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险箱里面出乎意料的并不是什么稀奇玩意儿,而是一本线订的札记,经典的和纸有些毛边儿,用点染了花瓣的麻布作为封面,纸微微泛黄,字迹有一点点洇。
札记里记载的内容让林碧谙感到被狠狠地冒犯了,虽然这些事情林碧谙早就有了类似的猜想,可是当真凭实据摆在眼前,林碧谙还是觉得怒不可遏,他倒宁愿自己猜了。
札记的内容从第二次世界大战开始。抗日战争对于中国人而言是一场浩劫,是血和眼泪。然而札记里的口吻冷漠而平淡,对于中国生灵涂炭这件事,只是冷眼旁观,冷漠的文字里似乎还隐藏着些许的幸灾乐祸。毫无疑问的,当年的侵华战争,有土御门家族的参与。一直以来,土御门家族和政府狼狈为奸,他们一直在暗地支持着激进派。
日本的战败并没有让他们退缩,反而是更加来势汹汹。因为全球性的气候问题日益严重,海平面不断上升,中国又在不断地壮大,国际局势变幻莫测,让日本的危机感与日俱增。他们怕得有些疯狂了,变得偏执,不可理喻。
所以,他们打算卷土重来。只不过这次,由土御门家打头阵,一切先在暗中进行。
林碧谙总算明白那句被着重圈出来的“师夷长技以制夷”,此刻代表了怎样的意思。
玄学法术曾经都是中国的长处,日本的阴阳术从中国而来,如今中国在这方面的轻视,给了他们可乘之机。他们要用中国曾经最擅长的东西,来对付今天的中国。
札记的开头虽然从二战讲起,但是有一句话提到了“前两次的任务失败”。
为什么“前两次”?如果二战日本战败算作一次,那另外一次是什么呢?
林碧谙由此判断,这本札记其实只是后半部分,应该还有上册才对。然而林碧谙找遍了藏书阁也没找到第二本类似的东西。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另外一本在镰仓本家。
16、
林碧谙喝着茶消火,颜鄠认认真真听着他说,愤愤不平。
酒店房间的空调发出微弱的嗡鸣,听得颜鄠有些烦躁。
“所以呢?你去他们在镰仓的本家了吗?”颜鄠问道。
“去了。”此刻两个人回到了酒店,林碧谙也没什么顾忌直接说了。
刚才在山口家的宅邸时,因为山口隆秀在,林碧谙不好细说,只是提了一下土御门家族打算联合日本政府里的激进分子再次侵略中国。
回到酒店,就他和颜鄠两个人,林碧谙才把具体情况详细说了。
而林碧谙在镰仓本家发现的东西,更令林碧谙吃惊不已。
由于土御门芳次及家眷目前都住在东京,所以,镰仓本家的戒备还没有东京那边严。本家的宅邸没有像东京宅邸那样的藏书阁,但是必然有存放物品的地方,比如仓库、地窖。比较麻烦的是,这座宅邸比东京那边的古老很多,很有可能会有暗道和地牢,所以林碧谙找到想找的东西也是费了点时间的。院子里的布局在林碧谙眼里就像过x光一样,一览无余,果然不出他所料,这座古宅的地下结构很复杂精巧,他研究了半天才终于把目光锁定了其中一处藏有许多卷轴书册的暗门。这种暗门的样式其实很常见,把古董架子当做遮挡物,其中一件古董就是开关。这样的暗门设置虽然普遍但是很有效,毕竟大凡是有历史的富贵人家,家里最不缺少的就是古董,几乎每间屋子都有古董架,上面摆着的古董随便一件就有可能是价值连城的。宅邸里有许多暗室,入口分布在宅邸的各种地方,而这些暗室最终通往了同一个小房间。
那间最中心的暗室就在宅邸主屋的下面,而主建筑物被下了同样的结界,有固定的人在外轮班看守。林碧谙还是用老办法进去,看看里面就没有自己想找的东西。本家驻守的阴阳师能力似乎比东京的保镖高了不少,林碧谙还没进去的时候,就发现有一个阴阳师似乎在朝着自己的方向看。林碧谙小心地将自己的气息完全隐藏起来,让神识接近主屋。阴阳师的直觉很敏锐,就在林碧谙的神识从他们中间穿过的时候,阴阳师们突然警惕了起来,但是却什么也没发现,林碧谙顺利地进了主屋。那扇暗门并不是障碍,因为林碧谙的神识不会有实体,轻松穿过暗门进入暗室,就是宅邸里地下暗室最中心的地方。
