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谦,你定好时间通知我,我马上回家了,再见。”
连珠炮似的一口气说完,她赶紧挂了电话,心跳渐渐稳住,她启动车子往关家洋楼开去。
今夜有些沉沉闷闷的,估摸着是要下一场雨了,关慈恩加大了油门——雨夜,她最最讨厌在外面,多呆一分钟都令她难受。
一个小时的车程她开了约莫四十分钟就到达关家洋楼的入户铁艺大门,只是今晚奇怪的有辆法拉利跑车堵在大门前。
关慈恩秀眉微拧,踩了刹车,认真的前后左右瞧了瞧路灯——都开着的,路边监控——也都开着的。
她屏气凝神约莫三五秒,凤眸眯了眯,暗咒:倒霉催的!
终是下了车。
没走两步,她滞住脚步——法拉利跑车驾驶位的车门打开,一双精贵的黑皮鞋沉稳着地。接着,男人迅速下车,半倚车顶看向她。
即便逆着光线,即便视线稍稍昏暗,关慈恩却是一眼看清了他的面相。
☆、030、让我抱一下,一下就好
他站着未动步子,她亦滞住未向前走。
两人相隔不过约莫三米多远的距离。他在看着她,她亦睨着他。
说不清是什么样的氛围,道不明彼此是怎样的心境。
缄默无声中,关慈恩只觉得自己胸腔的心跳得似乎比往常快——难道天气闷得她要中暑了?
她努力稳了稳情绪,迎着他的视线上前几步,轻声道:“沈谦,你怎么来了?”
出声,她惊觉自己的声线有些飘忽发颤,不自在的敛敛眉心,垂了眸,不敢再开腔。
“我想见你……”
沈谦凝着她欲语还休的模样,柔声答复她,心尖有异感升腾却立即被他理性打住。
关慈恩不自觉的拧了拧眉,红唇轻抿,一时忘了怎么接话。
然而沈谦却是趁此大步上前,与她一步之遥笔挺伫立,低头,款款深情睇着她。
“你可以给我抱一下吗?”
声音无比的温柔缱绻,关慈恩直觉自己的耳朵要被这样的声音攻陷,但是清醒的脑子仍旧正义的发出了指令。
她利落回答:“不可以。”
话音刚落下,沈谦已经长臂圈她入怀,拢得很紧,关慈恩感觉到他蓄满力量的壮实手臂愈发圈紧,使了半力挣扎:“沈谦,你别这样——”
“就当是朋友之间的拥抱,让我抱一下,一下就好。”
他说话间,刺刺青茬的下颌似有若无的轻微蹭了蹭她的眉角,这让她有些恐慌——她竟然没有生出排斥感?!
关慈恩敛住心绪,默默在心里数了三二一,然后使出全力推他:“沈谦,结束了!”
音声冷下来,已然和以前一样透着生人勿近的冷岑疏离感。
沈谦深邃的眼眸顿时幽光闪过,剑眉微蹙,一双手臂渐渐力道放缓,随后放开了她。
“你先把车挪开,我要回家了。”
今晚和他的邂逅让她觉得自己有些不受控,她想早点回到自己那一方小天地。
“好。”他说完,又倾了倾身,唇畔覆在她有些发红的耳珠边,吐气如兰的细语:“明天傍晚六点,南山见?”
话是问句,但是语气很肯定。
温温的气息亦是灼人,关慈恩的脸有些发烫,心绪更加难安——今晚这鬼空气闷得慌,人也烦得慌!
