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网王]孤注一掷

53第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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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剧的排练终于正式开始了。

    如事先预料的那样,忍足扮演埃德加,我扮演凯瑟琳,而迹部则扮演希斯克利夫。

    班主任小林说,这是继辩论大赛后又一支强悍到不行的英语高手队伍,但我却由衷希望这话剧中的三人依然是当时的“猩猩三人组”。

    在话剧社的人紧锣密鼓地制作道具和服装的同时,我和迹部忍足以及其他话剧社的演员也开始了对台词的艰苦大业。

    把台词都读通顺了,理解了人物的情感与思维方式,表演也就自然而然会生动——话剧社的指导老师是这么说的。

    我和迹部的台词是所有角色中最多的,因此在练习时往往都是我们两个在此起彼伏地念,而其他人就坐在一旁围观我们。

    迹部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不得不承认他念得很好,甚至就连我们尚未触及的脸部表情和肢体语言他都已经开始顾及到了。

    与他不同,还兼顾着和凤钢琴练习的我始终无法顺利进入状态。

    当然了,兼顾两者的疲惫并非是我唯一不能专注的理由。迹部和我都很清楚,我们之间微妙的关系或多或少地影响着这出话剧的效果。

    忍足也许是这出话剧里最大的安慰,当我念不好台词的时候他总是在一旁温柔地鼓励我,唤醒我一起写作时的记忆与情感。

    “这些台词都是你亲手写的,所以你才是最能体味它们的人。”

    忍足的话给予了我莫大的信心。

    如果当时没有找忍足来演埃德加,我真不敢想象自己要怎么出演这部话剧。

    迹部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我的一举一动,他执着的眼神让我觉得自己仿佛是在被一双手掐住了喉咙。

    无处可逃,濒临窒息。

    这一点确实很像呼啸山庄中爱得歇斯底里的希斯克利夫。

    有时我会想,如果我是凯瑟琳,我大概也会选择嫁给埃德加,而不是希斯克利夫吧。

    周末,凤因为要给网球部做特训而无法跟我一起练习。

    身为部长的他其实和我一样,都在疲惫地兼顾着两边。话虽如此,凤看起来却要比我快乐得多,我能看出他有一颗真正热爱音乐的心,因此即使再疲惫,他的琴声也永远是悠扬美好的。

    我决定在家里自主练习。

    我特意跑去问了继母家里什么地方有钢琴,原因是我不怎么想去迹部房间里弹。继母说她房间里有一台,不过太久没弹大概需要重新调音。

    “客厅里本来也是有的,但是我前些时候让他们重新装修厨房,挪了一些东西之后钢琴就放不下了……”

    那台钢琴现在被放到储藏室里去了。

    结论是,我依然还是只能去迹部房间里弹他的钢琴。

    “他今天出去了吗?”

    为了确认他不在家里,我向继母问道。

    “一早就出去了,好像是网球部特训吧,他去帮忙指导了。”

    听到继母的回答后,我算是稍微放了点心。

    我来到迹部的房间,发现光是站在门口推开那两扇门都需要勇气。因为这里的一切都会让我情不自禁地回想起那一天发生的事。

    迹部…………

    我甩了甩头,告诉自己得把这个名字从脑袋里甩出去。

    我坐到那台白色的钢琴前,怜爱地抚摸起它冰冷的键盘。我喜欢这台钢琴,毫无疑问很喜欢。它就像是一件精致乖巧的艺术品,令人忍不住珍惜赞叹。

    你甚至能从它的每一个细节上感受到来自那个赠送者的深沉爱意。

    “for keigo”。

    我注视着那行字,幻想着那个将它铭刻在此的人的摸样,开始在键盘上肆意挥动起双手。

    我喜爱的声音充斥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明亮的落地窗,透明的窗帘,散发着皮革气味的沙发……我忘乎所以地演奏着德彪西谱写的美丽乐章,双手仿佛从未如此灵巧过。

    这是来自这台钢琴的魔力。

    我丝毫没有注意到,就在我全神贯注地同钢琴对话时,迹部已经回到了房间,并且默默地走到了我身后。

    他伸出双手,蒙住了我的眼睛。

    我停止演奏,整个房间顿时安静得如同沉眠一般。

    “我是谁?”

