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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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美丽的少女看了袁拓好一会，几次欲言又止，神情看起来很是紧张，很是着急，一张俏脸胀得通红。但袁拓在忙他的，根本就没留意她那奇怪的表情。
又过了几分钟，那少女终于忍不住了，鼓了鼓勇气，问道：“这位大哥，请问可不可以借我五十块钱？”
袁拓闻言，抬头看了看她，然后又望了望周围，疑惑地问道：“你在跟我说话吗？”
少女红着脸点了点头。袁拓忍不住皱了皱眉，问道：“我们认识吗？”
他这么一问，少女的脸更红了，显得更紧张了，好一会才轻声说道：“不好意思，我知道我冒昧了，是这样的，我身上的钱和银行卡都让人给偷了。”
然后不忘低声骂了句：“都是那该死的小偷。”
袁拓悠悠看着她，悠悠说道：“就算是你的钱给偷了，你也可以叫你的家人或者朋友过来帮你买单。”
他可不想当什么冤大头，这跟钱多钱少没关系。
“我知道，但是。。。。。。”
那少女犹豫了下，欲言又止，小脸已经憋得通红，似是有难言之隐。
好一会，她才又说道：“大哥，你放心，我会还你的。”
袁拓奇怪地看了她一下，然后赫然一笑，说道：“我这钱出去了，你觉得它还能回来吗？”
那少女似乎不太明白袁拓这话的意思，犹坐在那里愣愣地看着袁拓。袁拓看她还赖着不走，心想：我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还不走，看来脸皮不是一般的厚。想到这里，便没有再搭理她。
那少女看袁拓态度冷漠，神色又是焦虑，又是紧张，虽然有几次觉得难堪想离开了，但最终还是忍住没走。憋了好一会，她又说道：“大哥，你放心，这钱我一定会还你的。”
看她还在坚持，袁拓可不高兴了，脸一拉，不客气地问道：“餐厅这么多人，你为什么找我？”
少女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我看大哥你一表人才，应该是个有素养的人，所以才来找你帮忙。”
其实，刚才她有问过不少人，但是没有人愿意帮她。
无事献殷勤，非奸则骗，袁拓那里吃她这一套，继续吃他的，玩他的。
见袁拓还是不理不睬的，那少女心里又急又羞，尴尬地笑了笑，不敢再说话，只是拿那双又漂亮又可怜的眼睛看着袁拓。
又过了一会，她看袁拓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暗暗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大哥不愿意，那打扰你了，对不起。”
她的声音说到后面，已有点哽咽，好像要哭的样子，那模样显得又着急，又失望。说完之后，她依依不舍地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听她的声音已经哽咽，袁拓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她，见她一脸失望，楚楚可怜的，突然觉得有些于心不忍，便叫住了她：“你等等，就五十块吗？”
少女点了点头：“是的。”
犹豫了下，袁拓从钱包里拿出一张五十块钱递给她，说道：“这五十块，你拿着吧。”
少女又惊又喜，伸手接过钱，然后向袁拓鞠了个躬，感激地说道：“谢谢大哥，谢谢大哥。”
袁拓看她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暗自叹了口气，说道：“不用客气。”
在袁拓看来，不管这少女是骗他还是真有困难，不过也就五十块，就当是不小心掉了好了。
那少女本已转身要走，突然又回过头，说道：“大哥，你给我留个电话吧，我回头还你。”
袁拓淡淡笑了笑，说道：“不用了。”
那少女却很认真地说道：“不，大哥，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既然是借你的，就一定要还你。”
袁拓看她认真的样子，又忍不住笑了笑，说道：“真不用了。”但那少女却很固执：“大哥，这钱说什么都要还你的，所以你一定要给我留个电话。”
