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正朝着三辆马车的方向冲了过来,守在前后两侧的禁卫军开始戒备森严的守卫着三辆马车内人员的安全。
“娘子,我们赶紧逃命吧!”
端木曦催促着司清瑶下马车,他自己已经跃出大半个身子,眼看就要跳下去。
“王爷,这些禁卫军会保护我们的,你这样乱跑下去,很快就会被那些黑衣人抓住了。”司清瑶死死的抓紧他,不让他出去,一颗心揪到了嗓子眼,“这些是坏人,不是闹着玩的。”
正中间的马车里,坐着皇上与太子,攻击那辆马车的人也是最多的,这不得不让人怀疑,这些黑衣人都长了透视眼不成,知道那辆马车里坐着的是谁?
最前面的马车里,端木哲与端木绝赫然跃下,加入到保护皇上的阵营中来,再加上禁卫军们可不是吃素的,即使来人众多,也终是有惊无险。
只是,分明已经有了防守之策,先派出一行马车前往此路,为何没有遇袭?
是谁会走漏掉此次皇上一行回宫的行程,让刺客得知?
而这群刺客的目标,究竟是太子,还是皇上?
带着这样的疑问,司清瑶随众人回了宫,与此同时,宫里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被皇上封为禁地的冷宫莫名的起了一场火,等到人发现时,冷宫里的一切都已烧成灰烬。
清理残骸时只发现一具被烧焦的尸体。
94 失火
失火
得到此消息,端木齐的眼里涌现出不可置信,连衣服也未换,便赶到了摆放尸体的地方。
死的人是连映雪,司清瑶的心里莫名一酸,喉间像被硬物堵住了一般难受,那个活着受尽折磨的女子,连死亡都要以这样的方式结束……
“王爷,咱们也过去看看。”
她拉着端木曦,一路跟了上去,心绪复杂,难过得几乎说不上话来。
那是一具已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旁边放着一个玉佩。
“连映雪,你怎么可以就这样死了?”
端木齐喃喃的说着,神情之间像是突然之间苍老了好几岁,瞪着那具散发出糊味与恶臭的尸体,身形摇摇欲坠。他走近一些,拿起那块玉佩,看了许久,突然轻笑出声:“你以为摆个玉佩放在这里,就可以证明这个尸体是你吗?你欠了朕这么多,怎么可以就这样一死了之?朕不会相信这是你,这一定不是你,你想以这样的方式,逃出这个皇宫吗?朕一定会查出来!”
他不停的重复着这些,眼神空洞之极,整个人像是被击跨了。
“娘子。”
端木曦泪眼汪汪的看着这一幕:“父皇怎么了?”
听到他的这句话,端木齐突然上前来,一把拉着端木曦上前,命他跪下:“你好好看一看,你死了,他一滴眼泪也没有落,这样的情景,你也走得安心吗?”
兴许是从没见过这样的端木齐,端木曦老实的跪着,不敢再吭声。
司清瑶远远站着,看着这个帝王如此失控的场面,他心里应该是极爱着连映雪的吧,这样浓烈的爱着,才会有那么强烈的恨意。
“父皇,我脚疼。”
端木曦挣扎着,要站起来,不肯再跪了。
“曦儿,她死了你半点也不觉得伤心吗?”端木齐不再阻止他,而是指着那具尸体,眼神犀利的问道。
“我看不到她长什么模样,我不知道她是谁,所以我哭不出来,父皇。”端木曦抿着唇,“只是被烧成这个样子,她好可怜。”
“很好,你是父皇的好孩子,你这么做,父皇很欣慰。”
端木齐伸手,重重的拍在他的肩上,笑得有些不知所谓。
95 死亡
死亡
出宫不过数日,那样一个鲜活美妙的人儿,就这样没了。
司清瑶觉得此事实在太蹊跷,秋末已至,是什么样的一个火苗,给将整个冷宫给烧成一堆灰烬?
“十七王妃,当日的情形说来是真的有些蹊跷,据最先看见的小安子说火势原本不大,等他叫人过来帮忙灭火时,却突然刮起了南风,那火势猛的就窜上来了,此时任谁也无力回天啊,那冷宫原本就建在僻静处,等到人赶来的时候,那火势已大得吓人。”
多方打听,她得到的版本,都与上相同。
火势陡然加大,难道这些都是天意,注定了的?
