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的水中,蓝紫色的花密密麻麻铺满水底,大片的颜色像极了那人的头发……“唉……”轻轻叹了一口气,我伸出手准备把花捞起来。“姐姐,”月儿提着竹篮走过来,里面装满金黄色小巧可爱的野菊花,“这些是蓉姐姐让你清洗的。”“辛苦你了。”我接过篮子放在一边。
月儿坐到我身边:“姐姐,如果最近你觉得蓉姐姐让你帮忙做的事有些让你忙不过来的话……我可以帮你做一些的。”我笑笑摸摸她的脑袋:“没有啊,我应该谢谢蓉姐姐让我帮忙做这些事呢。”如果我忙起来的话,就没有时间去想那些有的没的的了……我将水中的白头翁花捞起来滤过水之后放进一旁空着的竹篮里:“好了,去交给蓉姐姐吧。”“嗯,我走了。”
待月儿走远,我将篮里的野菊一股脑全倒进水里,太阳般温暖的色彩漂浮在天空般碧蓝的水里。伸出手指,一朵朵将花儿摁进水里,即使到了水底,那温暖依然清晰可见……
天明很不爽地晒着刚刚拿到的白头翁花,一脸愤然地看着旁边碾药的端木蓉:
哼!要不是因为你是月儿的师傅,照顾她和凝姐姐的人。谁愿意在这大热天的帮你晒药啊!“小子,你知足吧。你顶多就是站在这儿晒晒太阳,我和月姑娘还要冒着这大太阳的去把药材送到凝姐姐那里去呢。”少羽抹抹额上的细汗,又提着一篮子天明不知道的棕色果实走掉了。
天明看着一旁帮着碾药的月儿,想了想:“月儿,是不是凝姐姐在的水池很远啊?”“不是很远,就在徐夫子的‘铸剑池’那边。”“哦~”天明点点头,脑中多出一个鬼主意。
少羽提着毛诃子走在路上,没多久就看见了那个水池。
明明处在“铸剑池”旁,水池周围竟连刚刚所待的地方的那种热浪都没有,反而还凉风习习。池中反射的光芒投射到池边少女的脸上,看不清的容颜,却给人一种很平静的感觉。那双漆黑的眸子倒映着池中浅浅的光,像是承载了璀璨的星河……
“少羽?”我歪着头看着不知为什么呆掉的少羽,“你也是来送药的?”“啊——嗯,这是蓉姑娘交代的毛诃子。”他将篮子递给我,我伸手将水中的野菊尽数捞起滤水装篮:“正好,我把毛诃子洗完和你一起回去。”
毛诃子洗起来不费时间,没过多久我就提上竹篮:“走吧。”“好。”
少羽看看我:“凝姐姐。”“什么事?”“最近……我们都觉得你心不在焉的,出了什么事吗?”“哪有~”我笑着,指尖轻轻拨弄着篮中细小的花瓣,“只是你们的错觉罢了。”
要是这种少女情怀的问题被你们知道了,我就可以自挂东南枝了……“是吗?我……们很担心你,不过没事就好。”我点点头:“少羽真是个体贴的孩子~”不像天明,只知道追妹子,都不知道走一下“亲人政策”,哼~
因为心里装着事情,我没有注意到刚刚少羽话中可疑的停顿……
“月儿,你去把这些药粉装在一个瓶子里。”
“小子,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帮月儿的忙啊——”
“你把槐花和槐花米放在一起是想做什么啊——”
我黑线地看着面前对着天明满脸写着“抓狂”二字的蓉姐姐:“那个啥,蓉姐姐你可以不用跟他计较的……”本来槐花和槐花米就很难认清楚嘛。“啊,凝儿你回来得正好。”蓉姐姐扔过来一个白瓷瓶,“盖聂受伤了,你去帮他上药。”
“什么情况……”不会是半死不活,连药都不能自己上的状态了吧?
