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时间有些凝重,海兰德突然一抬手,黑色的火焰从魔杖里汹涌喷出,缠绕在巨龙身上,一段时间之后,巨龙在火焰中渐渐化为了骨头,最终成为尘土散在了空中。看着墨尔诺斯的双眼,海兰德耸了耸肩,说:“我记得龙族习惯火葬。”
“不错。”墨尔诺斯赞许地说。
海兰德把魔杖收了起来,他对这头巨龙没有什么好感,却也不想让它留在这里。妖精们向来贪婪,他毫不怀疑自己走后,巨龙的尸体会遭到什么样的待遇。
“你刚才提到格兰芬多……他们有什么关系吗?”
“霍格沃兹的校训是什么?”墨尔诺斯不答反问。
海兰德顿时恍然:“是‘眠龙勿扰’。”
“没错,这条龙就是戈德里克的坐骑,也是千年以前霍格沃兹的守护者。”墨尔诺斯说。
海兰德听了之后微微鞠躬,向空中行了半礼表达自己的尊敬,随后好奇地问道:“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还有半句话没有说出口,既然是格兰芬多的龙,它又为什么要守护斯莱特林的宝库?
“因为预言。”墨尔诺斯言简意赅地说,这是他第二次提到预言。
海兰德陷入沉思,关于预言的问题,巴罗也曾经说起过,他认为萨拉查会选择海兰德成为继承人是因为预言。这么说起来,预言应该是千年以前出现的,和四巨头都有些关系。
“看起来你有很多疑问?”墨尔诺斯看着自己的养子,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是的。”海兰德眼神闪烁,所有的事情似乎连在了一起,但那条线却隐隐约约看不清楚。
墨尔诺斯轻声说:“你想知道什么?”
“预言。”海兰德马上说,“千年前预言的全部内容。”
墨尔诺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让海兰德感到诧异,他从没见过墨尔诺斯感情如此外露的样子。
“在我出生以前,有一个鼎鼎大名的预言家叫做特里劳妮,”他缓缓地开口,语速很慢,像是在回忆什么久远的事情,“那会儿霍格沃兹刚刚建立,很多著名的巫师前来参观,她就是其中的一个。在萨拉查看见她的时候,特里劳妮突然失态地叫了出来。”
海兰德微微一笑,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占卜课教授,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
“‘在一个世纪以后,斯莱特林的火种将会灭绝,死神是打破命运的关键。辉煌或是毁灭,一切取决于黑色的天鹅,梅林失去了手里的命运线。’”墨尔诺斯冷冷地说,“特里劳妮的原话就是这样,她喊完之后就晕过去了,醒来之后再也不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黑色的天鹅?”海兰德喃喃道,难道是指自己的阿尼玛格斯?
“没有人理解里面的含义,起码当时没有。”墨尔诺斯轻轻地说,“萨拉查为了解开这个预言,花费了很多心血去研究。在其他三巨头的帮助下,他最终成功地创出了一种魔法——一种能够改变未来的魔法。”
海兰德喉咙发涩,能够改变千年之后的未来,他不敢确定梅林能够做到。
“然后呢?”
“然后我就来到了这个世界。”墨尔诺斯平静地说。他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上一辈子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孩,喜欢《哈利波特》,也幻想过如果穿越了该怎么办。他爱笑爱玩,身边有一群意气风发的朋友,虽然父母离异,却从来不觉得自己缺少亲情。但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结束了他的生命,墨尔诺斯隐约记得,那会儿他刚满十九岁。
再一次睁开眼睛,他见到的人是萨拉查。
“爸爸?”海兰德试探着叫了一声,打断了墨尔诺斯的回忆。
墨尔诺斯轻声说:“简单说起来,萨拉查收养了还是婴儿的我。就像我转换了你的血脉一样,他也把自己的血融入了我的身体里。我在霍格沃兹长大,跟随萨拉查学习魔法,同时认识了梅菲斯特、海莲娜……”
“海莲娜拉文克劳?”海兰德听见了熟悉的名字。
“看来你认识她,”墨尔诺斯淡淡地说,“海莲娜虽然和我同岁,但是一直关系冷淡。”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不仅是她,巴罗对我也没有好感,可我并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一门心思想着出人头地。在十六岁的时候,我和萨拉查吵了一架,从此离开了霍格沃兹,下定决心做一番事业给所有人瞧瞧……现在想起来,当年的我可真是无知者无畏。”他自嘲地说了一句,嘴角讽刺地翘了起来。
海兰德不以为然,斯莱特林偏爱有野心的少年,如果说墨尔诺斯有错,也不过是太过鲁莽,他并不认为渴望成功是一种错误。
“之后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墨尔诺斯恢复了平静,“在一次整理戈德里克遗物的时候,我意外发现了预言球,也知道了前因后果。此后的一千年里,我一直等待着预言中的那个人出现。直到那一天,格林德沃来到了亚特兰蒂斯,我终于知道了所谓的黑天鹅是什么。”
海兰德心跳加快,哑声道:“是我?”
