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素手劫

第 45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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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焦急忖道:“不知他们何时才将这玄真之岤道解开?

    “否则玄真若是一直沉睡不醒又怎能与南宫世家暗通消息?我孤掌难鸣也无法做出什么事来。”

    心念一转又不禁宽慰自己.“幸好任无心神智已然不清南宫世家已稳操胜券他勉强挣扎也不过多受几天折磨而已……唉!我若是他倒不如早些死了反落得痛快。”

    武当四弟子精力充沛行动敏捷片刻之间已将百护等尸身收拾干净。

    大师兄妙法老练沉稳道:“掌门真人难以行动百维大师又受了重伤我等若要上道不可无车。”

    四师弟妙果身手敏捷神采飞扬道:“我去唤车来!”

    便待纵身掠出。

    二师兄妙空面白无须常带微笑缓缓道:“若是唤人赶车倒不如设法租辆空车我等自己来赶免得一些事落入外人耳目。”

    妙果道:“遵命!”

    又待掠出。

    三师弟妙雨精明强干心计深沉平日沉默寡言此刻突然道:“且慢!”

    妙果停步道:“师兄还有何吩咐?”

    妙雨沉声道:“此地四外空旷路上亦少行人你到哪里唤车去?”

    妙果呆了一呆.道:“这……这……”

    微微一笑.接道:“这还请师兄吩咐。”

    妙雨道:“方才我入村之际瞧得这村头街左第三家乃是出售车具为旅客整修车辆兼售牲口草料之店店里想必有破旧的马车你不妨先去瞧瞧车辆是否还可走动。”

    妙果道:“是!”

    翻身一掠而出轻功之妙已可列入武林一流高手。

    妙雨道:“有车无马亦是难行……”。

    突然顿住语声侧面望着妙空。

    妙空微微一笑道;“你可是盘算着要我去找两匹马来吗?”

    妙雨含笑道:“小弟的心意向来是被师兄一猜就中。”

    妙空道:“好……”

    站起身子转而出。

    妙法忽然道:“且慢!”

    妙空道:“师兄有何吩咐?”

    妙法道:“此时此刻你到哪里寻找马匹?”

    妙空面带微笑.道:“事态紧急便可从权既可从权哪里找不到马?”

    妙法摇头叹息道:“胡闹……胡闹……”

    口中虽然不住在说胡闹手掌却已向外挥动自是在说:“去吧!去吧!”

    妙空不等他第二次挥手便已跃出身形一闪已瞧不见了。

    百维瞧着这师兄弟四人.不但武功俱已登堂入室而且各有专长。

    妙法稳重镇定雍容大度果然是领袖群雄的人物。

    妙空遇事从容无论见着什么惊人之事面上始终带着微笑表面看来虽似胸无城府其实城府却定必极深。

    妙雨不但心计灵敏而且观察之力敏锐已极似是无论什么事都逃不过他的眼底。

    在这师兄弟四人之中.妙雨年纪虽然颇轻但遇事调度得当却似四人中的中心人物。

    妙果身子敏捷.活力充沛单以轻功一项而言便可瞧出来日不可限量。

    这四人初出江湖正是充满着朝气。

    绝不似武当那些年老道人之拘于礼法.暮气沉沉倒是南宫世家未来一大心腹之患。

    妙法踱到短榻前俯瞧了玄真半晌长叹道:“不知任相公可否将敝教掌门真人的岤道解开.免得他老人家……”

    任无心道:“他神智—日不能清醒这岤道便一日也不可解开。”

    妙法叹道:“任相公责任在身为了免得又生惨变自不得不如此。”

    任无心道:“此时此刻玄真道人什么事都可做得出来他伤了别人还不打紧.若是伤了自己.叫任某良心如何得安?”

    妙法叹道:“晚辈也知道任相公此举乃是为着掌教真人安全但……”

    他缓缓叹息一声手指着玄真的面容接道:“掌教真人此刻确是痛苦已极晚辈斗胆请问—句不知任相公的点岤手法是否与身体有损?”