自己甚至在端木曦清醒过后,都没有去冷宫告诉她这件事情,从未想过,那次从她手里拿到那个药瓶,竟是永别……
“娘子,你为什么一直不开心,坐在这里不停的叹气?”
端木曦走过来,靠近她。
他身上有一种异常好闻的香气,此时正浓浓的包围住她。
“我在想那位映雪姑姑。”她轻声说道,“你知道吗?是她救了你一命,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冷宫失火呢?”
“那个很温柔又很美的女人?”端木曦搬了条凳子紧挨着她坐下,认真的看着她:“她被火烧死了,所以你在替她难过?”
她嗯了一声。
头一次觉得死亡离自己,竟是如此之近。
也头一次明白,生命是如此脆弱不堪。
此时最痛苦的人,应该是端木齐吧,那个关了她十年,恨了她十年,却又在得知她的死讯之后,瞬间苍老许多的男人。
或许是感觉到了她此时心里的恐慌,端木曦突然伸手,紧紧的拥住了她。
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端木曦的怀抱竟然如此宽厚,亦是如此的温暖,虽然他有太多不会表达,但是他能够懂得她此时心里的慌乱,他想要给她安定。
“娘子,我陪着你,你不要难过。”
他亲了亲她的脸颊,温柔的说道,眼里,也难得一见的掠过了一抹沉重的叹息。
96 掌控
掌控
“朕不曾忘却过你所说的,你渴望宫外的生活,只是你注定此生都将是朕的妃子,你逃不了,朕要将你葬于此,永远陪着朕。”
竹林里,有座新坟。
端木齐就这样站着,望着墓碑上刻着的三个字发呆。
连映雪,即使是死,朕也不让你离开,你会恨朕吧?对朕的恨,从一开始你就不曾放下。
“父皇,林子里湿气重,您把这个披上吧。”
司清瑶手拿披风,出现在他的身后。
“朕说过任何人不许进入此林,你这样进来不怕朕砍了你?”
端木齐并未领她的好意,而是阴森的看着她:
“你进来有什么企图?”
这个帝王,此时将他多疑的一面给表现得淋漓尽致。
“我是您的儿媳,您是长辈,您此刻伤心之极,无瑕顾及自己的身子,身为晚辈是有这个义务照顾好您。”
司清瑶抬眸,直视他,好让他能够看得真切,她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是真的没有企图,若一定说有,她只是想到连映雪的坟前拜一拜。
“就这么简单?”
端木齐突然轻笑出声,
“你们一个一个,谁不是盼望着朕早些归天才好?”
他的目光,突然变得凶狠起来,司清瑶拿着披风,不由得有些害怕,此时的他受到这个打击,似乎倾刻之间变了许多。
“父皇,您虽然是一个皇帝,可同时您也是位父亲,怎么可以这样去想你的这些儿子们,若是他们知道了,心里该多难过?”
司清瑶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两步,缓声说道。
“在这个皇宫里,有谁会在意血肉亲情?就比如埋在这里的这个女人,朕与她生的第一个女儿,当年也中了倾城之毒,可她却可以狠心的看着可爱的星儿公主死在朕的怀里,她如此恨朕,到底是为什么?一个母亲可以眼看着亲生骨肉死去而不掉一滴泪,朕问你,血肉亲情,真的会有人在意吗?”
端木齐伸手,指向那个孤零零的坟,厉声说道,
“即便如此,朕仍然无法放下对她的爱,朕恨她,却又爱着她,朕放任她一次次伤害朕,却总也不舍得亲手杀了她,于是便将她囚禁于此,哪怕她已经死了,她也休想逃离朕的掌控。”
97 冤家
那个帝王,爱得如此霸道且偏执,让司清瑶只觉一阵心惊不已。
步出竹林,意外的看到了端木辰赫,他双手背立,面带浅笑,修长的身形让落日的余辉洒满肩头,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向他。
“太子殿下?”
