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教主大人求放过

第 23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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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西廊国的铁骑卫两边散开,让出一条通道,身着银色铠甲的北庭郁都驱马走到战场最前面。那个手握神器,一身霸气,冷酷无情的男子就是自己失踪二十年的儿子,北庭郁都不知是该喜还是悲。

    北庭郁都翻身下马,挥退想要上前保护的人,走到韦庄身前,目中流露出寻常父亲应该有的,悲悯而又欣喜的神情。

    “云儿”

    吐出这两个字,他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悔恨了二十年,痛苦了二十年,明明有很多话想说,但当他真正面对时,除了一声声呼唤他最爱的儿子,却再也说不出多余的字。

    韦庄淡淡回应“爹”

    一声亲切的“爹”让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北庭郁都忍住不老泪纵横,蹒跚着想要靠近,却被绝冰凉的剑尖指着喉咙。

    韦庄盯着他,冷笑,“你一定想让我这么叫你吧,只可惜,我的爹,在我娘去世的时候便跟着死了。

    “云儿”

    人都会老的,现在的北庭郁都早已不是当年霸气十足,南征北战创下辉煌时代的霸王,他现在只是被悔恨和痛苦无情压迫的可怜父亲。

    韦庄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北庭舒云也早就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有杀母之仇的韦庄。”

    北庭郁都眼含祈求,“云儿,你到底想怎样,你想要什么爹都给你,不要再跟爹生气,好不好?”

    “我想要的,属于我的,我会一件一件自己夺回来,我不需要你施舍!”

    韦庄冷笑着挥手,立刻有人将被捆绑的北庭舒望推搡到两人面前,紧接着,又有人将一个头上蒙着黑布袋的女人架到场上。

    “今天,我要了结所有的事!”韦庄亲手揭开女人头上的黑布袋,北庭舒望惊呼,“母妃!”

    丽妃被北庭郁都贬到普陀寺吃斋念佛,没想到被人一路劫持到燕山,她一直怀疑是北庭舒云干的,如今看到那张和他母亲有七分相似的脸,嫉恨立刻涌上心头,恶毒地说道,“果然是你这个贱种,当年怎么没毒死你!啊!”

    话还没说完,便被北庭郁都一巴掌甩到地上,他愤怒地盯着她,“那些传言都是真的,云儿是被你陷害,颜颜也是被你所害!”

    丽妃捂着肿了半边的脸,疯狂大笑,“那个贱人死了二十年了,不管我做什么,你都忘不了她,我到底哪里不如她?”

    北庭郁都猛地一脚踢去,“不许你叫她贱人!你和她比,不配!”

    每一脚都踢得极狠,丽妃在地上翻滚着呼痛,韦庄冷眼看着,唇边勾起凉薄的笑。

    北庭舒望岤道被制,手脚被捆,只得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在地上痛苦地翻滚,他叫喊着向父亲求情,但父亲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哪里还听得进去他的话,直将丽妃踢得口吐鲜血昏死过去。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五章 走火入魔

    林小夕不忍地闭上双眼。

    “母妃!”北庭舒望惨痛地呼喊,韦庄走近他,捏住他的下巴,残忍冷笑,“你好好看着,自己的母亲是怎样在眼前死去!”

    北庭舒望惊慌大叫,“不,不要,我求你不要杀她!”

    韦庄不为所动,眼中兴奋的光芒越来越盛,附到他的耳边低声呢喃,“无助吧?痛苦吧?你现在体会到的痛苦还不及我当年的万分之一!”伸手在他脸上轻轻拍了拍,嘘了一声,“乖,我让你看一场好戏!”

    韦庄随手取过手下的佩剑,递到北庭郁都面前,语气里充满蛊惑的味道,“你不是想让我原谅你么,那就用这把剑杀了她,替我和母亲报仇!”