里面存放了许多很有年代感的卷轴,比如族谱之类的。林碧谙在里面找了半天,发现了一本和在东京看到的很像的本子,纸质要差上很多,要不是有法术保护,纸和字估计早就氧化了。
“我们之前猜的不错,当年烟芜和陵光神君的事情,果然和土御门家有关系。”林碧谙目光深沉地像夜里的湖泊,墨蓝色的湖水上没有一丝月光,因为乌云密布,湖水深不可测。
“可是”,颜鄠觉得有些想不通,“我们也发现了,时间对不上呀。土御门家真正光明正大地走上历史舞台,是在江户时期受德川幕府的支持创立土御门神道,虽然这是日本神道教的一个分支,却也标志着土御门家的崛起,在那之前很长的时间里,安倍晴明的后代青黄不接,沉寂已久了。只有土御门家族真正强大起来的时候,他们才有能力做那样的事。我们从那张照片也发现了,那些尸体所穿的衣服的确属于江户时代,是十七世纪的事情,而赤鴳君被害是中国的南北朝中期,这中间有一千多年的时间差,时间根本对不上。”
林碧谙突然神秘地看了颜鄠一眼,“你忘了那天你是怎么被土御门正纲带走的了?”
颜鄠猛然一愣,“对呀,我还忘了问你,那天是怎么回事?我就感觉被他狠狠扯了一下,然后跌进了一个深渊里,但是又不会下坠,感觉人是飘在空中的,但是一瞬间我就又落地了,我还以为我掉到了悬崖底下,但是我一睁眼,发现我跑到了一间屋子里,我竟然在山上的一座别墅里!”
颜鄠现在回想起那天的经历,仍然很震惊。
“我那天看到了,土御门正纲有一件宝物,叫十握剑。相传创世神之子须佐之男用十握剑斩杀八岐大蛇,正好砍到了八岐大蛇肚子里的天丛云剑,从而折断了。在日本名兵器排行里,天丛云剑排第一,十握剑排第二。我没想到十握剑真实存在,并且还在土御门正纲的手里。传言十握剑可以劈开时空,现在看来,传闻应该是真的。这样一来,江户时代的人可以出现在中国的南北朝时期,就不奇怪了。”
☆、天狼气(10)
17、
那年,钱塘江岸。
岸边的酒家快要打烊了。
“这位爷,您不回家歇息吗?我们要打烊了。”店小二手里抓着手巾,紧张地问道。
眼前这位爷几天前开始来这家酒楼喝酒,从早上营业开始一直到晚上打烊,一坐就是一整天。头天来的时候,店小二问这位爷要吃点什么喝点什么,这位爷只是掏了好几串铜钱和铁钱,只说让店小二看着上。店小二看着这位大手笔的爷,愣了半晌。爷冷着脸问,怎么,不够?店小二忙不迭地点头哈腰回答道,够,当然够,也给的钱够好几天了,爷您楼上雅间儿请。
楼上的雅间靠着江,栏杆外面就能看见滔滔江水。
这位爷一进酒楼,整个酒楼的人都震惊了,老板娘更是又惊又喜,殷勤的模样活像是青楼的老鸨。这位爷看上去年岁不大,但是一头浅亚麻色的头发仙气逼人。穿着的颜色淡雅,但是身上珠光宝气的,那些玉佩和珍珠一看就知价值连城。江浙地带富庶人家不少,但是这样如人间仙谪的贵公子,大家还是头一次见,这位贵公子的打扮做派,让酒楼里的人不由得猜想,会不会是哪位皇族贵胄。只是店里的人都觉得,皇亲国戚的身份都不足以显示这位爷身上透出来的尊贵气派。
店里的人大多数是远远观望,看得挪不开眼。酒店的老板娘是有意上去搭话的,可是看这位爷神情淡漠,面色不善,踯躅半晌,才鼓起勇气上去打招呼。
“这位爷,您初次来我们小店,真真让这里蓬荜生辉,这酒菜您可还合您心意?”老板娘谄媚地一笑。
坐着的人没有发话,像是肯定一般地当着老板娘的面将酒杯里的竹叶青一饮而尽。老板娘看着欣喜,觉得这位爷虽然冷淡,但是看上去对酒菜还是满意的。
于是老板娘壮起胆子,又凑近了一些,“不知您是哪家公子啊?”
