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金寡妇擦了擦刀上的血水,叫道:“后台有没有喘气的,赶紧把这个鸟人抬回去!”
小和尚们一看,急忙上台抬走了陆凯,又拿抹布擦干了血迹。陆凯被人抬到了后台,有郎中包扎抢救暂且不提。不过这可心疼坏了陆凯的叔叔陆朝东,就见陆朝东嗷的一嗓子就从后台窜到了前台,指着金寡妇破口大骂,“你这泼妇!我侄儿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痛下杀手砍了他的胳膊?老朽饶不了你!”
金寡妇刚想反驳,突然就听身后“砰”的一声,吓得她擎着双刀闪到一旁,定睛一看,身后不知怎滴趴着一个人。
就见那人缓了半天才吐出一句人言,“吾呀!摔死鹅啦!”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圣手秀士,臭豆腐冯渊!
话说金寡妇上台打擂,台下的冯渊挤在人群中也暗自琢磨着:这头三出没好戏,鹅要想上台和杨八浪说说话就得抢在前头。不过这擂台太高了,鹅怎么才能上去呢?
冯渊一边想着一边四下看,亏着他眼尖,就见人群中挤着一个胖大的和尚,大光头特别显眼。冯渊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就见他挤过人群来到那个大和尚身后,轻轻拍了拍大和尚的肩膀。大和尚正看着擂台,感觉到有人拍自己,就扭过大脑袋一看,冯渊正站在自己身后。
“阿弥陀”。
“佛”字还没说出口,大和尚就被冯渊拽出了人群,来到一处僻静之处,冯渊问道:“吾呀!凌空大师,你不在后台,怎么跑到前面来了?”
凌空高颂佛号,双手合十,满面的忧愁,“冯施主,你有所不知啊,二十几天前涪王派刘道通来到寺里,说是要借地方立一座八郎擂,贫僧第一个就不赞同!我觉得无论杨施主是好人还是败类,那都应该由朝廷来管,我们怎能私自判罪呢?况且佛门乃是清净之地,立一个擂台打打杀杀有违佛法啊!而且刘道通为人不正派,在江湖上名声很不好,我认为他心怀鬼胎,贫僧不愿意和他沆瀣一气,所以坚决反对这件事!没想到主持师兄却答应了下来,为此我们师兄弟大吵一架,贫僧负气而走。今天八郎擂开擂,贫僧一来看看刘道通会有什么阴谋诡计,二来当初是我把杨施主抓住并且送交王府的,心中有愧于他,想要来帮帮忙。”
臭豆腐冯渊一听,“噗通”一声就给大和尚凌空跪下来了,“吾呀!凌空大师,你是个好人啊!你不是想帮忙吗?现在就有一个忙需要你帮,你一定要答应啊!”
凌空急忙劝慰道:“阿弥陀佛!冯施主,贫僧能做到的一定帮忙,快快起来吧!”
冯渊这才起身,小声说道:“吾呀!大师哦,鹅想要上擂台啊!你帮帮鹅呗?”
凌空听完就是一皱眉,答道:“冯施主,这个忙贫僧不知道该怎么帮啊?那擂台都是凭自己功夫上的,旁人想帮也没办法啊!”
“吾呀!大师不要犯难,鹅有一个办法啊!”
“哦?不知冯施主有什么办法?”
“吾呀!其实很简单的,麻烦大师你把我扔上去,就像扔包似的!”
凌空一听,心中乐坏了,心说哪有这么上擂台的,我把你像扔包似的扔上去,那不得笑掉天下百姓的大牙!不过又不好拒绝,只得点头答应。二人便回到八郎擂,挤进人群。
“阿弥陀佛,乡亲们让一让,贫僧要过去!”“吾呀!快快闪开,鹅等打擂去了!”
百姓们一看,呵!这个大胖和尚,人没到肚子先到了,走一步晃三晃,都能甩出荤油来。这么大坨肉少说也得有三百斤,他怎么能上得去擂台呢?难不成他要先来一个深蹲然后再把自己弹上去吗?
二人也不顾旁人的说笑,跨过了黄绒绳来到擂台下,此时金寡妇刚砍了陆凯的胳膊,小和尚正拿着抹布擦洗擂台。
凌空问道:“冯施主,准备好了吗?”
冯渊周身上下收拾妥当,答道:“吾呀!鹅准备好啦,劳烦大师神力了!”
