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常素玉应了一声疾快绝伦的在壁上一拂两扇石门突然自动关了起来。
玄真微微一笑道:“夫人不用慌我等既敢来此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了但在未动手之前贫道想见我师弟一面不知夫人能否见允?”
南宫夫人冷冷答道:“如若老身不答应呢?”
玄真脸色一变道:“贫道自然不便相强。”
南宫夫人缓缓放下竹杖盘膝而坐操手入怀摸出一支七八寸长的铜笛接道:“少林、武当乃是当今江湖中两大武学主脉武功自是有独到之处但老身确信两位还未见过南宫世家的不传之密今日要请两位开次眼界了。”
玄光低声说道:“这老妖婆满身鬼气不知耍什么花样抢救师兄要紧.不要和她拖延时间免得中了他们诡计。”
唐老大突然尖声喝道:“你把我孩子带到哪里去了?”
南宫夫人道:“稍安勿躁令郎还好好的活在世上。”
玄真回顾了百忍大师一眼道:“南宫夫人阴沉险恶诡计多端咱们不能上她的当贫道之意先行出手把她们制服再说。”
百忍道:“道先言之有理。”
玄真翻腕拔出背上长剑正待出于临敌玄光已抢行动。大喝一声挥剑冲上。
常素玉白衣闪动迎了上来粉脸上一片冷漠不言不语不愠不怒拦住了玄光去路。
玄光长剑一挥道:“请亮兵刃。”
他自恃身份不愿仗剑和一个赤手空拳的妇道人家动手。
常素玉右手探入怀中摸出了一片红绫一抖化成了一条八九尺长的带子横里摔去。
虽只是一条绫带但在常素玉手中却似一条铁棍子一般笔直扫来带起了一阵呼啸之声。
玄光吃了一惊暗道:“看不出这女人内功这般深厚倒是不可轻敌。”
长剑斜斜一招推窗望月横里削去。
那红绫乃异常柔软之物一和玄光长剑相触立时折了过去红影一闪向颈间缠去。
玄光心头一震、暗道:“不好!”一矮身子避过一击右腕加劲想把红线削断。
哪知常素玉却借势欺身而上飞起一脚踢向前胸左手纤纤五指同时向肩头抓去。
玄光手中宝剑和那红绫纠结一起一时之间收不回去眼看对方手脚齐到只好一提丹田真气贴地低飞而退。
总算他应变迅快险险避过一击手中宝剑也几乎脱手而出。
两个人交手一招间已是险象百出。
当着少林掌门方丈和唐老太之面玄光被对方一击逼退心中难过至极。
但他内功精深修养有数虽然怒火冲心但仍然尽力保持着镇静容色不使心神紊乱暗地里运气调息了一阵重又仗剑而上。
百祥、百代冷眼旁观看玄光败在素在妇人手中之情心中暗暗提高了警觉。
百代突然施展传育入密之术低声对百祥说道:“掌门师兄要你守在那甬道外面你竟也跟着跑了进来今日之战不论咱们能否胜过那老妖婆只伯都不易出那甬道了。”
百祥也施展“传音入密”之术答道:“那甬道之外已另有高入把守其间内情我已向掌门师兄报告用不到你烦心了。”
百代道:“什么人?”
百祥道:“不认识。”
百代道:“那你如何能够放心进来?”
