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流云寂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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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念尘缓过神来,他才发现三人早已消失在天际,放声喊道:“哎!等等啊!我还没说完呢!御子仪好像受重伤了!”三人自是早已听不到他这句话了。

    “哦,知道了。”

    第五章 枫叶林惊现白衣人1

    话说三人一路上那可谓是马不停蹄地赶到了离皇城不远的一个小镇上,不过这十几天也就这么过去了。正所谓仙门可是除魔卫道,世间清净之所在,向来不管世间俗事,遗世独立,清者自清……除开几年前的某个逆徒,仙门在外的口碑还是不错的,不入凡俗嘛,挺好的。

    此时的流云正一手一串糖葫芦,嘴里还叼着一串,大摇大摆地走在大街上,远远看去,倒是与饭后散步的农家老人差不多。

    “喂,流云,你快点呐!”沈杺正坐在车儿板子上,双腿伸展,好不舒服。

    流云慢慢悠悠地继续闲荡,完全把沈杺的话当做耳旁风。

    沈杺收了腿,回头冲身后的车舆里大声说道:“大师兄,流云又在外面闲逛了。”声音故意提得很高,刚好能让流云听见。

    流云马上走到马车边,翻手便翻上了马车,将左手的那串糖葫芦硬塞进沈杺的嘴里,然后就进了马车。

    沈杺被着突如其来的糖葫芦给气到了,双颊通红,伸手将嘴里的糖葫芦扯了出来,回过头想骂流云,但马上又转过头舔了口糖葫芦。妈耶,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沈杺一边舔糖葫芦,一边笑得眼眯成了一条缝,表情跟要化了似的。好甜呐……

    突然感觉自己的衣服被谁扯了一下,沈杺低头一看,却看到一个看着脸上脏兮兮的小孩子正在拉他的衣服。沈杺看了他一眼,他便松了手,然后,沈杺整张脸都快黑了,这小孩把他的衣服给弄脏了!一看,沈杺白色的衣袍上赫然是一对黑黑的小爪印。

    “干什么”沈杺表情僵硬得像块石头。

    “糖……”小孩指了指沈杺手里的那串糖葫芦。

    沈杺身子一抖,连忙将糖葫芦塞进嘴里,死也不松口。

    “饿……”小孩摸了摸肚子,一脸无辜。

    沈杺差点气飞了眉毛,这小孩穿成这样还在跟他哭饿只见小孩子一身红衣箭袖,上面还带着点点银光,应该是用银线绣上去的花纹,穿着鹿茸小黑皮靴,头上发髻用红珊瑚珠串束起,除了脸和手脏了点,怎么看也比他沈杺有钱啊!怎么看也是个富人家的小孩子啊!哪家有钱人的熊孩子脑壳抽了找他要糖葫芦这不仅仅是有问题,简直是大大的有问题!

    想了想,他又觉不妥,便跳下车,牵起他的手,说道:“走,我带你去买。”

    “好!”小孩子露出天真的笑容,立马跟紧了他。

    果然,他最受不了这种熊孩子……沈杺心里一个劲的抱怨自己不够狠心,一看到这种小孩子就软了。

    “你叫什么名字”沈杺试探着问道。

    “笛……”笛结结巴巴得回答着。

    “笛……”沈杺抽了抽嘴角,这名字……比他的还省心……

    “你的呢”笛好不容易说了个完整的句子,扑闪着大眼睛看着他,浅黑色的眸子里像有光在闪烁。

    “沈杺。”沈杺万分不情愿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他已经能够想到结果了。

    “车钩心木……听说是很美好的象征……”笛扯出一个淡淡的微笑,抬眼看着沈杺。

    “啊”沈杺蒙了,他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自己的名字,很美好的象征吗希望是吧……

    马车内,流云嘴里含着糖葫芦,看着闭着眼休息的南宫寂竹,怔怔的发呆。

    “有什么事吗”南宫寂竹睁开了眼,看着发呆的流云,问道。

    流云回过神来,把糖葫芦递给南宫寂竹,因为嘴里还含着一根糖葫芦,所以声音有些含糊不清:“肯祭祖洗凶七唐福楼……”说完便吃完了嘴里的糖葫芦。

    南宫寂竹皱了皱眉,但还是接过了糖葫芦,舔了一口,很平淡地说道:“嗯,有点甜。”

