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APH同人)[APH/露中/米英/独伊]无间花

分卷阅读32

    “你的腿走得动吗那是枪伤吧。”老妇人不带感情色彩地问道。伊利亚垂下头:“走不动也要走下去,我们就是这样走到您的门前的。”

    “那就好,我可不想看见警察从我家抓两个受伤的小孩出去。你是俄.罗.斯人,我的孩子是德.意.志的战士,我不会护着你,我给你一点吃的你就走吧,但你最好不要带上那个孩子,他得了很重的病。”老妇人指了指床上的王耀,“肺炎,至少得熬过这个冬天才有希望活下去,我丈夫就是得肺炎死了。你是怎么照看他的”

    伊利亚攥紧了拳头:“我不知道,他从来不说自己身体不舒服。我现在明白了,我会走的,请问您能让他留下吗”

    “可以是可以,我会尽力。但你这么轻易就决定了吗你很可能会死的。”

    伊利亚露出了一个沉重的微笑:“一向如此,夫人,我半个人都是死神的,可我一直在前进。我的命硬,但是我不敢拿他的命开玩笑,所以我会为他做出最好的决定,哪怕要撕毁约定也毫不犹豫地。”

    “他会恨你的。”

    “那就让他恨吧。”伊利亚叹息般的说,“一辈子恨我,一辈子记着我,一辈子活下去,还是我占了便宜……如果可以,我会回来的,在春天来临之际,或者永远消失。”

    老妇人有所动容,她转过身去,不让伊利亚发觉。她不能心软,她心里很清楚,自己只保得住一个人,另一个人必须冷着脸赶出去,这一定是神明对她的惩罚,所以她板着脸仿佛若无其事地说了句:“那么去道个别吧,孩子,不要留下遗憾。”她刚说完这句话眼泪就簌簌地落了下来,她连忙一边用袖子擦泪水一边躲到门外,于是房里就只剩下伊利亚与王耀了。

    只剩下一对相爱的人。

    伊利亚缓慢地起身,步履蹒跚地走去伏在王耀的床前,这场景有些熟悉,只不过他们两人比当初都变了许多,不仅是身上的伤疤变多了,心里的沟壑更变深而隐晦了,语言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一直想说的话竟然也说不出口了。伊利亚凑到王耀耳边悄悄说:“耀,我先走了,你慢慢跟上来,我会等着你的。”

    “到时候,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伊利亚笑了,伸手环住王耀,宛如这一拥抱,就是永恒。

    王耀正一天天地振作起来。他很幸运,从“沼泽营”里逃出来遇见的第一户人家就是好人家,老妇人每天悉心照顾着他,托人从镇子里带肺炎药,帮他打听伊利亚的下落,一天又一天,伊利亚杳无音信,但至少他没被纳.粹抓起来。

    养病的时候,王耀由于一直躺在床上获得了大量的思考时间。他回忆很多,考虑很多,像是缩在虫茧里慢慢羽化,等破茧而出,他就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人了。他长时间地望着窗外,既像是想跑出去,又像是在等待什么人归来,有时明明手上还干着活,他的眼神却飘到了很远的地方,这让老妇人很担忧。

    王耀现在管老妇人叫“奶奶”,奶奶原本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全都死在战场上,她一个人生活在这个空荡荡的家里,就是为了等他们回来。奶奶跟王耀说起这件事时脸上没有表情,仿佛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只是她也会时不时地抬头看窗外,长长地叹气。

    三月份初的时候警察来这里搜查过一次,王耀凭借着纤细的身材躲进了煤炉里,警察到处翻了一遍就走了,王耀从炉子里爬出来以后浑身是黑炭,活像管炉子的黑奴。奶奶费了许多努力烧一锅水让王耀洗了次澡,这是一整个冬天他第一次洗澡,他缩在澡桶里宛如回到母亲温暖安全的子宫里,然后再一次出生,他的肺炎就痊愈了。

    整个三月,森林正在发生不可思议的转变,先是白雪慢慢褪去,露出黝黑的土地,溪流渐渐恢复了流动,光滑的鹅卵石从冰冷的泉水中探出,总是灰蒙蒙的天空被太阳照亮,乌云不知不觉地消失无踪,紧接着光秃秃的树枝吐出了白色的嫩芽,河边长出了一片薄薄的草皮,石墙的缝隙里溢出了油绿的苔藓,如此一来虫鸣也回归了,山雀时而站在屋檐上休息,时而忙碌地飞来飞去,老鼠、野兔还有刺猬又叽叽喳喳地在草丛中穿梭了,而当大树恢复了绿荫后,王耀甚至能看见树林深处独行的山鹿和棕熊。像过往的每一年每一岁,春天如期而至,然而有一个人却再次食言了。