百祥道:“我被他逼进来了他说咱们三人如若联手拒敌威力要增强一倍少一人力量大减……”
突听一阵尖厉刺耳的怪声响了起来。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南宫夫人举着那只短笛就唇而吹那鬼哭狼嚎的怪叫声就从短笛之中散出来。
这时玄光已逼近常素玉双方相距只不过两三步远。常秦玉一击迫退了玄光道长本可乘胜追击但她却原地未动。
玄光仗剑重上她亦漠然视之生似已握智珠胜算必操才显得那般镇静。
玄光摇动了一下手中的长剑闪动起两朵剑花冷冷地喝道:“夫人的武功贫道十分佩服愿再领教几招。”
他出身正大门户又极少在江湖上走动心胸磊落光明不解江湖险诈虽然受了挫折仍是不肯有失气度。
常素玉冷笑一声道:“只怕你不是我的敌手。”
玄光脸色一变道:“夫人小心了。”
倏地一剑斜里斩去。
常素玉娇躯连连向后退移避开了一击却是不肯还手。
玄光大为奇怪暗道:“此人不肯还手拒敌不知是何用心?”忖息之间突然听得了一声暴震传了过来。
回头看去只见一块棺盖突然飞了起来棺木中一个黑衣人已然站了起来。
响声彼落此起连续不绝十几具棺木的盖子6续飞开每一个棺木之中都站起了一个黑衣人。
那鬼哭狼嚎般的铜笛声愈来愈是响亮刺耳十几个黑衣人齐齐举步跨出了棺木。
这是个惊人的大变生似那刺耳的乐声有一种神奇的力量控制着冷藏于这石室的活死人。
纵是百忍大师道行深远也不禁有些心惊了合掌当胸口中暗诵经文。
百样、百代齐齐探手入怀各自摸出了一把锋利的匕准备应付这非常之变。
这两位少林百字辈中武功最高的高僧也似是被鬼魔似的变幻所震骇心头惊疑不定。
玄真道长轻声喝道:“玄光师弟快退回来。”
同时翻腕拍出了背上斜插的长剑。玄光应声而退跃落到玄真道长的身侧。唐老太缓缓举起手中的暗器双目中神光如电扫掠着四外的黑衣人只要四周的黑衣人一有举动手中见血封喉的绝毒暗器立时将脱手飞出。
但闻那铜笛的怪叫声连续不绝。石室中那重重的棺盖接连飞起每飞起一个棺盖就有一个黑衣人举步跨出。
不大工夫石室中陈列的棺木盖子已然大部飞开四五十个黑衣人团团把几人围在中间。
玄真道长心细如虽在心神震动之下仍然洞悉细微。
只见那重列棺木之中有甚多盖子掀动了几下仍然盖了下去似是棺木中人无力能推开那合上的棺盖。
陡然铜笛声住石室又恢复了一片死寂。
忽听玄光道长叫道:“那不是玄月师兄吗?”
玄真目光一转果然看到玄月全身黑装混在那黑衣人群之中。
玄光似是已无法按捺下激动之情大喝一声直向玄月冲了过去。
玄真探手一把抓住了玄光左腕低声说道:“他的心神已为南宫世家中人所控制哪里还记得你是他的师弟?”
二十多年前恩师死亡的往事重又回到心头不禁心神为之一颤。只听南宫夫人咯咯一阵尖笑道:“不错这些人的心神都已被老身控制别说你们师兄师弟纵然是亲生的父母儿女他也不认识了。”
她说话的声音虽然婉转但那词意语气听入人耳却有着一种十分恐怖的感觉。
百忍大师低诵了佛号道:“这当真是武林中从未有过的浩劫怪事。”
南宫夫人竹枝触地缓缓走前几步道:“这些人中不但有武当派的玄月道长还有中原四君子以及那辰州言家门的掌门人言凤刚。”
百忍目光转动果然觉了中原四君子杂混在黑衣人中只不过此刻他们已不是过去的精明神态一个个目光凝滞神情茫然好像死过数日之人又被从棺材中拖了出来一般。
南宫夫人眼看群豪已被眼下奇幻之事震慑冷森森怪笑.道:“诸位都是武林中久负盛名之人但却对眼下的变化感觉到茫然无措百思不解老身做事一向明快诸位将来亦难免步他们的后尘趁此刻诸位的神智清醒之时不解之事尽可相问。”
她忽而恢宏大度忽而阴沉险恶弄的群豪茫然无措只觉愈和南宫世家相处时多愈对她不甚了解。
玄真道长目光环扫了一周看那些跃出棺木的黑衣人都静静的站在四周不动看来未得那南宫夫人的铜笛指示这些人决计不会出手当下轻咳一声道:“贫道有几点疑难不解能否请教夫人。”
南宫夫人道:“道长请说!”