凌空点点头,伸出两只大手,一手拎住冯渊的脖领,一手拽住他的腰带,使出少林的神功,就像拎包一样抡起了冯渊,“阿弥陀佛,走你!”
☆、饭桶大战饭桶
臭豆腐冯渊被凌空大和尚扔上了擂台,擂台三丈高,他被扔起来三丈八尺多高!啪的一声拍在了台板上,吓了台上的众人一跳。幸亏冯渊轻功不错,否则这一下就把他摔得冒了泡了!就这样冯渊都觉得头昏脑胀,眼冒金星,缓了半天才挺起腰板站起身来,晃动晃动四肢,稳了稳心神。金寡妇压着双刀来到近前,问道:“这位兄弟,你来干嘛的?”冯渊说道:“吾呀!鹅是来抱打不平,打擂的!你已经赢了一场,现在轮到我了,你下去歇一歇吧。”
金寡妇上一眼下一眼地打量冯渊,觉得他有点不靠谱,特别是他这个上台的方式,太新颖了!不过转念又是一想,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江湖上的能人太多了,大多是不显山不漏水的,谁知道这个看起来甚是俊俏但是满嘴吾呀吾呀的小子不是一个隐世的高手呢?他敢上擂台,定然是有过人之处!想到这儿,金寡妇便点点头,指着陆朝东对冯渊说道:“你可要小心点,这个人可不好惹!”说完又转身对杨延顺说道:“杨兄弟,既然又有人上台了,那么我就下去找颜查散去了,等到看罢他之后,我再返回来帮忙!”杨延顺听了很是感动,又叮嘱几句帮我照看三弟云云,然后金寡妇就翻身跳下擂台挤进人群不见。
再说陆朝东一见金寡妇走了气的哇哇怪叫,就想要跳下擂台去追,却不曾想被臭豆腐冯渊拦住了。冯渊骂道:“吾呀!你个混账王八羔子!残头萝卜缨子!臭脚老婆养的!你要去哪里?”
陆朝东听得一头雾水,心里暗道:这个蛮子说什么呢?嘀哩嘟噜一大串,连个个数都分不清,一句听不懂!
陆朝东便反问道:“你说什么?”
冯渊:“吾呀!鹅问你,你要去哪里?”
“我…”陆朝东一下子明白过来了,自己现在是镇擂的擂官啊,怎么能轻易下台呢。那金寡妇打完一场走了,换上了这个蛮子,我只能和他伸手,如果我下台去追,那就是等于认输了。想罢,陆朝东压下心头的怒火,答道:“我不去哪里,你不是要来打擂吗?那就快快动手,不要耽误时间!”
冯渊闻言把脸往下一沉,问道:“吾呀!我先来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陆朝东:“我叫老阎王陆朝东,陆家堡的老庄主!刚才的陆凯是我侄子,金寡妇砍了他之后就跑了,你和金寡妇是一伙的,我就拿你出气,拿命来吧!”
“吾呀!你就是陆朝东啊,鹅叫圣手秀士冯渊!鹅劝你不要说大话,否则风大闪了舌头,惹恼了冯大爷焉有你的命在!不信你来看!”冯渊说完也不管陆朝东,自己啪啪啪练了一套王八拳!把陆朝东也练傻了,心说这位什么毛病,不好好打擂自己练上了。不过一听冯渊的名字他想起来了,这是江湖上著名的饭桶啊!
等到冯渊练完一套拳,平了平气血。其实他本来没有这毛病,这都是跟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学的。他俩拜了把子之后,房书安教他,在打架之前先自己练一趟拳脚,一来威慑威慑敌人,二来给自己打打气,这样接下来打架心里也有个底,冯渊对此深信不疑。
陆朝东却满不在乎,说咱俩多说无益,开打吧。说着欺身上前,一个单掌开碑直奔冯渊面门。杨延顺在一旁看着心中着急,心说怕什么来什么,自己一直就担心冯渊上台,他要是上台可太危险了。别人打架靠的自己的实力,冯渊这人打架,能不能取胜,三分天注定,三分地注定,中间三分靠狗屎运,还有一分看对手的心情,可以说没有一分是能靠得上他自己的。要是平时打打小毛贼什么的或许他侥幸能赢上一场,可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八郎擂啊!涪王请来的人没有饭桶,个顶个的江湖好手绿林大盗,冯渊这样的上来十个也才给啊!
