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逆转仙师

逆转仙师_分节阅读_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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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刺目的金光猛然刺透层层墨云,芥茗的双刀燃起炽烈火光,朝着声音传来之处冲去,他浑身洞冥之力散发到极致,所遇魔气皆迎刃而散,他视线所达之处,凌空而立一个黑袍男子,对方头戴兜帽,露出的手腕青灰隐约透明,乍看过去竟有些不像活物。

    男子似乎愣了一下,随即发出一阵笑声,徒手接住了燃烧着火光的双刀,两者相遇霎时电闪雷鸣,芥茗借着电光窥见了对方的长相。

    这是一个英俊到有些邪乎的男人,比他芥公子曾经浴血厮杀的模样还要邪乎,诡异的黑色魔纹尾爬满了半张脸,双瞳赤红如业火窜烧,一头棕色的长发从黑色的兜帽中落出。

    这面容……见了鬼了,熟悉到令人毛骨悚然!

    对方满不在乎地眯起了眼,轻轻一用力,芥茗用法力化出的双刀瞬间被他瓦解消散,随即芥茗尾椎上的咒印猝不及防地起了异样,如同埋在土地里的种子突然开始生根发芽,剧痛像植物的根茎一般肆意蔓延到浑身各处,顶入心肺,冲进大脑。

    “啊——!”芥茗浑身失力,抱头狂啸嘶鸣。

    对方满是怜悯地伸手揽住芥茗,趁着芥茗无力反抗之时轻轻咬了一口他的喉咙,满足般叹息道:“还是如此激烈。”

    奈何痛感比前五百年的任意一次都要来的激烈,蓝色衣袍竟跟着四处渗血,芥茗根本无暇顾及这人对他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他现在只觉得浑身痛的要碎裂了,整个人都快被尸解了!!!

    毕方的火焰适时燃起,对方猝不及防不小心被烧了一下,半边衣袖尽毁,男人眉头轻挑,退出数尺之外扶起焦布。芥茗如疯了一般朝男人攻击过来,他的法力很不稳定,化不出武器便直接以法术投掷。

    “呵,还是带着刺。”男人沉吟片刻,纵身掠起,周围墨云仿佛受到召唤纷纷朝芥茗涌去,芥茗的攻击全然打在这些上面,竟分毫未伤及对方。

    这般侮辱,芥茗如何能忍?他鼓起全身力气凝聚出了一道无形法剑,剑尖锋利,握着便冲向男子,男子笑吟吟地站在原地,抬手一道法盾拦于身前,法剑法盾相碰再一次电闪雷鸣,芥茗强忍浑身剧痛使尽全力将剑往前推去,顷刻间法盾竟被他破掉。

    “哟。”男人诧异地皱了皱眉,法剑刺入对方身体,仿佛也是刺入了一层云团,毫无感觉,甚至连芥茗的手都没入对方身体,对方也未曾露出一丝痛苦。

    芥茗惊惧地抬头看向对方,从对方脸上看到一抹显而易见的戏谑,而他也瞬间发现,暮沧笙体内的奇异魔气、暮沧笙的力量暴增也正是来自于此魔。

    “看来你拒绝了我的好意。”

    随即一道冰冷的利器刺入气海,芥茗浑身一颤,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腹腔上插入的法剑。

    “你的法力中已蕴含魔宗之力,而我,想要控制住任何魔都是轻而易举的。”男人挥了挥衣袖,原先被烧焦的地方复原完整,丝毫看不出曾被损毁,随即他皱了皱眉,轻轻动了动那柄法剑,回想起刚刚自己所用之力……为何没有刺穿呢?

    芥茗捂着被自己法剑刺破的气海,嘴唇颤抖地问道:“你……你究竟是何人……”

    男人抽出法剑,轻松捏碎了它,温柔笑道:“你不记得我了,真是令人伤心,我是魔宗之主,后卿。”

    芥茗脸色瞬白,脑海中恍惚出现了一幕昏天暗地,乱葬岗之中,明如愿跪在大地之上以血起阵,召出来的魔……恰如眼前之人!

    后卿见芥茗完全被震住的模样,眼中笑意增深,刚想伸手把人纳入臂间,忽的被芥茗闪过,芥茗捂住血流不止的腹部踉跄退出数十尺,惊惧与厌恶毫不掩饰地呈现在脸上,随即芥茗脚步一顿,直直失去力气坠下高空。

    后卿脸色一变,瞬间扑向那处,却感受到禁制内传来了巨大法力波动,险险止住了想要追下去的步伐。

    “芥茗。”他深深重复着这个名字,恨不得连姓名都拆解开来吞入肚腹,随即猛地转回头朝着禁制之内飞去,将坠空的芥茗放置到了后位。

    作者有话要说:  请个假~周末去盆友家过生日!周一再更!!!么么哒!