    任无心道:“此种点岤手法非但与身体绝无损伤.而且他若神智清醒我等一言一行都可听见。”

    一面说话一面转望去。

    只见玄真果然满面俱是挣扎痛苦之容似是有什么极为重要的话必须在此刻说出来。

    但他神智已昏迷无论要说什么别人都不会留意更不会放在心上。

    却不知他此刻急待说出之事于武林命运关系实是重大已极。

    他此刻若能说出不但任无心立可减少许多忧愁烦恼武林局势也大可改观。

    怎奈他岤道被点又怎能说的出来?

    任无心缓缓道:“此刻车马若是借好我等便要立刻赶往名医聚集之地设法先将玄真道长之病治愈……必须先将道长病势治愈。”

    他言语说来极是缓慢每字每句说出口来都似是费了极大气力。

    这句话本是明白浅显.他也曾说过数次但他此刻道来也似费了极大气力。

    说到后来他话声越来越是含糊.几乎连对面之人都听不甚清。

    妙法暗暗叹息一声转过头去似也对任无心神情之变化大生惋惜惊叹之意。

    就连百维心中心暗觉惋然只因他究竟也算是个人中之杰百年难遇之任无心总难免存惺惺相惜之心。

    忽然一声轻呼一个人影凌空倒掠而入青衣白袜神情矫健正是妙果。

    妙雨含笑道:“马车可是寻着了?”

    妙果满面喜色道:“师兄所料果然不错那店铺中果然有辆马车虽然颇为陈旧但是方自修整。”

    妙雨道:“马车此刻在哪里?”

    妙果道:“小弟已将它拖到门口只要有马我们立刻便可启程。”

    目光四望一眼突又叹道:“但要想寻找到马匹却是难如登天。”

    妙雨微微一笑道:“有二师兄出手莫说两匹马便是两百匹马也可寻来。”

    百维忍不住插口说道:“在平时纵然如此.但在此时此地只怕……”

    妙雨笑道:“如非辈序有别晚辈倒真想和前辈赌上一赌。”

    百维道:“如何赌法?”

    他不知不觉间也被这少年师兄弟四人.引了纯真之人性一时间竟似已忘去这四人乃是自家未来隐患。

    妙雨道:“晚辈愿以一切与前辈作赌不出半个时辰二师兄便将牵着两匹马回来而且都是良驹绝无一匹下驷。”

    他说的如此肯定想来必有把握。

    但百维听来心中却仍不禁半信半疑.道:“此时此地哪里去寻良驹?”

    话犹未了已有一阵急遽之马蹄声由门外隐隐传来。

    第二十回 五色灯笼

    妙雨喜动颜色道:“前辈若是打赌此刻便已输定了。”

    妙果亦不自禁含笑道:“我二师兄之能别人若非眼见实是令人难信。”

    只听门外有人微微笑道:“前辈莫信他们胡乱为晚辈吹嘘。”

    笑语声中妙空已自含笑大步而入.神情面色.似与出门时毫无改变。

    百维忍不住问道:“马匹……你真的已在这片刻之间寻来了两匹健马?”

    妙空躬身道:“幸不辱命。”

    百维暗中吃了一惊忖道:“看来此人之能还在我意料之外。”

    这时妙果已纵身掠出霎时间便又回来.笑道:“果然是两匹好马!”

    妙法缓缓道:“这两匹马你是自何处寻得来的?不可不从实说来。”

    他虽然沉住面色但神情间显然并无丝毫恼怒之意又似对妙空用何方法寻来的这两匹健马也暗中早已知情。

    妙空躬身笑道:“小弟无论自何处寻来的马都无不同只要小弟寻马的目的极为正当有理心中便可不必暗怀歉意。”

    妙法颔道:“不错……不错既然如此我也不必问了。”

    妙空、妙果相视一笑就连任无心茫然之眼神中也似闪过一丝笑意。

    妙法沉声又道:“既将车马都已寻来还不快去套车!”