    “不!父皇,您不能听他的,他已经疯了!”北庭舒望哭着哀求。

    他还是他,一身黑袍,妖娆到极致,但他又不是他,眼中毫不掩饰的狂热,流动的血红,他已经被仇恨扭曲得疯狂了。

    林小夕从他身上,看到隐藏在自己心中的恶魔,突然觉得很可悲,仇恨是什么,像是美丽的罂粟,在选择依靠它活下去的时候,也就选择了堕入地狱。

    北庭郁都毫不迟疑地接过剑,是这个女人害死了他心爱的女人和儿子,让她偿命也未尝不可,但他却忘记她同样也是他的女人。

    在长剑刺入丽妃的心脏,喷薄出鲜艳的血花那一刻,林小夕只觉得悲伤,不是为自取灭亡的女子,而是为帝王无情无义的爱。

    “不!不!母妃!”北庭舒望撕心裂肺地惨叫,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亲杀了自己的母亲,他却无能为力,那种痛,不是用言语能描述的。

    丽妃喷出的鲜血,沾染了北庭郁都一脸,他抹去脸上的鲜血,颓丧地扔掉长剑,他竟然真的当着儿子的面,杀了他的母亲。

    “娘,您看到了吗,孩儿终于为您报仇了!”韦庄举起双手仰面大笑,笑得眼泪都流了下来。

    天地寥廓,只有他狂肆的笑声随风回荡。

    “够了吧,云儿?”

    一瞬间,北庭郁都似乎老了十岁,眼中的无奈,哀痛,浓得化不开。

    笑声戛然而止,韦庄猛地回身,眼神犀利而冰冷,“如果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们,那你们就错了。”

    铁骑卫想要上前,韦庄倏然抬手,将绝架在北庭郁都的脖子上,嘲讽道,“想要你们的主子丧命的话,尽管上来!”

    没人再敢乱动。

    他又抽出一把剑,递到北庭郁都面前,视线转向一脸愤怒哀伤的北庭舒望,“杀了他,我就原谅你!”

    这一次,北庭舒望没有说话,他望着自己的父亲,他们兄弟俩共同的父亲,从小到大,父亲就比较疼爱哥哥,他到底会为他做到哪一步?亲手杀掉自己的儿子?

    北庭郁都浑身一颤,不敢置信地望着韦庄,“不可,他是你的弟弟!”

    韦庄冷笑,“他和他的母亲一样,都想我死,也想要你死!”

    虽然知道他说得没错,北庭郁都还是不能接受,虎毒不食子啊!痛苦地闭上双眼,既不看他,也没有伸手。

    韦庄冷冷一笑,“你对母亲所谓的爱,也只到这一步而已!”

    韦庄把剑扔到他面前,亲手解开北庭舒望身上的绳子,说道,“你的父亲杀死了你的母亲,难道你不想报仇么?”

    北庭舒望虽然愤怒,伤心,却也没有糊涂,怒吼道,“是你逼的,最该死的是你!”

    韦庄并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极其灿烂,“那你不想要皇位了?只要你杀了他,皇位就是你的了。不用担心我,我只是想报仇,大仇即报,我便远走他乡,隐姓埋名,绝不会和你抢夺江山。”

    魔鬼就是魔鬼,他知道人内心的阴暗面,以及隐藏的欲望,看到北庭舒望闪烁的眼神,林小夕不禁喟叹,“他说的话,并不可信。”

    见她插嘴,韦庄的视线落到她的身上。她勾唇一笑,道,“烈风死了,你是韦庄。”既是提醒他,也是提醒自己,坚定自己的信念做完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韦庄血红的眼眸动了动,但只转瞬,又恢复冷寂,“我劝你不要插手,否则”

    “否则如何?杀了我,还有孩子?”林小夕面色淡然,稍一用力,绑在手臂上的绳子“嘭”一声断成好几截,在他震惊的眼神下,走到他们面前。

    嘭嘭,又是几声爆响,幽夜和齐云飞同样恢复自由,彩衣楼的人刚要上前,就被几枚暗器击中,倒了下去。

    几十道黑影冲入场中,为首的正是月溪和杜音悠。

    月溪拍了拍手,笑着对林小夕说道,“七大使者都被我搞定了,紫羽那小子也在彩衣楼昏睡。”