    流云听了,马上笑了起来,然后一把拿走了南宫寂竹手上的糖葫芦,说道:“寂竹师兄你要是不喜欢就直说,不用安慰我。”说着,把这串糖葫芦塞进了嘴里,然后两三口吃完了。

    南宫寂竹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之处,这么多年来,流云一直都是这个样,只要流云不嫌弃,他也拦不住,习惯了。

    “寂竹师兄,”流云又叫道,“你觉得青霜绫可能在哪里”

    “不知。”南宫寂竹回答得十分坦然,仿佛他不知道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要我说,十有八九就在皇城那璎宁太子手上。”流云右手支着脑袋,靠在窗子的一侧,露出俊逸的侧脸,斜眼看着南宫寂竹,好不妖媚,又没等南宫寂竹问就接着说道,“既然仙门把它当个宝贝,那璎宁太子也未必会是个啥子,青霜绫在皇城这种消息我们知道,他这个身在皇城的太子还会不知道除非……”

    “青霜绫在太子手上……”南宫寂竹有些不太确定,他并不觉得这个推理可行。

    “或许吧,到了皇城可能就知道了。”流云将目光转向窗外,若有所思。

    外面,各种叫卖声,充斥着食物的香气,不绝如缕。

    “沈杺呢”沉静的气氛突然被打破,南宫寂竹看着流云问道。

    “不知道。”流云仍然看着窗外,漫不经心地回答着。

    气氛又变的异常僵硬,南宫寂竹不说话,流云看着窗外发呆。窗外,一只跛脚的老狗正趴在马车的阴处歇息,不远处几个小孩正笑骂着拿起几块石头朝着老狗砸来。

    “我去!笛,你究竟惹了什么人!”沈杺抱着笛拼命往马车那儿跑,身后,一大帮道士、和尚一直追着他们。

    吵闹声惊动了马车里的南宫寂竹,他刚要出去看发生了什么,沈杺就跃上马车,直奔出了小镇。身后的道士、和尚见追不上也只好作罢。

    马车里爬进了一个红衣小孩,南宫寂竹见状想上去扶一把,流云却抢先起来了,一把扶起笛,笛却吓得往后靠了靠。南宫寂竹本以为流云会接着去扶笛,可流云却直接将笛提起来甩在一旁。

    沈杺听见马车里嘭的一响,便一边驱着马往前跑,一边大声说道:“大师兄,这个小孩子叫笛,他有点认生,你好生照顾他,详细经过等我们离开这里我再给你解释。”

    南宫寂竹没有回应,流云把笛扔在一边便重新回到原位靠着窗子闭上了眼。马车里一片沉寂,只有沈杺赶马车的声音不断回荡在外面。

    笛第二天就不见了,在沈杺靠着马车发呆的时候,南宫寂竹走了过来,说道:“要走的留不住,走吧。”

    南宫寂竹向来不是会安慰人的人,昨晚给笛吃了恢复体力的丹药时他便知道,笛是留不住的,至于流云昨天那么奇怪的举动他到完全不在乎,就由他去吧。反正,流云本性不坏。

    三人照常前往皇城,本来那个小镇也离皇城不远,第二天的午时便到了皇城附近。

    由于皇城附近有一片枫叶林,枫树长得极密,基本上只够几人步行,三人便下了马车,改为步行前往皇城。

    “我说,那些王公贵族真是无聊,怎么连皇城周围都要种上这么多的枫树。”沈杺一边走,一边小声嘀咕着。

    南宫寂竹看了看四周,右手不自觉地捏紧了玉龙。

    枫叶一片片地落下,随着他们的脚步,一地枫红。沈杺很轻松地走在前面,靠着枫林美景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三人走了一段路程后决定停下歇息,可是南宫寂竹一回头,再看时,沈杺就不见了。

    “沈杺。”南宫寂竹有些迷惑了,沈杺刚刚不还是在前面吗……

    流云站在一旁,听到南宫寂竹说话,便高声喊了一声:“沈杺!”