“不错,就是你。”墨尔诺斯说,“在魔法界,黑天鹅是一种神秘的生物,它从出现的那一时刻起,就寓意着‘不可预测的未来’,它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却能够改变一切。我很清楚,如果有一个人会是黑天鹅的象征,那只能是你。”
“为什么是我?”海兰德貌似冷静地问。
“你并不在命运的轨道之中,”墨尔诺斯轻轻地说,他盯着海兰德,黑色的眼睛深邃,“换句话说,在原来的命运当中,你并不存在。”
这就是你收养我的原因吗?海兰德无声地微笑了一下,没有问出口。
也许一开始的收养是别有心思,但是之后的感情却是实实在在。海兰德依稀记得,以前每次病发时,墨尔诺斯总会陪在他旁边,尽管冷冰冰地一言不发,握住他的手却从没有松开。他像任何一个父亲一般爱他,海兰德清楚这一点。
“你制造出了死亡三圣器,那预言中的‘死神’指的是不是你?”海兰德转了转手指上的戒指。
“也许是我,也许是死神,这并不重要,”墨尔诺斯瞥了眼黑曜石戒指,“兰德尔,你才是一切事情最关键的地方,而我不是。”
“梅林的蕾丝裙,这可真是难以想象,”海兰德脸上带笑,语气古怪,“原来我这么重要。”
墨尔诺斯向小车走去,淡淡地说:“你不用想那么多,也不用刻意去做些什么,一切照常就好。预言这种东西,听过就可以忘了。如果有人预言你明天会死,你因为害怕去买了隐形的魔药,可因为这瓶魔药是过期的,你反而因此葬送了性命。是因是果谁也解释不了,随心是最好的选择。”
过期魔药?海兰德嘴角抽了抽,这故事真冷。
小车顺着隧道飞驰,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从地底出来之后,海兰德掏出怀表,发现已经十二点了。
“爸爸,我先回学校了,你自己多保重。”
墨尔诺斯淡淡地说:“我最近一直在这里,有事情可以用猫头鹰来联络。”
“对了,”快要出古灵阁的时候,海兰德转身说道,“那条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墨尔诺斯的回答很意味深长:“这是戈德里克的心愿,他生前没能完成的心愿。”
作者有话要说:求留言,大家都来鞭策我吧
第十六章堕落酒吧
从古灵阁出来的时候,浓重的雾气早已经散去,金灿灿的阳光洒在身上,让人感觉暖洋洋的。/非常文学/海兰德感受着胃部的空虚,决定在破釜酒吧享用自己的午餐。
破釜酒吧里很热闹,两个女巫坐在角落里喝得烂醉如泥,一个年迈的老头端着长烟袋,正享受地吞云吐雾的快感。海兰德从门外进来的时候,被呛得咳嗽了起来,厌恶地皱起了眉头。
“你想来点什么?”汤姆老板拿起一只杯子,充满热情地推荐了起来,“一杯雪利酒怎么样?”