    王耀对此没有任何不满,他一如既往地帮奶奶整理家务、出门打猎,他拿起猎.枪,奶奶便要皱眉:“那不是小孩该碰的东西。”

    王耀无奈:“奶奶,战争不会等我长大。”

    王耀知道这样伤了老太太的心,可这是事实,他不可能永远待在别人的庇护下。奶奶用手背擦掉眼角的湿润,板着脸道:“真是不识好歹,出去了就别哭着回来。家里缺几只兔子皮做手套呢。”

    王耀的射击没有生疏,瞄准人的感觉仍然残留在他的手上,他现在能面不改色地射杀动物然后拖回家剥皮割肉了,只是这过程中他始终保持着祷告般的庄严心态。他一整个冬天都在为两件事做准备,一件是打仗,还有一件是给一个人写一封信春天来了,那个人却没有回来,可是王耀也不得不走了,在那之前,他必须留给那个人一点讯息。

    至于怎么写信,王耀是一窍不通的,他从来没写过那种东西,也没有什么思念的人。他先给8队的其他人各写了一封小信,主要是表达感谢和纪念,但是那个人,王耀不知道如何通过文字跟他对话,他不在自己身边,这件事本身就是没道理的,就算要说些什么,又要用何种表情何种心意来书写呢王耀一概不知。他长时间地坐在桌前握着笔,最终却一个字都没写,他无奈地在纸上画了一个鬼脸。

    直到有一天,王耀突然在森林里遭遇了一头熊,那头熊跟他当初野外训练时遇到的长得很像,他莫名觉得并不害怕或愧疚,反而有些熟络,宛如两个在战场上无数次交锋的死对头重逢了。他站在那里无动于衷地看着熊,熊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最终熊灰溜溜地摆头走了,漠然的王耀连枪都没举起来。从那天起,王耀开始给伊利亚写信,一封又一封,在白天在晚上,在桌前在床上在战壕,用墨水用石灰用血水,身边或吵吵嚷嚷或战火纷飞,身上或脏兮兮臭烘烘或伤痕累累,心情或平静或暴怒或极度思念。他将不停地写,直到拿不动笔了、失去战斗能力了。

    在他写下给伊利亚的第一封信的不久后一天,他把这第一封信交给了奶奶。他不可阻挡地告别了奶奶,告别了这虚幻的理想国,背着猎.枪头也不回地走了。他曾经用来杀人的狙.击.枪在伊利亚手里,那么他灵魂的一部分也在伊利亚手里,他必须去取回自己半.身。

    1945年4月,在这万物复苏的春天里,曾是奴.隶后是战士的中.国少年王耀在德.国“沼泽营”中受尽命运的戏弄和凌辱、最终失去了一切以后,将自己卑微无助的童年后狼狈不堪的回忆丢在了深山老林里,他面朝未来,势不可挡地背着枪独自返回了伟大的抗争征程,投入这狂热的时代潮流。他不知道自己还将战斗多少年,但只要他身上还有一滴血,他就绝不屈服除非命运也谦卑地向他低头,他如此起誓。

    今年的第一朵野花盛开了,在斑斓离奇的世界之路上,少年踏出了人生的第一步。

    至伊利亚布拉金斯基:

    这是我第一次给你写信也是我第一次正式写信。在展开叙述之前我必须说明,这封信以及今后写给伊利亚布拉金斯基的每一封信都独属于他一个人,倘若他已不在人世,那么它们都应该被烧掉,尘归尘土归土。

    我们的故事的开头我已经忘记了,存在于我的脑海中的,仅仅是你和8队永远无畏的笑容。我感到这一切都像一场梦,因为我居然在不知不觉中把你们全部弄丢了,等梦醒了,我就回到你们身边了,在那之前,我还有一段很长很长的路要走,我要替你们看看这个世界的面目,看它究竟是美丽的还是丑恶的,是有希望的还是无药可救的。你们曾留恋的这个世界,是否有资格承载你们的生死。