袁拓看她执着，苦笑了下，只好把电话告诉了她。少女记下电话之后，又问袁拓贵姓，袁拓告诉她姓袁，她记下之后，说道：“袁大哥，我叫苏桐，今天谢谢你好心相助。”
望着她那张美丽的面孔，袁拓不禁暗叫了声：好一个标致的姑娘！特别是她那双眼睛，又大又圆，黑溜溜的，充满了灵气，又充满了淘气，带着一丝丝狡诘，一丝丝可爱。他以他的阅历来担保，她应该是真的有困难，而不是所谓的骗子。于是说道：“好了，小事一桩，不足挂齿。”
那少女说道：“那我先去买单了，谢谢你。”然后开心地离开了。
袁拓看她开口一个谢谢，闭口一个谢谢，礼貌有加，心想，单凭她说了这么多谢谢，也已经不止五十块了。
苏桐走了之后，袁拓慢悠悠地把剩下的比萨吃掉，然后又慢悠悠地喝了杯水，这才买单离开。
袁拓刚走出餐厅门口，突然一个人从侧边闪了出来，拦在了他的面前，把他吓了一跳。袁拓定眼一看，原来是刚才向他借钱的那个苏桐。
“袁大哥，你要走了吗？我正等着你呢。”那苏桐一边说着，一边眼碌碌地看着袁拓。
袁拓以为她是来还钱的，笑了笑说：“要还我钱吗？”
苏桐听袁拓这么一问，小脸一阵羞红，呐呐地说道：“袁大哥，不好意思，我，我现在还，还没有钱还你。”
袁拓看她发窘的样子，呵呵笑了笑说：“没关系，改天也没问题。”
“袁大哥，我，我。。。。。。”
看她欲言又止，袁拓问道：“还有事情吗？”
苏桐点了点头，迟疑了下，又支支吾吾地说道：“袁大哥，其实，其实，我，我还想，还想跟你再，再借200块。”
“什么？再借200块？！”袁拓忍不住叫了起来。
听到袁拓那略显夸张的叫声，苏桐的脸更红了，垂着头说道：“是，是的，刚才只记得买单的钱，出来之后，我，我才记起我没有钱住，住酒店了。”
她的声音又轻又小，又说得断断续续，如果不仔细听，还真听不到她在说什么，不过袁拓还是听清楚她的意思了，忍不住问道：“住酒店？你是外地来的？”
苏桐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刚来龙城几天。”
袁拓见多识广，听她这么一说，似曾相识，脑袋一转，便有了判断：这女子就是个骗子，而且是个蹩脚的三流的小骗子，但用这样的桥段是不是太老了？要骗钱也要找个新颖的故事。
想到这里，袁拓心里很不痛快，随之脸色一绷，两眼定定地盯着苏桐，也不说话。
见袁拓的神色突然变得有点凶，苏桐似乎受到了惊吓，忍不住后退了两步，怯怯地看着袁拓，那神情好像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又无辜，又紧张。
袁拓的眼光锐利得就象透视镜，盯着她看了一会，才问道：“你真要把我当傻瓜吗？”
苏桐茫然地看着袁拓，摇了摇头，轻轻说道：“没有啊，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傻。”
看她还在装傻，袁拓突然提声说道：“既然这样，那为什么不见好就收？”
到了这个时候，苏桐就算再傻，也已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只见她咬了咬嘴唇，眼睛眨了眨，好像眼泪就要出来了，却在拼命地忍住，怯怯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打扰了。”
说完之后，她又羞又失望地退到一边，依依不舍地看了看袁拓，然后转身走了。她知道，这个袁大哥不帮她，她很难再找到人帮她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那又失落又焦虑的神情，袁拓刚才的怒气竟莫名地消失了，又开始怀疑起他的判断：她是骗子吗？但看她不太象啊。
袁拓站在那里，一边看着前面的苏桐，一边纠结着他的判断。
当苏桐走到前面一个相对昏暗一点的墙角的时候，突然不走了，然后又突然蹲在地上，伸手抱着头，低垂着，整个头几乎靠在膝盖上，象个乌龟那样，缩起了头，不知道想干什么。
看到她那样子，袁拓心想：她在干什么？又在玩什么把戏？想到这里，他的好奇心油然而生，倒想看看她究竟想干什么，究竟想玩什么花样。
但让他失望的是，那苏桐什么也没做，就那样抱着头，蹲在地上，缩在昏暗的灯光下，想要把自己藏起来似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概过了十几分钟，苏桐还是保持着那样的姿势。