    ☆、听说真人被困

    魔宗之主后卿以一人之力突袭仙山剑势宗,剑势宗内恰有瑶池玄兮仙君坐镇,虽有损伤却未让魔宗得逞,此役过后仙凡两界瞬间炸开了锅。

    自蚩尤等魔神战败后,很少再有名正言顺的魔宗之主能力敌众仙,在此之前,唯一一次便是千年前有魔宗攻上了不周山,那次众仙出马,与魔宗之人大战了三天三夜,可仍旧没有看到魔宗有主帅,仿佛只是一群乌合之众突发奇想要一闯昆仑,结果被强行镇压下去。

    此次不然,传闻那位魔宗之主在剑势宗搅和了整整七天,且只有他一人,玄兮仙君、云珏仙尊乃至剑势宗百年来所有修为可观者全部上阵,都未能伤及其分毫,最后反倒是他自己出了什么岔子,未受到一丝外来伤害却主动撤离了剑势宗,也正是如此才换得魔主之名广传开来。

    是夜,晚风轻吹,夹带初夏的微燥,还有一丝凡人难察的血腥气。

    青年便在此时缓缓睁开了眼,双眸黑过星辰之后的夜幕,月光倒映在眸子里,寂静宛若平湖。

    他躺在一户极为普通的农家屋子里,床铺下垫的是稻草,枕头也是,如果搁在平时他根本不屑一顾,此刻却不得不承认,若是没有这些,他可能早就丧生荒野,化为天地间的一缕阴魂灵魄了。

    青年正是一个月前被打落跌至山下的芥茗,那时他满心以为自己快要死了,但又不甘如此简单便送了命,便在意识混沌的情况下咬牙攀爬。

    他当时浑身是血,气海也遭遇重创,若是再严重下去就会化为原型,死在这里。而他运气不错,恰好碰着了一个心善的樵夫把他领了回去,樵夫约莫着二三十岁,家中还有一妻,两人看起来皆比芥茗要大些,自然便对他照顾有加。

    芥茗没有多提自己的身份,这夫妻二人也未曾多问,但芥茗不需吃药只需静养便能慢慢恢复,他们大致猜出了芥茗身份不一般,不过芥茗向来有恩必报,对于自己的救命恩人他没有摆出脸色,反而在能下床后帮了这家子许多忙,比如——散开叶脉驱除了村落周边的有害野兽、取几丝草木之气助树木旺盛庄家丰收、吹口气治疗邻家二狗子媳妇儿的癔症、挥挥手驱散晚上的蚊虫……

    怎么接地气怎么来,全村的人都把他当做能力非凡的小天仙供起来!

    一个月,按照以往他恐怕连床都难下,可如今有了玄兮教导过的法术,又有魔宗咒印在身,如此重的伤竟极快恢复了。

    魔气不受控制地替他梳理了丹田气海,也在随时试图潜入他的内丹和元神,一旦被魔气主导,可能整个人便朝着魔宗倒去,届时别说什么成仙,怕是连玄兮都再难和和气气说上一句话了。

    神奇的是,他刚刚成形的元神也特别争气,吐纳间法力收放,对自身伤势的调理也极其卖力。恰似原本只有一杯水,慢悠悠恢复一半只需半日,如今他是一片汪洋,恢复一半,竟也只需不多时……不可谓不快。

    他现在只需要等待自己恢复,掌控住这具不伦不类身体的主权,届时好好面对后卿,问清自己的魔印究竟是如何而来的。

    他的直觉告诉自己,后卿哪怕不是给自己烙下魔印之人也定然有极大的关联,当然,若是不能除尽魔根,他则要再好好思考一下未来该何去何从……

    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重,他缓缓从床上撑起身,抬眼便从窗户见到屋外的月光下晃动着几个僵硬的身影。

    近日总是会有奇奇怪怪的魔宗秽物经过这里,但由于此处距离剑势宗不远,所以并无魔物敢长时间驻留,芥茗此刻疑惑,这些僵尸是如何摸索到村落中来的?

    不过他受到村落中的普通人照顾许久,自然不会无动于衷,于是他攀上窗檐跳出了小屋。

    害怕自己尚未痊愈时被邪物盯上,芥茗一直都隐藏着自身气息,将晏纹赠与的法宝充分使用起来,护在气海周围遮掩了他的妖气,于是此番他悄悄尾随在僵尸身后也未被发觉。

    僵尸们的行动速度很慢,芥茗焦躁地躲在房屋后面,偶尔它们路过养了狗的屋子会惊起家养的土狗,芥茗便提前封了狗的五感,不让僵尸们的行为受到打扰。

    他倒要瞧瞧,这些究竟只是巧合,还是魔宗私下的小动作。

    僵尸们的目的似乎很散乱,到处晃悠,芥茗生怕他们一个风吹就闯入了村民家中,而他们只是在屋外四处游荡,越过庄家农田,踩进猪圈鸡笼,惊起一众扑扇。

    芥茗微微皱眉,这些僵尸在做什么,春游吗?