海兰德摇了摇头,他向下扯了扯帽檐,确保对方看不清自己的脸。
“一份三明治,其他的不需要。”
汤姆老板有些失望放下了酒杯,海兰德很庆幸没有要酒,这会儿他清楚地看见杯子上有一大块污渍,像是什么脏东西黏上去一样。
三明治很快做好了,热腾腾地冒着白气。海兰德举起刀叉,先把它切成了四小块,然后才慢慢地吃了起来。味道很不错,并不比家养小精灵做的差劲,蔬菜和肉层层叠叠,面包也烤得色泽金黄,让海兰德感觉很满意。
消灭掉四分之三食物的时候,壁炉里的火焰腾地升高,一个人走了出来。海兰德漫不经心地瞥过去,在看清那个人脸时,手上动作微微一顿,小声喃喃道:“达芙妮?”
果然是达芙妮,她还穿着霍格沃兹的校服,显然是刚刚从学校里面出来。海兰德放下刀叉,正准备向她打个招呼,却看见达芙妮行色匆匆地穿过吧台,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她在这里做什么?海兰德眯起了眼睛。
没等他多想,又一个人从壁炉里走了出来,这还是个熟人。
“嘿,洛哈特!”角落里的女巫一声惊叫,热情地挥舞着胳膊,“瞧这里,这里!我不是做梦吧,然真的是你!”
洛哈特似乎吃了一惊,但随即露出了闪亮的笑容,八颗牙齿闪闪发光,他笑着说:“女士,您真是目光如炬。”
“太好了!”女巫高兴地叫道,她摸摸索索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本,“给我签一个名字吧!我要告诉我妹妹,我见到了吉德罗洛哈特!”
她跌跌撞撞地走过去,中途还差点绊了一跤。[非常文学]。洛哈特笑得像牙疼似的,龙飞凤舞地在本子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海兰德冷眼旁观,达芙妮和洛哈特一前一后的出现,让他不得不产生了某种怀疑。在假期的时候,食死徒绑架了阿斯托利亚,试图以此威胁西里斯,虽然最后没有得逞,但阿斯托利亚仍然在圣芒戈住了不短的时间。如果达芙妮也……想到这里,海兰德顿时担忧起来。
洛哈特匆匆签完名,随意敷衍了几句,就快步出了门。海兰德默念了一个忽略咒,不紧不慢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
十多分钟以后,两个人在翻倒巷前停下了脚步。洛哈特左右看了看,迅速脱下了长袍,并从那宽大的兜里掏出一团东西——一件银白色的长袍,有着像水一般软软的质地。
海兰德意识到了不妙,但是已经晚了,洛哈特迅速披上隐形衣,然后消失不见。他恼火地盯着空气,心里一阵懊恼,应该把魔眼带过来的,而不是把它放在宿舍里。
但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在考虑了几秒之后,海兰德决定向前,碰碰运气也好。
昏暗的小街又细又窄,灰蒙蒙地没有一丝阳光。这里和对角巷只有一线之隔,却像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世界。忽略咒的效果渐渐消失了,却没有人注意到海兰德,这里大多数人都穿着斗篷,或者是带着面纱,偶尔有一两个路人擦肩而过,也漠不关心地各走各路。
“……兰德尔?”
海兰德警惕地看过去,一个高个儿的男巫站在不远处,他披着斗篷,衣服上绣着暗色的花纹,一根白色的羽毛系在扣子上,服饰透出一种低调的华丽。
没有过多的猜测,几乎是在一瞬间海兰德就确定了他的身份——卢修斯。
“是你?”海兰德顿了顿,“我是说,你怎么在这儿?”
“我经常来这里喝一杯,翻倒巷的堕落酒吧很受人欢迎。”卢修斯懒洋洋地说,声音平滑如咏叹。海兰德这时才看见,在他们左手旁有一家酒吧,铁制的招牌上刻着倒十字。“要不要一起?”卢修斯很自然地提出了邀请。
“我很乐意。”海兰德矛盾了不到一秒,就干脆地答应了下来。
酒吧里比想象中干净,角落里点着零零落落的蜡烛,窗户被密封住了,光线暗淡而朦胧,一米之外的事物都看不清楚。卢修斯明显是个熟,他选了一个光线适当的位置,然后要了两杯火焰威士忌。
默默地喝了一口酒,海兰德端着杯子,发觉自己竟然有点紧张。没准儿是光线的缘故,他想,自从那次失去五感之后,他对黑暗的环境就格外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