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fal lesson 不一样又怎样(1)
「您好，请问是程宥宁小姐吗？」
程宥宁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陌生女声后一时有些怔愣，她将手机拉离耳朵再重新确认一次，萤幕上的拨出号码名称确确实实显示着「老师」两个字。
「我是。请问这是老……请问这是舒扬的手机吗？」
「是的。」电话那端女人说话的声音明朗俐落，听来并不像是狗血电视剧里会乱接男主电话造成男女主角误会的那种心机女配，「程小姐您好，我是执行长的秘书莉莉。执行长现在正在会议中不方便接电话，请问是否有急事需要我为您先行转告？」
「喔，也不是什幺急事……」程宥宁有些不自在地乾笑了两声。虽然已经知晓老师的真实身分就是sny点子银行的ceo舒扬，但一时之间还是难以将他和大老闆的形象联想在一起，况且还是拥有专属祕书的这种，「请问方便告诉我……他在哪里开会吗？」
「详细的合约内容我会再请秘书发给您，那幺就先预祝我们合作愉快了！」舒扬出了饭店电梯后，停下脚步对刚谈完合作案的陈总礼貌性伸出了手。
「能和这幺年轻有为的舒总合作，我想一定会很愉快。」陈总笑着伸手回握，脸上尽是讚赏之色。
眼看这次的会面差不多告一段落了，莉莉这才覆到舒扬耳边，低声告知程宥宁到来的消息。
舒扬眉角一挑，反射性地转头往饭店大厅方向望去，一眼就发现那独自坐在沙发上等待的熟悉人影。
陈总也顺着他的视线方向看过去，打趣地笑着揶揄，「舒总可真是艳福不浅啊！有那幺漂亮的女朋友愿意在这里等你忙完工作。」
舒扬并不打算解开这个美丽的误会，只微笑着客套了几句，「陈总和夫人的伉俪情深才是业界出了名的，我还想沾沾您这份福气。」
「我就不打扰你们年轻人约会了，先走了啊！」
舒扬颔首目送陈总和他的秘书离开后，转头对莉莉吩咐道：「这里没妳的事了，先下班吧。」
「是。」
他双手插在西装裤口袋，缓缓朝坐在大厅沙发上放空的程宥宁走去。直到眼前视线被一片麻灰色布料满满佔据、头顶也被一道巨大阴影笼罩住时，程宥宁这才回过神来。
「想什幺呢？」他的指节轻轻在她头顶敲了一下，从鼻子里哼了声表达对被她无视的不悦。
儘管多日不接他电话、传讯息也只像是在敷衍他的程宥宁主动来找他让他欣喜若狂就差没放鞭炮，但他现在一身正装端的是商业菁英形象，就算心里再激动面上还是得装几分高冷。
「……老师。」程宥宁抬起头来望向舒扬。脸还是那张与年龄不符的水嫩娃娃脸，不过此刻的他一身讲究麻灰色三件套平驳领西装，往日见面时多半放下的浏海也全往后梳起，虽然她并不是第一次见他穿正装，但这一刻她才总算意识到这个男人的来头有多不简单。
「吃过晚饭了吗？」
程宥宁摇了摇头，「还没。」
舒阳抬手看了眼腕錶，微微蹙起眉。这都几点了还不吃饭，这女人真是不让人省心，「走吧，去吃饭。」
「咦，可是你不是才刚结束饭局？」
「但是妳还没吃饭。」舒扬说得平静，却隐隐带着股不容抗拒的霸气，「想吃中餐还是西餐？」
舒扬原打算直接带她到饭店的餐厅用餐，但程宥宁心思紊乱着实没什幺胃口，不想浪费钱吃那些贵鬆鬆的精緻料理，便提议到外头随便找间小店吃饭就好。
于是乎，一身「商业菁英」形象的舒扬就这幺和程宥宁挤在一间装潢老旧的小麵店里吃着阳春麵。
舒扬早先在饭局已经吃过了，便没怎幺动筷，静静地看着程宥宁吃麵。她吃得很专心，阳春麵上蒸腾的白色雾气将她的脸薰得红红的，她每挟起一次麵条时都会先小心翼翼地吹凉再送进嘴里，儘管如此，有时还是烫得让她忍不住吐舌头哈气。
舒扬忽然发现，其实仔细观察这女人的一举一动，才知道她并不全然是平日里给人的那种大剌剌女汉子形象，偶尔还是会有些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可爱的小动作出现。
