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哥哥连忙把人带走,只留下三十几名听不懂汉话的番僧下来。
「爹爹,你怕人知道,丢脸了吗?」
爹爹须眉戟张,胡乱扯着胡子,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情绪感染了□□爱驹,那马儿也不甚安分起来,过了半响才说:「敏敏妳莫胡说了。」
我深吸口气,定下心说道:「我喜欢她,同样的话,我可以用蒙语用藏语说都没关系,要是你怕我辱及家门,那我从此之后便叫赵敏,那蒙古名字便还给你。」
爹爹听完,勃然大怒,正要挥手叫番僧一拥而上,我心一急,那匕首便向内刺了几分,衣衫上顿时染红一片,姐姐大急,也顾不自己伤口,想上来夺刀,却又怕误伤了我停手,我看着她,摇摇头道:「为了你,不疼的。」
看着喜欢自己的两个人都各自着急,心下也如柴火般煎熬,但情况危急,天下事无两全,现在只能先救下姐姐再说,若有一日爹爹能真心对她好,再说了,可这一天恐怕永远不会来到。
「退下退下。」爹爹大急,连忙喝退番僧,问道:「她是魔教中人?」
「是。」听爹爹问话,我便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那妳跟了她,便不能算是我特穆尔族中一分子了,妳可想清楚了?」爹爹严声道,此时我才了解,原来比起爱上一个女子,跟魔教结交,阻了特穆尔一族仕途,更为要紧。
「我想清楚了。」心下顿时有股说不出的伤感,忽然觉得离开家里,并没有那么不好。
爹爹低下头,头一次看见意气风发的他如此颓丧,对我叹道:「我走了,我将调军南下征讨魔教,妳小心一点保重。」
爹爹走到一半,又吩咐番僧送了两匹马来,方才离去。
一瞬间山头满满的人又散了去,山风吹下,早春的山道上却有些微凉。
第20章 八上之一 徒師有寐誰為鴦
当下稍微包扎,就奋力上马,不免又牵动伤口,担心哥哥会另外遣人来捉拿姐姐,两人无话,但都存了先逃走再说的心思。
「狮王被关在少林寺,哥哥应该知晓了,先不能往西而去。」我们到得大路,我明说的目的地,现下也没什么好隐瞒了。
「先往西卖了马,再往北,妳爹说他要南下统兵,妳哥哥不可能追太远。」姐姐马上决定了方向。
但未寻到大市镇,就在一道旁茶棚,趁机把马跟别人偷换,当下深觉可惜,希望那路人瞧在马儿神骏份上,好好照料。
一换了马,马上朝北急奔而去,到晚间,方进一处小镇,两人身上都有血迹不敢住店,就在镇外空农村寻了间没人屋舍暂歇,现下天下大乱,这举村不见人影的地方倒不少了。
牵马藏入矮墙后,翻找马上背囊,还有些干粮吃食等物,心下甚喜,终于可以稍微歇息,就着星月微光,我跟姐姐先剥饼充饥,身上血痂早干,灰头土脸连火都不敢生,心中却有着说不出的恬适,总觉相对无言也不妥,想了想既然说好不骗她,趁此时还是把一些话说开的好,于是道: 「对不起,我设计张教主去娶周姑娘。」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无忌一回来就说要娶周姑娘,我早觉必有因,却没猜到跟九阴白骨爪有关,这才着了道。」姐姐经过这半日赶路,想方设法抹去行迹,也不再冷言以对,我知她心中事情颇多,能理我睬我跟我说说话,便是大好。
当下我把被波斯人追杀,小昭远去,六人漂流荒岛,周姑娘偷药杀人栽赃,我派水军接回无忌等,一直到大都的事情经过都跟她说了,姐姐听到激动处,忍不住抓了我的手,我自是欢喜。
「这周姑娘必然在孤岛上得到九阴真经,那屠龙刀倚天剑,也为其所得,她急于练功似是走上邪路,本来怕她得高人传授,有靠山就难办了,现在既然她只是自练秘笈甚好。」她听完缓缓分析,对于周姑娘武功来历有个底后,便觉得没什么可怕。
「妳吩咐的事,我可有办的妥贴。」怕她又怪罪,自当趁机把那烦事了去。
「委屈妳啦!改天叫无忌跟妳赔罪。」姐姐说完,奖励似的亲了下我的脸颊,然后挣开我的手,伸臂把我拥进怀里,枕在她肩上,一股说不上的喜悦自泛上来,差点跟她央求『妳多亲我两下,远比那臭小子来赔罪的好。 』
这话自然是羞于出口,于是改口道:「我自是为了妳而已。」
「」姐姐看着我,默然不语半响,才道:「我没什么好报答的,妳不嫌弃的话妳拜我为师,我传妳师门疗伤功法,可好?」
拜师!那岂不是不只年纪,连称呼上都矮了一辈,一日为师终身可就,这我都为妳离家了,妳还不明了吗?心下顿时空空落落,方才一切只是镜花水月吗?