“什么?!”天明将手中的花一扔,“那我们还等什么——凝姐姐我们快走……怪女人你干什么?”蓉姐姐黑着个脸拽着天明的衣领不放:“你要是不给我把槐花里的槐花米挑出来,就是走出这个房间都是不可能的。”
我干笑着将竹篮放在石桌上:“那我就去看看好了。”话说你自己怎么不去?“凝姐姐,帮我告诉大叔,我待会去看看他。”“包在我身上。”
走出了好远我才想起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天明你大叔在哪里啊——
“凝丫头,你拿着药瓶傻站在这里干什么?”我转身:“是雪女姐姐啊,你知道盖聂在哪里吗?”她愣了愣:“凝丫头你找他干什么?”“蓉姐姐说他受伤了,让我去给他上药。”雪女姐姐撅了撅嘴:“那家伙,受伤是活该。”
我讪讪地笑笑:“嘛……再怎么说蓉姐姐救过他的命啊,现在又是墨家的客人……”“可是,”雪女姐姐的脸立马垮了下来,“是小高气不过,才让他受伤的……”我点点头:要是是这样的话我觉得我还能理解,要是是他自己弄伤自己的我估计蓉姐姐就会交给我一瓶砒霜而不是金创药了……“高先生(怎么觉得那么别扭……)是怎么气不过打伤他的?”
“还不是盖聂自己乱跑,被小高看见了。因为想起大哥就是死在他剑下,所以一时气急,出剑刺了他……一下。”估计不是一下是好几下吧?“算了算了,我带你去找盖聂好了,再怎么说,这次小高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对……”最先挑起事端的人不能说是有“一点点”的不对吧?!
跟着雪女姐姐的脚步,我来到一间石室前,石门打开,床上调息的人睁开眼:“是墨家雪女头领和凝姑娘啊,有什么事吗?”雪女姐姐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凝姑娘,在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让雪女头领生气了吗?”我耸耸肩,走进去:“没什么,闹别扭而已。”
不好意思对你说“对不起”罢了,不过那算是“傲娇”了么……那个表情好像真是那样。“我听蓉姐姐说你受伤了,是高头领打的?”“一点小伤,劳烦端木姑娘记挂。”那是,我蓉姐姐什么时候对病人这么上心过啊?“你自己能上药吗?”看你这样不是还有自理能力吗?“可以的,凝姑娘把药放在这里就好了。”我点点头,将药瓶放在一边:“对了,天明说他一会儿过来看看你。”“多谢凝姑娘。”“谢我干什么?”
药是蓉姐姐让拿过来的,话是天明让我传的,我好像只是中间跑腿的吧?
盖聂没说话,闭上眼继续调息。我走了出去伸了个懒腰:“好了~现在去徐爷爷那里取回锁链好了。”顺道再试试顺不顺手好了~
夜晚,我准备走回房间,被人拦住。“凝姑娘,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在自己房间,在外面闲逛?”我瞟了眼前人一眼:“我只是还没来得及从蓉姐姐那里回房间而已。”高渐离收起刚刚拦着我的手:“下次请早点回房歇息,墨家弟子可不知道你是墨家客人。”
那你让蓉姐姐早点放我回来啊——
“小高——”雪女姐姐急忙跑过来,“大铁锤和两个兄弟在树林里遇袭,我们快点去支援……”“那个,”我举起手,“不介意的话带我去好不好,我知道从这里到树林有条捷径。”
半空狂舞的树叶,弥漫的血腥味。我握紧锁链站在高渐离身旁看着面前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血红的眸子,嗜血的表情。
“你是谁?”
“流沙杀手,隐蝠。”
无视一旁高渐离怀疑的目光,我走上前:“你是不是杀过一个叫端木晓的女人?在你们淬毒谷?”“这么说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他伸出舌头舔舐着手上溅到的血液,“是有这么个人死在我手上,话说那女人的血味道不错……怎么?你是给她报仇的?”
尖锐的利刃猝不及防地划破他的皮肤,我冷笑着看着逐渐发怒的隐蝠,制止了想要帮忙的高渐离。
“隐蝠,我要用你的血,祭奠我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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