玄真道:“贫道虽然不敢说医道精通但对此道习研甚久在贫道记忆之中似乎有种药物使一个人终身丧失记忆之能不识父母儿女但武功却不会失去……”
南宫夫人冷笑一声接道:“凡入我迷魂牢中之人虽然丧失记忆往事但他的武功却是愈来愈强不知道长信是不信?”玄真点点头道:“贫道相信夫人之言不是信口开河这些人确然都保存着原有的武功只要他们手脚血道活开武功折损不会过两成因此贫道可断言这些人的心神决非是用药物控制纵有药物也非主要或是夫人借药物之名故意相欺世人。”
南宫夫夫人冷森一笑道:“道长倒是位有心人啊……”
她放声一阵咯咯大笑后接道:“不错药物或可使一个人丧失去记忆忘记了过去不记得父母妻儿但却无法使他的武功日有进境但老身亦决非妄自夸口所说之言字字句句无一不真这是人生中一个奥秘目下能揭穿这奥秘之人举世间也只有老身和几房寡居的儿媳。”
玄真道长略一沉吟.道:“贫道相信夫人说的都是实言。”
他两道炯炯的眼神缓缓扫掠了四周一眼又道:“不过目下分布这周围的黑衣人火候似尚未到如想凭仗这些人的力量对付贫道和少林方丈只怕还难如夫人之愿何况四川唐家的暗器见血封喉这些人在动手之后只怕要闹个伤亡殆尽。”
南宫夫人先是微微一怔继而冷笑说道:“这些人看去虽然目光凝滞但他们一动上手血脉转活武功立复……”
她冷峻地环扫了四周一眼接道:“何况这些人中大都是各大门派中弟子和中原素负盛名之人和诸位或有亲友之谊不论你们双方哪一个打出伤亡对我们南宫世家有何损害?”
唐老太摇摇头长叹一声道:“就老身生平所见你可算得是天下第一阴毒人!”
南宫夫人突然一整脸色说道:“老身看诸位都是当今武林中一代掌门之尊破例优容和你们费了很多唇舌也让你们见识了很多想象不到的事……”
一阵冷笑又道:“我们南宫世家忍辱负重屈居长青林内数十年对数代子孙的伤亡不闻不间这一旦要报复自是早已有备算无遗策不是老身夸口单是我们这迷魂牢中冷藏的武林高手已非你们九大门派中所能抗拒。”
百忍大师低喧了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老衲有事请教。”
南宫夫人道:“时光已然不早老身用功的时刻已至无暇和你们多说废话了大师问什么事快些请说。”
百忍大师道:“近数十年来武林所传甚多成名高手失踪回来都是被你们南宫世家掳掠来了?”
南宫夫人道:“不错大部被我们南宫世家罗致门下。”
百忍大师长叹一声道:“老衲早就该留心及此了唉!想不到数十年的存疑直到今日才算清楚了。”
南宫夫人道;“清楚了对诸位有害无益数十年来从没有一个人在觉了南宫世家隐秘之后仍能清醒的走出南宫世家!”
她的声音突然转为冷厉道:“眼下有两条路可供诸位选择一条死亡另一条像这些黑衣人一般的为南宫世家所用。”
玄真道长默查大势心知终难免一战当下冷笑一声道:“可惜这两条路都非贫道等所愿行之路。”
南宫夫人道:“那你们是愿走第三条路了。”
百忍大师道:“不知这第三条路是何等之路?”
南宫夫人道:“这第三条路嘛就是在我们这迷魂牢中造成一场残酷的杀劫各位凭借武功和环围在你们四周的黑衣人相搏杀一个伤亡狼藉老身并无小觑各位之心这数十个环围你们四周的武林高手或将为各位所伤但老身相信各位亦将付出极大的代价。
哼!哼!如单是中原四君子和玄月道长辰州育家门的掌门人言风刚已够各位对付了……”
她缓缓转过身去举步而行接道:“老身在四个时辰之后再来探望各位甚望各位都安然无恙。”
但南竹杖着地的波波之声.人已走到了石门之前。
百代大师突然大喝一声道:“站住!”
哪知南宫夫人恍如未闻在两个素衣少*妇相护之下步出石门。百代一侧身怒道:
“要你站住你听到没有?”
一侧身子大步向前冲去。那围伺在四周的黑衣人.突然一横身子拦住了去路。百代大师在少林寺百字一辈僧人之中武功最好个性也是最为刚强厉喝一声呼的一掌“飞钹撞钟”拍向当面之人。
他掌力雄浑又是蓄势而一击之间的威势非同小可强大的潜力划出了一股啸风之声。
只见那黑衣人举起右手一封、硬把百代一掌接了下来。
他血脉尚未活开武功未复如何能接得下百代这蓄势一掌只听好然一声如击败革那黑衣人倒退三步一交跌坐在地上。
百代一击伤敌左右两侧的黑衣人却齐齐举掌拍来。
百代大奋神威双掌齐出一左一右硬挡两人掌势。三人六掌又拼了一招。
两个黑衣人齐齐被震得向后退两步。
抬头看时.只见南宫夫人在两个素在夫人相护之下已然出了石门、生似这石室中所有之人的生死都和她毫无牵缠.连头也未回过一次。
常素玉走在最后脚步跨出石门之时突然回过身子摸出一物投于石室之中。
但见火光门了几闪响起了一声暴震爆起一阵青烟袅袅散开。那环们在四周的黑衣人听得那暴震之后突然开始缓缓转动起来伸臂踢腿、动作愈来愈快。
玄真一皱眉头道:“小心这些人如若血脉活动开武功尽复实够咱们对付了。”百忍大师慈眉一耸道:“道兄难道咱们真要和这些人死拼一场不成?”