「我不要妳当我师父」说到一半想转过身去,认真跟她说明白了,如果她真的不能如我待她一般待我,那我那我
她却硬是抓着我,不给我转身,我怕她肩上有伤,又不敢硬来,见她不肯给我解释,当下什么委屈都涌了上来,赵敏妳傻啊!人家根本没那个心思,妳抛家弃父,却是一场空,想到此处,内伤止不住,血气翻涌,一大口血呕了出来。
姐姐赶忙抱紧我,给我擦去嘴角血渍,连忙道:「别哭,我我知道妳心意,我门派门派,没忌讳的,只要妳不忌讳师祖曾经打死蒙哥汗便成」
她越说越小声,脸也越来越红,打死蒙哥汗打死蒙哥汗的不是神雕大侠,关于神雕大侠那百年前如此轰动的武林轶事,现今何人不知,看她又急又羞的模样,自不是单纯拜师而已,自然另有一层意思,我错怪她了。
忍不住大笑起来,忽忧忽喜,自是又呕血了。
姐姐大急,连点我周身穴道,止住我乱窜真气,道:「别乱想了,莫伤了身子,妳要是愿意,点个头,我先传妳顺气诀。」
当然好,连哑穴都被封了,当下只能连点了三个头,她俯在我耳边,把顺气诀跟基本功法说给我听,要我依法先理气。
我内功未得师传,粗浅的紧,刚好现下也没有相克的疑虑,依法敛心行功,姐姐将手掌贴于我丹田相助,过了半刻,理顺的真气冲穴而过,又过了半刻,一口瘀血呕出,体内真气终归原位。
起身动了动四肢,虽然还兀自酸软,但真气归位,虽然内伤未复,但手脚还是比起之前灵便,当下转向姐姐,跪下磕了三个头,正想说话,却被她打断。
「本门拜师规矩甚多,不是光磕头而已,本门来历你可能多有听说,江湖上惯称古墓派,但其实祖师当年传功下来,没有留下门派名字,本门来历,自师祖们归隐后,也都代代告诫切莫外传,这规矩你也得守着,知道吗?」姊姊郑重说了,我也认真听,接下来她去一旁沙地上写下王重阳三字,要我朝那三字吐三口唾沫后擦去,当下依言做了,她才拉我坐下接着说门派来历,原来祖师的功夫传给了师祖们,师祖苦尽甘来归隐后,因武功路子相异甚多,又各自传下弟子,姐姐一派属于西狂神雕大侠门下,神雕大侠念于自己下山方能得到奇遇,故而不禁门人下山,只禁以门人传人之名行走江湖。
本门掌故说完,又说回到规矩,但此时姐姐却又开始脸红,只见她轻声道:「本门规定,入门要朝王重阳画像吐唾三次,这你办好了,要 要点守宫砂,这我看免了,其他我们上山回去时再说。」
见她又复娇羞模样,我逗她道:「那我要叫妳师父,还是姐姐?」
「妳喜欢便好,我依旧是叫妳赵姑娘。」她又把我揽进怀里,我发觉这是她怕羞不想让我瞧她脸时的法子,心下窃喜,更往她怀里钻去,直至呼吸间都是那淡淡冷香。
称我赵姑娘,我都拜师了干嘛这么生疏,自然埋怨道:「为何这般生疏?」
「就像妳說过要永远不骗我,我也跟妳說过,妳在我心里永远都是绿柳庄那个赵姑娘。」
当晚虽然窝在破墙下过夜,但这暖暖的一句话,整夜都回荡在耳际。
第21章 八上之二 徒師有寐誰為鴦
「赵姑娘。」这声音自不是梦里,睁眼一瞧,天色已亮,她拿着清水粮食,正等我醒来。