    杜音悠担忧地望了韦庄一眼,方道,“中了失心蛊的各大高手已经解毒了,他们也控制住彩衣楼局势。”

    另外二十四人整齐划一地向林小夕行礼,他们正是在暗中行动的十二天煞和十二地煞。

    原来,暗门的人早已暗中替换掉悬崖顶上,接应韦庄他们的人,在捆绑林小夕和幽夜的时候,已经悄悄解开他们的岤道,绳子捆得也很松。

    韦庄不敢置信地盯着杜音悠,“你竟然背叛我?”

    杜音悠面带愧疚之色,却大胆迎着他谴责的目光,“对不起,云哥哥,我只是不想让你沦入万劫不复的境地!爷爷曾经说过,他后悔将神器的事情告诉你了,神器是用来斩邪魔的,而不是祸乱天下,你的仇恨只会毁了这个世界!”

    “凭你们的力量,就想阻拦我?”

    韦庄暴怒,黑发被强烈的戾气冲散,根根似银针刺向空中,身上的黑袍刺啦几声碎成碎片,四散飞去,一件诡异的红衣露了出来,随着猎猎狂风膨胀,翻滚。

    神器刺耳的鸣叫声不绝于耳,血红的剑身释放出一道血光直冲云霄,剑身微微颤抖,像是魔鬼被禁闭在里面,不住地怒吼。

    韦庄的双眼渐渐被染成血红,除了来自地狱的火焰般的颜色,已经没有一点属于人的气息。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神器能够感知主人的意识,如果主人一腔正义,绝就是斩邪魔维护正义的利剑,如果主人一心向魔,绝就会助他堕入阿鼻地狱。

    人可以选择和魔鬼牵手,但必须付出惨痛的代价。

    那身红衣,刺痛了林小夕的双眼,那是属于烈风的颜色。

    曾经的点点滴滴,全部涌上脑海,他的宠溺,他的包容,他的爱,像是悲伤的潮水,一遍遍冲刷她的心田。

    魔性成型的过程是痛苦的,韦庄挥舞着长剑,不住地哀嚎。

    不管是什么,一旦触及毁灭性的剑气,定是尸骨无存。

    一道道剑气闪过,土地被劈出好几道裂缝,一座小土包被正中劈开,草木瞬间化为灰烬,两边的军队早已慌成一团,幸好平时经过严格训练,此时才没有出现叛逃的士兵。

    两国主帅沉着命令士兵撤退,北庭舒望劝说北庭郁都随大军撤退,但北庭郁都没有同意,他执意留下。

    北庭郁都将随身携带的玉玺交给自己的二儿子,歉疚地说道,“朕不该杀你的母亲……舒望,西廊国就交给你了,善待自己的手足,善待臣民,做一个好皇帝!”

    北庭舒望跪倒在他身前,双手接过玉玺,“儿臣遵命!儿臣谢父皇!”

    北庭郁都双手扶起他,催促他离开,他道了句“父皇保重”,咬咬牙,最后望了一眼已经快走火入魔的韦庄,指挥大军离开了。

    这边,林小夕也在与齐云飞告白,齐云飞本想劝她一起走,但她说,只有她能阻拦韦庄,她不能走。

    林小夕将孩子托付给齐云飞,命令暗门的人护送他们离开,又让月溪带着杜音悠离开,但他们两人坚决不走。

    韦庄一双眼眸已经快滴出血来,如果再不制止,后果不堪设想。

    剑气势如破竹,剑锋所至,鬼哭狼嚎,瞬间天昏地暗,风云变色。

    月溪和杜音悠同时从怀中掏出一个犀牛角做成的水囊,这立面盛的是杜陵阳十多年来潜心研制的,专门对付走火入魔的药水,只要被这种药水泼中,走火入魔的人能恢复半柱香的清醒,必须在这半柱香内,制服走火入魔的人,不然他便彻底入魔,再也挽救不得。

