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一挥魔杖,之前桌上残留的杯子顿时消失无踪,他微笑着说:“每当有人来校长室的时候,石兽先生都会尽忠职守地把消息告诉我……兰德尔,你想喝点什么?”
“都可以。”海兰德坐在了软绵绵的椅子上。
邓布利多倒了一杯黄油啤酒,把杯子递给他。海兰德接过,轻轻抿了一小口。
“奎尔克小姐是个好姑娘。”邓布利多笑呵呵地说,突然蹦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海兰德噎了一下,差点咳嗽起来。他恍然间想起,早晨似乎是有一个叫奎尔克的羞涩女孩对自己进行了告白……不知道为什么,在想起那一幕的时候,卢修斯的影像忽然在脑海里一闪而过,海兰德赶快把它压了下去。
“您找我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他假笑着说。
“不,当然不是,”邓布利多微笑着说,他严肃了起来,慢慢地开口说道,“事实上,昨天晚上我和盖勒特见了一次面。他刚从德国回来……你知道,最近国际魔法师联合会一直不太平静。”
听见格林德沃的消息,海兰德眼睛瞬间亮了一下,随即敏锐地问道:“父亲是有什么话要您转告我吗?”
邓布利多十指交叉,轻声说:“霍格沃兹已经不再安全,我们希望你能够去德国住一段时间——”他凝视着海兰德的眼睛,温和地说,“——当然,这只是一个提议。”
海兰德放下杯子,没有丝毫犹豫地说:“我是不会离开英国的。”
邓布利多说:“你可以再考虑考虑,如果想要改变主意,随时欢迎过来。”
谈话到这里已经结束了,海兰德微笑:“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
下午斯莱特林要上魔法史,这是一门专门用来交头接耳的课程。海兰德坐在靠窗户的位置,一边漫不经心地听着课,一边飞快地记着笔记。
“兰德尔,今天上午……”布雷斯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地开了口,他左右张望了一下,近乎耳语地说,“魔法部和邓布利多的较量,你没有必要掺和进去。”
“我有分寸,布雷斯。”海兰德笑吟吟地说。
布雷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想起上午海兰德近乎反常的表演,他精明地察觉到了一些端倪,闭上嘴不再劝说了。
这一堂课宾斯教授讲的是魔法部的历史,他提到了妖精战争,干巴巴的语调十分平淡无聊,仿佛在讲今天的天气一样。
“妖精们给魔法部造成了大麻烦,他们在霍格莫德起义,要求平等的待遇和自由。”他呆滞地说道,“他们到处放火,甚至把整个魔法部都烧成了白地。”
“教授。”海兰德心中一动,举起了手。
宾斯眼里一片茫然,已经很久没有学生主动提问了。他缓慢地把眼光移过来,迟钝地想了一会儿,这才干涩地说:“米勒,你有什么问题吗?”
“当时妖精的首领叫什么名字?”海兰德问道。
宾斯慢吞吞地说:“名字?我记得是叫做阿卡尼斯特莱米≈ap;伊斯顿。”他说完这个名字之后,稍微迟疑了一下,又木然说道:“当然,还有另外一种说法——我个人认为这种说法十分的荒谬,完全不合乎历史——当时造反的首领并不是妖精,而是一名巫师。”
“那名巫师叫做什么?”
“唔……似乎是叫博德(bird)?”宾斯恍惚地说,“……还是皮科尔(pek)?”
他自己纠结起来,年代太过久远,记忆力实在是不好使了。
一个答案在海兰德心里冒了出来,是菲利克斯enix)。
梅菲斯特≈ap;菲利克斯,性情恶劣,擅长火系魔法,亚特兰蒂斯的外交官,处理所有异族的事务。如果当年妖精造反有亚特兰蒂斯参与,那么海兰德毫不怀疑,是梅菲斯特把魔法部一把火烧成了废墟。
……这个家伙现在在做什么呢?
海兰德托着下巴,忽然间想念起来那个神出鬼没的教父。
“阿欠!”
遥远的北方,梅菲斯特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慵懒的声线有些沙哑。
“卡库斯,再拿一只火盆来,这地方真是该死的冷。”
站在他旁边的巨人古戈(即首领)憨厚地笑了笑,从洞外端了一只火盆进来,完全没有一丝一毫传说中残暴粗野的模样。
“邓布利多和伏地魔的人还没有走吗?”梅菲斯特一说话,便呼出一口白气。
“他们,还在。”卡库斯洪亮的声音如同雷鸣一般,轰隆隆地在山洞内回荡。
这段时间,邓布利多和伏地魔的使者先后来到,他们试图向巨人表达善意。半巨人海格送来了永不熄灭的火把和无坚不摧的头盔,食死徒也送来了珍贵的魔法礼物。原本巨人们还在犹豫,不知道和哪一方交往,但是梅菲斯特一来之后,他们立刻把那些人抛在了脑后。
“真是麻烦,”梅菲斯特冷哼了一声,他摸了摸下巴,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这样好了,礼物照常收,然后把他们揍一顿,把那个半巨人海格扔出去,再安排几个人和他见面,你自己则答应那个黑斗篷……哦,叫麦克尼尔对吧?”