    妙雨、妙果齐地躬身道:“是!”

    一齐纵身跃出。

    妙雨轻功之妙竟也不在妙果之下。

    他两人不但轻功灵妙手脚更是迅快已极片刻间便将车马套好。

    妙法躬身道:“晚辈与妙空师弟赶车妙雨妙果两位师弟两侧相护任相公请在车中好生将息外面无论生什么事自有晚辈等料理。”

    任无心缓缓点了点头道:“好。”

    抱起玄真身子.向外走去。

    妙法躬身又道:“百维大师伤势更不宜劳动三师弟、四师弟快将他老人家安安稳稳地扶出去.千万莫要动了创口。”

    妙雨、妙果躬身应了将百维抬出。

    那车厢外面看来虽陈旧但车厢中却干净得很显见早被妙雨等人打扫过了。

    任无心蜷伏在车厢角落中.低眉垂不声不响。

    玄真卧在他身上面容仍带着痛苦。

    百维斜坐在地身侧暗暗忖道:“任无心若是一路都不为他解开岤道又当如何是好?”

    一念转过车马已自启行。

    任无心双目渐渐低沉似是亦已沉沉睡去。

    百维闭目假寐其实却在偷瞧着任无心之动静见他闭目睡了过了半晌轻轻伸出了那条还可运转的手臂缓缓伸向任无心面前……

    任无心双臂突然一动百维大惊之下.急忙将手臂缩回。

    只见任无心翻了个身竟面朝车壁侧卧下来睡得更是香甜。

    百维心房犹在怦怦跳动。

    又过了半晌但闻任无心鼻息越来越重。

    妙法等师兄弟四人两个正在赶车两个跨着前面车辕百维无法瞧的见他们想必他们亦是无法瞧见车厢中情况。

    又过了半晌百维终于缓缓移动身子伏在玄真耳畔道:“喂!你可听得见我说话吗?若是听得见请长长呼吸三声。”

    玄真果然立刻长长呼吸了三声。

    要知他岤道虽被点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但只要不是被人点中死岤听觉、呼吸均可无碍。

    百维见他有了回应喜道:“你可是心里有话要说?可要我暂时解开你的岤道?”

    玄真立刻长长呼吸了三声停了一停又长长呼吸了三声显见是想要百维为他解开岤道之心实是急切已极!

    百维道:“但我只能将你岤道解开盏茶时分便要重新将你岤道制住以后只要任无心未曾觉我每日都可将你岤道解开一次。”

    玄真又自长长叹息三声似是在说:“只要盏茶时分便已够了!”

    又似是在说:“只要此刻我和任无心说两句话他便再也不会闭住我岤道了。”

    百维那条可以活动之手臂已悄悄按上了玄真的身子。

    但百维若是知道此刻的玄真已非南宫世家中派出之玄真若是知道这玄真此刻要向任无心说的究竟是什么话便是杀了百维的头他也不肯为这玄真解开岤道的。

    只可惜这玄真究竟是谁?百维与任无心都不知道!

    车马又自奔行了半响百维手掌不住在玄真身上游动目光不住偷窥着任无心的举动但饶是他用尽各种方法.都无法解开玄真的岤道。

    百维轻轻叹息一声道:“想不到任无心竟有独门点岤手法不知有谁知他的破法?”

    玄真长长呼吸三声他两人无形间已将这三声呼吸作为问答暗号。

    百维道:“莫非你知道不成?”

    玄真又自呼吸三声。

    百维大喜道:“你既知道便快些说出来。”

    但心念一转又宛如一桶冷水当头淋下。

    玄真岤道既未解开哪里能够说话?

