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态挺好的。”陈西平瞅了瞅过去一整年的分数。
每个孩子的分数都被他整理成折线图，塞进档案袋里了。
为的就是以后没了方向和目标的时候可以看一看自己当年为了高考可以有多拼。
“我比较懒散，心态不知道属不属于好。”柏瑜摸摸鼻子。
“别凡尔赛了。”陈西平笑，“你这智商和性情，没有老师不夸奖你的。”
柏瑜：“谢谢老师的喜欢和赞美。”
一旦没了话，就剩寂静的空气填充了，冷不丁的接下来的话，她就觉得陈老师可能也是个普通的人。
“你俩现在怎么样？”陈西平端着杯子说。
柏瑜脸上的表情有点不正常。
“您在说什么。”柏瑜摸了摸鼻子。
“我说你和阮湛，怎么样？”
陈西平没别的说，他想当“红娘”。
“他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你们俩吵架了？”
“阮湛那孩子怎么回事儿，还不来。”
柏瑜听的心脏在七上八下的。
终于，有声音响了，门声闷闷的有节律的叩击声。
“哎，估计人来了。”
柏瑜起身去开门。
陈西平：“进——”
“咦，你也来了？”
柏瑜说了一句，又扭头，“老师，您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陈西平笑，“不是啊，我刚才还在说你们两个为什么没有一起来，我明明是安排了呢？”
阮湛也跟着笑，将自己的帽子摘掉，“老师许久不见，幽默风趣更胜一筹啊。”
陈西平：“我得跟得上时代的，毕竟以后只能教那个高一的小鲜肉们，所以还是幽默风趣一点更好。”
“也是，以后都是小鲜肉了，他们的思想比较开放，网上冲浪也是溜的很。”
柏瑜想象了一把老师带着一群小孩子在班里上课的情景。
“老师，你以后更要加油呀。”柏瑜弯了弯眼睛，笑不露齿。
陈西平：“那是的，你们也是要加油的，不能因为刚从笼子里出来就撞晕了，不知道飞往象牙塔的方向和路线。”
阮湛：“知道的老师。”
陈西平这个时候已经起身了，“你呢？”
柏瑜：“我也知道了。”
陈西平在阮湛面前伸出手，“拿来你的稿子。”
阮湛不拘小节的从裤子里拿出来两张页纸。
“阮湛啊阮湛。”陈西平看着就想笑，“你就不能别这么敷衍？”
阮湛眸色浅褐平和，“学神都是不拘小节的。”
陈西平走回办公桌上，“你看一下人家的。”
拿出来一叠A4纸，“好好瞧两眼。”
阮湛笑，“好的老师。”
柏瑜：“………”
柏瑜：老师就是网上流行的那种社交NB症的典型例子哦。
阮湛的手机滴的一声响了一下，他没回应，这个时候也没办法回应。
阮湛前前后后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才做了评价，“写的不赖，忽悠人的本事儿见长了。”
垂眸看了一下扣手机的某人，没反应。
陈西平清了清嗓子，“哈哈哈，这是我的学生啊，能不得忽悠人的啊。”
柏瑜无奈的捋了捋头发，“老师，还是别了吧。”
“我真不是忽悠人的，首段加末尾是我自己写的，其他的都是学神不拘小节悄悄教的。”
陈西平：“那行，就这样吧，回头我交给教育厅。”
阮湛：“我的就不用丢人了吧。”
陈西平哼了一声，“你说呢？”
阮湛摸了摸鼻子，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多带了几分斯文败类的感觉。
让人忍不住去想象他的父母的颜值。
“好的，交。”
陈西平拿着折叠的不算太皱的纸张。
“这字体不错，以前学过吗？”陈西平好久就想问他这个问题了。
每次看到他的字体就忍不住，拿着答题卡向全办公室的人炫耀。
以至于，全校的老师都知道陈西平老师有个高颜值，高智商，字体绝的学神徒弟。
“嗯，学过。”
阮湛看着自己“胡写乱画”的字体，还能得到老师的赞美。
嗯，是字体的荣幸了。
“字不错，就是整张纸看得不和谐了。”柏瑜就站在阮湛旁边还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还行，大不了出版社的人帮忙把他的字体给盖上去。”
柏瑜提议。
“行吧，反正人家也没那么多的要求，直接给人家。”
陈西平慢慢的抚平上面的褶皱，字体是气势磅礴，有文采又出众。
“看着你这儿入木三分的字体，我就不追加你再重新写一张了。”
陈西平拍拍他的肩膀，“小伙子，因为你是保送生，所以你去的学校是固定的。”
“嗯，我知道。”
柏瑜不知道，柏瑜在他身后手指抓紧了手机，指节一直在翻着苍白色。
“柏瑜啊。”陈西平侧了身子，对着学生说，“作为老师呢，我也查过你以前的历史成绩，都不错，不能说是个黑马，有这个成绩也是理所应当的。”
“嗯。”柏瑜点头。
老师又忍不住感慨了许多不管从哪个角度出发，都是希望自己的学生是能往好的方面发展的。
三个人在办公室里面说了好久，昏黄的霞光，一晃，陈西平就知道时间不早了。
陈西平：“一晃小三年都过去了呢？以后还有不知道多少个小三年呢？”
“以后还是要努力呢。”
柏瑜：“嗯，谢谢老师。”
阮湛默不作声。
柏瑜戳了戳他，“说话啊。”
陈西平摇了摇手，笑着说，“他不想说就不用勉强他，我们三个现在就是忘年交。”
行吧，老师都这样说了，她还能有什么好说的呢？
柏瑜：“老师，我们就先走了。”
陈西平让他们就先走了。
“嗯，走吧。”
陈西平看着两人的背影，“阮湛你个臭小子要把女生送回家！”
阮湛：“知道了。”
转身回头，给他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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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这两个学生送走之后，陈西平去了一趟教室。
上面落了一层灰尘。
分明是三十度的高温天气，可教室里面就是没有一丝热气。
所有的窗户在走之前就关闭了。
走了之后也没人来过，现在就是一层土覆盖着他之前的学生的桌子上。
陈西平又想象着之前来来回回的在班级转了一圈又一圈的场景。
耳边像是还能听到他们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