碗饭吃了,但是我不希望你张嘴。

    阴湿的地牢还是比不上外面环境,阴冷的感觉让姜己抬起被子盖到了自己身上,“你走吧,我累了。”

    牢内静了片刻,当余子渊的声音再度响起,他已经转身出去,“阿己,你会后悔为他生下孩子的。”

    三日后,刘通派人传报了如妃坠胎一案的消息,她事前曾喝过一碗血枣燕窝粥,刘通因此入手查出了很多消息,因为碍于身份不方面来探望姜己,遂派人传报。

    姜己随即回信,让其在御膳房找周公公以及其暗子多为打探,她目前十分安全。

    七日后,姜己在牢中待得厌烦,想要四处走动晒晒太阳又因被关着无法实现,心情极为郁闷。

    已度日如年不知时辰年月的姜己吃饭完正躺着养肉,突然听到一群人的脚步声。

    待牢房的门锁一开,姜己漫不经心的抬头,这才露出笑颜走过去跳到了夜染身上,“你怎么来了。”

    见姜己毫不在意自己已有身孕的乱蹦,夜染不悦皱眉,“为夫来救你了。”

    “是吗?”姜己这才注意到夜染一身黑衣,颈下还挂着一个银色面具。

    姜己随即拿起面具扣在了夜染脸上,顺意点点头,“嗯,你还是带着它更好看。”

    夜染还在抱着姜己,声音闷在面具里十分怪异,“别闹了,快和我走,外面的人只能顶住一段时间。”

    姜己耸肩从夜染怀里挣脱,折回坐到木椅上,“我不想走,你还是快走吧,若时间太长恐怕会被人发下你的身份。”

    “你不走?”夜染双眼凝在姜己身上,脸上的宠溺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若和你出去,这罪名落实,恐怕要一辈子躲躲藏藏只能在你羽翼之下生存,虽然这样你看来很好,对我来说却不是最好生活。”姜己清楚的拒绝夜染说道。

    夜染双眸淡淡落下,身体的温度渐渐衰减,才抬脚走了一步便看到姜己拿着匕首置于腹上。

    “别过来,你也不想看到鱼死网破的场面。”姜己神情恢复了锦衣卫指挥使应有的狡猾,拿这孩子做起筹码。

    “姜己!”夜染声音冷若冰霜,既诧异又失望。

    “不要逼我做决定,我对你来救我的行径很感动,但是抱歉,我真的不想走。”姜己收回了匕首说道。

    夜染沉默的与姜己相望,直至后方的人说外面已经失守,夜染才慢步走出。

    其年五月末,刑部重犯地牢遭袭,锦衣卫指挥使劫狱未遂,同犯下落不明。

    姜己在牢中孕期反应加剧,四肢浮肿严重,御医看过说需要好的环境休息,姜己听后只是笑笑。

    看着指尖颤抖模样,姜己缓缓眨了眨眼。

    “所以你是说这命案是与太尉有关?”姜己转身对来探望的刘通说道。

    “估计是察觉了锦衣卫司的动向,想要防范加害统领你,知道了这个消息,属下便第一时间来找统领。”

    指甲落到桌上敲响,姜己声音平静,“太尉可知你已经查到了他?”

    “尚未知晓。”

    姜己起身抱住肚子,“慢慢透露给他,不要让其察觉是我们故意为之。”

    刘通目光呆滞了片刻,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年六月初,太尉命人暗杀锦衣卫指挥使被人揭发,其手下皆佐证其意谋行径,锦衣卫司道出如妃一案原委,此案呈交中枢。

    下朝后,皇帝亲自提刑太尉与锦衣卫指挥使到宣政殿审问,皇后闻讯匆忙前来。

    “微臣是冤枉的,皇上明鉴啊!”太尉老泪纵横的趴在地上痛哭,让人看得为之动容。

    “所有的证据,以及暗杀姜统领,都是你派人所为,你为何还要狡辩?”皇帝气急拍下龙椅。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太尉痛哭不已。

    “你倒是说说,是何人能加害你?难道是关在牢里的姜统领吗?”