    三人商议,林小夕从正面吸引韦庄的注意力,月溪和杜音悠从左右两边夹击。

    计划虽好,但韦庄实在太过强大,三人所出的招式,全被他密密匝匝的剑气抵挡在外,如果药水不能接触到他的皮肤,根本发挥不了作用。

    时间紧迫,再拖下去,大家都得丧命,三人都中了不同程度的内伤和外伤。林小夕胸前被剑气划开一道口子,露出脖子上所戴的项链,项链并没有多特别,吊坠是一枚指环,她灵机一动,将项链摘下来猛地向月溪抛去,紧接着做了个涂抹的动作。

    月溪立刻领悟,将药水淋在项链上,三人交换了一下视线,林小夕突然出招,同时叫道,“北庭舒云,你娘送给你的指环也不要了么?”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六章 亲手杀了他

    韦庄动作缓了一下,虽然时间很短,但对于高手来说,已然足够,月溪趁着杀招的间隙,将项链向他抛去,在他的剑气再次袭来时,快速后退。

    韦庄条件反射地接住了项链,他停下攻击的动作,手指不停地摩挲着项链上的指环,眼中的血色渐渐淡去,恢复了一点清明。

    他望着自己的左手,无名指上,有一枚同样款式的指环,这是母亲在临终前送给他的,让他给自己心爱的女人戴上。

    抬头,看到熟悉的三人身负重伤,韦庄脸上流露出痛苦的神色,他们都是他重视的人,他本没有想过伤害他们。但是绝的力量太过强大,将他心里的仇恨无极限地扩大,扩大,迷失了他的心智,引领他入魔。

    林小夕扶着流血不止的胸口,一步一步向他靠近,最后停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

    “烈风。”她轻声唤他,眼中有悲悯。

    韦庄浑身一颤,手中的绝,倏然落地。

    他沾染鲜血的脸上,痛苦和内疚交织。在恢复神智的一霎,所有的记忆涌上心头,他明白他做了许多错事,伤得她极深。

    她望着他,脸上有哀伤,有不忍。

    韦庄突然觉得自己错得离谱,一心只想报仇,却不知仇恨只能毁灭他,报了仇又怎样,偌大的天地只有他一个人孤独地活着。只有她,是他现在唯一想要的!

    他伸出手,将她抱住。

    林小夕没有挣扎。

    他在她耳边,一遍遍说着“对不起”,泪水冲刷掉血迹,滴落到她的衣服上。

    鬼医杜仲说过,被神器控制的人,想要摆脱控制,比登天还难,最简单的解决方法是,死。

    “杀了我。”他在她的耳边,坚定地说。

    林小夕没有说话,揪着他衣襟的手,又紧了几分。

    “不,不可以!”目睹一切的北庭郁都,发疯般冲了过来,失而复得的儿子,他不能再失去一次,“一定有其他办法的,一定有!”

    韦庄松开林小夕,平静地笑,“没有办法的,爹。”

    北庭郁都老泪纵横,握住他的手,“云儿,跟爹回家,爹一定想办法治好你!”

    韦庄微笑,“爹,我已经原谅你了,孩儿只是先走一步和娘团聚。”

    “云儿!”这一声呼唤,苍凉而悲伤。

    林小夕咬着拳头,静静地流泪。

    韦庄最后一次温柔地擦掉她的眼泪,吻上她的唇角,“别哭。原谅我,我再也不能保护你了。”为什么总要在失去的那一刻,才知道拥有的珍贵?

