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若静冷眼瞥了她一眼,才道,“我对你没有兴趣,因为凭你一人的力量是掀不起大浪的,我在意的是你背后的力量,况且,你也小瞧了皇上,我相信出身沙场的他只是一时被迷住了心窍而已。”
明妃冷哼一声,道,“你说你不介入后宫之争,但是你现在却急急忙忙跑到京城来为太子伸冤,原来大名鼎鼎的流云庄主也有言不由衷的时候。”
云若静淡然道,“你说你只是后宫之争,却无缘无故把天乐帮方中信拉了进来,天乐帮便是江湖帮派,我若不横加干涉,日后你岂不是还要勾结更多的江湖人士?”
明妃凝目注视着他,半晌,才缓缓道,“不妨告诉你,据说,童战大人不顾自己中了风寒,执意要在内廷面见皇上,我想恐怕皇上不能让他如意。”
“我明家也算是与流云庄有些渊源,所以我劝你还是继续逍遥江湖,否则,触怒了龙颜,不仅你云若静不保,恐怕连那流云庄的百年基业也会毁之一旦。”
“多谢娘娘好意,”云若静淡淡道,“是生是死,我见了皇上后自有分晓。”
心中去大为称奇,童战入宫的事她这么快就已经知道,显然她在宫中怕是耳目众多。
明妃见状,不由叹了口气,道,“你自求好运吧。”
云若静刚从芳华苑出来,斜地里转出一人,直直撞在他身上,两人一转身,对方惊喜道,“大哥。”
云若静心中又惊又喜,惊的是肖然能出现在自己身畔,说明素雅并未对他下手。
喜的是奇怪肖然竟然尾随自己而来,禁宫深院可不是能随便闯入的,不由道,“找个隐秘地方我们好好谈谈。”
正在这时,一阵有秩的脚步声传来,云若静握着肖然的手,两人悄悄潜入花木深处,屏息凝视,只见一堆禁兵从小径上路过。
两人身形不动,云若静嗔怪道,“贤弟,你怎么来了?”
肖然道,“大哥,我担心你嘛,所以悄悄跟在你的身后。”
云若静想要多问他几句,侧首一望,见他脸色白中绯红,心中不由扑通一跳,忙道,“贤弟,你也是太不小心了,为兄让你呆在家里,就是担心你。”
肖然微微一晒,轻声道,“我明白。”只觉心中为他这句话大为欢喜。
两人施展绝顶轻功在宫中穿越,云若静道,“想不到皇宫这么大,不知内廷到底在哪个殿。”
肖然忽然道,“我知道。”
云若静一愣,不由回头看着他。
肖然脸上微微一烫,道,“我刚才在偷进来的时候,听两个侍卫好像在说瑞阳殿皇上有事要他们去,而且看他们去的方向是向西。”
“那我们试试吧。”
两人小心翼翼,潜行觅踪,一路向西拐了几个弯,绕过几座华丽的院子,蓦然,一座森严的大殿出现在眼前,陆续有朝廷官员从里出来。
两人慌忙隐进殿前的几株大树之后,巨大的树冠,茂盛的枝叶和地上疯长的灌木挡住了他们的身影,若不留神,谁也发现不了他们的踪迹。
只听的有官员道,“今天童大人不知是来了什么脾气,有病不在家里休养,非要来见皇上,还非要请皇上为太子伸冤,只怕万一触怒龙颜,祸及全家,”
“你看,皇上不同意,他非要跪在地上请皇上下旨重申太子一案。”
官员陆陆续续远去,大殿前又恢复了宁静,只有两个带刀侍卫仍然威严的立在殿门前。
云若静低语道,“我必须进去一趟,哪怕。。。。。。。”
话未说完,便觉自己肋下一麻,顿时动弹不得,他不由惊愕的望向肖然,道,“贤弟,你这是要做什么?”
肖然一咬唇,道,“明妃说的对,万一你得罪了皇上,你不仅自身难保,流云庄也有可能不保,所以还是我进去见皇上吧。”他从云若静怀中取出一个红色的盒子,道,“我会替你将这些密件呈给皇上。”
云若静见状不由摇头,想要阻止他,已经晚了。
只见肖然如一朵紫云一般向那守卫掠去,还未等他二人反应过来,已被肖然点了穴道。
肖然冲进了大殿。
殿内极为宽大,一位明黄衣衫的老者端坐于龙椅之上,气度威严,一脸肃杀之色,正冷眼看着跪伏在地上的男子。
一见有人冲进来,不由大惊,喝道,“什么人。”
肖然立即跪在地上,慌忙道,“草民肖然,皇上万岁。”
皇上松了口气,道,“你可知道,私闯皇宫,可是大罪?”
肖然仰起头道,“草民明白,可是比起太子的遭遇,草民算不上什么。”
皇上不耐道,“你有什么事?”