    耳边传来迹部的气息。我闻到了汗水与玫瑰香气混杂在一起的味道。

    我想迹部或许是刚刚特训回来。

    “迹部。”我回答道。

    “错误答案。”

    迹部的手没有移开,我依然什么也看不见。

    他的气息正包围着我,我发现我并不讨厌那股味道。

    “……希斯克利夫。”

    我又回答道。

    迹部就这么沉默了一会儿。接着,他的双手离开了我。

    我重见光明,却发觉阳光变得有些刺眼。

    “正确答案是这个。”

    迹部指着钢琴上的那行刻字说。

    景吾。

    他希望我叫他的名字?

    迹部在我身旁坐了下来。我们一起面对着这台在阳光下闪耀梦幻光泽的钢琴。

    “是谁把这台钢琴送给你的?”

    我问了一个很久以前就想问的问题。

    “外祖父。”

    迹部看着那行刻字回答道。我侧过脸去看他,他身穿运动服,额边的细小汗珠正顺着那漂亮的脸型慢慢滑下来。

    “我没听你提起过他。”

    “他和外祖母一起住在德国,已经很多年没回日本了。”

    德国。

    “……是贝多芬和巴赫的故乡。”

    迹部的嘴角有了一丝弧度。那似乎带着一抹亲切之意。

    “他热爱音乐,小时候他希望我成为音乐家。”

    我从来不知道迹部的家人对他有过这样的期许。

    “……可你要继承家业。”

    “说得没错。”

    迹部的回答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然而我却莫名感到有些惆怅。

    这台钢琴承载着迹部的外祖父对他的爱意和期许,这里面寄托了那位老人对于音乐的美好向往,难怪它是如此的非同凡响。

    “迹部……你痛苦吗?”

    这也是一个我从很久之前就一直想问的问题。只是我从未料到过我会真的把它说出口。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探究迹部的内心,我也不应该主动探究他的内心。

    可我还是问出口了。

    迹部看着我,他脸部漂亮的轮廓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出奇梦幻,那双蓝色的眼睛简直像要把人吸进去一样。

    “有你在,我就不会痛苦。”

    我凝视着他脸颊边缓慢流下的汗珠,不自觉地伸出了手,想要抹掉它们。

    但迹部却牢牢地抓住了我的手腕,把我的手缓缓引向他的胸膛。

    好热。

    那是来自迹部肌肤的温度,以及在它掩盖下那颗剧烈跳动的心脏的温度。

    我惊讶于自己竟然没有做任何抵抗,只是任凭迹部将我的手按在他自己的胸口。

    “你感觉到了吗。”迹部问我。

    我沉默地点点头。

    他并没有问我感觉到了什么,可我却知道自己正被一股汹涌炙热的感情所冲击。

    就像与钢琴对话一样,不需要语言,迹部的每一声心跳都是他此刻对我感情的有力证明。

    我的手渐渐开始颤抖。

    我并不害怕迹部,然而我却害怕面对这样直面而来的热烈感情。

    迹部松开了我的手,取而代之的,他紧紧把我揽入了怀中。

    我闭起双眼,宛如沉入深梦一般。什么都变得不真实,只有那股玫瑰的香气是如此浓郁,几乎吞噬了我所有清醒的理智和思想。

    我的心被填得满满的,满满的都是他心跳的节奏,还有他臂膀的力量。

    我从迹部的怀里抬起头来望着他。

    他用那双和我一模一样的眼睛回望着我。

    “不要逃。”迹部说。

    帝王并不是迹部自身的存在,而是他生来就背负的宿命。

    沉重的,宛如枷锁般的,难以逃脱的宿命。

    帝王的心永远高高在上,不容许任何玷污与质疑,所以才愈加高处不胜寒。

    若试图接近那颗冰封的心,一定会被刺骨的寒冷灼伤。明知如此却还是忍不住靠近。

    当我看着迹部的眼睛,我觉得我仿佛是在看着自己的眼睛。

    当迹部看着我的眼睛,他所见到的又会是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目の話は好き

    特に跡部様のところに目の話をたくさん書いた

    'blue eyes blue'と'hen you look me in the eyes'

    この二つの文章を読むと何となく分かるかな

    目は心の鏡……と言う意味

    また次で会いましょう

    ではま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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