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大劈棺

分卷阅读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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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扬眉道:≈ap;quot;好!颜将军身负重任,本王也不留你,来日北线抗敌,还望将军奋勇为国,只待边关烽烟寂静,必将倾朝为我大军庆贺。≈ap;quot;

    颜牧一笑:≈ap;quot;将军百战报国死,份属应当。≈ap;quot;

    檀轻尘颔首,突然问道:≈ap;quot;靖丰城中,可有将军要寻的故人?≈ap;quot;

    颜牧的笑容有些寂寞有些血腥气,更多的却是发自内心的期待和愉悦:≈ap;quot;有。≈ap;quot;

    聂十三恢复能力惊人,那么沉重的致命伤势,半个月竟已能下地走动,与常人无异,只是尚不能动用真气内力。

    贺敏之见他一天天好起来,喜不自胜,妙语如珠,喂着吃个药喝碗粥都能讲出一朵花来,似乎要把这辈子的话都跟聂十三说完笑完。

    一天夜里突然心神不定辗转反侧,悄悄起身蹑手蹑脚走到院里,在井台上跪下,喃喃道:≈ap;quot;前些日子我说只要十三活着,便可以什么都不要,可以立刻拿我的命去现在他活啦那还是让我也再多活几年罢也不要多,再活七年就够≈ap;quot;

    想了想:≈ap;quot;只要在一起,七年不行,六年也好三年五年也可以≈ap;quot;

    这天太阳落山后,贺敏之汲了井水浇地,一会儿热气蒸完,两人便铺好了竹席,在院子里纳凉。

    聂十三回来后,发现贺敏之新添了一毛病,连茶都舍不得喝了,整日只喝清水。

    聂十三嗜茶,自己用君山银针掺了香片,取香片之浓馥,兼银针之清盈,喝着果然口感绝佳,倒了一杯给贺敏之让尝尝。

    贺敏之静默片刻,把茶杯推回,淡淡道:≈ap;quot;我戒酒戒茶,只喝清水。≈ap;quot;

    聂十三以为因自己受伤,他花费了不少银子买药,便想从茶里把这点银子抠省出来,不禁好笑,道:≈ap;quot;你这个贪财的毛病还是得改改。宁律中受财枉法,赃满百两处绞;受财不枉法,赃满百两处加役流。你床底下藏的那些,足够让你秋后就斩头。≈ap;quot;

    贺敏之笑道:≈ap;quot;床底下的乾坤天知地知鬼神知,你知我知别人不知,你总不会大义灭亲去罢?≈ap;quot;

    聂十三见他笑得一派天真无耻,心中一动,喝一口茶,起身一把按压住他,堵上嘴唇,不由分说,把茶度了过去。

    却发现贺敏之挣扎得异常激烈,推拒着自己的双手透着入骨的凉意,心知不对,忙放开了他。

    却见贺敏之神色惊恐欲绝,头发散着,衣襟也敞开了,胸口赫然一道又宽又深的伤痕。

    这些日子贺敏之连睡觉都衣衫整齐,聂十三竟一直未发现他胸口的刀伤。

    贺敏之满口茶香,勾起了那晚的记忆,羞愤恶心之极,弯下腰,已呕吐了出来。

    聂十三眸光一动,似有所悟,帮他拍着背顺气,待他平静下来,道:≈ap;quot;有人在茶里给你下毒?胸口的伤是怎么回事?≈ap;quot;

    贺敏之心一横,承认道:≈ap;quot;七夕那晚在宫里,太子给我下了春药。≈ap;quot;

    偏过头不看聂十三:≈ap;quot;把我和淑华夫人、檀轻尘一起关在海棠馆≈ap;quot;

    略一思衬,咬牙道:≈ap;quot;檀轻尘也被下了药他≈ap;quot;

    ≈ap;quot;这个伤痕,是我自己用刀子割的≈ap;quot;