    这时百维固是焦急玄真心中焦急之情.只怕更在百维之上。

    一路上晓行夜宿、也不知走了多远百维虽然多次设法终究还是不能将玄真之岤道解开。

    他自身的伤势却已渐渐痊愈但一条手臂.只怕终生都无法再随意运转了。

    练武之人.断却一臂自是最为伤痛之事百维纵然终日幻想着来日南宫世家大功告成时之享受的权势却也无法忘去这断臂之痛。

    妙法等师兄弟四人却是终日生气蓬勃、在这师兄弟四人眼中.世上绝无一件不能解决之事是以根本用不着忧虑。

    任无心经过三日之休养面色巳不如先前之憔悴但神智却仍是忽而茫然忽而清醒有时举目呆望着窗外三五个时辰都未动弹一下。

    这一日已走到豫境边缘。

    百维探窗外只见艳阳满天.碧空朗朗就连他心中之阴霾都不禁为之减去几分。

    妙法等师兄弟四人.更是说说笑笑兴高采烈似是全无半分心事。

    他四人早已换了俗装又是江湖新人是以纵在路上说笑也无人注意于他们。

    只听妙果笑道:“你看道旁那人好生奇怪大白天里行路也打着灯笼。”

    妙法沉声道:“四弟说话不能小心些吗?又惹事端。”

    妙果道:“是!”

    但过了半晌还是忍不住道:“但白天打灯笼实在有趣得很!”

    妙空笑道:“每地都有奇异之风俗我等入境不问俗反要取笑于人要惹的麻烦可就多了.何况白天打灯笼也并非什么大不了的奇事。”

    他随时随刻说话俱都含笑此刻纵在责备于人亦是言语温和。

    百维暗叹忖道:“这四人当真是少年不识愁滋味此时此刻居然还有心情来谈论别人的灯笼!”

    长叹一声又自卧倒。

    只听妙果还在喃喃道:“白天打灯笼这是什么风俗?”

    妙雨道:“据我所知有些索债之人在大年初一那日白天也是打着灯笼去向人讨债的以示还未真正过年。”

    妙果笑道:“此事小弟也知道但今日却不是大年初一呀!”

    妙空道:“据我所知有些人家子弟若是失魂便令人提着灯笼在外呼唤。”

    妙果接口道:“但此人手里提着的却是五色的灯笼又怎么会是……”

    听到“五色灯笼”四字百维但觉耳畔轰然一震.妙果下面说的是什么他已听不清了。

    他心中突然想起那第二封锦囊之上写着的字迹正是:看到一盏五色彩纸糊的灯笼时便可拆阅但灯笼下若无尸身便要将此信焚毁折阅不得。

    这些话百维不知反复念过多少次.自然从未忘记但他心中从来有种错觉只觉现灯笼时必定是在夜间是以方才妙果口口声声在说灯笼他也绝未想到此事之上也未曾探望上一望。

    此刻他心中既惊又急暗自责道:“该死该死我怎地如此该死白天也是一样可以看到灯笼的我怎地从未想起?”

    一念至此霍然坐起探窗外道:“那五色灯笼在哪里?”

    妙果跨在车辕回笑道:“前辈可是也觉得奇怪吗?只可惜那两个提着五色灯笼的人早已自另—条小道走了。”

    百维又是一惊忍不住脱口问道:“那灯笼下可有死尸?”

    妙果呆了一呆道:“那灯笼下必定会有死尸的吗?”

    百维话一出口便知自己又说漏嘴了不禁暗道一声:“惭愧”口中强笑道:“我只不过随意问问罢了但不知那两个提着灯笼之人生得何等模样?有多大年纪?做何打扮?”

    他情急之下竟不顾一切把心中想问的事一一问了出来。

    妙法等听他问得如此详细面上都不禁露出了惊诧之色。

    妙果沉吟道:“那两人远远看来年纪并不甚大穿的似是一身青灰色……或许是黑色的衣衫.生得如何模样却瞧不清了。但瞧他们步履十分轻健似是练过武功而且根基不弱。”

    百维皱眉哦了—声暗暗忖道:“这两人想必是我方门下。”

    妙雨突然问道:“前辈问得如此详细莫非是瞧出了什么蹊跷不成?”