    伊留沙,我曾经是一个软弱的小孩,对于活着时必经的灾难感到无可奈何,我很想抛下一切不管,最后却发现被抛下的其实是我。什么都不面对,什么都不付出,最后遭受损失的人仍然自己。我决定了,一定不要使自己后悔地生活着,从现在开始所有事我都会全力以赴,因为你已经给予了我最重要的勇气。不管是你还是8队其他人,你们大家都教会了我许多,我彻底被改变了,没有你们就没有今天的我,我难以想象没有遇到你们的我会是什么样,每次想起这件事我都能够振作起来。不论我经历了什么、失去了什么,一定有你们留给我的东西无法被剥夺。

    但是,伊留沙,我杀过人了,我将要上战场了。你一定要原谅这一点,因为这是我保护过你的证明,然后为了保护更多的人,我还要这么做。我现在明白了,世界上的每一个地方都有战争,只要有生命,斗争就不会停止,我们所能做的仅仅是尽量将它抑制在死亡线外。以暴制暴是愚.蠢的,可我们别无选择,直到人们都疲倦了、宽恕了,身为战争工具的我们才被允许休息。

    我想我能忍受的,毕竟在我前方奔跑的人是你,看着你的背影我就愿意追赶你,一向如此。我从来都为结识你感到荣幸,你的存在本身就是我的救赎,而在那之前,我从不知道世上有那么一个人,他能让我每天早上有勇气睁开眼睛面对千疮百孔的现实,让我有毅力背着负重包在泥泞和炮火声中匍匐前进两个小时,让我有胆量在充满轰炸和枪炮的睡梦中畅想未来。伊留沙,是你给了我勇气和尊严,让我变得无所不能,也是你让我变得即使不与你肩并肩前进也能独自生活下去,你已不在我身边,但你并没有离开我,我只要想起你就能继续忍受任何苦难。

    请你也一定要满怀着勇气活下去,伊留沙,那样的话我们意志总能抵达同一个地方。我将来或许会被敌人打倒打死,但我绝不会被他们打败。伊留沙,我知道你也必然如此。

    抗争还没有结束,伊留沙,然而春天来了。我将要启程去最后的战场我的故乡中.国。我不是为了逃离哪个地方,而是为了奔向你。只要你存留在我心中,我就不会停止我的脚步,直至死亡降临,把我送回你们身边。我出发了,伊留沙。

    王耀

    1945年4月1日

    end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个番外。

    、番外:回家

    1960年,十五年后,伦敦。

    天色渐晚,伦敦街头的路灯照耀空荡荡的马路,广阔的草坪上已空无一人,人行道上尽是匆匆赶回家吃晚饭的行人和骑行者,公园的椅子躺了一些衣衫不整的流浪汉,他们缩在报纸下,脚边是一堆空酒瓶。在他们的头顶,是金碧辉煌的大本钟,不论世人遭遇怎样的悲欢离合,伟大的建筑物总是站在那里袖手旁观,一个戴着金丝眼镜和礼帽的青年人抬头望着大本钟的时针,深深吐了一口气,他的气息化作白雾。

    八点了。

    青年人一手压低礼帽,一手抱着一只纸箱径直走向广场。广场上有好几排长椅,其中一排位于路灯下的,正好坐了另一个穿风衣的绅士,青年人熟稔地都他旁边落座,抬抬帽子:“晚上好,今天天气怎样”

    绅士双腿交叠,从容地点起一根烟:“还不错。”

    “也给我来根。”青年人接过绅士递来的香烟叼在嘴里,并摘下了帽子,盖住他膝盖上的纸箱,“十五年,终于我终于找完那家伙的信了,从1945年到1952年,从柏林到黑龙江再到开城,该.死,王耀也太能到处乱跑了。”

    “这证明他去过多少战场。”那名绅士亚瑟挑了挑眉毛,对身旁的阿尔弗雷德伸出手,“拿来给我看看。”

    阿尔弗雷德将纸箱呈给亚瑟看,里面排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有正经的信封,有单片的纸张,有破碎的书页,有照片,有烟盒纸,有口香糖纸,有瓶盖……总之一切能记录文字的东西。亚瑟“啧”了一声,皱紧眉头,阿尔弗雷德于是说:“收集这些太不容易了,就因为我是美.国人,王耀那些战友全都不信任我,死活不肯把信给我,王耀在上海那边的家人又全都去世了,还是查不清楚他小时候到底经历了什么。”

    “你该庆幸你当初没有被派去打朝.鲜战争,不然中.国人早就把你当特务抓起来了。至于王耀的过去么,总会有一个人是知道的。”