玄真道:“贫道之意如其急急出手倒不如坐以待变这些人心神虽已被南宫世家控制但气候他尚未成那南宫夫人对他们的运用还未到得心应手之境咱们如不出手或不至招致他们的围攻。”
唐老大突然接口说道:“这些人纵有极好的武功但他们的身体尚不灵活如若老身施展我们唐家几种绝毒的暗器一举之间尽歼这些人并非难事问题是……”
玄真道长摇头说道:“事情决不这么简单如若咱们周围之人在十个以下贫道相信以唐家绝毒的暗器一举能把他们尽歼于这石室之中。但目下环围在我们四周的黑衣人.不下五十人之多唐家暗器虽毒最多能出两次两次之后定当被这些人重新包围起来在数人或数十人环攻之下只怕老大再无施放暗器的机会了。”
唐老太微微一怔默然不语。
百忍大师道:“那咱们难道等在这里、和他们对峙下去不成?”
玄真正警说道:“就眼下情势而论目下只有坐以待机方为上策如若咱们要打也要待南官夫人再为现身之后咱们全力和南宫世家的脑人物一排不论胜负如何。总算找的对手不恍如若和这些神志不情之人舍生忘死的血战一场不论结果如何都有些不大值得。”为此百忍道:“道兄言之成理老衲十分敬佩但如这些人先行回攻咱们呢?”玄真接道:“贫道亦曾为此事忧虑不过并非绝无办法。”百忍道:“愿闻高见。”
玄真道:“咱们不妨四周围坐布成一座圆阵如若他们多人从四方出手咱们亦好分手拒敌彼此救应。但贫道的看法只要咱们不先行出手这些人当不会出手合攻……”
他微微一顿之后又道:“贫道之言并非无中生有证诸适才百代大师出手连攻三人之事当可知道贫道言之有据了。”
原来百代大师震伤了三名环围在四周的黑衣人后就未再出手疾跃而退那黑衣人竟然各回原位未再出来追赶。
百代大师点点头说道:“道长之言甚是有理。”
玄真道:“咱们守在此地还有一件重要之事。”
百忍道:“什么事?”
玄真道:“这只在人中有一位是贫道的师弟别人贫道知之不深不敢妄作断言但贫道这位师弟却是常年和贫道守在一起不论品格、武功都该是上上之选不知何以竟也为南宫世家收用?”
百忍道:“就依道兄之见。”
举步跨出抢先站了一个方位百祥、百代紧临百忍大师两侧站了方位。
这些一派掌门之尊的高手在玄真道长指挥之下布成了一座拒敌的方阵。
布成方阵之后玄真道长突然低声说道:“咱们此刻已陷入万分险恶的境遇之中必得以大智慧大定力应付这危难之局。那石门坚固决非人力能破贫道之意想借此危恶之境掘南宫世家的隐秘这些人大都是江湖上一流高手似非是单纯的迷神药物能够令他们听受南宫世家之命这其间定有着武学上一个极大的奥秘。”
百忍大师定力深厚视死如归处身危境.毫无惶恐之感当下微微一笑道:“老衲亦有此感道兄尽管放手相试老衲决然全力支助但有用得老衲之处.尽管吩咐。”
玄真道:“贫道适才看唐老太和南宫夫人动手之情已有所感南宫一门中的武学似是另走极端诡异阴辣之外别具一种偏激之奇似乎是借重于一种奥秘而成除了手法之外内功的进修上也走着一种偏捷之径。”
唐老太接道:“道长说得不错老身适才和那南宫夫人动手之时觉她全身泛生出一片如云如雾的黑气致使老身出的暗器尽皆失效受阻于那黑气之外。”
玄真点头道:“诸位请各自戒备贫道虽然思念及此但心中却是毫无把握或将招致麻烦。”
玄光拔出长剑横在前胸。
唐老太也探手入怀摸出一把暗器蓄势戒备。
百祥、百代也摸出匕准备迎敌。
这些江湖上一流高手各自身负绝艺但在这等恐怖、阴沉的环境下亦都显得小心翼翼。
只见玄真道长缓缓闭上双目合掌当胸脸色也逐渐变得肃穆起来。
一缕如歌如啸的声音缓缓自口中出。
声音由低沉逐渐高拔隐隐可辨他似在诵吟着一种经文。
只见那黑衣人中起了一阵轻微的马蚤动玄月道长缓步走了过来。
他的身体僵直神色茫然举步维艰生似有一种奇异的力量拖着他的身躯不让他向前移动。
玄真口中诵的经文愈来愈是响亮满室回音尽都是诵吟经文之声。
玄月似是推拒不住那经文的呼唤之力终于走到了玄真道长的身前。
玄光担心神智迷失的玄月师兄突然出手伤害到玄真急急地说道:“二师兄……”
语音未完玄真道长突然睁开了双目停下那诵吟的经文低沉地喝道:“玄月师弟你还认得为兄吗?”