看她没有任何动作，袁拓不禁失笑了下，想道：袁拓啊袁拓，你真是无聊透顶，她想干什么关你什么事？真是好管闲事。
想到这里，袁拓迈开脚步，准备回酒店。但当他走到苏桐身边的时候，却又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那苏桐还是抱着头蹲在地上，那奇怪的模样已经惹得路人个个侧目。
一阵犹豫之后，袁拓摇了摇头，终于上去叫道：“嗨，起来，我有话问你。”
但苏桐没有反应。
看她没有反应，袁拓只好又叫道：“苏桐，我有话问你。”
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苏桐这才抬起头，看了看，是刚才借钱给她的那位袁大哥，不禁惊愕地问道：“袁大哥，怎么是你？你不是走了吗？”说着，便想站起来。也许是在地上蹲得太久了，血液不循环，苏桐只觉得双腿一软，如果不是袁拓及时伸手扶了她一下，她差点跌倒在地。
苏桐站起来之后，虽然灯光不甚光亮，但袁拓还是看出她的两眼带有泪花，不禁叹了口气，问道：“刚才你在哭？”
苏桐伸手擦了擦眼睛，低声说道：“没有，刚才沙子飞进眼睛了。”
袁拓心想：这丫头不知道我一直在看着她，还在那里嘴硬。但也没有点破她，故意问道：“你刚才不是走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苏桐窘得不知道如何回答，垂着头站在那里，不敢拿眼看袁拓，右手手指不停地扯着衣角。袁拓不想她太难堪，也就不再为难她，问道：“钱有没有借到？”
苏桐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
袁拓又问道：“你真的是刚来龙城的？”
苏桐点了点头。
袁拓又问道：“来找工作的？”
苏桐点了点头，应道：“嗯。”
袁拓看了看她，继续问道：“你在龙城难道没有朋友吗？”
苏桐咬了咬嘴唇，然后摇了摇头。
“那怎么不跟家里人说？”
苏桐垂着头，沉默不语。
袁拓暗自叹了口气，想道：也许是她的家境不好，怕家里的人担心，所以才不跟他们说。想到这里，不由恻隐之心大发。
“既然你又没工作又没朋友，过了今晚你明天又怎么办？就算我借你钱，你又能支持多久？”
苏桐低声说道：“先过了今天再说。”
看了看袁拓，然后又说道：“袁大哥，我不是骗子，我真的很需要钱，你可不可以借点给我？”
想了想，她又说道：“袁大哥你放心，我会唱歌，这几天我一直有找歌厅在谈，相信很快就有结果了，到时候我就有钱还你了。”
到了这个时候，袁拓自然知道她不是骗子，也就不再问她其他问题了，于是从钱包里掏出两百块递给了她，说：“这是两百，你拿着，省点用。”
苏桐接过钱，眼泪又出来了，又哭又笑地说道：“袁大哥，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不瞒你说，之前我有向很多人借过，但没有一个人理我，只有你愿意帮我。”
袁拓知道她说的是真话，心想：像你这种借钱法，有人理你才怪。想了想，他又从钱包里拿了两百块递给苏桐。
但这次苏桐并没有伸手接钱，而是睁着大眼看着袁拓，说道：“袁大哥，我只跟你借两百。”
袁拓看她这个时候还这么较真，有点哭笑不得，这真是个活宝，嘴里却说道：“你就拿着吧，就当我借给你四百。”
听袁拓这么说，苏桐又惊又喜，伸手接过了钱，“好，谢谢袁大哥，谢谢袁大哥。”说真的，现在她真的太需要钱了。
看着她那傻乎乎的样子，袁拓忍不住又是摇了摇头，唉，这样的人也敢一个人出来闯荡！究竟是谁给她胆量？万一碰见心怀不轨的人怎么活？但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他可不想惹什么没必要的麻烦。
想到这里，袁拓说道：“我走了，你也去找个地方住下吧，不要在街上游荡了。”
“是，谢谢你，袁大哥，谢谢你！”
袁拓走了，苏桐还在后面喊着。
回到公寓之后，袁拓一想起苏桐那困窘的行为，又想笑，又觉得心酸，心想：生活不易，也难为她了。
不过，像她那样的菜鸟，想在藏龙卧虎的龙城站住脚，估计有得苦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