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僧尼孽海

僧尼孽海第3部分阅读

    家男子谓师秀其修行佛弟子也。师秀尤好与寡妇家往来。非眷恋於此,即赳趄於彼,寡妇争强留不舍。偶有少年欲淫之者,卒揣其阴,则阳物大而且长,乃男子也。事闻於官。师秀称:『从幼出家,身本妇人,何妄云男子。』官命两坐婆验,则是女也。官将责少年,少年曰:『我以为妇人,将奸之。揣其阴见阳物甚大,乃目所见,手所扪,何谓妇人?』一坐婆曰:『验来本是妇人,但我闻世有二形之人。其外是女,可与男交,其内有阳物,可出而与女交。当令仰卧以盐肉水渍其阴,令犬舐之,其形即出。』如法试之,已而阴中果露男形如龟头出壳。转申土司。时彭节齐为经略,判云:『在天之道,曰阴与阳,在人之道,曰男与女。今董师秀身带二体,不男不女,是为妖物,所历诸州县富室大家,作过不可枚举,岂可复容於天地间。』,额刺『二形』两字,决脊六十,伽令十日,押下摧锋军寨拘锁,月具存亡。」

    申之如其说,验之,果然。遂处死。(故阴阳分而成配合,夫妇别而有唱随。)

    女僧嫁人

    饶州有女僧,从士人张生者,乡士戴宗吉为诗赠之,诗曰:

    短发蓬松绿未匀,袈裟脱却着红裙;

    如今稼与张先去,羸得僧敲月下门。

    闻者痛快。张先字子野,尝赴一尼私约,其老尼性严,每卧於

    池岛中一小阁上,俟夜深人静,其尼潜上梯,俾子野登楼相逼临,令

    子野不胜    ,作一《丛花词》以道其怀,曰:

    伤高怀远几时穷,无物似情浓。

    离愁正引千丝乱,更南北、飞絮蒙蒙。

    归骑渐遥,征尘不断,何处认郎踪。

    双鸳池沼水溶溶,南北少挢通。

    横观画阁黄昏後,又还是、新月朦胧。

    沉思细恨,不如桃李,犹解嫁东风。

    又君实赠一老尼嫁人诗曰:

    脱卸罗裙着弦裙,仙凡从此路岐兮;

    蛾眉再画当时绿,螺髻重梳昔日云。

    玉貌缓将鸾镜照,锦衣兼把麝香薰;

    屏帏乍得辉光华,更没心情恋老君。

    进士黄公炜,建昌人,任华亭令,有尼蓄发欲嫁人,投词求批执

    照,公判云:

    短发蓬松绿似云,缁衣脱却换红裙;

    如今嫁作良人妇,免得僧敲月下门。

    与戴诗相同,而蠃字、免字,各有旨趣。

    尼慧澄

    狄氏者,家故贵,以色名动京师。所嫁亦贵家,明艳绝世。每灯夕及西池春游,都城士女堆集,自诸王邸第,及公候戚里中贵人家,蛮幕车马相属,虽歌姝舞姬,皆饰  翠、佩珠犀,览镜顾影,人人自谓倾国。