    “来吧!”他脸上带着平静的微笑,一字一句,像是发誓,“这一生,我负了你,下一世,我一定守候你到白头。”

    林小夕颤抖地举起剑,却始终没有勇气刺出,泪水早已模糊了她的视线,原本以为恨压过一切,但生死关头她才知道,她是爱着他的,爱得深入骨髓。

    杜音悠早已泣不成声,月溪搂着她的肩膀,任她将眼泪擦了一身。虽然痛苦,却不得不开口提醒,“时辰差不多了,他体内的魔性快要苏醒了。”

    迟疑片刻,林小夕还是下不了手,但韦庄眼中慢慢窜出血色,他脸上的表情痛苦而扭曲,体内两种性格在激烈地斗争,突然,他猛地抓住绝的剑柄,剑身不停地颤动。

    “快啊,杀了我!”他暴躁地吼叫,手已经不受控制将绝拔了起来。

    终于,林小夕手一抖,刺出了让她永生难忘的一剑。

    绝再次落地,血花四溅。

    林小夕哭着将他抱住,他将接满鲜血的右手,颤抖着伸到她的嘴边,哆嗦,“解毒,绝情蛊的毒。”

    要解绝情蛊的毒,必须要他的心血,没想到他现在还没有忘记这件事。

    林小夕流着泪摇头,他无力地扯了扯嘴角,“乖,不要任性。”他不能再给她幸福,他希望别的男人会守护她,不再让她受伤害。

    她还是摇头。

    韦庄声音渐渐低了,“我想再吻你一次。”

    她闭上眼,俯首。

    他的唇冰冷无比,他的舌轻轻滑入,一股血腥味窜入她的唇齿,他骗她,他又用这种法子喂她吃“药”。

    下一秒,他的头一偏,栽倒在她胸前。

    林小夕抱着他,放声恸哭。

    半月后,林小夕回到大齐国,将暗门重新交回到齐帝手中,不顾他们的挽留,执意带着孩子离开。离开前,她探望了东方珏,他已经脱离危险,南宫瑾一直细心照料他。

    据说,北庭舒望已经继位西廊国帝位,北庭郁都这个太上皇,和被封为逍遥王的三皇子,经常结伴跑去游山玩水,倒是把北庭舒望羡慕得不行。

    彩衣楼便是听风堂这件事,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大家只知听风堂堂主烈风在与韦庄战斗时牺牲,听风堂新任堂主是烈风的夫人。彩衣楼从此在江湖中销声匿迹。

    林小夕抱着孩子坐在马车里,打算回德沁山庄处理一下近期的事务,在其位谋其职,她这个武林盟主在新盟主选拔出来时,还得继续当下去。

    马车突然停了,林小夕正要询问发生何事,一道人影突然窜到马车上,抱住她的手臂撒娇,“姐姐,我来了!”

    原来是紫羽,圆圆的脸上,一双黑眸狡黠地转动,透着股子欢乐劲。

    林小夕好笑地敲了敲他的头,突然,又一道人影窜了上来,在另一边抱住她的手臂,“小小夕,我也来了!”

    林小夕哭笑不得,“月溪,你怎么和紫羽一个德性?”

    月溪撇撇嘴,正要说话,帘子再一次被掀起,杜音悠窜了进来,欢快地叫道,“林姐姐,我也来了!”

    看着突然变得拥挤的车厢,林小夕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好吧,你们到底还有多少人?”

    紫羽调皮地眨眨眼,掀开帘子,只见车外整整齐齐站了一排,除了彩衣楼其他六大使者,还有幽夜。

    幽夜面无表情地解释,“皇上不放心公主。”

    林小夕直翻白眼,看来,过平静生活的打算是彻底泡汤了,有他们陪伴的江湖也一定很热闹。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七章 圆满大结局

    七夕花灯节,金陵的夜市很热闹,街道两旁小摊琳琅满目,吃的玩的应有尽有,不甚宽阔的河流中,载满了画舫游船,一盏盏花灯相映成趣,笙歌笑语不时响起。

    一对年轻男女自街道尽头走来,女子娇俏美丽,挽着男子的手臂,不时爆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男子的面容竟比女子还美,眉眼间俱是笑意,侧着头认真凝听女子说话,偶尔插上几句。两人情意绵绵,全然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

    他们身后,两名青衫男子不近不远地跟着,只要前面的人停下来,他们就凑到小摊边看看花灯,或者随便拿起一个物件问价钱,前面的人一走,又立刻放下,继续跟上。

    就这样持续了大约半个时辰,其中较小一些的少年突然停下脚步,另外一名立刻问他,“怎么了?”