    百维心头一震强笑道:“哪有什么蹊跷我只不过也如同妙果贤契一般也动了好奇之心是以忍不住便问了。”

    他深知妙雨心思谨密目光敏锐生怕被他瞧出破绽话未说完便已缩回了头。

    只听妙果在外面笑道:“你瞧连百维前辈都动了好奇之心又怎能怪我多事?”

    百维暗中松了口气忖道:“五色灯笼下并无尸身.按理说来我便应将锦囊立刻毁去但……但我却并末瞧见那五色灯笼.此刻将锦囊毁了日后若是亲眼瞧见了五色灯笼灯笼下却有了尸身那又当如何?此事关系想必十分重大我怎能轻易从事?”

    一时之间.他心中实是犹疑难决拿不定主意。

    抬头望去.只见任无心亦是满面茫然之色正自凝目呆望着他。

    似是要从他神情中瞧出什么破绽又似只是在呆呆的出神而已。

    百维赶紧垂下了头去忖道:“锦囊若是毁去我便再也无法知道囊中所写之事无论如何我也得先等等动静再加决定。”

    忽然间一阵急骤的马蹄声自他所乘的车厢后传了过来。

    奔马来势甚急晃眼间便到了近前越过马车扬鞭而去。

    百维匆匆一瞥只见奔马共有三匹也瞧不见马上骑士的面貌.隐约只可瞧出三个骑士俱是一身劲装黑衣。

    最令百维吃惊的却是三匹马之前赫然竟都悬着一盏五色彩纸糊成的灯笼。

    他心头方自一怔外面妙果已失声道:“你瞧又是三盏五色灯笼。”

    妙法等三人此时已觉出这五色灯笼中必定包含着一个极大之隐秘只是猜不透这隐秘是否与自己这一行人有关。

    妙雨沉吟道:“方才那两个提着五色灯笼之人赶路似是甚急连大路都不走却走那崎岖难行的羊肠捷径此刻这三个骑士行色更是匆忙连那三匹健马都已被赶的将近脱力嘴旁都流出了浓浓的白沫显见这五人俱都身有急事。”

    这少年道人果然是目光敏锐匆匆一瞥之下.便已现了许多常人不加注意之事。

    妙果动容道:“以师兄你的看法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来头?有什么急事?”

    妙雨又自沉吟半晌道:“以我看来这些人想必都是武林中人。”

    妙果失笑道:“这个小弟也瞧出来了.马上三个大汉不但身畔都带有兵刀而且控马甚精显见腰腿的功夫俱都不错。”

    妙雨笑道:“你还瞧出什么?”

    妙果道:“这个却要师兄你来说了。”

    妙雨道:“这五人虽然有的骑马有的赶路却有几件事完全—样。”

    妙果抢着道:“他五人手中提的俱是五色彩纸扎成的灯笼身上穿的俱是黑衣劲装而且俱都是行色匆忙赶路甚急又都是功夫甚是扎实的武林豪杰这已有四件相同之事了。”

    妙空含笑道:“四弟近来也变得仔细多了若换了以前他只怕连—样也看不出来。”

    妙果笑道:“二哥也未免将小弟说得太差了些一样总是看得出来的。”

    这师兄弟四人终究都是少年心性又都情如手足、纵在谈论十分严肃之事.神情间也甚为轻松绝不愁眉苦脸.做出杞人忧天之态。

    妙雨笑道:“除了这四事之外.他五人还有几件显而易见之相同之处你可瞧的出吗?”

    妙果道:“还有几件?唉小弟却再也瞧不出半件来了。”

    妙雨道:“这五人行色如此匆忙所去的俱是同一方向显见目的之地相同。”

    妙果失声叹道:“对了对了这样简单的事.我先前怎会想不到?”