    及狄氏至,靓  却扇,亭亭独出,虽妒悍自  者,皆羞服至相诋辗曰:「若美,如狄夫人耶,乃敢凌我。」

    其名动一时如此。

    然狄氏姿性贞淑,遇族游群饮澹如也。

    有滕生者,因出游观之,骇慕丧魄,归郁郁不聊生。访狄氏所厚善者,或曰尼慧澄与之习。

    生过尼厚遗之,日日往,尼愧谢问故,生曰:「极知不可,幸万分一耳,不然且死。」

    尼曰:「试言之。」

    生以狄氏告,尼笑曰:「大难!大难!此岂可动耶!」

    具道其决不可状。生曰:「然则有所好乎?」

    曰:「亦无有,惟旬日前属我求珠玑颇急。」

    生大喜,曰:「可也。」

    即索马驰去,俄怀大珠二颗示尼曰:「直二万缗,愿以万缗归之。」

    尼曰:「其夫方使北,岂能遽办如仵偿耶!」

    生曰:「四五千缗,不则千缗、数百缗皆可。」

    又曰:「但可动,不愿一钱也。」

    尼乃诣狄氏,果大喜,玩不已,问:「须直几何?」

    尼以万缗告,狄氏惊曰:「是才半直尔,然我卒未能一并,奈何?」

    尼因屏人曰:「不必钱,此一官欲求事尔。」

    狄氏曰:「何事?」

    曰:「雪失官耳,夫人弟兄夫族皆可为也。」

    狄氏曰:「持去,我徐思之。」

    尼曰:「彼事急,且投他人,岂复得耶,姑留之,明旦来问报。」

    遂辞去,且以告生,生益厚馈之。

    尼明日复往,狄氏曰:「我为营之,良曷。」

    尼曰:「事有难言者,二万缗付一秃媪,而客主不相问,使彼何以为信。」

    狄氏曰:「奈何!」

    尼曰:「夫人以设斋来院中,使彼若邂逅者,可乎?」

    赤面挥去,曰:「不可。」

    尼愠曰:「非有他,但欲言雪官,怎使彼无疑耳。果不可,亦不敢强也。」

    狄氏乃徐曰:「後二日我亡儿忌辰,可往,然立语亟遣之。」

    尼曰:「固也。」

    尼归及门,生已先在,诘之。且道本末,拜之曰:「仪秦之辩,不加於此矣。」

    及期,尼为斋具,而生匿小室中,具酒肴俟。晡时,狄氏严饰而至,屏从者,独携一小侍儿见尼曰:「其人来乎?」

    尼曰:「来也。」

    呗祝毕,尼使童子主侍儿,引狄氏至小室。蹇帘见生及饮具,大惊欲避去。生出拜,狄氏答拜。

    尼曰:「郎君欲以一扈为夫人寿,愿勿辞。」

    生颀秀,狄氏颇心动,睇而笑曰:「有事第言之。」

    尼固挽使坐,生持酒劝之。狄氏不能却,为酽扈,即自持酒醉生。

    生因徙坐,挟狄氏曰:「为子且死,不意果得子。」

    拥之即帏中。狄进亦欢,恨相得之晚也。此夜散去,犹徘徊顾生,挈其手曰:「非今日,几虚一世人,夜当与子会。」

    自是夜开垣门,召生无阙夕,所以奉生者靡不至,惟恐丝毫不当生意也。

    数月,狄氏夫妇,生小人也,阴计已得狄氏,不能弃重贿。

    俟其夫与客坐,遣仆入白曰:「某官尝以珠直二万缗卖第中,久未得直,且讼於官。」

    夫愕贻,入诘。狄氏语塞,曰:「然」,夫督取还之。

    生复遣尼谢狄氏曰:「我安得此,贷於亲戚以动子耳。」

    狄氏虽恚甚,终不能忘,夫出,辄召与通。

    逾年,夫觉,间之甚严,狄氏以念生病死。

    乾明寺尼

    汴粱张生年十八,人物聪俊,未娶妻室。因元宵到乾明寺观灯,忽於佛殿上拾得一红绡帕子,帕角系一香囊,细看帕上有诗一首云:

    曩里真香谁见窃,鲛绡滴血染成红;

    遗下轻绡意,好与才郎置袖中。

    诗尾有细字一行,云:「有情者拾得此帕,不可相忘,来年正月十五夜於相蓝後门一会,车前有鸳鸯灯是也。」

    生赞赏久之,和其诗云:

    深麝因同琼体织,轾绡料此杏腮红;

    虽然未近来春约,已胜襄王魂梦中。

    倏忽元宵将近,生思去年之约,乃於十四晚候於相蓝後门,果见车一轴,灯挂双鸳鸯,呵卫甚众,生惊喜无措,乃近车,或先或後,吟诗一律云:

    何人遗下一红绡,暗遣吟怀意气饶;

