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倾拖过来一个电脑状的东西把他挤开,不耐烦道:“你再废话就给我滚出去!走开!不要在这挡路!”
景丞忍着满肚子火站到边上,看着陆倾打开仪器,插上卷筒装方格打印纸,指针开始在纸上游走着记录曲线。陆倾“啪”地按了一个按钮,陆天择毫无准备,“啊”的一声整个人从床上弹起来,又被束缚的皮带重重拉回去。
“你干什么?!”景丞也被吓了一跳,吼完去看陆天择,就见他嘴唇已经咬出了血,指尖本就发白,现在更是不自主地开始抽搐。
陆倾难得的没有骂回来,皱着眉调试了几个旋钮,俯身查看了一下陆天择的瞳孔,很快直起身,烦躁道:“叫什么叫?不许出声,忍着,别动!”
陆天择显然默默忍了,景丞却快忍不住了:“你这人还讲不讲理?!”
陆倾凉凉地看他一眼。
景丞暴躁道:“你到底在对他做什么?!他要难受到什么时候?!”
陆倾没说话,只是走到另一边的置物架旁开始调配什么东西,景丞满肚子火,如果不是陆天择还状况不明,他简直要开始砸场子:“你这人到底有没有感情?看着人难受你才舒服吗?”
陆天择艰难地伸手想去拉他的衣角,无奈景丞已经追着陆倾走过去了。
陆倾停下动作,回头走过来,景丞伸手准备拦住他,下一秒就觉得胳膊猛的一痛,低头只见一根陆天择同款“暗算针”已经把不知名药剂送进了他的身体。
陆倾默然地与他擦肩而过,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景丞突然消音了,陆天择在床上看不到情况,满眼担忧地挣扎着要爬起来,陆倾走过来单手把他按了回去,凉凉道:“你管好你自己。”
陆天择好半天才费力地出声:“他……?”
陆倾道:“没死。”
陆天择:“……”
作者有话要说: 景丞一心疼就装不下去b了……
☆、有病要吃药
陆倾的“检查”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大概不到半小时,他就关了各种机器拿着记录和血液样本出了“手术室”,留下动不了的两人一个躺在床上一个躺在地上——挺尸。
景丞感觉自己被注射的应该是肌肉松弛剂一类的药物,他除了无法说话无法动弹之外并没有其他不良反应。
一开始景丞还担心陆天择,但那一声之后却再没听他发出过任何声音,只有陆倾摆弄各种仪器的动静和态度恶劣的命令声,陆倾走了之后,整个手术室就变成了完全无声的状态,景丞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
原本就是冬季,山里又比别处更低了几度,再加上这负一层总有种挥之不去的阴冷感觉,景丞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觉得整个人都要冻僵硬了。
景丞哆哆嗦嗦地从地上爬起来,先去检查了一下陆天择的状况。
陆天择还是躺在手术台上,除了脸色有些白之外并没有什么外伤,呼吸平稳,似乎是睡着了。
令人发指的是——陆倾给陆天择盖了被子,但完全没有管躺在地上的他死活!
景丞掏出手机看了看,发现已经快凌晨三点了,季行川是指望不上了,景丞实在不忍心这个时候把陆天择叫醒,想了想,轻手轻脚地把他往里挪了挪,爬上床挤进暖和的被窝,抱着陆天择再一次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简直天昏地暗!
景丞模模糊糊能感觉到有人跟他说话,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接着怀里的人便开始挣扎着要下床。景三少又冷又困,根本不想睁开眼睛,一个没抱住让怀里的热源跑了,只能缩紧身子抱住棉被,谁想那人还企图抢他被子!
“你这个……”景丞怒气冲冲地睁开眼,起身想把被子抢回来,接着便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陆天择伸手扶住他:“是我,你在发高烧,快别闹了。”
你妹!到底是谁在闹!
外强中干的景三少很快只得乖乖躺好,让看上去不比他好多少的陆大店主在手背上戳了一针。再次失去意识之前,景丞脑海里只有一句话——戳你妹的针,冷死了快来给我抱着啊!
景三少出生的时候有些先天不足,小时候身体一直不算好,动辄伤风感冒打针灌药,直接导致了三少爷对医生医护等医字头系列的下意识厌恶,后来经过不懈的努力锻炼,进击的三少才终于一雪前耻,有了如今这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强健体魄。
景丞已经完全记不起上一次感冒是什么时候了,从上初中以来好像连个头疼咳嗽都没有过,因而造成了景丞对自身身体素质自信的无限膨胀。
陆天择拿药过来的时候,景三少还沉浸在“一觉醒来感冒就好了”,“多喝点热水就能解决一切问题”的幻想中无法自拔!