她亦含笑上前。
“听人说你不怕死硬要进去,有些担心你送了小命,因此在这儿等一等。”
端木辰赫朝她点头,
“如今你完好无损出来了,我的担心是杞人忧天。”
二人一道,踏上小径。
“回宫这些日子,倒是听到了不少有关你的传闻。”
青衣长衫的端木辰赫,英姿飒爽,微侧过头,看着她错愕的转过身来与他对视,不由得菀尔一笑,
“传闻你虽是个倾城美人,却没有脑子。”
她当然知道,这个没有脑子,是指她嫁给端木曦。
“那依太子所见,我是不是真的属于花瓶无脑?”
无谓的耸肩,传言而已,随它呢,她当然还知道传得更加绘声绘色的是她如何勾引十一王爷,惹得十一王妃醋意大发,与她势不两立的。
“本王觉得你颇有头脑,且比一般女子都来得聪慧通透。”
端木辰赫倒是不吝啬赞美之词,
“十七弟很善良,这是我头一次看到他懂得如此用心的对待一个女子,将你当成他手心里的宝贝。”
二人并肩而行之际,有几名宫人经过,行礼过后马上凑到一块儿窃窃私语,司清瑶知道,关于她的传言,又要再多加上一种版本了。
与端木辰赫分开,绕到御花园时,又碰上了正在赏花的雨落与司婉英。
在雨落跟前,司婉英永远是一副小媳妇受气的委屈模样。
“十七王妃,这么巧?”
她正想装没看见低头要转身,雨落已经热情的出声唤住了她。
“三妹,见到我与姐姐在这儿赏花,怎么就想转身走人,此前你与太子殿下有说有笑的一路走过来,也不见你避嫌啊。”
司婉英上前,柔柔一笑。
“莫不是三妹嫌我与姐姐地位不及太子殿下,而我们属同性,你也发挥不了你的特长。。。。。。”
讲到这里,司婉英将话止住,跟雨落相视一笑。
98 对打
“你们的意思是,我的特长就是勾搭男人,让他们为了我神魂巅倒?”
司清瑶也不怒,仍然笑意盈盈的望向二人。
“这样的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怎的不见半点羞愧之心?”
雨落扫她一眼,鄙夷的神色越发明显。
“与其像二位一样,成天提心吊胆担心自己的男人会被别人抢走,倒不如做那个祸水,这样可以延缓衰老哦。”司清瑶清冷的眼神陡然染上些凌厉,“二姐,我可是你的三妹,你现在都站在这个一直欺压你的正妃身边去了,怎么,你半点血肉亲情也不顾了么?前几日你分明还跑过来找我,说十一王妃若不死,就只有你死的份,让我与你联手对付十一王妃,怎的这一转眼,你就跟她同一个鼻孔出气了,二姐你这转变未免也太快了。”
“啪!”
雨落转身,甩手就是一个巴掌,司婉英捂着滚烫的左脸:“姐姐,她这是挑拨离间咱们的关系,你怎么可以相信。”
司清瑶耸肩,潇洒自在的离去。
她的话,雨落即使知道有假的成份在里面,也会借题发挥,因为现在真正与她有权利分享端木绝的,就是司婉英,自己给了她这么一个好的题材,雨落怎么可能会不顺着这个往上走,狠狠教训一下司婉英呢?
杨显的出现,绝非偶然,知道他们一行人会出现在那里的,只有皇室中人,司婉英好歹也是十一王爷的侧妃,她会知道就一点也不奇怪了,因此,安排杨显出来搅局,亦是她一手安排好的,只是这司婉英太低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以为传些流言,找来几个从前与她有瓜葛的男人,自己就会吓得不知所措?
“你这个女子倒真是,让人怎么说你呢?”
一记懒懒的嗓音,生生拦下了司清瑶往前迈动的脚步。
抬头往上一看,端木哲正自一棵大树枝干上一跃而下,稳稳的落在了她的跟前,御花园里那一幕,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原本二妃联手要找她麻烦的怎么她动动嘴皮子那两个人就开始打起来了?
“那可是你的亲姐姐,看着她被十一王妃打得鼻青脸肿的,你就不动一点侧隐之心?”