放下杨延顺在一旁担心不提,单说臭豆腐冯渊,眼看着陆朝东的单掌来到近前,就叫他一不慌二不忙,扎稳了马步,盯着陆朝东的掌。早了不躲也不闪,晚了还不行,正好在节骨眼上冯渊动了。只见冯渊运足了气力,左手往外一分陆朝东的掌,右手一立,直击陆朝东的耳门,这第一招叫丹凤朝阳!“呼”带着风声就到了!陆朝东往下一低头,再看冯渊把双掌并在一处,泰山压顶,从上往下按陆朝东的华盖穴。陆朝东急忙使了一个千斤坠往外一纵,这才躲过第二招。可是冯渊一晃脑袋,两臂一摇,脚下使了个野鸡蹬步,紧随而至,饿狼掏心,双掌直奔他的软肋,陆朝东一看不好,使了个狮子大甩头,刷拉往旁边一躲,这才把冯渊摆脱。
就这么几下陆朝东就冒了汗,心中暗自惊奇,人言冯渊是饭桶,不饭桶啊!这几招是干净利落,好快的手法!也就是我陆朝东久经大敌经验丰富,不然今天是非吃亏不可。紧接着陆朝东心里夹着谨慎,跟冯渊又战在一处,打着打着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冯渊翻过来调过去就这么三招,丹凤朝阳,泰山压顶,饿狼掏心!陆朝东心中犯起了疑惑,他想冯渊一定是使诈,就用这三招来迷惑我,让我上当,好出其不意地击败我。冯渊你可小看我了,姜还是老的辣,我偏不上你的当,我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看你还能耍出什么花活!
陆朝东这样想着,手下加了万倍的小心,只守不攻,不敢轻易进招。冯渊一看,心中暗笑,陆朝东这是被自己唬住了。可是又一想,就算他被自己唬住了,我也打不过他呀,时间长了准是不好,这可怎么办呢?冯渊一边打一边暗自盘算,终于让他想出了一条妙计,就见他打着打着冷不丁怪叫一声,“吾呀!”
这一嗓子把陆朝东吓得好悬没趴下,“呃什么毛病一惊一乍的,你叫唤什么?”
“吾呀!陆朝东你先别打,鹅有话要讲在当面!”
“什么事你说吧?”
“吾呀!陆朝东鹅问你,你是英雄你是狗熊?你是君子你是小人?”
☆、飞得更高
陆朝东没听明白,反问道:“冯渊我不明白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君子怎么说,小人怎么讲,英雄怎么谈,狗熊怎么论?”
“吾呀!你要是英雄要是君子,你就跟鹅单对单个对个,不分出胜负就绝不善罢干休!要是小人的话就上三个五个的鹅也绝不害怕,不过你可就跌了份栽了跟头了!”冯渊说完诡异一笑。
陆朝东哈哈一乐,答道:“冯渊啊,你这个人颠三倒四,怎么可能呢?咱们两个人在擂台上比武,当然不会有旁人插手。”
“吾呀!鹅为了防备万一,以防不测啊!”
“我看不必了,咱们俩快快动手,不要瞎耽误工夫!”
“吾呀!不行!鹅觉得这话必须讲清楚说明白!这样吧,你去后台跟你的人讲讲清楚,鹅也跟鹅的人说说明白,否则这个擂台没法继续打了。”
陆朝东拧不过他,只好转身回到了后台,跟后台的各位镇擂官说道:“大家伙儿听我说件事,我跟冯渊约定,我们两个人在前面比武,不需要别人帮忙,你们可千万别伸手,我一个就够啦!大家伙该聊天聊天,该喝茶喝茶,谁也不用帮忙,不然的话这小子说话可就不算了。”后台的人一听,大家都乐坏了,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这个臭豆腐冯渊还真是左一出右一出,不三不四,不伦不类。
擂台上,冯渊也站在头口喊,“吾呀!天下的百姓,四海的英雄,金枪镖局的众位太保,大五义们,鹅冯渊要跟大家说个清楚明白,鹅和陆朝东比武,不需要别人帮忙,哪一个从中插手,你可对不起鹅!你们就看着鹅,看鹅是怎么赢他的吧!”说完刚要转身和杨延顺再说上几句,却不想陆朝东一开上场门回来了。
陆朝东点指冯渊,“臭豆腐,你和你的人说明白了,我也和我的人讲清楚了,现在咱们可以继续打了吧?”