喝酒的人没有答话。
“可是咱们大梁第一绸缎庄谢家?还是……莫非您是誉王爷家……”
老板娘自说自话,那人从一开始进来就没什么表情,此时似是不耐烦地皱了皱眉眉头。老板娘见他不耐烦,于是住了嘴,识相地退下了。
这位爷连着来了这第三天了,一来就坐在楼上临江雅间,始终是一个人默默地喝着酒,下酒菜每天换着花样上,却没见他动。老板年也奇怪呢,这位爷难道真是神仙,餐风饮露,不用吃饭?他每天就这么看着江水,到底看什么呢?现在也不是观潮的时节啊。
酒楼要打烊了,店小二上来叫过一回。店里的客人已经走光了,却还没见这位出手阔绰但是又很神秘的客人下来,于是老板娘亲自上楼去叫。
老板娘上了楼,掀开门帘一看,就纳闷儿了。
压根儿就没见这人下楼,怎么这人就不见了呢?
老板娘疑神疑鬼地趴到栏杆上向下张望,大晚上江水也黑黢黢的,根本看不出什么。
其实并不是什么也没有,只是不想让老板娘看见,所以她看不见。
陵光站在江面上,如履平地,脚下的波涛没能给他一丁点的影响,甚至不曾溅上一滴水珠。
这两天,他就一直看着这条江,这条他和烟芜一起来过很多次的江水。他有点茫然,他该做什么呢?他去过地府,烟芜已经入了轮回,没办法带她回来,但这意味着烟芜将会转生,可要怎么去找转生后的烟芜呢?就算找到了,她还能认得陵光吗?对于这些问题,陵光没有答案。他已经平静多了,近乎麻木,他终于开始正视烟芜已经离开他这个事实。可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查出凶手是谁?为什么要对烟芜下手?