玄月圆睁的双目眨动了两下欲言又止。
玄真缓缓伸出右手握住了玄月的左腕低声接道:“数十年同门相处师弟你当真就不认得小兄了吗?”
忽听玄月大喝一声右手扬起一掌劈向玄真的前胸。
玄真道长早已有准备右手突然加力扣紧了玄月的脉门暗运内功挺胸挡受了一掌。
他闭关之后内功大进玄月左腕脉门被扣用出力道不大这一击看似猛恶实则并不甚重呼然大震声中玄真屹立无恙。
但玄光道长却是吃了一惊怒声喝道:“二师兄你疯了吗?”
长剑斜斜伸了过去。
四周的黑衣人突然齐齐走动起来百十道目光凝注在群豪布成的方阵之上跃跃欲试大有出手之意。
玄真急急对立光喝道:“快收回长剑别要引起他们出手之心。”
说话声中松手放开了玄月的左腕。
石室中突然又恢复了寂静。
玄月缓缓向后退了两步那些走动的黑衣人也随着安静了下来。
玄真暗忖道:好险好险几乎引来了一阵群攻。
他缓缓举手拂拭一下头上的汗水低声对百忍大师道“大师可看出一些蛛丝马迹吗?”
百忍大师道:“老衲尚未看出端倪愿闻道兄高论。”
玄真道:“贫道倒是看出一些内情只要咱们静止不动这些人决然不会出手攻袭咱们……”
突听那紧闭沉重的石门缓缓大开唐老太低声说道:“南宫世家中的人来了。”
群豪转头望去只见一个全身黄衣面垂黑纱之人当门而立。
玄真道:“这人装束诡奇似非南宫世家中人。”
只听那重重黑纱中透出一个微小但却异常清晰的声音道:“此地不宜久停趁那南宫夫人行功之际诸位快些离开此地如若等她行功完毕再想离开此地那就不容易了。”
百忍大师道:“你是什么人?”
黑纱蒙面之人缓缓答道:“此刻寸阴如金不是盘名问姓之时此刻我不宜以真面目和诸位相见但决无相害之心门口的埋伏暗桩我已替诸位扫除你们要快些走了。”
玄真仔细分辨他的口音却是从未闻听过略一沉吟道:“你当真有知我们出险之心吗?”
那蒙面人道:“自然是当真了难道寻你们开心不成?”
玄真道长道:“既然真心相救我们脱险当该先行设法对付这环围在我们四周的黑衣人。”
那黄衫人沉吟了一阵道:“好吧!你们准备好兵刃出此石室之后不能在假山附近停留.直出南宫府第南行二十里白河岸旁我已代诸位备好了渡船。”
玄真道:“大驾可否赶往一见?”