    “完了!”少年摊开双臂,仔仔细细检查怀里,出门时捆绑在腰前的一团不见了,只剩下一根腰带落在脚边,哭丧着脸叫道,“姐姐,我把小鬼头弄丢了!”

    林小夕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表达现在的心情,紫羽还以为她担心,立刻道,“姐姐,你别担心,我现在就放信号弹,让听风堂帮忙找人。”

    说着,从怀里摸出一颗小彩球,林小夕拉住他,一脸严肃,“紫羽,这是第几次了?”

    紫羽愧疚地垂下头,“第五次了。”他堂堂一个听风堂分舵舵主,居然连三岁多的孩子都看不住,传出去简直丢人现眼。

    林小夕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用太难过,你不是第一个栽在那小鬼手里的人了!”

    紫羽泪流满面,正因为是第五个,才更难过,包括月溪、幽夜在内的前四次教训,居然没有拉紧自己的神经,自己的神经到底是有多粗线条?

    林小夕用手肘拐了拐他,“行了,咱们不是跟踪月溪和音悠,看他俩的j。情吗?继续!”

    “可是小鬼头不见了!”虽然那小子是自己设计偷跑的,但紫羽觉得有必要再提醒一次丝毫没有当人家娘亲觉悟的某人。

    “他自己玩腻了,就会回去的,又不是不认识路。”

    说到这里林小夕就想感叹,自己明明是路痴,为何天才儿子四岁不到就能逛遍整个金陵还能顺利躲避听风堂的“追捕”?难道圣子都这么牛叉?那让她这个圣母情何以堪啊!

    “那倒也是”紫羽权衡一下轻重,指着一个方向道,“走吧姐,他们朝那个方向去了!”

    林小夕盯着紫羽,摸着下巴嘿嘿j笑,紫羽被她笑得毛骨悚然,抖了抖,她友好地揽过他的肩膀往前走,“小羽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我看云香楼的香儿姑娘好像对你有意,莫不让姐姐帮你牵牵线?”

    紫羽赶紧撇开她的手,保持五米远的距离,这三年来,她最大的爱好就是牵红线当红娘,成功搞定红绡与幽夜,黄玉与绿玫,青路与蓝翎这三对,现在把魔爪伸向月溪和音悠不算,还想染指他这个青葱少年,恶魔啊恶魔!

    “我可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美少年,追我的美少女从北门排到南门,哪敢劳动姐姐您啊!”

    林小夕恨铁不成钢地挥手,“瞧你那德性,不想让我牵算了,等你以后沦为齐天大剩,哭着求我,我都不牵!”

    两人一边斗嘴,一边跟踪月溪两人到了金陵城外。

    这不是烈风的别院吗,他们跑到这里做什么,难道是嫌听风堂人多嘴杂,到这里过二人世界?

    林小夕兴奋得直搓爪子,这下有好戏看了!

    她一路激动地跟着两人,连身边的紫羽什么时候不见了踪影也没有注意到。

    她趴在窗户上,在窗户纸上戳了一个小洞,房中燃着喜庆的大红蜡烛,墙壁上贴着大红的喜字,桌上摆着好些婚庆用品,连婚床也布置好了。

    这明显是一间新房,但月溪和音悠呢,怎么突然不见了?

    林小夕将脑袋凑在窗户上,仔细查看,低声嘀咕,“紫羽,这是新房诶,月溪和音悠今晚要成亲么?”

    “不是他们,是我们!”