一袭紫衣的他,风掀起他的几缕乱发,秀美绝伦。
99 适合与不适合
“对于不在乎的人或事,我从来不会动侧隐之心。”
司清瑶的眼里,平静无波。
的确,在她看来,与府与她之间,从来就没有讲过感情,那她又何必要去自找没趣?她没穿越过来之前,所遇到的一切,司中柏不可能一无所知,可他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司夫人与她两个女儿对她百般刁难与折磨,慢慢的看着她心性大变,最终成了个只知道追着美男满街跑的草包花痴。
试问面对这样的一家人,如何去跟他们谈感情?
“你看上去好孤独。”
端木哲走近她,
“全身上下都写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信息,本王即使做不成你的良人,但也算不上你的仇人吧?为何要将本王推得如此之远?”
她孤独?
这个字眼不是第一次听见。
穿越之初,也曾经有人这样说过,听完之后她转身,眼角酸楚。
“宫里人人都在传,我是个祸水,还是个狐狸精,专门挑你们这些受皇上喜爱的王爷下手,你一点也不担心,我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你吗?从前我对你做过什么,你应该还记得吧?”
司清瑶嫣然一笑,立在这华美的皇宫里,却在端木哲眼里,形成一道最亮眼的风景。
“在我看来,你与你的从前,分明就是两个人。”
他回她浅笑,轻挑眉头:
“嘴长在别人身上,即使我们是皇族,也阻止不了流言绯语的疯传,人心可畏正是如此吧,不过我倒真的巴不得你再对我下一次手,这次,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他的目光炯炯,灼热的看着她,反倒让她脸颊一热,不敢再与其直视。
“你胆子这么大,怎么本王说几句就被吓倒了?”
见她如此,他马上换上轻松的语气,
“不过和你开开玩笑,看你眼里那抹哀怨深得好像我在逼良为娼似的。”
这个端木哲说话,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像是在故意试探她的底线。。。。。。
只是,她的底线又有什么好试探的,她现在可是他的弟妹。
“十七弟与你,其实都不适合待在皇宫里,若有机会,你们能远离这些是非,未尝不是件好事。”端木哲抬首,盯着天际的一抹游云,唇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
100 胜者为王
“那什么样的人才适合待在这个皇宫里?”
司清瑶看着他的侧脸,轻声问道。
这个男人的心里,似乎也装了不少秘密,只是,她无瑕去探究。
“胜者。”
端木哲只吐出这两个字。
经过连映雪那件事情所带来的打击,端木齐已有数日未上朝,朝中之事,却并未交给太子管理,而是选择让六王爷与十一王爷以及四位朝中重臣代为管理朝政。
她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那个骁勇善战的太子,手上其实并无太多实权,端木齐立这样一位太子,用意何在?他难道不想将皇位传给太子吗?端木齐这一举动,无疑是在向平静的湖面开机关枪扫射,让原来隐在暗处的力量纷纷蠢蠢欲动起来了。
连映雪的死,让端木齐变成了老糊涂不成?
还是这个老谋深算的皇帝,是借机要让各方势力倾巢而出?
由古至今,因为那个位子而引发的血案不计其数,电视上演得多,她也看得淡了,只是如今真切的站在这里,要自己去亲历这样一场血雨腥风,又让她不由得多了一丝惶恐不安。
“那失败的人呢?”
忍不住出声问了一句。
“你认为呢?成王败寇,这是千古永恒不变的道理,失败了就要去承受失败的下场。”
端木哲双手背立,云淡风轻的说着。
他的野心,也仅在方才那一瞬间让她看到,再抬眸,他仍是那个看上去温润如玉的六王爷。
“王妃,王妃!”
夏管家自某处奔来,一路唤着她。
司清瑶迎上去:“小夏,怎么了?”
夏管家一口气似乎都提不上来,“他跟十一王妃好像在御花园那边打起来了。”
她只觉得满头黑线,掀起裙摆就朝御花园的方向狂奔过去,一定是端木曦出来寻她,路过那里遇上了雨落与司婉英,这二人将矛头一转,指向了端木曦,否则以他的为人,他是断然不会动手跟雨落打架的。
端木哲见此情形,亦跟了上来。
才一靠近御花园,便听到端木曦恶狠狠的声音:“你赶紧道歉,不然我抓着你的头发不会放手!”
101 闹大了
“你不要以为你是王爷我怕了你,你找的娘子本来就是个水性杨花之货色,她自己都承认了,我凭什么要道歉?你如果不放手,我把你腰带给扯了!”