想明白了这些,陵光从酒楼出来。其实他已经发觉了,这两天似乎有人在监视他,但是对方隐藏得很好,他还没找出他们的确切位置。所以,不如就在这里等,等那些心怀不轨的人主动出击。
第三天了,那些人依然没什么动静。陵光沿着河岸走了很久,不知到了那里,回身已经看不到酒楼的灯火了。四下一片寂静,唯一的光亮是天上孤零零的一弯月亮。
陵光感到有点头晕目眩,恍惚中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个人。那是个身量纤弱的姑娘,头上插这一根珊瑚做的簪子,裙摆在微风中轻轻摆动,胳膊上的缎带轻轻舞动。陵光有些慌神,因为那少女的模样像极了烟芜。要不是陵光意识到烟芜真的死了,他大概会抑制不住地冲上去抱住她。
陵光自嘲地笑了笑,想不到如今凡间的酒也能这样轻易地让他醉倒。他可是喝惯了檀郎酒的人,檀郎在仙界,也是酒中极品,喝惯了檀郎再喝竹叶青简直就像乏味的白开水。可是,陵光喝着没什么滋味的竹叶青,也觉得自己醉得不轻。酒不醉人人自醉,其实,陵光是希望自己干脆醉到不省人事,这样,就不用痛苦地面对烟芜的死亡了。
陵光看着不远处那个酷似烟芜的身影,不自觉地走近了一些。虽然我知道你已经不在了,可是就让我看看你,也好啊,哪怕那并不是真正的你。
陵光就那样沉醉地看着,突然,那个女子往前走了两步,陵光看清她的脸,更是无比震惊。不光是身量相似,就连脸也像得不得了。
难道说,烟芜已经转生成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了?不,不对,不可能这么快!陵光意识到了危险的气息,正准备离开,就看见少女的嘴角咧开,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陵光屏息凝神,想要立刻离开。对于他们而言,想要离开或者去一个地方,不过是一个闪身的功夫就能做到,就好像传送门一样简单。然而当陵光闭上眼睛运起力量再睁开眼,却发现自己仍然在原地。陵光眯起眼睛仔细想想,难道是酒的问题?不,不可能,那种酒顶多让他觉得微醺而已,从前跟白露用度数极高的檀郎酒对吹的时候,也没有影响到他的力量。陵光突然看见地上的草丛里透出幽蓝色的微光,立刻转身看了看,发现自己被这样的蓝光围绕着,草地里的光芒围成了他从未见过的图案。
一向无所不能的陵光,此时也有些紧张和懊恼了。那些人终于动手了,在陵光的印象里,还能没有人能够赢过他,可是这次,那些人能在他眼皮子地下杀了烟芜,现在又用他从没听说过的东西困住了他。陵光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不安,哪怕是在目睹烟芜的死亡时,有的也只是滔天的怒意,并未有过惊惶。而这些人的作为,让陵光第一次产生了挫败感。
奇怪,真的很奇怪!他们为什么要杀了烟芜?现在又为什么盯上陵光?还是说,他们杀了烟芜只是为对付陵光做个铺垫?他们的最终目的又是什么?解决掉陵光对他们有什么好处?陵光感到一股浓浓的阴谋气息,一股凉意直逼心头。他们怎么能那么准确无误地杀掉烟芜?他们是如何掌握了陵光的行踪,以及烟芜的动向?
陵光的心里凉透了,连带着身子也觉得发冷。但很快,陵光就发现,是身边的温度真的降低了,身边长到小腿高的野草,结上了一层白的的霜。幽蓝的光向内收缩,眼看就要像细绳一样捆住陵光的时候,他赶紧闪身,虽然不能立刻离开,这点东西却还困不住他。陵光做了个拔剑的动作,手中竟然握了一把泛着寒光的利剑。陵光的动作极快,在虚空中挽了个剑花,那些线型的光束立刻爆裂开来,向四下散去。陵光的剑光很凌厉,但他着急的是被限制了行动,虽然他还能走动,却没办法离开地面飞到空中去也不能瞬间移动。