“把药吃了睡一觉,我找人来接我们回去。”陆天择走过来,把口服液和吸管塞进呆坐在床上的景丞手里。
季行川早就丢下他们潇潇洒洒回了城,陆天择原本准备给季渊和打电话,想了想还是改上了微信,发了条朋友圈:“被困深山老林,打滚卖萌求拾取!”
发完回过头,就见景丞还保持着严肃表情看着那瓶药没有动作。
陆天择:……
“你别告诉我你不会喝药。”陆天择好好睡过一觉,被针剂导致的副作用消了不少,只是脚还跛着,便坐到景丞边上,拿过他手里的口服液帮忙插好吸管又再次递了过去。
景丞面无表情地抬头看着他。
陆天择毫无所动:“快喝。”
景丞道:“那个叫陆倾的是你的医生?”
“算是吧……”陆天择含糊道,随即起身,“你快把药喝了,我去给你倒杯水。”
景三少:“……”
景丞再接再厉道:“他怎么那种态度?”
陆天择耸耸肩:“陆倾就是那样的,习惯了就好了。”他顿了顿,解释道,“其实他对我已经算温柔了。”
陆天择一瘸一拐走到桌边,在抽屉里翻了一会儿,又端着水走回来,默默看着景丞手里的药。
景三少:“……”
陆天择内心深处在咆哮:为什么有些人明明一副精英脸,还会有“换个话题他就会忘记让我吃药”这么幼稚的想法?!
不对,逃避吃药这种事本身就很幼稚啊啊!
两个人又磨蹭了一会儿,景丞终于挡不住陆天择火热的目光把药喝了,喝完之后立刻板着一张棺材脸狂喝水,看天择的目光无比幽怨。
陆天择好笑地接过被他喝光的水杯,然后……递上了一颗糖。
景丞的目光相当复杂:“……”
陆天择道:“偷陆倾的,快吃了,他这儿的糖都超好吃。”
说得好像你很有经验似的……景丞的目光转到糖上,又转回陆天择的脸——你确定没有毒?
陆天择一把把糖抢了过去,正当景丞以为他要“你不吃我吃”的时候,就见天择把糖纸剥开,飞速把糖塞回了他嘴里。
等到景丞回过神来,他的舌头已经不受控制地包裹着那颗糖球完整地转了两圈,让混合着水果香气的甜蜜味道覆盖了整个口腔。
景丞保持着一张面瘫脸,内心开始疯狂刷屏:“居然被投喂了糖果!!!”以及“刚刚好像舔到了手指!!!”
陆天择倒是没觉得什么不对,看着景丞吃了糖,眼巴巴地问:“好吃吗?”
得到了面瘫丞的点头后,又低头看了看糖纸,悄悄吞了口口水,接着暗搓搓把糖纸叠起来收进了口袋,打算回去搜搜能不能买到。
景丞看着他一系列动作,有一瞬间甚至想把糖球叼到嘴边问他要不要尝尝看,终于还是忍住了。
陆天择的手指刚刚离开口袋,手术台侧墙上的一盏红灯突然狂闪了起来,陆天择动作一僵,有种做贼被抓的心虚。
红灯是外间实验室的通讯器指示灯,陆天择懒得走出去接电话,直接把语音切了进来,一个冷清的男音很快传了出来:“陆倾,我哥在你那吗?”
陆天择从做贼心虚状瞬间切换成喜气洋洋状:“小哲,是我。”
景丞皱着眉头倒回床上,陆天择才想起自己刚刚发过一条求助状态,连忙掏出手机查看。
陆天哲在那头道:“你怎么又被他捉住了?我现在赶不回来,我跟顾一只说了,他联系上你应该会叫楼霄派人去接你,研究所里手机经常打不通,你注意看微信。”
陆天择一边回着微信上顾一只的留言一边应声:“好,他给我发微信了,我刚刚看到。”
小哲嗯了声,道:“你没事吧?”
陆天择无辜道:“我能有什么事?”
陆天哲哼了一声,明显对于他的回答不予信任:“你哪次见完陆倾能直着回家的?”顿了顿,又道,“季渊和又在整什么妖蛾子?”
陆天择继续装无辜:“没有啊,年底了公司比较忙吧。”
“哦,忙到又放了你鸽子?”小哲冷笑一声。
“你听谁说他放了我鸽子?”陆天择无奈道,“你别总是看谁都觉得他要欺压我,你哥没那么弱好吗?”
陆天哲根本懒得跟他争:“呵呵。”
陆天择:“……”弟弟大了就一点也不可爱了,心好累……
小哲不知道怎么猜出来季渊和没有给陆天择过生日,任凭陆天择怎么说都不相信,当然也不相信他身体健□□龙活虎的一套说辞,最后只说过两天回来看他。
“别闹,你导师上次就给我发邮件告状说你总是翘班了!”陆天择无比糟心,闹到博导要来告家长的这也是活久见了!
小哲高冷道:“我回头跟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