    林小夕猛然转身,哪有紫羽的影子,眼前的男人,一袭红衣,紫金冠束起的长发倾泻在肩头,银色面具遮住他半张脸,露出噙着笑容的薄唇和瘦削的下巴。

    眼中迅速聚起泪水,啪嗒啪嗒往下掉。

    瞬间,走廊里的灯笼全部点燃,屋檐下,假山上,到处都缠着喜庆的红绸,却仍不见一个人影。明明灭灭的烛火下,时间仿佛静止了,就他们两人,互相对望。

    “烈风”痴痴地望着烛火下的人,轻轻唤出声,泪水已经湿透衣襟。

    “我在”烈风眼中亦闪烁着泪光。

    林小夕再也忍不住,扑到他怀中,痛哭出声,就算是自己的幻觉,她也愿意放肆一次。三年来,她努力让自己笑得快乐,因为她还有孩子,她不能让孩子感染到她的痛苦。每当夜深人静,她摩挲着那枚指环,刻骨的思念犹如潮水般袭来,痛得难以呼吸。

    烈风抱得她紧紧的,似乎要将她揉到自己的身体里。他吻着她的脸,吻去她眼角的泪水,温暖的唇贴上她的,两人唇舌痴缠,互诉相思。

    直到林小夕双腿发软,呼吸难受,烈风才放开她,打横将她抱入房中。

    艳红的烛火下,她靠在他的胸膛上,紧紧抱着他的腰,低声呢喃,“不要走。”她害怕她一闭眼,他就消失了,就像很多次午夜梦回一样。

    烈风眼中疼惜之色更胜,爱怜地在她额头吻了一下,柔声道,“小夕,我回来了,再也不会离开。”

    “真的?”

    “真的!”

    林小夕鼻子一酸,“烈风,我好想你,就算是做梦,我也愿意一直在梦中不要醒来。”

    烈风紧紧抱着她,眸中水光越聚越多,最后化作沉重的珠子落在她的脸上。

    林小夕咧嘴苦笑,梦越做越真实了,她居然能感受到他的眼泪落在腮帮上的滚烫温度。她缓缓伸手,抚向他的脸,冰冷的面具,传来真实的质感,在梦中,烈风一直戴着面具,她突然有种冲动,想要揭开它。

    烈风握住她的手,“别看。”虽然他很想以真面目出现在她的面前,但是“他”做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情,他怕她不能原谅他。

    林小夕微微一笑,“我想看。”

    烈风愣了愣,手上不再用力,她缓缓揭开,面具下,一张俊美无俦的脸露了出来。

    他紧张地盯着她,她并没有露出害怕或是愤恨的表情,而是微微一笑,双手抱住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嘴唇,含糊不清道,“这样接吻方便多了。”

    他修长的眼中涌起笑意,一手环住她的腰,与她缱绻痴缠,一手往窗户处随便一扬,只听得外面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林小夕皱了皱眉,“什么声音?”

    烈风轻笑,“几只讨人厌的苍蝇而已,别管他们,我们继续。”

    他一手解着她的衣服,一手伸向床底,拧出小小一团,随手向房中某个角落抛去,“月溪,风儿交给你了。”

    倏地,某个隐蔽的角落里突然冒出一道人影,稳稳接住呈抛物线飞来的一团。正是进入房间便没再出去的月溪。

    小人儿被扔了出来,丝毫不觉害怕,反而拍着手掌咯咯笑着,“爹爹,好好玩,风儿还要玩。”

    烈风随手落下纱帐,说道,“风儿乖,以后爹爹再陪你玩。月溪,顺便把柜子后面的音悠也带走。”

    她手下都是些什么人啊,躲窗户,躲床底,躲角落,想方设法听他们夫妻的墙角,他才不乐意!

    房间里总算安静了,烈风埋头在林小夕身上种草莓。

    衣服被全部扒光,滚烫的唇舌让她的心,一阵阵战栗,林小夕总算咂摸出不对劲,这梦真实得不像话,连小鬼都藏在床底听墙角了!

    她猛地一把揪在眼前的手臂上,不痛,心底滋生的希望再度熄灭,喃喃道,“原来还是做梦啊!”

    烈风压抑地低吼,“娘子,你掐的是我的手!”

    “你能感觉到痛?”林小夕讶异,这梦做得太玄幻了。

    烈风好想抱着她的肩膀猛摇,将她从异时空摇醒,他惩罚般一口咬住她的唇,邪魅地笑,“不如,我们一起痛!”

