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樱的话让汉王沉思了片刻。
趁机,乔樱又接着说:“王爷,其实我也不想让你为难。你是知道,我来这里是要查清楚我哥哥乔夏到底有没有叛国。在没有查清楚乔夏之前,我现在身份还是罪人。王爷若是和我这个有罪之人发生了关系,王爷回朝后如何向梁帝解释?”
乔樱所提出的两个问题,对于汉王来说,都是不得不去面对的问题。他寻思片刻,叹了口气说:“难道就没有好的解决办法了?”
“我现在的处境王爷是知道了。我现在除了依靠王爷,已经是无处可去了。对于王爷来说,我还不是那个煮熟的鸭子吗?”
乔樱冲汉王抛了一个媚眼。
汉王点点头,说:“好吧。本王这次先放过你。不过,你要给本王记住了。等回朝后,我就向安宁要了你。到时候,你若是再敢逃走,我杀了你全家。”
“我还指望王爷救我全家人的性命呢,我怎么会逃脱啊。”乔樱说。
汉王摆摆手,放乔樱离开了。走出营帐,乔樱长长的舒了口气。刚才,她的心可是一直悬着,万一,她不能说服汉王,她又该怎么办?想来想去,乔樱觉得自己就算是死,也不能让汉王玷污自己的身子。因为她已经把身子交付给太子了。
次日,汉王让人击鼓叫战。
呼延赞列队迎战。汉王和呼延赞交战了三场,呼延赞三次都失败了。汉王指挥大凉军,掩杀过去,呼延赞带领北朝军撤退了五十里,方安营扎寨。汉王趁机收复了呼延赞侵占的小城云归。
收复的云归后,汉王纵容进城的军人进行了半天的抢劫。
与此同时,汉王又在城门头大摆宴席。乔樱站在汉王身后,看着汉王手中越来越大酒碗和越来越迷离的眼睛,乔樱觉得,汉王离失败也是越来越近了。
北朝反攻的那一刻终于来了。整个大凉的军队中,只有乔樱知道呼延赞会反攻,所以,整个大凉国的人,也只有乔樱为北朝的反攻做好了准备。
乔樱做的准备不是迎战,而是逃跑。
当大凉军被被北朝人打的丢盔弃甲时,只有乔樱一个人是拿着包袱心静但并不心慌的逃走。
只是,乔樱忘记了一件事情,兵败如山倒,就算她自己做好的逃跑的准备,别人并没有做好。在慌乱中,她的这种准备也无济于事了。
所以,逃跑的路上,乔樱被一个士兵撞到了,那个士兵刚好又压在乔樱的身上,把乔樱给砸昏倒了。
等乔樱醒过来,战事已经结束了。她想爬起来,她身上有个尸体,乔樱挣扎好一会,才顶开那个压在她身上的尸体。
又缓了一会,乔樱抬起头,她看到漫山遍野的尸体,然后就是一些北朝人手里拿着长矛,正在寻找没有死的人。他们再补上一矛,乔樱听到一声又一声的哀嚎,她的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北朝人正慢慢的向她靠近,乔樱闻到了死亡的气味越来越近了。她把头紧紧的埋在地上,并且尽量的让自己不呼吸,她像装扮成一具尸体,骗过北朝人。
越来越近了,乔樱能听到他们的脚步声了。
乔樱紧张到心脏都快要不跳动了。
她觉察到有一个站在她跟前。乔樱的感觉很对,有一个北朝人站在乔樱跟前,那个北朝人正在寻思,是不是要给眼前的这个“尸体”来上一矛头。
北朝人用脚踢了踢“尸体”,“尸体”没有反应,北朝人转身要走。忽然,他又转过身了,最终,他举起了手中的长矛。就在北朝人手中的长矛要落下时,“尸体”忽然站起来了。
北朝人吃了一惊,但他毕竟是个战士,见识过死人,也杀过人。惊讶过后,北朝人又举起了长矛。乔樱忙说:“我要见呼延将军。”
北朝人手中的长矛在距离乔樱的心脏一寸处停了下来。
他带着乔樱去见呼延赞了呼延赞看着乔樱,他并没有认出乔樱。直到乔樱把扎着的头发解下来,呼延赞才发现,女扮男装的人竟然是乔樱。
“乔姑娘,怎么会是你啊?”呼延赞从虎皮椅子上站起身,走到乔樱跟前,他双手搀扶起乔樱。
乔樱忙说:“大凉败军,阶下之囚。让将军见笑了。”
“姑娘的智谋我是知道。一定是萧睿不听从你的话,所以才兵败。”呼延赞说。
“在将军面前我不敢说假话。将军派兵偷袭凉国军营时,将军诈败,我就知道了将军计谋便是让萧睿心生骄傲,包括萧睿攻打云归时,将军弃城逃跑,目的也是如此。”乔樱顿了顿,说,“萧睿占领云归后,我曾建议让萧睿一面整顿军纪,一面加固云归的防守。只是,萧睿并不听从我这个小小军医的话。”
“也幸亏萧睿没有听从姑娘的话。”呼延赞说,“若是萧睿按照姑娘的话,加固了云归的城墙,我的计划便落空了。”
乔樱点点头,说:“我明白了。你出城时可是把某一处城墙给松动了?难怪,你们会字如此短的时间就攻破城门,萧睿还在睡梦中就你们就已经进城了。”
“刚才,我听姑娘说是依军医的身份呆在萧睿身边,莫非姑娘会医术?”呼延赞问。
乔樱点点头,说:“我不敢说我的医术有多高强,一般的病症还算嫩解决。”
“太好了。”呼延赞笑道,“我夫人已经病了好几天了。我请了好几个大夫,都束手无策。姑娘快点随我去夫人的房间,看看我夫人的病状吧。”
也不管乔樱是否允诺,呼延赞就拉着乔樱去了他夫人的房间。进了房间后,乔樱简直不敢相信,作为北朝的大将军,呼延赞夫人的房间竟然如此的简陋,简陋到让乔樱大跌眼镜。
一张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床上也没有流苏,而是粗布的帐子。床边有一个丫鬟,面带愁容,垂首而立。
丫鬟看到呼延赞,微微弯膝,鞠了一躬。呼延赞问:“你主子睡了吗?”
“刚刚睡下。”丫鬟说。
丫鬟的话音刚落,帐子里传来呼延赞夫人的声音了。
“是夫君来了吗?”
接着,乔樱看到一双手,撩开帐子。与其说那是一双手,不如说是鸡爪,苍白,瘦弱,指甲很长,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那双手都不该是一个人的手。
呼延赞忙走过去,抓住他夫人的手。女人似乎是要坐起来,呼延赞忙用手按住女人的肩膀说:“大夫说了,你不易活动,还是躺着吧。”
“大夫的话也不定可信。”女人说,“要是大夫的话可信,我早就可以下床走路了。”
“几日,我给你找了一个好大夫。”呼延赞说,“有她在,你的病一定能好。”
“夫君,你就别宽慰我心了。你把咱们北朝最好的大夫都找来了,还是没能医治好我的病。我已经看开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如果,老天爷要带我走,我不害怕了。”女人。
呼延赞忙用手捂住女人的嘴巴说:“夫人,别说这样的话了。我不答应,就算是老天爷也不能带走你。”
呼延赞安抚了他夫人,转过身时,乔樱看到呼延赞眼中的泪水。乔樱的心一震,鼻子有些酸了。她实在是想不到,像呼延赞这样只会千军万马的大将军,竟然会为了女人流眼泪了。
呼延赞扭过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又把头扭过去。原来,他扭头擦泪,只是不想让他夫人看到他哭泣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