雨落毫不示弱的声音,力图盖过端木曦。
司婉英在一旁佯装焦虑,佯装着急,其实心里已经乐开了花,这两个人大打一架,事情最好越闹越大,让皇上也知道,十一王爷到时候觉得雨落让他脸上无光,最好是休了她,这样自己就能稳坐有利位置。
司清瑶上前,先将雨落的手控制住,再抬头冲端木曦说道:
“我数一二三,你们同时松手!”
听到此话,二人同时悻悻的松了手,端木曦一脸委屈:“娘子,这个坏女人她骂你,所以我要帮你教训她。”
“我也不是好欺负的,分明就是你自己撞上来问我见着你家娘子没,我只不过将司清瑶方才的话重复了一次,你凭什么打人?这事我没有错,一个大男人打我一个小女人,也不怕笑话。”
雨落挺直了腰杆,硬着头皮说道。
“娘子,我根本没打她,抓着她的头发也只是吓唬她。”
端木曦越发委屈,水盈盈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泪光点点。
“十一王妃,你应该知道十七弟是异于常人的,不应该与他计较这么多。”端木哲上前,打着圆场,“十七弟,你就跟你十一嫂乖乖认个错,你十一嫂不会同你计较的。”
“不要。”端木曦很义不容辞的拒绝。
在他心里,伤害他娘子的人,都不能被原谅,更何况让他去道歉。
“六哥,你听到了吧?十七弟既然执意如此,那就等父皇前来定夺此事该如何处理。”雨落一听,立刻虎着脸说道。
“父皇最近身子不好,已有数日未上朝,假如因为这么小的事情也要闹到父皇那里去,你们两人都难辞其咎。”司清瑶站到雨落跟前压低声音说道,“十一嫂,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你务必要认真的想清楚,这种事情闹大了,到底谁才是最大的受益者,你可考虑好了。”
还来不及听雨落的意思,“皇上驾到!”
兀长的音调陡然响起,所有人均跪地行礼。
102 想离开
“真是岂有之理!堂堂的王爷与王妃公然在御花园里打架,你们是嫌朕这张老脸还没有丢尽对不对?”端木齐听完雨落说完事情经过之后异常愤怒,“你身为十一王爷的正妃,理应有个正妃的样子,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来?”
只是他将所有的矛头,都只指向雨落一人。
“父皇,您怎可如此偏心?十七弟难道就没有错?”
雨落不服,自然会顶嘴反击。
“你跟朕顶嘴?还有没有将朕放在眼里?”
端木齐勃然大怒,他甚怒的后果便是,雨落的娘家势力受到了威胁。而皇上如此公然袒护端木曦,即使都知道他心智异于常人,却也惹来不少人议论纷纷。
这件事情,雨落与端木曦,谁也没有占到半点好处。
看着熟睡的端木曦,仍不望紧紧的牵着她的手,司清瑶的心里,不由得回想起了白日里端木哲所说的话。
端木齐是个老谋深算的人,他提防着所有的人,对端木曦的格外宠爱,也只是个障眼法,如此宠溺这样一个傻王爷,将他推至风口浪尖,有些人甚至会考虑到,皇上对端木曦的这种爱,会不会有想将皇位传至于他的想法?
若是有人动了这样的念头,或是将这样的传言散播出来,那端木曦可谓是真的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而这所有的一切,分明就是端木齐的刻意为之,到底是什么驱使他非要这样?
“娘子,你怎么还没有睡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端木曦醒了,他眨巴着水灵灵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她。
“王爷,你觉得这宫里好玩吗?喜欢这里吗?”
她轻声问道。
他闻言,皱着眉头冥思苦想了一下:“只要和娘子在一起,我哪里都喜欢。”
“那我带你出宫去,离开这个皇宫,我们去云游天下怎么样?”她神情略微有些激动,带着端木曦去闯荡江湖,广交天下朋友,也未尝不是一件好玩的事啊。
“离开皇宫?父皇会同意吗?”端木曦的眼里,滋生出一抹向往,唇角的笑意越发的温柔。
“只要你同意,我就有办法带你离开这里。”司清瑶反握住他的手,皇宫里人心太乱,她害怕她好不容易拥有的这么一点温情,会被消磨得不剩一点。
103 交易
御书房内,司清瑶垂首跪着,端木齐久久不语。
“朕待你与曦儿不好吗?为什么要出宫?”