黄衫人道:“来日方长何必急在一时渡船之上自有迎接诸位之人……”
微微一顿接道:“我一引开这些黑衣人诸位必须以最迅快的方法冲出石室。
说话之间突然伸手从怀中摸出一面铜锣一阵乱敲。
只听一阵当当之声响彻石室那些凝立不动的黑衣人突然齐齐转动身子、向那黄衫人扑了过去。
但见那黄衫人纵身一跃飞到了一具棺木之上飞起一脚一只相盖应腿而起直向那些黑衣人撞了过去口中却急声喝道:“诸位请快走不用顾及在下我自有脱身之策。”
玄真道长低声对百忍说道:“目下咱们还无能救助这些被掳之人先离险地然后再行设法。”
当先一跃人已到石室门口。
百忍目光转动只见那些黑衣人已然群相出手掌风拳脚齐齐放向那黄衫人。
心中忽生不忍之感暗道:此人武功再高只伯也难当得这些黑衣人的群攻别人既来相助岂能弃人不管。
正待喝令百祥、百代出手忽听那黄衫人厉声喝道:“你们还不动身等待什么?”
玄光、唐老太和三手搜魂包方齐齐向那石门奔去。
百忍暗暗忖道:他既这般喝叱想必有脱身之能大袖一拂飘然而起一跃之间人已到了石门口处。
百代低声说道:“诸位先行一步在下断后。”
目光转处只见一个黑衣人疾扑过来立时默运内功扬手打出一拳。
他的武功在少林百字一辈中最为高强这一拳乃少林七十二种绝技之一的“金刚神拳”劲道刚猛异常。
只听那当先冲来的黑衣人间哼一声身子一仰栽入水池之中。
但他这一拳却招来了更多的黑衣人追了过来。
但闻铜锣声一阵急响那追过来的黑衣人又被那铜锣声招了回去。
玄真仗剑当先百代紧握匕断后沿道急奔而行。片刻间已出山洞看天色时光微现已经是五更过后时分。
百忍凝神听去仍隐隐可闻那铜锣之声不禁叹息一声道:“咱们虽然已离险地可是那相救咱们之人却陷入了石室之中。”
玄真道长接道:“大师放心以贫道的预料那人不但能够脱险而且还可能先咱们而上渡船不用多顾咱们要早些赶路了。”当先飞跃而起向前奔去。
百忍大师心中虽是不信但却不好出言反驳只好紧随玄真身后急奔而去。
奇怪的是南宫世家并无拦截之人群豪顺利的离开长青林直向正南方奔去。
这些人都是江湖上第一流的高手奔行之势异常迅快.二十里路也就不过是片刻工夫。
东方天际泛起一片银白景物清晰可见。
横拦去路的白河岸旁果然停靠着一只木船风帆高涨只待起碇。
船头上站了个三旬左右的大汉正在东张西望看他满睑汗水滚滚似是心中正等得十分焦急。
一见群豪行来.立时举手相招。
玄真单掌当胸正待话那大汉已收起铁锚抢先说道:“诸位快请上船有话上船再说。”
唐老太双足微一用力当先跃上船头.群豪接连施展开提纵身法飞上船头。
百忍大师最后一个上船脚还未着船上舟已开行。顺风顺水急驶而去片刻工夫已行出三四里路。
这一段时间之中那大汉一直在急急撑篙划船不一语直待舟到河心天色破晓半轮红日升起地面那大汉才收了竹篙拂拭一下头上的汗珠说道:“船舱之中早已备好了食用之物诸位如若饥饿时尽管食用。”
由于那大汉举动的惶急神秘使群豪都为之起了疑心所有之人都静静地站在船头之上未入舱去监视着那大汉的举动。
百忍大师低喧了一声现号道:“施主可是专以迎接我们的吗?”那大汉脸上的紧张之情已然消去微微一笑道:“在下已相候各位一个更次以上了。”
百忍大师道:“施主尊姓大名?”
那大汉笑道:“武林小卒名不见经传在下说了诸位也未必知道不说也罢。”
玄真突然接口说道:“大驾不愿以姓名见告岔道等自是不便追问但有一事尚望不吝赐教!”那大汉笑道:“道长客气了什么事先请明示在下如能作得主意自当尽言所知。”
玄真道:“大驾何以知道贫道等要乘渡舟?”
那大汉道:“在下奉命而来。”
玄真道:“何人之命?”
那大汉沉吟了良久道:“任相公。”
百忍怔了一怔道:“任无心。”
玄真接道:“果然是他未出贫道所料。”
那大汉点点头道:“任相公交代在下诸位请在小的船上停留一日一夜今晨算起要到明日晚上诸位才能下船。”
唐老大奇道:“为什么?”那大汉道:“任相公这样交代在下只有照吩咐行事至于原因何在非在下所知日后诸位见着任相公时再问他也不迟。”。百忍道:“南宫世家的恐怖任大侠的神秘倒使老衲等不知所措了。”
那大汉笑道:“老禅师不用着急任相公既然命在下迎接诸位决无相害之心舱内早已备好了酒肴素斋诸位请自管食用一日夜的工夫弹指即过届时任相公或可亲自赶来和诸位相见……”
忽听玄真道长说道:“她们追来了!”