卡库斯一时间有些懵,巨人的智力十分低下,他完全不能理解这些话的意思。可是,这些话是菲利克斯大人的吩咐,那一定是有道理的,那他就照办好了。
亚特兰蒂斯是所有异族的圣地。残暴的巨人、狡猾的妖精、懂得预言的马人……各种各样的种族都常年获得那里的帮助。亚特兰蒂斯给予他们尊重,给予他们自由,给予他们食物,因此,他们唯一能够回报的就是信任,无与伦比的信任。
“好的,阁下。”他郑重地说。
梅菲斯特满意地点了点头,凑到了火盆面前,这地方真是太冷了!
……
晚餐的时候,霍格沃兹城堡异常的热闹。一个消息如风一般传遍了四个学院——在黑魔法防御术上,哈利≈ap;波特告诉乌姆里奇,那个连名字都不能说的人回来了!
“他真的这么说?”海兰德饶有兴趣地问道。
“是啊,”布雷斯咳嗽一声,模仿哈利的声音说道,“‘我看见他了,他回来了’……可怜的波特先生给格兰芬多丢了三十分,还要关一个星期的禁闭。”
达芙妮斜睨了他一眼,淡淡说:“我倒认为他没有做错。”
布雷斯略微愕然,这是他俩这学期第一次说话。
“不管怎么样,”海兰德打断了这怪异的气氛,笑道,“今天晚上的禁闭会有伴了。”
布雷斯和达芙妮这才想起来,海兰德也要接受乌姆里奇的禁闭,他们顿时放下芥蒂,担忧地对望了一眼。
“小心一些,那个女人肯定不会放弃这次机会。”布雷斯隐晦地说。
“她要是敢过分,就给她一点颜色瞧瞧。”达芙妮笑靥如花,毫不气地说。
海兰德心里一片轻松,他勾唇一笑,说:“当然。”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第二章
第十二章禁闭
六点差一分的时候,海兰德准时敲响了乌姆里奇的大门。
“请进。”门里传来甜腻腻的声音。
海兰德推开了大门,但就在下一秒,他几乎以为自己进错了房间。
粉红色的墙纸,粉红色的窗帘,粉红色的天花板。桌布上镶着蕾丝花边,相框上绑着蝴蝶结。如果说这是一位少女的房间,还勉强可以称得上梦幻,但配上乌姆里奇的那一张老脸……海兰德很后悔自己吃了晚饭。
“晚上好,乌姆里奇教授。”海兰德的微笑无可挑剔,即使内心早已吐槽不已。
“晚上好,亚特拉先生,”乌姆里奇仿佛忘记了白天的不快,笑得十分甜腻,“你的位置在那里——”她指了指一张桌子,“——请坐下吧。”
海兰德就座,在他旁边的位置上,哈利正在奋笔疾。在看见海兰德之后,哈利碧绿色的眼睛蓦然睁大,显得十分意外。
“亚特拉先生和你一样,因为犯了错误,所以来这里关禁闭。”乌姆里奇看懂了哈利的想法,笑得愈发灿烂,“好了,波特先生,你继续写。亚特拉先生,让我们现在开始吧。”
哈利一言不发,低下头继续抄写。
海兰德注意到他的手在流血,哈利每一笔写下去,手背都会被深深地割开,翻出嫩红色的新肉,然后迅速愈合,紧接着再一次被割开。鲜血一滴一滴地打在雪白的羊皮纸上,把纸都晕染成了惨淡的红色。
“我需要做什么?”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写几个句子,”乌姆里奇轻描淡写地说,她掏出一根尖锐的长羽毛笔,轻轻放在了海兰德面前的桌子上,甜丝丝地说,“你需要写:我错了,我不该对教授无礼。”
屋内一时间静默,气氛凝固如同胶水。毫无疑问,这是赤≈ap;裸裸的侮辱。
令人意外的是,海兰德并没有表现出出离愤怒,他拿起尖尖的羽毛笔,来回把玩了几下,说:“乌姆里奇教授,你确定让我写这句话吗?”
“当然,这是应得的惩罚,不是吗?”乌姆里奇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笑意。
海兰德点了点头,把笔尖落在了羊皮纸上,写道:我错了。
乌姆里奇的嘴咧开了,为了掩饰自己的表情,她捻起了一只粉红色的小茶杯。
“啊!”
就在乌姆里奇得意洋洋的时候,突然感到手背传来难以言喻的疼痛,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刺耳的惊呼,手指一抖,小茶杯落在地上摔成了几瓣。乌姆里奇霍然站起,近乎惊恐地盯着自己的手背,那里正缓缓浮现一行字:我错了。
哈利愣了一下,紧跟着险些笑出声来。
海兰德还在继续,乌姆里奇脸色铁青,她急促地说:“停下!亚特拉先生,停下来!”
“这不是‘应得的惩罚’吗?”海兰德模拟她方才的口吻,微笑着说道。
“够了!”乌姆里奇气急败坏,她深呼吸了几下,干巴巴地说,“够了,亚特拉先生,你的任务结束了,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