    勒马住时金登脱,动身亲用实灯挑。

    轻轻滴滴深深拜,慢慢寻寻紧紧瞧,

    料想佳人初失去,几回纤手摸裙腰。

    车中女子闻其音韵,默念昔日透香囊之事谐矣,遂启帘究生,见生容貌,大喜。随令婢百花者通情,生会女意,须臾香车已失所在。

    次夜,生向於原处,俄有青盖旧车而来,更无人从,车挂双鸳鸯灯。生觐车中非相遇之女,乃一尼耳。

    车夫连称送师归院去,生迟疑间,见尼转手招生,生潜逐之。

    至乾明寺,老尼迎问曰:「何归迟也?」

    尼入院,生随之入小轩,轩中已张灯列宴,尼乃去包丝而绿鬓堆雪,脱僧衣而红裳映月。

    生女联坐,尼侍旁行酒,女曰:「愿见去年相约之媒。」

    生取付之,女笑曰:「京辇人物极多,惟君得之,岂非天赐姻缘耶!」

    生举前所和诗,女曰:「真我夫也。」

    於是同生就枕,极尽欢娱。

    顷而鸡声四起,女谓生曰:「妻处深闺,祝天求合,得成夫妇,昨夜欢浓,今朝离别,从此之後,无复再会。不若自尽,君不忘情,感恩多矣。」

    生曰:「我非草木,岂能独生。」

    女曰:「君有此情,我之愿也。」

    遂解衣带共结,欲同悬於梁间。

    老尼急止之曰:「岂可轻生如是乎,尔等要成夫妇,但恨无心耳。」

    生女求计於尼。尼曰:「汝远离江湖,更易名姓於千里之外,可尽终世之情。」

    生女然其言,遂约生今夜三鼓後,可於城北巨柳下俟我,我将黄白之货从郎远遁。

    生曰:「尔果然否?」

    女曰:「妾与君性命尚弃,况馀事乎!」

    女乃告归,生亦收拾黄白一包,如约俟於柳下。彷佛夜分,果见女迤逦而来,共会宿於通津邸中。

    次早雇舟,自汴涉淮,直至苏州。是在两情和好,谐老百年。

    西湖庵尼

    临安某工官妻,为少年所慕,日日坐於对门茶肆,睥睨延颈,如痴如狂。尝见一少尼从其家出,径随以行,尼至西湖上入庵寮,少年即求见尼,啜茶而去,自是数往来。

    少年固多赀,因以修建殿宇为名,捐施钱帛,其数至千缗,尼讶其无因;再三叩其故。少年以情告,尼欣然领诺,约後三月来。

    於是,列一斋目,上书大官女妇封称三十馀人,再诣某宅迎其妻曰:「以殿宇鼎新,宜有胜会,诸客皆已在庵,请便升轿。」

    即盛饰易服珥,拐与婢偕行,迨至彼,原无人。

    尼将钱犒轿仆遣归,设酒连饮与婢,妇人亦醉,引憩曲室就枕。移时始醒,则阴户精流,一男子卧於傍,既死矣。

    盖所谓悦己少年者,先伏此室中,一旦如愿,喜极暴卒。妇人不暇俟肩舆,呼婢徒步而返。

    良人适在外,不敢弃声,两婢不能忍口,颇泄一二。尼畏事露,瘗尸首於榻下。

    越旬日,少年家访其踪,诉於官。官鞫得实,尼坐徒,妇人免。

    张漆匠遇尼

    嘉泰间,内臣李大谦於行都九里松玉泉寺侧,建功德寺。

    役工数内,有漆匠张某者,天台人。

    偶春夜出浴回,於道中遇一老妪,挽入小门,暗中以手扪壁,随妪而行,但觉布幕,转径数曲,至一小室,使就物坐,此妪乃去。

    继有一尼携灯至,乃见四壁皆有青赤衣帷遮护,终不知是何地。此尼又引径数曲,及至一室,灯烛荧煌,酒肴器皿一一备,俱非中下人家所有。张见之惊异,亦不敢问其所以,且疑且喜。

    尼往,顷时复至,後有一妇人随来,容貌非常,惟不冠饰,张殊畏惧,尼逼使坐,遂召前妪命酒谑饮。饮畅,此妇人更不一语。

    尼曰:「已晚矣。」

    张但恳尼曰:「匠者无钱。」

    尼终不顾,遂令就寝。

    尼执灯扃户而去,张屡询所来及姓名,而妇人更无一语,疑为  疾。

    至钟动,尼复至,启锁唤张起,如前令妪引出,亦摸布壁行,觉至一门,非先来所径。令张从此出街,可至役所。

    张如梦寐中,行至一街迨晓,即离役所二里许。後寻归,董役者责之,及闻此事,使人遍访,终不得其原所入门阈。

    众皆谓是鬼物,而有一木匠云:「固宠借种耳。」

    栖云庵尼

    栖云庵女僧,出入人家,甜言哄诱,尝携一吏妻女与僧淫於庵,久矣,其无人知也。偶冬月,吏奉差他往,妻女日赴庵无忌,居人疑之,  垣密觇,见尼方冶馔,厨房寂无他人。

    再至一壁窦,则炽炭盈炉,满窦和暖,六七雄僧争淫吏妻女,其鄙亵状态,不可形容。

    居人复  垣而出,夥众擒执。

    僧跪恳吏妻,妻女各低首拜泣以求,尼捐所得十数金,并以与居邻,众人得贿释之。

    翌日再往访,尼已他徙,庵里无人。

    ○酒肆乍然开,招引十方正好来,酒兴本无赛,酒客真堪爱。搂抱绣衣开,还欲僧家并道翁,休闹空作态,放松一回,听令一回,直把矫娘唤。

    ○冷落绣罗帏,意中人久不归。愁来枉把心机费,我有个假的权持来弄你。其间尽有什滋味,是依稀暂时故罢休,管是和你长相会。

    ○抱孩儿独步中堂,正春心牢驿放荡,谁知秃僧凑巧走来,逞大胆扯住不禁使唤,梅香打这厮,即只是看了他,这风骚儿似如搔痒。

    ○扭身躯,睡在销金帐;花心儿,露出真奇样。试把绣罗鞋,盖在花心上,唤醒娇娘,问他两般儿宽窄短长,像也不像,这秃驴忒恁无状。

    ○这秃奴忒煞无状,燎衣裙现形匿影後步门墙,那梅香心焚难当,倚定着门儿望,俏俏地引入洞房,霎时间做出了许多模样。

    ○头上光光,两眼铜铃觑得忙;偎着红  ,搂抱手儿长,抽造多来往,口  亲亲不住的叫娘,这髡奴真个强,教奴家越看越思想。

    ○禅堂暂作阳台院,佳人有意相留恋,不是爱袈裟,伪心善佛牙,光油两相并对,酒添狂。兴未到,夜阑时,葫芦缠柳枝。

    ○七个尼姑合箸一个僧,光头光脑逞风情,风流不在留头发,只在掷抛梭称我心,闹吟吟,推来拽去此骚根,若还再得僧来到,这段姻缘天作成。

    ○大和尚搂着花娘倒在牙床上,弄得吃答答床儿响,小和尚小花娘,侧耳听听得心痒难当,小和尚露出前桩,小花娘手摸了裆,他两个又侮出真奇样、忒兴张,这两个不怕羞的花娘、不怕死的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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