    “现在的局势真是太糟糕了……”阿尔弗雷德无奈地靠在椅子上,吐出烟雾,“幸好我及时把那些家伙都找了回来。费里西安诺、路德维希、本田菊、王耀、那个坏.蛋还有……弗朗西斯,亚瑟,我们居然在和他们分离的十五年后才真正认识他们,真是荒唐啊。”

    “这算什么,知人知面不知心。”亚瑟的烟雾迷住了他的眉眼,他垂下眼睑,“费里西安诺的出生地……我记得是在威尼斯吧。双亲都是虔诚的天主教徒,儿子也是好人,可惜被军队盯上了,当时他才六岁啊。现在想来,费里西安诺并不一定比我们单纯,他太体贴了,善待别人到了一种自我毁灭的地步,他其实早就知道自己会死的吧即便如此他也什么都没说,他不想让任何人担心他,可这怎么可能呢……他可是我们的队长。”

    “他是个蛮好的家伙,我们以前关系那么差都被他轻易地解决了。也许这就是他选择的道路,结果路德维希那家伙也跟他走了。”阿尔弗雷德推了推眼镜。

    “嗯,路德维希,他以前好像是在乡下长大的,有一个糟糕的家庭和一个对他好的哥哥,那个哥哥死在沼泽营里了,他完全没跟我们说过大概对于他来说,当时没有人比费里西安诺更重要,因为他只剩下费里西安诺了。费里西安诺选择了什么样的道路,他自然也会跟上去。”亚瑟往旁边的垃圾桶上摁灭了烟头,把手揣进兜里,“虽然他那时侥幸逃出去了,但没有a剂他活不长久,应该是在某个角落里悄悄走了。他确实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这帮家伙就知道自己扛事,都把同伴当什么了”阿尔弗雷德不满地喃喃自语道。亚瑟沉默良久,说实话,他很后悔当初在“沼泽营”没有多管点闲事,如果他有所动作,会不会8队就不必凄惨而终从小到大,这个问题折磨了亚瑟十几年。

    阿尔弗雷德仿佛是察觉到了亚瑟的低气压,自然而然道:“不过,这些事情不说清楚来谁会知道他们需不需要帮忙,他们什么都不说,想帮他们也帮不上。”

    “上帝只救自救者……吗”亚瑟叹道,“真有你的风格啊,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这个笨.蛋一样豁达呀。”

    “笨.蛋是什么意思你才是笨.蛋呢,”阿尔弗雷德用胳膊肘撞了亚瑟一下,扬起眉梢以示抗议,“你不也是我刚才说的那种人吗明明有我在你旁边还天天苦大仇深的,真是太笨了。”

    “你……为什么总是能这么平常地说出这么让人难为情的话……笨.蛋。”亚瑟抓起阿尔弗雷德的帽子往自己脸上一扣。阿尔弗雷德于是感到好像胜利了一样,轻轻松松原谅了亚瑟:“是你太不坦率了。”

    “啧,说到那两人,不得不提一下本田菊,这个人也隐藏很深。完全没想过,他竟然是间谍。”亚瑟仓皇地转换话题。阿尔弗雷德点头:“虽然以前就觉得他挺有两下子,但是间谍什么的……我一直不能理解,为什么他要去自杀,就算是上司的命令也太过分了,是我的话绝对会拒绝。”

    “就是因为我们无法理解他才自杀了。我们解救不了他的内心。”亚瑟摇摇头,“他的身心不是属于他自己的,而是属于他的国家的。”

    “我不理解啊,我怎么可能会理解同伴自杀的理由……”阿尔弗雷德托着下巴,“本田……应该很想回家吧。他有父母,他信里面都写了他老家什么什么的,但是广岛已经不复存在了呀,那里现在是一片炼狱幸好他不知道这件事情。他的母亲受到了辐射污染,临终前躺在病床上一直抱着他小时候的竹刀,嘴里喊着‘阿菊阿菊’的……”

    “既然如此,”亚瑟打断阿尔弗雷德,“他就已经回家了。”

    阿尔弗雷德勾起嘴角:“说的也是。”

    “‘回家’我想起弗朗西斯那家伙了。”亚瑟抬头,出神地望着辉煌的大本钟,“是那家伙救了我们。我们对于他来说到底是什么人凭什么他要把自作主张我们送出‘沼泽营’谁拜托他干这种事了。”亚瑟的鞋跟一下一下地踢着地面。