    妙雨微微一笑.接道:“这五人手提那般显眼的五色灯笼在大路上奔驶来去并不避人眼目显见此行并非为非作歹这五盏灯笼虽然俱是五色金纸扎成但所扎之形状大小.并不相同;显见并非一人所扎而是各人自己分别扎成的……”

    妙果击节道:“不错不错咱们在同样时候瞧见同样的事.为何三哥就总比别人瞧出的多些。”

    妙空笑道:“同样之事由不同之人看来自是差别极大有时越是显而易见之事别人反而越不加注意.但三弟却能将每一件事都看得毫无遗漏这就是他的能耐。”

    妙雨又道:“这五人既有这样多相同之处由此可见他五人必定同属一个秘密的门派而那门派此时正在前面某地开堂集会通令门下弟子以五色灯笼为记是以各人便在家里扎成了不同的五色灯笼赶来赴会而会期已甚近是以他们赶路甚是匆忙。”

    妙果拍掌道:“对了三哥一说小弟就明白了但此事虽然简单易解三哥不说小弟还是一点也想不通。”

    妙空道:“但我等出山之时也曾四处请教却未听说江湖中有何以五色灯笼为记的门派想来更不会是南宫世家了。”

    妙雨沉吟道:“依小弟看来这帮派必是新近成立而且势力不小是以帮中子弟在道上飞驰来去.也不需避人眼目。”

    妙法突然沉声道:“这帮派与我们绝无关系咱们又何苦多事去猜别人的来历?”

    妙雨笑道:“还是大哥人一等.不相干的事大哥绝不去花脑筋。”

    师兄弟四人话题一变又说到他处去了。

    但这番话百维却是一字不漏地听在心里他心中自然又有另一番不同的思量:“这五人想必定是南宫世家门下在前面不知有何集会这集会想必与任无心有关.是以五夫人才会留下这锦囊………”

    但为何定要瞧见灯笼下有着死尸才能拆开锦囊?百维却是仍然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暗笑这妙雨道人.虽然目光敏锐.见解精辟.这—番却大大猜错了。

    其实此刻大局情势.纷乱如麻若无快刀一刀斩断谁也无法理出个头绪。

    妙雨道人方自投身其中虽然难免将许多事猜错而百维已置身其中多年又何尝没有一些无法料中之事?

    车行并不甚急但却绝不停顿。

    又走了顿饭时分.任无心突然大声道:“左转而行。”

    妙法微微一提缰绳凝目望去只见大路前方车辙马迹渐多渐乱.来往行人也渐增多显见前面便有城市集镇。

    再瞧左方却是一条甚是荒凉崎岖之小路荒草没径若非留意去看甚至已难分辨出通路.显然这条路已被废弃多时无人行走。

    妙法带马走向左方口中却忍不住迟疑着问道:“可是向这条路走?”

    任无心道:“不错!”

    妙法讷讷道:“但这条路……”

    任无心探窗外接口道:“你可是怕我神智不清弄错了道路?”

    妙法面颊微微一红道:“不敢……不敢……”

    突然叹了口气道:“不瞒相公说贫道真怕相公走错道路.这条路如此荒僻.也不知通向何方?说不定还是条走不通的死路。”

    任无心哈哈笑道:“你肯承认怕我弄错了道路便是你可笑之处……”

    笑声狂放中带些迷乱。

    妙法、妙空对望一眼口中虽不言心里却不禁更是担心。

    只听任无心笑声一顿接道:“但这条路我却记得清清楚楚再也不会弄错。”

    突然压低语声接道:“你可知此路通向何处?”

