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敏感”的小妖精
王东贵人模狗样的金丝边眼镜后面有一双肉肿眼,肉肿眼里放出的光芒贪婪而又虚伪。
“芳芳,你长得真好看,比小汪说得还好看十倍,哈哈。”
嗯,不是汪小雅把我说得够呛,就是你王东贵够夸张。
真后悔出来还打扮了一下,这人都不值得我洗头来见。
“芳芳是老师啊,有没有编制啊?”
呸,真够现实的。听他一口一个“芳芳”,我有点想吐。
为免他真的看上我,我顺嘴撒了个谎:“没有。没考上。”
没想到他非但没嫌弃,肉肿眼里的光芒更加兴奋,连肉鼻子都泛起了红光。
“没事没事,区里面我都熟,以后咱两成了,我给你弄个编制,啊!”
女人的美貌能刺激男人的欲望,却没想到,“身份差异”也能。
王东贵已经开始畅想未来的美好生活,亲切地给我敬酒。平常我酒量还可以,可今天只喝了一点点,怎么就觉得头晕得厉害。
听他说着“以后我们的房子”“以后我们的房间”“以后我们的床”,我只觉得浑身燥热,我对他的每一句话无比反胃,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瘫软,并升腾出隐秘的欲望。
王东贵已经从对面坐到我身边。借着餐厅里幽暗灯光的掩护,用他恶心的猪爪碰触我的身体,还有意无意地捏我的腰肢。
我怕痒,极怕,纵是迷离之间,也敏感地一闪。
王东贵凑到我耳边,邪淫地说:“小妖精这么敏感,我们换个地方吧。”
几乎是发自本能的自我保护被激发,残存的理智告诉我,我必须立刻离开这个危险的、让人作呕的男人。
可我头晕得厉害,拼了命站起,扶住了椅背,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平衡。我尽力地将椅子弄出不小的动静,果然有客人向这边张望。
王东贵乘势搂住了我:“芳芳我们回家,回家啊。”
回你妹的家!
我想挣脱他,却浑身无力。王东贵半拉半拽地扶住我,想要将我带离餐厅。
绝望之际,身边走过一个年轻男人,我来不及看他是谁,一把拽住他。
“你来啦,怎么才来……”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舌头,希望对方能听清我说的话,“快……带我回家,这个人……我不认识他。”
我拼着命抬起我的手,胡乱地指着王东贵。
王东贵有些慌乱,嬉笑道:“胡说什么呢。她是我老婆,喝多了,哈哈。”一边说着,还试图过来拉我。
真是无耻至极。
我拼命摇头,不是,不是。用尽全力拽住男人的胳膊,他是我的救命稻草。
“走,芳芳,我们回家。”王东贵想将我从男人的身边拉走。
“不要,不要。”我绝望地闪躲,想甩开王东贵的魔爪。
突然,一阵疾风从我耳边呼啸而过,一记重重的拳头落在王东贵的胖脸上,将他的金丝边眼镜打落。
王东贵怪叫着,去扶掉到下巴上的眼镜。眼镜腿却已经断了。他气极,叫道:“流氓,哪来的流氓!我要报警!”
那男人早已收了拳,优雅地重新扣好衬衫的袖扣,甚至还整了整衬衫领子,以一种无所畏惧地戏谑语气讥讽道:“报警啊,我奉陪到底。不过……”他指了指桌上的酒,“给老婆喝这种酒,你是打算就地生个二胎吗?”
恍惚中,我望见王东贵的胖脑袋上流下豆大的汗珠,与他肉鼻子流下的鲜血相映成辉。
“这种酒”……果然这酒里有猫腻!
那男人将我拖走了,没脱下高跟鞋把王东贵的肉鼻子一下子拍进胖脸里去,我甚是遗憾。
第4章 我没有家
那男人将我带出餐厅,很绅士地问:“小姐,我替你叫个车?”
我醉成这个样子,回家绝对又是鸡飞狗跳,我能撸袖子和汪小雅披头散发撕一顿,可是乐乐会怎么看我?