    林小夕“啊”的一声尖叫,真的痛,不是做梦!她猛地起身,双手卡主他的脖子叫道,“你是谁?竟然冒充我相公,敢耍花招我掐死你!”

    她突然迸发出的厉害劲儿,让烈风扑哧笑出声,“娘子,我当然是你的相公!”

    她眼眶一红,手下加大力道,“胡说,我相公他,已经,已经”

    说道最后,声音哽咽,眼泪又落了下来。

    烈风心疼地抓住她的手,只稍稍用力,便将她拥到怀中,“傻丫头,我说过,我没死,现在在你面前的,就是你的相公,烈风。”

    “你真的没死?”过了许久,林小夕才接受这个事实,但下一秒,她发疯般捶着他的胸膛,“混蛋,没死干嘛三年不出现,你知不知道我多想你?眼睁睁看着你死在我面前,我好想陪你一起死,你知不知道?”

    烈风任由她捶打,眼中有心疼,也有怜爱,她说的他都知道,自他醒来以后,他一直关注着她。

    三年前,若不是她刻意刺偏了两分,他早见阎王去了。他虽然没死,但因为伤了心脉,再加上走火入魔全身经脉寸断,一直像个活死人一样躺在药王谷的石洞里,杜爷爷遍寻灵丹妙药终于在半年前接好他的经脉,他本想立刻去找她,但杜爷爷在药王谷设了阵法,在他完全恢复之前不许他离开。这半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她,要不是月溪和音悠为他传递她的信息,他真的快疯了。

    不知哭了多久,闹了多久,她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水,唇瓣被他吻得有些红肿,白皙的锁骨和胸脯上也是点点的吻痕,适才情///动两人便脱去了衣服,现在她完全果着身体着躺在他怀里,烈风不由苦笑,长叹男人难为。

    深呼吸压住心里的悸动,抱着她躺在柔软的锦被上,烈风没有丝毫睡意,手指一遍遍描摹着她的眉眼,这张脸早已刻入心间,此刻却觉得怎么看也看不够。

    林小夕醒来时,入目的是满眼春光。

    烈风右手托腮,侧身望着她,修长的凤眸中笑意暖暖,红润的唇微微勾着,修长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印上深深的一吻,“早安,娘子。”

    林小夕愣愣地看着他,他的手臂强健有力,他的胸膛精壮结实,线条优美,没有一点赘肉。脸倏地红了。

    “娘子,让我们把昨晚没做完的事做完好不好?”他轻笑,翻身压上她,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点火。

    “不好”林小夕气喘吁吁地躲着,“天亮了,我要叫风儿起床。”

    一个稚嫩的声音从窗外传来,“风儿已经起床了,娘放心和爹爹一起玩好了。”

    林小夕怒,“喂,北庭思风,你到底是不是我亲生的!”这小鬼太不识好歹了,现在就偏向他爹,得找个机会好生教育。

    房外,小小的孩童站在窗台上,一张小脸竟然比小姑娘的还要漂亮,卷翘的睫毛调皮地扇了扇,狡黠毕现,却偏生做出老成的模样,背着双手说道,“娘,我这是为你们好,你们都饥可那么久了,怎么能浪费时间呢?”

    林小夕嚎叫,“紫羽,把小鬼头给我拧走!”

    “是”紫羽突然冒出来将北庭思风单手拧到怀里,一边缓步离开一边嘀咕,“姐,我觉得小鬼头说得还是有道理的,你和姐夫赶紧把事儿办了吧。”

    我靠,这些家伙还有完没完了,林小夕翻了翻白眼,怒吼,“我要离家出走,这家一点儿隐私都没有了!”现在的小孩子,怎么都那么早熟,都是谁教出来的,林小夕坚决不承认经常带着儿子撮合谁谁谁在一起的自己是罪魁祸首!

    “咱们儿子叫什么名字?”烈风突然严肃起来。

    林小夕莫名,“北庭思风,怎么了?”当初北庭郁都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