她有些懊恼,烦躁已然悬上了眉梢,抬头望一眼他清俊的眉眼,一声不吭的转身,行至自己的奥迪车车门边,语调清冷:“我答应的事自会做到,请你挪车吧。”
摞下这话,她兀自上了车,启动车子,冷气扑面而来,她深吸口气,轻摁了车喇叭,示意尚且站立的沈谦赶紧挪车去。
沈谦做了个打住的手势,优雅转身,重新回到自己的驾驶位,将车子缓慢挪开,让出入户通道。
关慈恩踩了油门,动作娴熟的开进闸道,摁了车上的开门感应钥匙后,瞥一眼后视镜中的法拉利,径直开了进去。
沈谦偏头看了看已经合上的铁艺门,拿了置物架上的那只私人手机打给了高胜寒。
又是一夜无梦。
昨晚午夜确实下了一场大雨。
关慈恩拉开灰色的大窗幔,滑开落地窗,深嗅着清新的携着泥土芳香的新鲜空气。
抬头眺去,高远的天空似被洗干净般澄蓝,白云数朵似卷似舒,一缕清风送进卧室,吹散一屋的烟味儿。
身轻,神清。
视线渐渐下移,眺见远方云烟缭绕的一方山脉,遂去衣柜挑了身鹅黄的连衣裙,正欲拿去盥洗间换上。
又是偏头看了看那山,转瞬即从衣柜拿了一套轻便休闲的水粉色t恤加背带牛仔七分裤,叠好塞进了打包纸袋。
上午时候,她叫人送了合同到宏宣大楼特助办公室,并亲自致电卢晋,希望他尽快提出意见并呈给沈谦。
今天的工作除了处理这个重点之外,她翻了翻日历,才发现再过两天,便是农历的七月十五了,遂叫了刘希安排了一些中元节她的工作计划。
不到下午三点,办公桌上的手机先是进来了一条短信——既算陌生又不算陌生的一个号码发来的一个字“您”。
她翻了翻上一次这个号码发的那条她还未及删掉的短信——隔了半个月,这神秘人居然又出现了!
发莫名其妙的一字短信,送花借花语示爱意,黄金广告位萌爱动画表情思。
不算遥远的记忆袭来,她有些愣怔的盯着又再发来的这个字,搞不懂什么意思——清净了半个月后,这又是要唱哪出?
思绪飞舞间,沈谦的电话打来了,接通便是他沉磁性感的声线——“我准备出门了,你呢?”
不等她答话,他又补充:“去那里只有一条柏油公路,时常堵车,且南山一直是游览佳地,你应该早点走?”
她睨着桌上的哆啦a梦闹钟钟盘,听出他语气仿若藏有一丝怕她变卦的意味儿,遂淡静道:“放心,我三点半就会走。”
☆、031、来,慢慢的
“好,我们在山脚缆车等候厅碰面?”他依旧是沉沉的声音,带着肯定的语气。
关慈恩却是自动忽略,平静说:“不用,谁到了就先坐缆车直上摘星楼。”
话落,不听他答没答应,兀自挂断电话——和他呆一起的时间少一分是一分!
她换好那套轻便休闲的衣物,又自休息间拿了备在这里的一双休闲运动鞋套上,了无情绪的下到车库取了车,搜索好路线,驾车开往南山。
一路顺畅,她到达南山山脚时不过五点钟,在停车场停好车后,她并未立即下车。第一次打开了置物架下面的暗格,拿了烟盒,抽出一支。
指间的火机“啪嗒”一声窜起幽蓝的小火苗,殷红的唇噙着烟凑到火苗上,深吸两口,随后将火机随性抛进了暗格。
白雾升腾,口腔鼻间皆是充斥着尼古丁所带来的一丝静意。
半个月后再见沈谦,她觉得心理上自己有点经不住他撩她,这让她感觉有些失控,她不喜欢这种不受控的感觉。
待到香烟烧完,她才慢悠悠的下了车,摁了锁车钥匙,径自去往缆车售票处。
果然上山的人很多,三个售票窗口竟是站满了人,她看了看三个窗口的售票速度,刚选了一个队列站好,有些冰凉的手臂上骤然传来温意。
她本能的扭闪,转头冷冰冰瞥去——沈谦正拿着两张票,拉着她纤细的手臂,冲她浅笑。
“好巧哈。”她讪讪的打招呼。
“不巧也得巧。”他笑意浅浅,一副早就等在这里的样子。
“……”
不及她开腔,倏地感觉后腰有人在戳,耳朵里亦听见了身后女声非常不悦的询问:“你们都拿着票还买不买呀?不买就让出位置,好狗不挡道!”
“好狗不挡道”几个字实在刺耳,她的眸光陡然冷凛,心底火苗子窜起,遂快速抽掉被沈谦拉住的手臂,看也不看他一眼。
一个漂亮转身,凉涔涔的死盯着比她矮半头的约莫五十几的富态女人,幽幽道:“这位女士,我排在这里就是要买票的!”
话落,瞥向沈谦,也不管此刻他什么神色,冷着脸说:“我必须要自己买的票我才上车。”
“神经病!”那个富态女人倏地抬手要掀她的肩膀,沈谦眼疾手快的一把揽上她的肩将她带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