    一片沉寂。

    南宫寂竹和流云瞬间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沈杺不见了,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大师兄!”沈杺突然从后面窜了出来,南宫寂竹一回头,玉龙便指向了沈杺。

    “呃……大师兄你是怎么了……”沈杺琥珀色的眼睛紧盯着玉龙刀锋,似乎他要是不这么盯着,玉龙便会砍下他的脑袋。

    南宫寂竹收了玉龙,抬脚往后走了一步。

    “别往后走!”沈杺连忙大叫,南宫寂竹闻言也收了脚。流云在一旁靠着树站着,挑了挑眉,瞥了沈杺一眼。

    “大师兄没有发现吗,我们其实一直都在原地踏步,只是眼前的幻境太过真实。”沈杺说着,拔出了墨霜,“这个幻境不像正常情况下遇到的那种,只要你往前,幻境景物就会往前变化,而只要往后走,哪怕是一小步也会退出这里。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因为我刚才就是这么出去的!”

    墨霜按着沈杺的力度,划出大大小小的锋刃,直击向南宫寂竹身后。像是触碰到什么,锋刃全部反弹回来,南宫寂竹往旁边一躲,便躲开了锋刃,沈杺“啧”了一声,便也躲开了锋刃。

    随后,南宫寂竹拔出玉龙,一剑横扫,剑锋所触之处便支离破碎。枫叶林露出了本属于它的景象。

    还是枫叶飘散,只是像一场雨,遮人眼,扰人心。

    流云随手拈起一片正飘下的枫叶,回头冲南宫寂竹一笑,本已黄昏,夕阳西下,他逆光而站,灿烂的笑容中多了几分阴影。

    南宫寂竹一怔,收起玉龙,向前走去。

    地上堆积起的枫叶略厚,踩在上面声音清脆,沈杺飞快地跑着,一边跑一边往枫叶最多的地方踩。

    “寂竹师兄,要不要我们也一起”流云朝南宫寂竹一笑。

    南宫寂竹本想直接拒绝,但看到流云脸上的期待,张了张嘴:“你去吧,我看着就行。”

    流云听了刚迈出一只脚,便转过身一把抓起南宫寂竹的手,往前越走越快,甚至跑了起来。南宫寂竹睁大了眼,看着流云,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流云,松手。”

    “不松。”流云继续大笑着往前跑,“寂竹师兄,好不容易才有时间歇息一下,你要是不陪我,我可就……”

    南宫寂竹也不知怎的,开了口:“就这一次。”说完他便松了口气一样的,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听到流云那后半句话,很不想。流云接着向前跑,南宫寂竹也没有任何意见,只是抓紧了流云的手。

    累了,他们便随意找了个空地躺了下来,流云躺在地上,轻轻的闭上了眼,加重了抓着南宫寂竹右手的力气。南宫寂竹侧眼看着躺在自己身侧的流云,微微笑了笑,然后怔住了。他已经很多年没笑过了吧,久到他自己也记不清上一次是什么时候这样笑了。流云微红的脸和记忆里的某一幅场景连在一起,南宫寂竹眼里有一抹不可见的忧伤,流云和他真像啊……南宫寂竹动了动身体,只觉得流云又加重了抓着他的力道。

    “寂竹师兄,不要走……”流云胸部微微起伏,声音听起来却十分弱,应该是睡着了。

    梦呓吗……南宫寂竹停止了动作,向流云那边靠了靠。就由他这一次吧。

    一片枫叶落下,落在流云的肩上,南宫寂竹轻轻用衣袖拂过,本想收手,可他却突然发现了什么,皱了皱眉。拈起那片枫叶,上面竟粘了一根白色的毛,毛色极淡,他也快辨认不出,只是上面残留的灵力波动却十分明显。南宫寂竹 抬起头四下看看,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刚想低头继续看枫叶的时候,沈杺的喊声就传来了:“大师兄!流云!你们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