“吾呀!说完了,来吧来吧,咱们继续!”说完冯渊和陆朝东又打了起来。可是刚打了十几个回合,就听冯渊又冷不丁地喊了一嗓子,“吾呀!”
陆朝东吓得魂儿都掉俩,心说跟他打仗可真别扭,满嘴吵吵,吾呀吾呀乱叫真他娘的吓人。就见陆朝东收招定式,脸色很是不爽,问道:“冯渊,你什么意思?”
“吾呀!混账王八羔子!残头萝卜缨子!臭脚老婆养的!刚才你鹅说的清楚讲的明白,就是你鹅二人动手比武,对不对?”
“对啊!”
“吾呀!那你为啥叫别人给你帮忙?”
“胡说!哪来的第二个人?”
“吾呀!混账的东西你瞪眼说瞎话居然不承认,你回头看看那是谁?”
陆朝东信以为真了,一合计刚才可能是有人上厕所没听见我的话,看我不行了上台帮忙,这不拆我的台嘛!他想着就回头去看谁来了,可是回头一看,没人!就在他知道上当的时候,晚了!冯渊这小子真够损的,陆朝东刚一回头,冯渊就把左腿一立右腿一抬,对准陆朝东的肚子“哐当”就是一脚!
陆朝东怎么也没想到这一手,躲闪不及正被冯渊踹到在地,四脚朝天,两眼一翻,背过气去了。
台下的老百姓一看乐的肚子都疼,都说这个臭豆腐可够缺德的,台上台下一阵大乱。冯渊把腰板一拔胸脯一挺,挑着大拇指自己夸自己,“吾呀!看到没,这叫什么?这叫能耐!有力使力无力使智,文武兼备!”
小和尚们此时急忙出来,把陆朝东抬回后台抢救,好半天才缓过气来,三手真人刘道通点指陆朝东骂道:“该!真是活该!枉你闯荡江湖四十五年,你叫一个臭豆腐给你调理了!饭桶!气死贫道了!”
冯渊也趁这个机会来到杨延顺的跟前,“吾呀!你怎么样?他们打你了吗?这些天可把鹅担心坏了!你放心,于太保他们找了好多的能人帮手来,这次一定把你救出来!”
杨延顺看冯渊打了胜仗,心里也很高兴,答道:“我没事不要担心,倒是你,见好就收吧,赢了一场就够了,赶快下台,否则别的镇擂官上来你可要吃亏。”
旁边两个老道也是阵阵冷笑,根本不屑去看冯渊,冯渊腼腆一笑,脸还红了,“吾呀!鹅晓得了,我就是上来看看你,你没事鹅就放心,鹅这就下台。”
话音刚落,就见上场门一开,出来一个人,正是陆朝东的兄弟,陆凯的爹爹,陆家堡的二庄主,老阎罗陆朝西!
臭豆腐冯渊一看,心说不好,上来人了,这下子跑不掉了。他刚在那琢磨怎么躲过这一劫的时候,就听身后“砰”的一声,又被扔上来一个人,也吓了冯渊一大跳。冯渊定睛一看,笑了,“吾呀!大哥,你怎么和鹅学啊也被扔了上来?”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细脖大头鬼房书安!
原来,冯渊在擂台上打了胜仗,笑坏了天下的百姓。房书安在擂台下一看,行啊,冯渊这小子不错,凭他那两下子居然还敢上台打擂。不过他都敢上台,我怎么就不敢呢?我肚子里的坏水比他多的多。不行,我也得上台露一手,让绿林道的人看看,我房书安也有能耐!想到这儿,房书安就往白玉堂的身边挤了挤,小声说道:“五爷,咱们商量点事,我也想上台打擂,您帮帮忙,把我也扔上去呗?”
白玉堂闻言一声冷哼,很是不待见他,骂了一声滚蛋就不理他了。房书安碰了一鼻子的灰,但是还不死心,就往南侠展昭身边凑了凑,“展老爷,南侠客,要不您受受累,把我扔上去?”
展昭为人心地善良,向来不太会拒绝别人,房书安求到自己这了,不好推脱,他见白玉堂没说什么,便只好答应下来。两个人挤到了擂台底下,展昭说道:“房书安,准备好,我这就把你扔上去。”
房书安紧了紧腰带,压压小片刀,深呼吸两下,热了热身,答道:“我准备好了,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