    这时车马已在这荒凉的道路上行走了一段。

    妙法转眼四望距离最近之行人也已有十八丈开外而这条路上绝无人迹料想自己这边之言.万万不致落入他人耳口便道:“但望相公相告。”

    任无心沉声道:“我昔日行走江湖.为了与南宫世家之战也曾费了不少心力邀集了许多高人为助这些人并非全部是武林一流高手但却都有一技之专长也就因这些人中.有些武功不佳是以我便安排了一些极为隐秘之去处作为他们藏身之地这条路便是去向其中之一。”

    妙法听他说话又是有条有理暗中不禁又惊又喜道:“相公老谋深算胸中之城府当真非晚辈等所能管测。”

    任无心凝望道路前方呆呆地出了半晌神忽然大笑道:“什么老谋深算什么胸有城府……”

    笑声一顿长叹道:“我数月不来又有谁知道此地已变成了何种光景?”

    妙法心中惊喜之情还未消失任无心神情竟又已失却了常态。

    这一路上他神智始终有如此刻—般忽而清醒忽而迷乱。

    忽而茫茫然不知所言忽而谨谨然指挥若定。当真教人捉摸不透他究竟如何?

    但事己至此妙法等人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

    只因任无心只要有一半清醒便已胜过别人完全清醒了他们若是失去了任无心那当真便要有如荒林迷路怒海失舵。

    百维心中那有关五色灯笼之重重疑窦.虽然仍未解破此刻也只得暂且抛开只是在心中暗叹忖道:“五夫人只怕也未曾料到任无心竟会突然转向而行他若要那些手提五色灯笼之南宫弟子在前途相候于我那便要空等一场了。”

    车马奔行一段道路更是难行车轮不时有长草卷入妙果、妙雨两人只有下车跟随车后.一路清除车轮中之乱草。

    突听嘎的一声.宿鸟惊起任无心道:“前面可是有半截石碑?”

    妙法勒住缰绳瞧了半晌

    妙雨己越过马车忽然驻足道:“石碑在这里。”

    任无心道:“左面可是有个山丘?”

    妙法转目一望道:“不错。”

    任无心道:“好下车。”

    当先开门而出又道:“百维大师行走不便.不如留此……”

    百维赶紧接口道:“贫僧伤势已愈行走无碍实是想会一会相公所约之奇人异士。”

    不等将话说完便已跃下车来。

    妙空微微—笑道:“既是如此弟子就偷个懒了在此留守便是。”

    别人所不愿做之事他均挺身而出而且始终面带笑容。

    妙法道:“此间虽然四下无人但你也不可有丝毫疏忽掌门真人之安全固然重要这车马也万万失去不得。”

    妙空笑道;“但请师兄放心便是小弟虽无能这点事想必还能做到。”

    这时任无心已大步走向左面山丘。

    百维亦步亦趋.相随在后。

    只见那山丘远看并不高大但走到近前一望却也颇具气慨。

    山上丛生杂树漫无山径可寻方才之宿鸟便是由此处飞起。

    妙法道:“如何上山?”

    任无心道:“毋庸上山绕过去便是那秘密入口之处。”

    妙果道:“弟子开道。”

    身形旋动当先掠出。

    但方自转过山坳便自出一声惊呼呼声中充满骇异之情似是又现什么令他大出意料之事。

    任无心、妙法等一齐为之变色齐声叱问。

    只见妙果一步步倒退着走了回来面色煞白手指前方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众人一齐加紧脚步向前奔去。目光转处也不禁为之失声惊呼悚然驻足!

    只见山阴处突然斜斜挑出两根长竿.竿头赫然悬挂两盏五色灯笼灯笼旁竟还吊着四五个人头鲜血犹在一滴滴滴落!

    人头下长草中有着几具无头尸身头颈犹自滴血.可见这些人俱都死了不久。

    显然在任无心等人还未抵达此地之前一刹那间此地正生着惊人惨变!

    妙雨骇然瞧了几眼伸出手指指着竿上的人头失声道:“这……这便是方才纵马奔过车旁的汉子!”