摇头:“不,不能回家,乐乐看见我这个样子,他会害怕……他会觉得……我是坏妈妈。”
大概是听说我竟是个母亲,男人的绅士风度有点崩,望了望我,眼神变得复杂,问道:“不回家,你打算去哪里?你知道你喝的是什么?”
我摇摇头,想来不会是什么正经东西,太天真,一早就不该喝。我茫然四顾,脚下踩了个空,差点摔倒,还是男人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我。
他的手心贴在我裸露的肌肤上,触处冰凉如水,让我滚烫的身躯一阵战栗。
男人似乎发现了我的不妥,立刻将扶住我的手移到连衣裙袖子处,避免肌肤之亲,然后深吸一口气,忍着耐心道:“那是欢场女子的催情酒,再过一会儿,你会比现在更难堪,最好赶紧回家找你老公……”
“别跟我提老公!”我厉声,却发现这是我在这男人面前口齿最清晰的一句话。
“我跟……别人的老公住一起。”我想幽默一下,那男人好像没什么幽默细胞,一点没笑,反而还皱了皱眉头。
“你和谁住一起我没兴趣,快告诉我地址,我送你回去。”
回去……回哪里去?哪儿都不是我的家,我不能这样不堪地回到汪小雅的家,哪怕今夜我露宿街头,也不能回去。
体内的燥热越来越剧烈,该死的王东贵,该死的酒,你永远猜不透卑鄙的人究竟能有多卑鄙。
眼泪不受控制地在脸上横流,我向这个陌生男人低吼:“我没有家,我没有男人。我只有乐乐,我不能让乐乐看到我这样。”
混沌中,我听到那个男人轻轻地“哦”了一声,大概是他突然想明白了什么叫“别人的老公”,可惜这个梗我已经丢开了,不想说了。
我其实不想让他为难,这个男人能英勇地将我带出餐厅,我已经很感激他,没理由再要求更多。
“对不起,我喝多了。我不该吼,对不起。”我胡乱地说,我不管他是不是听得懂我的混乱。
“我在这儿坐一会儿就好,酒醒了,我自己回家……”
男人却打量着我,那戏谑的语气又一次回来了:“你坐这儿,回头二胎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
我想努力地看清他,却发现视线已经和我的脑子一样,一团乱麻。我苦笑:“你怎么老跟二胎过不去。”
男人没有接我的话,又扶起我:“算了,送佛送到西,找个地方让你睡一觉吧。”
我昏昏沉沉的,任由他扛着走上一段台阶,模糊中,望见高高在上的旋转门,以及闪亮的“喜来登”字样。
一惊,意识回来了些:“这地方我住不起!”
想要往回走,却发现整个人早已被他拎起,双腿在空中徒劳地划着。
第5章 突如其来
后来我才知道,之所以我拼命反抗也没个人来解救我,一是“以命相博”不过是幻觉,外人看我其实就是烂醉如泥;二是这男人是这儿的,没人会阻止他做任何事。
我被扔在了豪华套房的床上,扔得很不客气。
男人又整了整衣裳,真是个讲究的人啊。
“房间里什么都有,想用什么自己拿,酒店会记我账上。”
我很辛苦地从床上将身体支撑起来,可这该死的床好软,撑得好费劲。
男人一脸嫌弃,迫不及待地想离开这里:“你好好睡一觉吧。我走了。”
不知哪来的力量,我起身,歪歪倒倒地冲上去,一把拽住他手臂:“等等,您等下。”
我的包在哪里?我记得自己从餐厅出来的时候,顺手提着包。
“我的包呢?我的包?”
男人顺手将包从旁边茶几上捞起,递给我:“放心,我不会偷你东西。”
“不是,不是……”我来不及解释,一手拽着不让他走,一手去包里翻纸和笔。我总是随身带着记录本,这是我多年的习惯。
“麻烦您……把联系方式留给我……我好……还钱。”我感觉到自己的口齿已经越来越不听使唤,而胃里一阵一阵地翻腾,我快要控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