良久,他才幽幽的问道,神情显得有些落寞。
“是儿臣与王爷都不适应这宫中生活,还是王府自在得多。”
司清瑶轻声答着,既然你要做戏,我也不好拆穿,只能陪着你一块儿演了,
“王爷心性单纯,屡次闯祸,给父皇您惹了许多麻烦。”
“朕让他留在宫里,就是为了就近照顾,他一出了宫,再惹出什么天大的祸事来,朕还能护得了他吗?”端木齐背着双手,慢慢的走至司清瑶身侧,“你是不是因为最近舆论四起,所以害怕想要离开这里了?”
“儿臣不曾听过什么舆论,儿臣只是想带着王爷回王府,能够清清净净的过日子,此生足矣,儿臣与王爷绝无其它非份之想。”
司清瑶赶紧表忠心,她家王爷是个小傻瓜,对皇位是肯定没有想法的,皇上,您不至于连个傻王爷也不放过吧?
“既然你二人去意已定,朕也不做强求,只是,有件事情你得帮朕做好,方能出宫。”
端木齐的手指,敲击着桌面,一下一下的,像天空打起了沉闷的雷声,打在司清瑶的心里。
“儿臣只是个弱质女子,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帮到父皇的。”硬着头皮询问,用脚后跟都想得到,这绝不是什么好差事。
“回宫路上的那次遇袭,你去查出幕后指使者。”
端木齐笑得如沐春风,
“我相信以你的聪明,一定可以查出让朕满意的答案。”
司清瑶瞪大双眼:“父皇,您可想清楚了?不是在开儿臣的玩笑?您看是不是再另请高明,我只是个小女子,恐怕无法受此重托。”
这种刀口上行走的事情交给她去查?只怕她还没有查出半点头绪,人头已经落地了。
“你不是想带着曦儿出宫吗?这就是交易,你查明真相,朕放你们出宫。”端木齐的神色,半点也不像在开玩笑。
“谢父皇恩典。”
司清瑶无奈谢恩,心里默默的问候了他好几次,这个皇帝怎么最近性情变得如此古怪了。
104 突破口
踱着步子在房里走来走去,司清瑶努力回忆起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任何一个小细节都不放过。
皇上的意思是在暗示她,幕后指使者就在那次一道出宫的人之中。
太子端木辰赫,六王爷端木哲,十一王爷端木绝,这三个人里真的会有一个人是那次行刺的主谋?
“娘子,你干嘛走来走去,晃得我头都晕了。”
端木曦很不满,上前拉住她坐下。
司清瑶望着眼前这双清澈见底的眼睛,突然笑眯眯的问道:“王爷,你心里有没有藏着什么秘密没有对我说?”
面对她冷不丁的提问,端木曦眨巴着眼睛神色慌张,想了半天,这才很纠结的回答:“昨天小夏给我送云片糕的时候你不在,我一个人吃完了。。。。。。”
在他没有马上回答的那一瞬间,司清瑶突然觉得自己异常紧张,有一种不太愿意去面对的想法,突兀的闪现在她的脑海。
“口口声声说在乎我,原来有好吃的你就偷偷一个人给吃了。”
她逼近他,看着他埋得低低的脑袋,眼里已有了笑意,却仍然假装生气,
“那过几天出宫,我就不带你了。”
“娘子,不要扔下我。”端木曦抬眸,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的,娇嫩欲滴的唇委屈的抿着,讨好的一把抱住她,“我以后把好吃的全让给你,你不要生气嘛。”
两个人正欢乐的闹成一团,夏管家不自在的轻咳声响起,二人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屋内已经多了一个人。
“小夏,让你查的事情你查得怎么样了?”
司清瑶神色自若的转过身去,缓声问道。
“回王妃,关在天牢里的那名唯一活口,不管怎么严刑拷打,都是只字不提,”夏管家唇角漾出笑意,“皇上已派重兵把守,防止他自尽。”
早已料到会是这种结果,假如能够拷问得出来,端木齐何必跟她来交易。
如果事情真如端木齐所猜测的,幕后指使就是那三之中的一个,那他们势必也会有所行动,否则那个人的嘴若是让她给撬开了,幕后之人不就会浮出水面了吗?