    一番话只说得混乱不堪,正待继续说下去,聂十三突然一把抱住他,把他整个人死死拥进怀里,用力之大,两人的骨头几乎嵌进对方身体,贺敏之觉得窒息,却又说不出的安心。

    聂十三心跳沉稳有力,声音里有怒意,更多的却是安抚:≈ap;quot;我知道了。不要紧,都过去了,以后不会再有人能害到你。≈ap;quot;

    贺敏之轻轻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半晌,聂十三放开他,伸手抚摸他胸口的刀痕,触感粗砺狰狞,与周围细致的肌肤对比鲜明,低声问道:≈ap;quot;还痛不痛?≈ap;quot;

    贺敏之摇头,却笑道:≈ap;quot;当然痛,我跟你不一样,我又不是木头≈ap;quot;

    正色道:≈ap;quot;十三,等你大好了,咱们离开这里好不好?可以去草原、去西州,还可以回墨凉镇,我还想去白鹿山看看≈ap;quot;

    凝视着他无限向往的神色,聂十三迟疑片刻,正打算开口,突然门环传来叩叩之声,声音响得恰到好处,既不太高,却也足够让人听得清楚。

    傅临意每次过来,都是急惊风似的把门拍得山响,自不会这么礼貌。

    贺敏之抬起头,心中隐隐有恐惧之感,只觉得这敲门声似极了钩魂铃。

    聂十三已走过去打开门。

    颜牧几步踱进院子,含笑看着贺敏之。

    三分明月,尽数被颜牧踏在脚下。

    颜牧一身白衣,腰悬弯刀,静静站着,却带来金戈铁马尸山血海的沉重压迫,空气紧绷如弓弦。

    聂十三喉咙一甜,身形微晃,竟被他的煞气激发了伤势。

    贺敏之见到颜牧,血液顿时涌上头顶,心脏胀痛得几乎要炸开,脸色却只略白了白,眼神陡然锋利冷酷。

    笑了笑,道:≈ap;quot;十三,你先回屋里躺着,他是我一位多年不见的好朋友,我和他有话说。≈ap;quot;

    说完拉着聂十三一路回屋,正待转身出门,聂十三一把捉住他的手腕:≈ap;quot;多年不见的好朋友?他叫什么名字?≈ap;quot;

    贺敏之毫不迟疑:≈ap;quot;穆恪之。≈ap;quot;

    聂十三哼一声,扬声问道:≈ap;quot;敢问阁下尊姓大名?≈ap;quot;

    颜牧听到了他们一番对答,却笑道:≈ap;quot;颜牧。≈ap;quot;

    聂十三凝视贺敏之,道:≈ap;quot;他是你大哥慕容之恪,对不对?≈ap;quot;

    贺敏之见他眼睛里瞬间点燃的凛冽战意,冷冷道:≈ap;quot;我和我大哥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聂十三,今日你若是敢出手,咱们以后也不用再见了。≈ap;quot;

    聂十三一震,盘膝坐下,气府为源,丹田为海,强提一口真气散入经脉,也不看他,闭目道:≈ap;quot;你去罢。≈ap;quot;

    贺敏之领着颜牧一路走到后院。

    后院粉白的墙,青灰的瓦,种着竹子花树,墙角处放着一个鸡笼,里面铺着干草,却没有养鸡。

    颜牧立在竹林前,袍袖舒展,道:≈ap;quot;八年前你还是个孩子,现在也这么大了,时光当真如流水一般≈ap;quot;

    说着用手比着高度,笑道:≈ap;quot;我看着你从这么高,长到这么高再到这么高嗯,你第一次骑马还是我把你抱上马背的,还记不记得?≈ap;quot;

    贺敏之道:≈ap;quot;记得,大哥那时候待我很好,我不爱习武,大哥便教我救命三招。≈ap;quot;

    颜牧颔首道:≈ap;quot;不错,看来倒是没忘了我。≈ap;qu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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