    他实在做梦也未想到自己所猜之秘密门派集会点竟在任无心这秘窟之中。

    百维更是做梦也未想到自己竟会在此时此地现这五色灯笼。

    而灯笼下的尸身竟是自己将之当做南宫世家门下之人!

    这一个突然而来的震惊有如一柄千钧铁锤当头击下!

    任无心、妙法、妙雨心头齐齐震动木立当地一时间竟无法举步。

    百维站在最后心头亦是思潮翻覆满腹疑云也不知究竟是南宫世家弟子前来窥探秘密而死于任无心所约帮手之手下?还是这秘窟中人行事不密而被南宫世家杀死。

    百维恨不得立时取出锦囊看一看这其中真象究竟如何?

    只见任无心木立半晌.惊魂初定沉声道:“妙雨道兄且去检视一下尸身看看他们的致命之伤在哪里?再瞧瞧他们身上有何遗物?”

    转面向妙果接道:“再请妙果道兄至四面查看查看敌踪是否已自远去?”

    在这一瞬间他的神智似是已被这惊人之变骇的完全清醒.调度从容指挥若定而且因人制宜.分配得极是得当。

    妙雨目光敏锐观察仔细要去检视尸身.自是非他不可。

    妙果行动矫捷轻功佳妙前去追查敌踪.自以他为最相宜。

    妙雨、妙果各自收束心神躬身道:“遵命!”相继掠出。

    任无心道:“请妙法兄留在此地居中策应一遇惊变立时以长啸为号在下立时便可赶来驰援。”

    妙法微一沉吟道:“相公要去哪里?”

    任无心长叹一声道:“这秘窟之中不知已变成如何光景?更不知是否还有敌踪隐藏其间?在下势必要去查看一番。”

    妙法道:“相公主持大局怎能轻身涉险还是由弟子前去查看为是。”

    任无心惨然一笑道:“大错全由任某铸成.任某百死不足赎罪……唉!”

    长叹一声再不说话便待纵身而去。

    妙法急呼道:“相公留步还是由弟子前去的好。”

    亦自跃出。

    两人互相争先百维心念一动突然大声道:“两位也莫要相争任相公轻身涉险固是不当妙法道兄只身前去亦是令人放心不下。”

    妙法道:“如此又当如何?”

    百维道:”两位不如一齐前去也好互为呼应这留守之责贫僧义不容辞。”

    任无心瞧了他肩头伤处一眼叹道:“但大师之伤势……”

    百维惨然一笑道:“贫僧虽已残废但留守看望之事还可承担得了相公放心便是。”

    任无心微一沉吟道:“既是如此便有劳大师了。”

    与妙法相继掠去。

    百维转目四望.只见妙果早已去远妙雨正自俯身检视背向自己。

    任无心与妙法行动虽然极是谨慎小心但此刻也已身入秘窟此外目力能及之处.再无人踪。

    百维微—犹疑倒退数步隐身在一方凸出的岩石后这样妙雨纵是突然回头也瞧不出他在做什么万一另有他人前来他也可来得及将锦囊藏起。

    历经事变之后.百维行事显已较前更是仔细立足既稳这才取出贴身所藏之锦囊。

    只见锦囊中一张纸笺密密麻麻写满了蝇头小字写的是:“此刻任无心定已如出山之虎浅水之龙难以施展但此人确是百年难遇之奇才.汝等对其万万不可轻视此人昔日曾经聚集了各种专才.分别隐藏以研究对付我南宫世家之策此地之秘岤便是其中之一这秘窟中分子最是复杂除了暗器名家以及一些专研秘宗摄心术之游方僧人外还有一些竟是市并英豪屠沽之辈。”

    瞧到这里.百维心中不禁微生惊诧之意忖道:“任无心约些市井无赖来对付南宫世家岂非有如以卵击石一般?”

    心念一转接着往下瞧去:“汝等或不免轻视此等市井英豪之力.其实此辈人物人人俱有—种不容忽视之潜力用以作为眼线.刺探消息.绝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