    弗朗西斯,这个名字大约是阿尔弗雷德和亚瑟心里最难跨过去的坎。阿尔弗雷德是在被爱德华将军收养以后的一年才知道,自己和亚瑟得以逃出生天是因为弗朗西斯的自我牺牲,亚瑟的情绪有些失控,他恨不得冲到弗朗西斯面前质问他,而阿尔弗雷德当时就做了个决定,一定要把弗朗西斯找回来,不止是他,8队其他人也一样。

    1945年5月,德.国宣布无条件投降,但战争并没有停止,欧洲一片狼藉,亚洲依然风云涌动,残留的纳.粹党流窜于世界各地,伺机而动。当时阿尔弗雷德在加.拿.大花了三年时间完成了特工训练,又在墨.西.哥服了两年军役,年仅十五就开始执行海外任务,他因为稚嫩的年龄得以混淆敌人视听,最终竟在瑞.士发现了纳.粹残党的首领之一弗朗西斯波诺弗瓦。

    弗朗西斯当时也才十九岁,却已经变得胡子拉碴、阴冷瘦削、满身戾气,他身边那些士兵对他言听计从,把他奉若神明。阿尔弗雷德第一眼看见他时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紧接着阿尔弗雷德差点疯了,他不知道弗朗西斯到底经历了什么,本来他可以干净利落地狙杀纳.粹头领,可是他居然堂堂正正地缴械走到了弗朗西斯面前。他相信弗朗西斯不会伤害他。

    弗朗西斯错愕地看着这个手无寸铁的美.国少年走到他面前,阿尔弗雷德用同样惊愕但纯净的眼睛看着他,他一接触到那眼神整个人就出现了巨大的动摇,仿佛突然被人从一场永无止境的噩梦中推醒,阿尔弗雷德叫他的名字“弗朗西斯”,他立马对阿尔弗雷德举起了枪:“别这么叫我。”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血腥味。

    “弗朗西斯,我是阿尔弗雷德。亚瑟还活着。”阿尔弗雷德无所畏惧地注视着弗朗西斯浑浊的双目。

    “是吗……”弗朗西斯忽然失去了所有力气,扯出了一个扭曲的笑容,并驱散了其他士兵,“这么多年,我一直,一直……在干什么……”

    “弗朗西斯,跟我走吧,我会想办法保护你的!”阿尔弗雷德急切地走向弗朗西斯却被弗朗西斯用眼神制止了。弗朗西斯双手握枪,死死地盯着阿尔弗雷德:“不,阿尔弗,我已经没救了。阿尔弗雷德,你能带着我回你和亚瑟的家吗我真的累了……”

    阿尔弗雷德不假思索:“那是当然的,我们一直在找你”

    然而,阿尔弗雷德刚说出那句话弗朗西斯就开枪了。他射穿了自己的大脑。

    “弗朗西斯,他也是一个无药可救的老好人啊。”亚瑟的脸色变得苍白,“如果不是他多此一举……这个混.球!”不管过了多少年亚瑟都无法对此释怀。

    亲眼目睹弗朗西斯自杀的阿尔弗雷德沉默了一会儿,道:“……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了。卢西安诺那混.蛋还在西欧政坛上逍遥自在,我一定会把他的狐狸尾巴揪出来。”

    亚瑟调整好呼吸,让心情平复下来。可能是因为当初摄入a剂过多,他现在得了易狂躁的后遗症。阿尔弗雷德摘下眼镜,理了理有些蓬乱的金发:“接触过a剂的人都会倒霉,所以反而是药物适应性最差的我们活下来了呢。王耀和那个坏.蛋貌似和a剂相性很好,不论是身体能力还是心智思维都早熟于常人,我看过王耀的战绩,他的最后一场战斗太他.妈辉煌了,整个团都灭了,就他一个人守在炮台上用狙.击.枪点射,我有朋友打过那场仗,他整个人都惊呆了,等他们终于冲到炮台下时,王耀直接几个炸.药包下去连人带塔全没了,这家伙可真有种……”

    “他从来都是不服输的人,非要让敌人吃点苦头。”亚瑟摇摇头。阿尔弗雷德从纸箱里抽出一封信:“这是他最后一封信,到他52年参加志愿军为止,他写了七年的信。他每到一个新地方、认识新的人就要问有没有人见过一个年轻的苏.联同志,像这样找了七年的人,但是那个坏.蛋……伊利亚布拉金斯基早在1946年就战死了啊混.蛋。”

    “他们后来一定经历很多事才失散了,说不定他们在世时一直在寻找对方。这简直是……”亚瑟抽了一口气,“上帝的恶作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