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扣...绍棠,妳在裡面吗」谢映希刚离开没多久,敲门声再度响起。
我转开门把,看到妈妈手捧着水果,脸上依旧掛着笑容,好像刚刚的争执完全没有发生一样,她把水果举高,给了我一个没有反抗餘地的疑问句,「吃水果」
我侧身让一个空间给她过,她把削好的凤梨摆在书桌上,接着就往床上坐,还用手拍了拍旁边的空位示意我也坐下来。
她叉了一p凤梨给我,我静静的啃,等待她开口。
「绍棠,妈妈要先跟妳道歉,刚刚我是太兇了点。」妈妈用平静中带点懊悔的语调做开头。
听到她的道歉,我皱起眉。
道歉,又是道歉。
明明你们都没做错,为什麼还要道歉那麼ai说你们去跟别人说好啦,我不想听。
「不用道歉。」这次,我把话说的直接。清楚表现出我的不开心。
如此了解我的她不可能听不出来我的不满,但她只是微笑,又帮我叉了一个凤梨后继续说,「绍棠,妳觉得映希是个怎麼样的人」
我就知道。
今天她来找我八九不离十一定是谈那个跟踪狂的事。
烦死了。
「我跟他不熟。」我别开视线,还偷偷摸摸的翻了个小白眼。
妈妈嘆了一口气,「绍棠,妳讨厌映希吗」
听到这个问题,我停下了吃凤梨的动作。
讨厌吗
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很犹豫。
我的确有点看他不爽,但不爽跟讨厌好像差了那麼一点点。
「不会。」犹豫了半天我才挤出一个不确定的答案。
「可是妈妈看妳好像不怎麼欢迎他,他在门口的时候、餐桌上的时候、还有刚才他跟妳道歉的时候。」妈妈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原来妳都看到了。」
突然,她那总是如此温柔的手覆上我的手,「绍棠,妳不能永远都把别人锁在门外一辈子。映希真的是很好的男生,我相信这点妳是懂的。」
我懂,我都向他道歉了还能不懂
但这又代表什麼他是个很好的男生关我什麼事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前方。
看到我这样,妈妈似乎有个底了,就像摸索了好久的问题,那些不确定、疑问,全在此刻化为现实。
「我以为,妳已经放下了。妳之前不是看完医生也说没问题吗妳说妳要时间调适,我也有给妳了。叁年、叁年了难道还不够久吗」妈的声音渐渐转为哽咽。
「不,我是真的放下了。」我平静的说。
我没有说谎。
我真的忘了。
他的名字,声音,长相,和曾经的回忆。
我只知道,在我人生中,曾有一个我很ai,很ai的人。
我连最后和他是怎麼离别的都不知道。
因为忘了。
「可是妈妈想看的并不是这样的妳啊,妳说妳放下了,那为什麼还是这个样子」妈妈有些激动的抓紧我的手。
「我不知道。」
「绍棠,以前的妳,不是这样的...」妈妈不死心的说,眼泪也扑簌簌的掉落。
「别哭了。」我有些心疼的抚上fnv略显憔悴的脸庞。
「答应我,不要再这样了。」妈妈颤抖的手按上捧在她脸上的手,一脸期盼的看着我。
她希望,我能给她一个承诺。
即使那承诺,可能永远都无法实现。
但,最后我还是什麼也没说,只是上前小心的拥住眼前的泪人儿。
得到了我逃避的回应,她只能认了。她把手环上我的背,吸了吸鼻子,「乖,早点睡。」说完便踩着蹣跚的步伐走出房间。
看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我痛苦的闭上眼往后躺。
张开眼,看到的不是熟悉的天花板,刺眼的白光,而是母亲的笑顏。
那张脸,虽然依旧美丽,但却隐藏不了岁月的痕跡。
脑中开始播放着母亲的影像,内容是一些模糊却仍可以辨认的p段。
我看到,母亲穿着白se长裙蹲在医院外痛哭的模样;看到她隐忍着泛红的眼眶佯装坚强的笑顏;看到她指着一个男子骂到痛哭的扭曲脸庞。
最后,画面停到方才母亲在我怀裡哭泣的画面。
明明是看了十九年的脸庞,我却如此陌生。
因为在那张脸上,我看不见温暖的笑顏。
母亲从不是轻易落泪的人,那又是为什麼;什麼时候;在什麼地方,会有那麼多哭泣的脸庞。
都是,因为我吗
我心裡并不是不明白,母亲因为我这个样受过多少的痛,流过多少的泪。
就算内心再心疼,我也无法安w她。
因为,我找不回之前的自己。
忽然之间脑中闪过另一个人的笑容。
那笑容,好自然,好美。
另人嫉妒。
我想看清那个人的脸,但他的身影只出现一瞬间就消失了,留下的,只有嘴角那耐人寻味的温暖。
谢映希。
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就把他和这笑容连在一起。
是啊,从我认识他的第一眼,就常常看到他脸上带着笑。
很讨厌。
为什麼,他可以自由自在的笑,我就不行
抬眼望向书桌,我的视线停在相框中的一个笑得灿烂的nv孩。
什麼时候呢
什麼时候,才可以找回那被他夺去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