而他刚好发现了。想到这里，他像是含了颗牛奶糖，心中缓缓漾起一股微小却充实的暖意。
看她差不多吃了有一半了，舒扬才总算开口问出这几日一直折磨着他的问题，「程宥宁，妳是不是讨厌我？」
「讨厌？」她停下筷子，一脸茫然，「没有啊。」
「那妳干嘛不接我电话？为什幺我传讯息给妳妳都只回说『我在忙』？」
「因为我真的在忙啊！最近几天我实在忙翻了。」
「……妳的意思是说，那句『我在忙』不是在敷衍我，也不是因为生气，就单纯只是字、面、上、的、意、思？」最后几个字舒扬讲得有些用力，隐隐有几分咬牙切齿。
「呃……不然呢？」程宥宁理所当然地反问着，看着舒扬的眼神就像他刚问出「一加一等于几」这种小学生等级的问题，「还有，我为什幺要生气？」
舒扬做了个深呼吸，不断告诉自己要淡定，「那天早上，妳不是看到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来公司找我？」
「嗯啊。」程宥宁点点头，有些不确定地询问，「然后……？」
「妳丢下一句『你们慢聊，我先走了』然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难道不是因为生气？」
程宥宁愣了几秒后便连忙摇头，彷彿这是个极度荒谬的指控，「我的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干嘛总是把别人的话想得那幺複杂？我看那女人一大清早就拖着行李带着孩子来找你，肯定是有什幺急事，我先迴避让你们能好好聊聊不才是合情合理的做法吗？」
「……」合情合理，呵呵。舒扬咬咬牙，心中仍存着最后一丝希望，将小汉告诉他的话凭印象覆述一次，「妳难道不会以为那是我前妻带着小孩想要重修旧好，或是我在外面的小三带私生子回来争家产？」
「你是八点档看太多了吧……」程宥宁的反应和当时他刚听完小汉说的如出一辙，然而舒扬却一点也没办法为他们的心有灵犀感到高兴。
他还以为程宥宁对自己也有那幺点意思，现在看来，她对他的喜爱应该和对面前这碗阳春麵的差不多吧……
程宥宁见舒扬沉默以对，还以为他是默认了，不由得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不是吧，真这幺狗血？」
「我说是妳会信吗？」舒扬斜睨了她一眼，有些无力地叹了口气，「是我好朋友的前女友和孩子，因为联络不上他只好先来找我。」
「原来如此。」程宥宁恍然大悟似地点了点头，重新动了筷子继续吃麵。
舒扬看她半点继续追问的意思都没有，看来是真的不好奇也不在意，脑中突然如跑马灯般地闪过一行大字──「真心换绝情」，他觉得这时身后再飘下几片落叶就更应景了……
「话说回来，妳既然不是生我的气，也不好奇那天那个女人的身分，那今天来找我是为了什幺事？」
程宥宁听到这里，脸上表情微微一变。她放下筷子双手交叠在桌上，表情带着几分郑重，「老师，沐礼……就是之前载我回台中的那个男人，他跟我求婚了。」
「我知道。」舒扬点了点头，虽然很不爽她在他面前提起别的男人，但这都是过去的事了，他不会小心眼到为他还来不及参与的过去耿耿于怀，「妳之前跟我说过了。」
「我指的不是那一次。」程宥宁垂下眼眸，轻轻地摇摇头，「他又再一次向我求婚了，就在几个小时前。」
舒扬微微睁圆了眼睛，脑中忽地一声巨响，感觉周遭瞬间静了音，耳边只余嗡嗡鸣声……
就在他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又听程宥宁继续开口，
「我想，我在sny的少女心开发课程，差不多可以做个了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