    夜色将尽,东方欲白,僵尸们忙活了一夜,重新朝着来路缓缓离开,芥茗屏气躲在屋后,感觉自己也像个傻子似的看它们毫无目的的忙活了一宿。

    天彻底亮开,村民们出了自家屋子,惨叫声不绝于耳——

    “哎哟老子家的菜怎么被踩成这样了!”

    “老子家的鸡笼被那个龟儿子弄破了!鸡呢!”

    “……”

    芥茗抱着手臂靠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些人哭天喊地,他们需要不停的进食来维系自己的生命,还需要钱财来满足其他需要,任何的意外和危险都能导致他们丧命,奈何无力反抗,天道的所有惩戒和因果在他们的身上体现的最直接,也最无情。

    若是他们知道了在酣睡时有一群僵尸光临了村子,还不知会不会活生生被吓死呢,芥茗轻轻嘲笑了一声。

    “公子……你,你可感知到昨晚有什么异样吗?”一个十岁的少年怯生生地朝芥茗问道,他们这群孩子都很喜欢芥茗,觉得芥茗漂亮又精明能干,据说是个仙人,于是出了事儿他便理所应当地想向芥茗求助。

    芥茗垂眸瞥了他一眼,然后默默看向远方:“几只野狗罢了。”

    少年听到他这么说自然就信了,于是便喜滋滋地朝着自己的小伙伴们炫耀去了,刚刚神仙哥哥和我说这些都是野狗做的,不碍事儿!

    芥茗远远看着他们欢声笑语的样子,轻轻垂下眼眸。

    若不是因为重伤到无法自保,他这一辈子都没想过自己会被这么孱弱的人类所拯救下来。

    最终他还是离开了村落,临走之前他为表谢意,取下了本体上的一片绿叶埋在了村子中央的地下深处,他是修成了精的洞冥草,他的叶片驱散普通妖邪不成问题,而更多的就无力而为了。

    身在这样的世间本就是要靠自己的力量的,若只能依靠他人,早晚会死无葬生之地。

    眼下他的法力已恢复了个七七八八,可他却不准备去找玄兮,因为魔印之事如鲠在喉搅得他心神不宁,他看着自己手中的三庭印,首先想到的是去青城山找到宁封子。

    三庭印是他在和后卿打斗的时候从对方身上探到的,当时他将手伸入对方体内感觉是一团雾气,却摸索到了一块冰冷坚硬之物,他便不假思索顺了出来,随后才发觉,这竟是当日宁封子声称自己所盗的三庭印!

    陷害自己的事必然和魔宗有所关联,宁封子最先指出自己身怀魔印,若是把三庭印带回再好好解释一番,或许能有所收获,说不定还能拿回玄兮的九转曜华剑给他一个惊喜!

    想到他先前在剑势宗刻意在玄兮身上留下了那么多引人沉思的痕迹,虽说对方不一定记得了,不过他还是有点心虚,还是好好表现一下诚意,才能安抚那个禁欲的道长。

    玄兮或许将他当做了重明,可重明反正是死的不能再死了,他又何必非得扮演个可怜虫,何尝不能借此机会好好渗入对方心间呢?

    想到便做,他再次出现在青城山门前的时候这里竟破败不堪。

    “人呢?”芥茗皱眉,他们不过离开几个月,这里竟然像多年无人居住了一般,他化出一柄长剑小心翼翼地踏入道观,曾经充沛的灵气也若有若无,丝毫感觉不出有活物存在的讯息。

    难道是觉得诬陷了自己心中有愧,所以搬离了这个触景伤情的老地方?

    芥茗挑眉杜撰,可他显然忽略了宁封子的皮厚程度,若是宁封子认定的事是如何都不会为之后悔乃至愧疚的,而当芥茗踏入了宁封子曾经的丹房时也意识到恐怕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宁封子被人困住了。

    整个道观了无生气,只有这鼎丹炉中氤氲着巨大的法力波动,透过洞孔依稀可辨其中有灵魄魂游之态。

    芥茗对灵气有天生的熟悉,丹炉两耳连同炉身上被设下了阵法——

    “禁光闭影阵。”

    他喃喃道,这是十分寻常的困阵,可设阵之人却明显法力高超道行深远,整个丹炉如同被玄铁汁浇筑了一圈,不仅里面的人出不来,就连外面的人想破阵都不简单。

    芥茗眯起眼,俯身至炉边悠然道:“真人,你可在这炉子里面?”

    炉中灵气波动了一瞬,芥茗立刻感知到对方应是听见了,可等待许久却未能听见声响传出,他不禁咋舌,按说困阵只会困住对方肉身和元神,里面的人还是可以同外界交流的,若说不能发声,不是出了什么岔子便是对方单纯不想同自己交流。

    芥茗感到一丝紧绷,宁封子身份不凡修为颇深,应当没什么能伤到他的,一定是他不愿和自己说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