肖然道,“草民收到了方中信与天乐帮设计陷害太子的证据,因事关重大,所以草民冒昧闯进皇宫,请皇上恕罪。”
皇上一怔,随即道,“把你的证据呈上来。”
肖然感到童战的目光一直在打量着自己,不由对着他友好一笑,将那红盒递给前来的太监。
看着皇上亲手收下自己手中的纸盒,心中松了一口气,身上如释重负。
心道,终于达成大哥的心意了。
皇上用手缓缓解开那个小小的纸盒,突然面色一变,怒气冲冲,“肖然,你是在戏耍朕吗?”
说着,将纸盒狠狠扔在肖然面前,肖然低头一瞧,心中大惊,纸盒里竟然是空的。
皇上道,“肖然,你给朕说,这是怎么回事。”
肖然心中不明所以,纸盒一直在大哥身上,什么人能在大哥的眼皮底下将密件偷走,还是说这个纸盒本来就是空的,难道这是一场阴谋。
突然想起明妃,顿时眼睛一亮,莫非是明妃偷走了大哥的纸盒。
无数个念头在肖然脑海中呼啸而过,他不由摇头,缓缓道,“皇上,草民也不知为什么,只是盒子里当时的确装的是函件。”
皇上大怒,“看来,你果然是故意来戏弄朕的,来人。。。。。”
一旁的童战忙道,“皇上息怒啊,方中信故意挑拨皇上和太子之间的关系,并假传皇上旨意杀害太子,故意在民间撒下皇上父子相残的故事,是想要让皇上失去清名,让皇上的英明在民间消失。”
“肖然虽是一介草民,却敢于为了维护皇上父子之情而冒着性命之忧为皇上解忧,请皇上明察。”
皇上听了他的话,略作沉思,便走下龙椅,来到肖然面前,突然,他身子一顿,对着肖然道,“你抬起头来。”
肖然缓缓抬起头来,目光直直注视着眼前这位高贵霸气的老者。
皇上居高临上的俯视着他,目现讶异之情,突然问道,“你是桃花的儿子?”
肖然一愣,随即道,“草民不知桃花是谁 ”
皇上的目光在肖然面上不停的打转,眼里闪现着一种奇怪的光彩,注视他片刻,忽道,“童战,你可认得他?”
童战点头,道,“他本是南湖边的一位书生。”
皇上的眸子一黯,沉思片刻才缓缓道,“肖然,你来历不明,又私闯皇宫,按罪当斩,不过看在你一心要为太子伸冤的份上,我暂且饶你死罪,但是活罪难饶。来人,将这刁民给我打二十大板,逐出皇宫。”
童战的心一松,皇上今天看似心情不错,否则,以肖然的行为,按照以往皇上的脾性,让他死十次都不为过。
肖然被两个侍卫挟持着出去了。
皇上看着心神不宁的童战,道,“童爱卿啊,你也辛苦了,这样吧,朕还有一件事放在心里很久了,你既然是朝廷的使者,朕就另外交给你一个任务,你速速告诉流云庄。另外,朕看了你收集起来的函件,方中信确实有几分嫌疑,好,朕决定日后清查太子一案。”
童战大喜,连忙不住磕头谢恩。
皇上喃喃道,“其实,朕既是个老人,也是个父亲。”
童战慌忙道,“臣明白,只是有些人却不明白,他们想要的便是皇上父子相残。”
皇上道,“童爱卿,平身,朕同意了你的意见,你可以走了。”
他目中竟是无比的萧索,童战刚要离开,皇上突然叫住了他,道,“童卿,当年朕要你转给云子昂的那件事,如今办的怎样?”
童战犹豫了一下,终于道,“自从云子昂去世以后,这事就断了线索。”
皇上苦笑道,“看来是天意啊。”
肖然被打了二十大板,那两个行刑的太监是个揣度圣意的人,心想这小子私闯皇宫,开罪皇上,居然只是罚二十大板,便留了个心,在里面做了弊,每板都打在他的臀部之上,并不伤筋动骨,饶是如此,肖然也是皮开肉绽。
云若静默默的立在林荫深处,运气冲关,那啪啪的板子声一点一点敲打在他的心上。
他的心也跟着痛起来。
他看着肖然乖乖的伏在地上,承受着执行惩罚的板子。
良久,有人狠狠的拖着肖然向外走去,道,“看你小子是运气好,皇上居然没有动怒。”
☆、卷四09他的身份
肖然被扔在宫门前,他身上衣衫不整,浑身痛不堪言,样子狼狈不堪。
他回首望了望那些士兵眼里的鄙夷,猜想他们为什么会这样看待自己,多半以为自己是被帝王弃之不用的男宠吧,否则如果知道是为太子之事受难,只怕他们的眼里又是另一种目光了。
肖然缓缓起身,忍着痛踉踉跄跄一步一步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