群豪转头望去果见两个全身素衣的妇人骑着两匹白马沿岸而行。
在两个白衣少*妇之后紧随着八匹健马马上人全身黑装背上分插着各种兵刃双方相距大约有四五丈左右。
两个白衣妇人又似是有意的不让群豪看清骑马侧脸而行故意避开了群豪的目光。
玄光想起昨夜败在那白衣少*妇手中之事心头大感气恼忍不住说道:“既然他们追了上来我们何不也索性上岸去和他们分个胜败出来如能生擒那两个白衣少*妇也好交换玄月师兄脱险。”
玄真正待出言相阻那大汉已抢先说道:“不成任相公再三交代不许诸位任何一人在一日夜之内登上岸去。”
玄光道:“为什么?我们难道还会走错了路不成?”
那大汉微微一笑道:“诸位请入舱中来人由在下对付就是。”
玄真略一沉吟当先走入舱中群豪一见玄真入舱群相随入舱中。
唐老太望了玄真一眼道:“道长各位能这样坐在舱中吗?令师弟说的大有道理咱们如能生擒那两个贱婢也好和她换个师弟玄月道长和犬子唐通回来。”
玄真摇头说道:“唐老太不用急南宫世家的隐秘既被觉自然不会就这般放过咱们眼下情势不同。那位壮士坚阻咱们登岸想必定有作用。”
唐老太口虽不言心中却是大为下服暗暗忖道:我不信这两个白衣妇人能够胜过咱们眼下之人?
转眼望去.只见那当先而行的白衣妇人已经转过脸来举手对那小舟相招。
但那行舟大汉却是视而不见望也不望那白衣妇人一眼只顾摇橹而行。
只听一声娇脆的声音传了过来道:“你不靠岸等我们追上那就别想再活!”
这木船相距那岸上甚远少说也有八九丈的距离但那传过来的声音却如起自身侧清晰可闻。
任那白衣妇人出言威吓那摇船的却是一言不听而不闻理也不理。
河水急转小舟顺流而下那白衣妇人和那些黑衣大汉渐不可见。
那摇船大汉忽然放下橹缓步走入舱中笑道:“诸位吃点东西吧。”
玄真微微一笑道:“我等尚不觉着饥饿。”
微微一顿又道:“敢问壮士上姓大名?”
那大汉忽然转变的十分严肃说道:“有劳道长相问但在下的姓氏久已不愿提起……”
忽听唐老太啊了一声道:“是啦尊姓可是姓高吗?”那大汉脸色一变缓缓别过头去道:“唐老大竟还记得十左年前的巫峡往事。”
唐老太缓缓点头道:“那是老身生平身经的有数恶战之一如何能够忘去。”
那大汉似是被唐老太几句话勾起了对往事的回忆长叹一声道:“但那一次在下仍然败在了老太的手下。”
唐老大微微一笑道:“你心有旁顾失神小挫虽败犹荣。”
那大汉突然放声大笑了一阵道:“好一个虽败犹荣……”
脸色忽然一沉长叹说道:“往事已成过去此刻我高蛟已不复是昔年的高蛟了扁舟一叶飘荡于长江大河垂钓自娱与人无争与世无涉……”
他脸色之上泛起无比的崇敬合掌当胸接道:“这都是任相公的恩赐使我高某人脱胎换骨重新做人。”
群豪之中大都不知任相公是何许人但对高蛟其人却是闻名已久。
此人昔年乃是长江一带著名的大盗武功高强名响一时尤以水底工夫更为见长。
想不到名震江湖的一代枭杰竟然洗心革面垂钓江河过起了隐士的生活。
玄真道长叹息一声道:“贫道久仰大名……”
高蛟连连拱手说道:“往事久矣不堪回道长不用再提过去。”
百忍点头赞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老衲代高施主庆幸。”
高蛟轻叹一声端起一杯酒道:“在下奉敬诸位一杯。”
百忍大师道:“老衲素来滴酒不沾以茶代酒聊表敬意。”
高蛟连连说道:“不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