这些,端木齐肯定也想得到,而他说不定也早就派人去观察了这三人这些天的一举一动。
那她到底该从哪里找突破口?
105 她的残忍
当司清瑶一袭淡雅出尘的装扮出现在天牢中时,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陡然亮堂了许多,连带着混浊的空气也在悄然散去。
“别白费心思了,对我使美人计?”
唯一活下来的那名行刺者,被五花大绑着,有专人看守着,淡淡的扫了一眼司清瑶,笑得极其惊悚。
“做你的春秋大梦,竟然对我们十七王妃无礼!”
与其同行的夏管家恶狠狠的喝斥道。
行刺者神色越发冷漠,从鼻子里哼一声:“王妃又如何?你们是不是没有人了?竟然派了个女人过来审问我?”
司清瑶泰然自若的走到他的眼前,与其直视:“看你这张伤痕累累的脸,估计你也经受不了过多的折磨了,你若是死了,线索可就全断了。”
“知道就好。”
行刺者的脸上浮现出诡异的微笑。
司清瑶摊开手,夏管家便递上准备好的银针,她开始专注的往他身上扎针,银针刺进去时酥麻肿胀,没一会儿,他浑身上上下下已经被扎成了像个刺猬,而此时亦感觉到血液开始流动的异常快速,让他有些头昏不已:“你要对我做什么?别忘了我若死了,你们就永远查不出真相。”
“我当然不会让你死,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司清瑶拍拍双手,“我扎的这些地方,会让你经脉逆行,浑身上下没有哪一个地方不难受,你也不要枉想能咬舌自尽,因为现在的你没那个气力。”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行刺者的脸上,浮现出极大的痛苦,没过一会儿,已经扭曲变形,眼里亦开始出现恐惧,他沙哑的喊道。
“这只是开始,我折磨人的方式有许多,要不是看你身体经不起折腾,一定先打断你的手脚,再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残忍,既然此前的酷刑你都承受并活了下来,我一定也会酌情行事,不会让你这么快就送命。”司清瑶笑意盈盈,吐出来的字字句句,却让这个行刺者开始浑身发抖。
“不管你怎么折磨,我都不会说出是谁派我来的,干脆给我个痛快。”
行刺者耸拉着脑袋,身心忍受着痛苦的煎熬,出言求她。
“因为你,我们已经费尽了这么多人力物力,给你个痛快,太便宜你了。”
司清瑶冷冷的开口。
106 杀人灭口
这套折磨人的方法,是司清瑶前世的老大亲传,即使是铁打的汉子,也没有哪个会不屈服在这样的痛苦之下,眼前这个行刺者看情形也是到了崩溃的边缘。
“王妃,他好像快受不住了。”
夏管家凑到司清瑶身侧,低声说道。
“受不住等一下就会开口说实话了。”
司清瑶音量提得高了些,尽量让天牢里的每一个人都听见她方才所说的话。
接下来,她只能等。
看看会不会有人会出现杀人灭口。
谁也不敢冒这么大的险,让这个人活到现在,而她今天进来之前,已经故意调开了兵力,她相信那个人会拼力一博,因为这个行刺者,现在就是一颗炸弹,他若引爆,便会引来一场轩然大波。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她命人将他的下巴抬起来:“怎么样?滋味不好受吧?你若开口,我便给你个痛快,你若执意不说,那就慢慢的承受这一切吧,这样的感觉,没有三年五载,你是死不了的。”
他已大汗淋淋,面色苍白,唇部开始止不住的哆嗦,已经开始言语不清。
“你让我走近一些,你只告诉我一个人?”
司清瑶看着他的唇形,慢慢的走近他,侧耳倾听,与此同时,一支箭不知从何方射进来,生生的插入行刺者的心脏,夏管家亦在第一时间将司清瑶给拉开,护到了身后:“快,有刺客!”
“小夏你赶紧追出去看看是谁,要抓活的。”
司清瑶推开夏管家,
“你去我才放心,快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