    太尉抬起泪眼瞥过姜己,黯然道:“只是牵针引线的一场骗局,幕后黑手必另有其人。”

    皇帝瞪眼怒斥,“大胆,到了如今的时候你竟还敢口出狂言。”

    “皇上,臣妾身为后宫之主也觉得此事妄下定论似乎操之过急,这证据还没查清,为何先为太尉大人定了罪呢?”太尉乃皇后一族的左膀右臂,若失了这一子,定会让其大伤元气。

    “朕看你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爱妃,出来吧。”皇帝突然侧身,对内门喝了一声。

    待如妃款款而出,众人视线的焦点都落到了她的肚子上。

    太尉率先颤颤嚷道:“微臣是冤枉的啊,如妃娘娘明明没有落胎。”

    “大胆!”如妃伴皇帝一侧说道:“臣妾虽然无恙,但中了落胎一毒是真,好在及时救治才救回皇儿。”

    “臣妾想,若不是臣妾命大,可能早就和腹中的骨肉一起……”如妃娇柔的哽咽道:“那血枣燕窝粥是经过萍儿妹妹殿门口的,臣妾查出有人亲眼看到萍妃的侍女拦截那碗汤药。”

    萍妃是太尉嫡出三女,与如妃事事不和,若真下药,可信度极高。

    “这人证物证皆在,太尉你还有什么话说!”皇帝直接起身,指着太尉说道。

    “微臣……微臣……”

    “太尉意图谋杀皇子,罪定,罚削其官职,明日酉时,皇城北门斩首示众,太尉府上所有人流放边境,永世不得踏足境内半步。”

    皇帝不等太尉解释,拂袖而去,只留下皇后惊慌的险些晕倒,被宫女扶着,眼含泪光。

    如妃回眸对皇后笑笑,身姿妖娆的揽上皇帝,低声细语的诉衷肠离去。

    半响,皇后眼角蓦然落下一滴泪,紫衣云贵的华衫遮掩不住其失色落寞的绝美面容,其嘴喃喃张着,不知再念叨些什么。

    “姜统领,这算是老夫最后一次求你了。想要杀你的人,真的不是老夫。”眼泪流干后,太尉反倒平静许多。

    姜己仍旧跪在地上,对其点了点头。

    “希望姜统领能念在老夫帮过你几次,善待老夫的家人,这份恩情,老夫下辈子会还给姜统领。”太尉苍老的脸庞表情绝望。

    “就算太尉大人不说,下官也会尽我做能帮您这个忙。”姜己握住太尉的手,尽量安抚。

    “那老夫便……谢……谢姜统领了……”

    太尉作势要磕头谢恩,被姜己阻绝。

    “其实也怪下官没有信任太尉大人,如若早能告知事件蹊跷,也不会害的太尉您……”姜己悔恨的攥拳。

    “这都是如妃阴毒的计策,就算姜统领告之了老夫,这些证据也会被他人查出,如妃……史将军……真是毒啊……”太尉怅然被刑部的人扶起,最后落败道。

    时年六月甲辰日,太尉府大行抄家,太尉斩首酉时行刑。

    姜己站在皇城围城上,听着刘通兴高采烈的诉说轻而易举的拿到了四部官权,目光直直看着远方。

    “统领真是足智多谋,属下都没想到会是统领您布下这棋令他们反目,一箭双雕。”刘通由衷崇拜道。

    “你说我做的如此恶事,日后会不会下地狱。”姜己忽然转身对刘通说道。

    “死后的事,谁知道呢。”

    半个时辰后,夜染不知怎样找到了姜己,身袭黑锦云袍,阴沉着脸将刘通请了出去,只与姜己二人站在围城上。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姜己诧异问道。

    “我想你害的人家家破人亡,怎么也得过来忏悔一下。”夜染气急败坏的语气不佳道。

    “哦,你是怎么猜到是我做的?”姜己更为诧异。

    夜染敛眉收了三分怒意,唇际绽开灼灼的笑容,“从你那天没有和我走开始。”

    “你就这么自信我不与你走是另有计划,不是真的那么讨厌你?”姜己右手抚过夜染脸庞,凝望他说道。

    “平日的你,就算不愿和我走,也不可能做到那么冷静。”

    姜己蓦地笑了,笑容和雅窝在了夜染怀里。

    “此事是你与如妃谋划的?”夜染还是有一丝不解。

    “我是真的派人下了少许毒,又一环扣一环的让如妃调查,不然怎么可能扳倒皇城最牢靠的牌子。”姜己转身离开夜染,扶着围墙望向行刑斩首的围场。

    “亲手害死了他,还要他临死前向你讨好。”夜染随着姜己的目光嗤笑说道。

    “走了这条路,就不能心慈手软,不是吗?”

    姜己的目光汇聚在屠夫最后银光一闪,手起刀落间,皇城辱骂的最大恶人头颈分离,颈项落地。

    最后的泼洒的鲜血,似乎艳红了夕阳。

    如血残阳。

    是姜己微笑下的心魔。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还在考虑姜己最后成不成女皇的事

    我会加快速度写姜己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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