就在陵光解决掉那些围着自己的蓝光准备跑掉的时候,他看见四周涌出刺眼的黄光,正在像自己逼近,并且正在形成新的图案。有些黄色的光窜上空中,逼近的过程中,就像织成了一张天罗地网。空中传来吟诵的声音,像是在吟诵着什么咒语,发音短促密集,陵光没有听懂一个字。吟诵的声音像是来自远古,声音悠远而虚幻,并不是一个人的声音,而是很多人的声音叠加在一起。细细分辨那些吟诵的声音,里面夹杂着不少痛苦的哀嚎。陵光还隐约听见呕血的声音,因为虽然只听见有呕吐的声音,空气中却弥漫着血腥味。陵光定下心,冷静地寻找着出路,就在这时,他发觉吟诵的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了,虽然哀嚎不断,血腥味也越来越浓,但是声音却响亮了很多。陵光感受到了压迫的力量,有些喘不过气。突然,陵光感到自己的喉头发甜,心脏的一阵钝痛让他忍不住摇晃,心脏就像被一只枯爪狠狠攥住一样,用手中的剑抵着地面才勉强站住身形。心头袭来一阵不祥之感,他好像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了,手上的皮肤变得粗糙,指甲变得长而尖利,好像要变成鸟的爪子。陵光的眼睛发红,泛着邪气,头发也变得火红。陵光的眼前变得模糊不轻,眼前的景物缥缈虚幻。陵光的心口发烫,鲜血忍不住从口中溢出来。
那张黄色的巨网罩下来,死死地压着陵光。陵光彻底失去了意识,在闭上眼睛之前,他隐约看见一群穿着奇怪服装的人对着自己狞笑。
不久,陵光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一座山洞里,身上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动弹不得。手脚被锁上很粗的锁链,太阳穴跳得很厉害,额头抽痛。一群人围着陵光盘腿坐在地上,嘴里依然念着听不懂得咒语。陵光头痛得快要疯了,拼命地睁开眼睛看着这些人,目訾欲裂,却发不出声音。那些人少说有百十个,看得出他们的灵力很强,此时那些人中的一些身体也摇摇欲坠了,但仍硬撑着念着咒语,有个别撑不住倒下了,剩下的人就吟诵得更加大声。陵光感觉自己的手脚被锁得很死,头痛得要命,身体却好像被一块巨石压着,并且越来越重。
陵光很不甘心,身体和力量被压制,但是神识还算清醒,强撑着最后的一点力量,山洞开始震动,头顶上的钟乳石断裂掉落。山摇地动中,那些人几乎用嘶吼的声音继续吟诵着咒语,伴随着痛苦的嚎叫,靠陵光最近的人不约而同口吐鲜血,顽强地继续念着咒语。
陵光累极了,好像生命已经被榨干。陵光的身边贴了一圈明黄色的符纸,此时有规律地闪烁着。那些人也不再吟诵了,因为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陵光的力量被完全压制,已经没有反击的可能。而他们中的很多人已经被砸死或者力竭而亡。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看着面如死灰已经紧闭上眼的陵光,纷纷切腹自尽了。他们都是最强大的阴阳师,他们纠集了一百多人的阴阳师队伍,本以为能成功将陵光收为式神的,可他们太低估陵光了,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两败俱伤。
☆、天狼气(11)
18、
札记的最后内容是:
任务名称:夺取南方圣灵朱雀的力量
任务结果:百人行动队失联,判定为任务失败
“那么照你说,他们是用十握剑劈开时空,从而穿遇到南北朝时期,可是为什么非得是南北朝呢?”颜鄠问道。
“你觉得呢?”林碧谙把问题抛了回来。
“恩”,颜鄠想了想,“两种情况,一是意外,二是有意为之。不过我觉得,是意外的可能性不大,看那天土御门正纲的样子,他想将时空怎样劈开,目的地是哪里,应该是使用者可以控制的事情。当初被派去对付陵光的都是最厉害的阴阳师,他们应该是能够做到将时空准确劈开的。那么就是刻意为之了,他们要想在中国作乱,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就像他们这次选择了换届选举的时候一样。他们要做的是搅乱中国的局势,好让他们自己就从中得利,像武帝盛世这样的强盛时期,尤其是对外很强硬的时期不能选,像贞观之治开元盛世这样国泰民安的时期也不能选。他们想中国乱,却还要保证自身的安全,因此像三国时代这样的乱世自然也不能选,别说能够得到利益,一旦他们搅和进来,想要全身而退都难。所以想南北朝时期这样的时代,对他们而言是最好的时机,国家处于分裂状态,上承东晋十六国下接隋朝,南北朝两边势力朝代不断更迭,又一直处于对峙状态,但是比起战国时期和三国时代又相对安定一些,这样的时局最好浑水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