转醒过来,取些水净手脸,又吃了块饼止饥,问:「现下怎么办?」
两人互看对方,身上具是血污,我虽外伤较轻,但昨夜呕血外衫早已乱七八糟狼藉一片,翻翻马上跨包,无什么衣物,却有四五日的干粮,当下怕被盘问多生事,见此处荒僻,不如先将养两日再作打算。
隔日又在隔壁寻到一缸清水,便省着吃食硬是在此躲了五日,直至伤都结了硬痂,内伤也痊愈才上路,路上也怕遇上官兵,只能依山林小道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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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道上走到近午,一旁忽然有数层小飞瀑,沿一阶阶矮壁流下,当下大喜,至少可将外衣洗净,于是放马儿自己吃草去,靠着轻功,缓慢而上,虽说是矮壁,但也有丈许,普通人自当上不来,沿水边走去,在一树丛间有片小潭,左右不见人迹自是大好。
当下姐姐肩头依旧不便,自是我先洗衣,她去寻柴火等会烤干衣物。
脱下外衣搓洗,却觉浑身泥垢,登时有些痒,胸口伤口不大,擦擦应当无妨,于是趁姊姊不在,里衣亵衣抹胸也脱了,拿条帕子,走至水深及腰处好好擦洗,一洗之下方知脏污,日正当中水也不太凉,慢慢搓洗下,有个恶念却突然升起
「也不怕着凉?」
总算等到她回来,声音却是在背后,本想吓她一吓,再回岸上穿衣,却没想到她下水拿了洗净的外衣搭在自己身上。
「莫调皮了,上岸烤干去。」略带责备,但却是溢满关心的语气,让人倍感宠溺。
「你不擦擦吗?」我拢好前襟,转身问道。
「你先去烤火吧!」只穿着亵衣下水的她,白衣飘飘,美若仙子,微风吹拂衣襟,稍微掠开的前襟可看见藕色的抹胸,为那出尘,多添了人间艳色,忍不住握着她纤腰,朝那朱唇吻去。
冲动之下,忘记衣服只搭在肩上,用手拢着,双臂微展前襟自当落开,顿时胸腹尽入姐姐眼底,虽未露出那羞人处,但也是万分害臊,正想把衣服拢上,她却摸上我胸前那结了厚痂的伤痕,我忆起他胸前相同位置也有条旧疤,当下往那处看去,却为抹胸所阻。
但我眼光怎可能瞒过她,她轻叹一口气,低头吻上我的伤疤,说道:「不许有下次了,这里刺下去,只会疼,一直疼下去,不到血流尽,是死不了的。」
「为妳受的伤,不疼。」我捧起他双颊,吻去她眉间皱折,笑着回道:「师父你好好教我武功,便没有下次了。」
「嗯,你上岸去吧!别着凉了。」她替我拢了衣襟,装作无事错身往前两步,便开始解衣擦身,但经过我边那变粗重气息,自是瞒不了我。
带着窃喜,我乖乖上岸洗衣烤火,等她擦好身子上来,除了脏衣外,还拿着条鱼,几日皆靠硬饼度日,见到肥鱼自是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